也難怪民警會大驚失色,馬警司這個名字在派出所簡直就是如雷貫耳,刑偵大隊的罪惡克星啊!
像他們這種在派出所做文職的警員,地位與刑偵大隊的刑警相比,差了不止十萬八千里!
刑警是精英中的精英,時刻站在打擊犯罪的最前線,他們的功勳,是流血流汗拼回來的,含金量十足。(燃文書庫(7764))
而他自己名義上也是警察,只不過是做文職工作的而已,休閒時喝茶看報聊天,和普通的公務員差不多,自然無法和刑警相提並論。
就算是見到一個普通刑警,他也只有仰慕膜拜的份,更何況是遇到馬明鋒這個刑警大隊的警司!
馬明鋒號稱g市的不倒支柱,從警二十年來,不知將多少窮兇惡極的罪犯繩之於法,是無數從事警務工作的年輕人心目中的偶像。
以馬明鋒的功績,早就能上調到省里做一些掌權工作,但他依舊留在這個崗位上與罪犯做鬥爭,不願退居二線,做一個太平官員。
之前郭曉蓉犯下的血案,性質極度惡劣,還成了無頭公案,換了其他負責人,早就引咎辭職,馬明鋒卻能繼續做他的警司,可想而知他的根基之穩。
這樣一個在派出所的地位僅次於正副兩位所長的大人物,居然,居然和鄭翼晨相熟?!
「慢着!他跟馬警司說什麼來着?領見義勇為獎,該,該不會是……」
他突然想起一樁事,前些天在飯堂吃飯,聽到同桌的一個年輕刑警高談闊論,說起一個犯人在醫院挾持護士逃到天台,情況險些失控,幸好有一個醫生出手,三兩下就制服了那個犯人,成為了刑警大隊的大恩人。
醫生,鄭翼晨剛才不是說了自己是一個醫生嗎?難不成……他就是那個見義勇為的醫生,難怪會認識馬警司了!
民警瞬間感覺自己的腦容量與智商的餘額嚴重不足,冷汗直流,六神無主,陷入一種呆滯的狀態。
在他驚得目瞪口呆的同時,鄭翼晨正和馬明鋒進行熱烈的交流。
馬明鋒對鄭翼晨的來電感到高興,爽朗一笑:「鄭醫生,你來了,可惜我現在有任務外出,沒法接待你。」
「沒關係,記得下次請客吃飯就行。」
「一定一定,我們的劉副隊在所里呢,我叫他拿證書和獎金給你。」
馬明鋒語調一頓,突然冒出一句:「嗯,鄭醫生,請手下留情,看我面子上。」
鄭翼晨有些摸不着頭腦:「手下留情?我聽不懂你這話。」
馬明鋒哈哈大笑:「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下次再聊。」
鄭翼晨掛斷電話後,開始將桌面的錢都塞回背包,他以錢不夠,需要獎金救場為名義,自然不能讓等一下要來的劉副隊一眼就戳破謊言。
「警察同志,還要等一下,馬警司沒空,叫了劉副隊過來,雖然等級差了點,我想還是能收拾你吧?」
民警僵硬的點了兩下頭,語帶哭腔:「能,能……」
他之所以敢在鄭翼晨面前如此囂張,主要是利用了職務之便,現在人找了個職務更高,權力更大的人來,登時沒了脾氣。
他眼珠一轉,心想不行啊,要是鄭翼晨真把自己連同小舅子刻意刁難勒索一事抖出來,自己在這間派出所就別想混了,可得亡羊補牢才行。
說干就干,民警趕緊從地上爬起,拍拍身上的塵土,拿出自己珍藏的上好茶葉,跑到茶水間泡了一杯芳香四溢的茶葉,涎着臉遞給鄭翼晨:「兄弟,我有眼不識泰山,這杯茶就當我給你賠禮道歉。」
鄭翼晨看了不看,隨口應道:「放着吧,我不渴。」
「那,你累嗎?我給你松一下肩膀。」
民警放下茶杯,雙手在鄭翼晨的肩部用力拿捏,十分殷勤。
「我肩膀不累,就覺得腳酸,特別是腳底板,簡直累壞了。」
民警笑容一滯,緊接着像是痛下決心一般:「我給你做一下腳底按摩……」
正當他彎腰屈膝,要給鄭翼晨脫鞋之際,一陣匆忙的腳步聲清晰傳入耳中,然後就見身後有人訝然說道:「杜子欽,你在做什麼?」
杜子欽回頭一看,心頭巨震,來人年近三十,一米九二的身高,就跟鐵塔一般,身材孔武有力,一身筆挺的警服,越發襯出他的英姿颯爽,正是刑偵大隊的副隊長劉宮熙。
劉宮熙手裏拿着一個信封和一本紅皮證書,封面用金漆寫上見義勇為獎五個字,正一臉訝異看着下跪的杜子欽。
見到劉宮熙帶着獎金和證書出現,杜子欽自然確信鄭翼晨所言非虛,害怕之餘,想了個理由搪塞過去:「劉副隊,我,我要在繫鞋帶。」
劉宮熙更加疑惑:「你在胡說什麼呢?你今天穿的是皮鞋,都沒有鞋帶。」
