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翼晨心頭一跳,沒料到幾句話就給白慕農惹來殺身之禍。【燃文書庫(7764)】
險些忘了,自己的紅顏知己是正義夥伴的化身,嫉惡如仇,簡直就是暗黑系的女版蝙蝠俠,在她面前談論惡人的無恥行為,根本就是在給她找業務,誘人犯罪啊。
他趕緊亡羊補牢,昧着良心說道:「其實,這個白慕農,也沒有壞到該死的地步,每逢初一十五,初二十六,他也會去看一下父親,給他捶背,陪他聊天說話。清明重陽,他也會帶上一捧菊花去祭拜死去的母親……」
他腦洞大開,捏造了許多白慕農敬父愛母的事跡,好歹好說,終於安撫郭曉蓉的殺心。
掛掉電話後,鄭翼晨如釋重負,鬆了一口大氣,還好擺平了郭曉蓉,不然好不容易把白慕農弄出監獄,下一秒就被郭曉蓉一槍爆頭,他帶着白慕農的屍體去見白祺威,老人又不知要度過多少個不眠之夜。
他在前面路口轉彎,調轉車頭,改道前往派出所,中途在一間銀行的自動取款機取了三萬塊錢做保釋金。
進入派出所的大廳,鄭翼晨拉住一個路過的中年女性,道明了想要保釋人的來意,在她指引下,鄭翼晨走近一個正在伏案工作的男子身旁,說道:「你好,我是來交保釋金的。」
男子頭也未抬,不耐煩的問道:「保釋誰?犯了什麼罪?」
「他叫白慕農,涉嫌打架鬥毆,已經被拘留兩天了。」
男子終於抬起頭來,斜着眼睛望着鄭翼晨,重重放下手裏的鋼筆,冷哼一聲:「怎麼?你是那個不長眼的傢伙的朋友?」
鄭翼晨笑着答道:「長官太客氣了,說他不長眼算是一種褒獎,這種人渣關在牢裏,也是浪費了糧食,我跟他沒有半點瓜葛,是他爸拜託我保他出去,我實在推脫不了。」
男子點燃一根香煙後,猛吸一口,裝腔作勢說道:「他的情況有點複雜,你先等一下,我還得叫那個被打傷的受害者過來,跟你談一下如何賠償私了,再把保釋金交了,簽個名才算完事。」
鄭翼晨點點頭,找了張椅子坐好,那男子從座位起身,走到窗口,用手機和人談話,不時偷瞥幾眼鄭翼晨。
打完電話後,男子手裏的香煙正好抽完,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將煙屁股摁在煙灰缸,裝作漫不經心問了一句:「關於錢的事,上次跟白慕農他爸談妥了,他有跟你說吧?」
鄭翼晨拍了拍自己的背包:「嗯,三萬塊,我都準備好了。」
男子翹起二郎腿,又點燃了一根煙:「那就好,你給少半毛錢,都別想把他領走!」
鄭翼晨頓時眉頭大皺,這是什麼語氣?還像是一個為人民服務的公僕嗎?跟街頭勒索人的小混混差不多一個德行!
他本來想着息事寧人,交了錢,領完人立刻離開,早點回去和郭曉蓉見面,現在已經改變了主意,打算據理力爭一番。
兩人相對無話,過了十多分鐘,一個額頭貼着紗布,尖嘴猴腮的瘦削男子急匆匆跑了進來。
紗布男沒留心鄭翼晨,徑自對着那民警說道:「姐夫,老頭叫人來保釋那個王八蛋了?你可要為我做主,狠狠敲他一筆!「
民警臉色一變,以目光示意自家小舅子有人在場,鄭翼晨則是冷笑一聲:「哦,原來是你們倆是親戚,警民一家,真夠和諧,警官,你可要秉公辦理,不能徇私啊。」
民警怒瞪他一眼:「還想不想把人保出去了?說話給我小心點!」
鄭翼晨舉手做投降狀:「好,我不亂說,我相信警官的辦事能力。」
紗布男打量着鄭翼晨,語氣很是不屑:「就是你帶錢來保那個傢伙?認識那種人,你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好鳥。」
鄭翼晨笑嘻嘻說道:「是啊,跟你相比,我還差得遠。起碼我才不會去酒吧跟人打架鬥毆,腦瓜子還被人打破,還得哭着找姐夫救場,真是遜斃了!」
紗布男氣得臉色通紅:「你……難不成被打的活該,打的人