鄭翼晨從椅子上站起,向他迎了過去,笑着說道:「杜警官是在幫我繫鞋帶,真不愧是人民的公僕,太盡職了,該給個五顆星的好評。」
劉宮熙本性粗豪,也沒心思計較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注視着鄭翼晨,雙眼一亮,興奮的滿臉通紅,沖鄭翼晨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你就是鄭翼晨醫生吧?聽隊長和我那班手足說了,上次多虧了你出手幫忙,才沒讓周堅再次逃脫,可惜我需要負責其他任務,沒辦法親眼目睹你擒拿兇徒的英姿,真是太遺憾了!」
鄭翼晨面帶微笑,回敬了一個軍禮:「我只是運氣好而已,你們才是最辛苦的。」
杜子欽聽到兩人對話,對鄭翼晨的身份再無懷疑,身子忍不住打起擺子,牙關打戰,非常害怕:「真的是那個醫生,我死定了……」
劉宮熙的目光又被杜子欽吸引過去,疑惑的問道:「杜子欽,你怎麼發抖了?」
杜子欽兩排牙齒「得得得」敲了幾下,這才說道:「我,我覺着有點冷……」
「不是吧,辦公室的暖氣不是開着嗎?這還冷,你的體質應該多鍛煉才行。」
「我這兩天感冒了,才不受寒。」杜子欽說完連咳了幾下,恨不能吐出一口濃痰作為自己生病的佐證。
鄭翼晨嘆道:「杜警官帶病上班,正是一個盡職的好警察,有你在,我就不怕被人坑了。」
杜子欽強笑一聲:「不敢,不敢。」
劉宮熙伸手和鄭翼晨相握,誠懇說道:「我一接到電話就趕過來了,很榮幸能為你頒發這個見義勇為獎,這份證書和微薄的獎金,請你收好,謝謝。」
劉宮熙沒有鬆開握緊的手,另一手把證書和獎金遞到鄭翼晨手中,鄭翼晨也只好伸出左手欲接。
就在這時,劉宮熙目中精光一閃,左手輕揚,把手中的東西都拋到半空,精肉虬結的五指搭向鄭翼晨的手腕。
鄭翼晨本想後退,無奈右手與劉宮熙緊緊相握,無法掙脫,只好選擇見招破招,手腕一翻,指頭點向劉宮熙的掌心勞穴。
劉宮熙利如鷹爪般的五指突然間合攏,化抓為握,如果握住鄭翼晨的手指,順勢一擰,就能掰斷指骨!
鄭翼晨手腕一沉,避開這一握,反手疾探,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這回換成他要擒拿劉宮熙的手腕。
劉宮熙倏然收掌,欺身向前,手肘如槍,直戳鄭翼晨胸膛,這一下勢大力沉,如果挨實,鄭翼晨至少要在病床躺半個月。
鄭翼晨不慌不忙,覷准劉宮熙的肘擊來勢,屈指一彈,如蜻蜓點水,分外輕盈,恰好彈中了他肘部的肘神經。
劉宮熙如遭電擊,整條手臂火燒火燎,麻痛難耐,他眉頭一皺,只覺手臂如同廢掉一般,無力垂落。
鄭翼晨掌心向上,穩穩噹噹接住做自由落體運動的證書和獎金,沖劉宮熙一笑:「謝謝你送這些東西過來。」
兩人的交鋒屬於短兵相接,動作,反應,變招都迅捷無比,在旁的杜子欽根本看不清具體的動作,卻也能從鄭翼晨成功接過證書和獎金這一節看出他是佔了上風!
杜子欽眼睛險些彈出眼眶,一臉的難以置信:劉宮熙和鄭翼晨交手,居然吃了暗虧!
劉宮熙何許人也?在警校曾是三屆自由搏擊冠軍,現在是刑偵大隊的副隊長兼搏擊教練。
單論空手作戰能力,他絕對是g市的第一戰力,不作第二人想,剛才那幾招明顯是劉宮熙最擅長的格鬥術,居然也沒能在鄭翼晨身上討得了好,這個醫生的戰力指數簡直妖孽!
杜子欽不禁暗自後怕:「幸好人涵養好,我剛才沒有激怒他出手,不然我只有被打成渣的份!」
劉宮熙鬆開相握的手,撫摸着發麻的手臂,臉上是由衷的敬意:「鄭醫生,你果然厲害,難怪能三兩下擺平周堅,不瞞你說,這些天一直聽馬隊長在我面前誇你,聽得我耳朵長繭,對你不是很服氣,才想藉此機會和你較量一下,現在我服了!」
他是個心胸坦蕩的漢子,不服就較量,較量輸了,就發自肺腑說一句服氣,沒有半點的矯揉造作,讓人看了就覺得舒服。
鄭翼晨這才恍然大悟,心下暗道:「難怪馬警司剛才叫我手下留情什麼的,原來他早料到劉副隊會和我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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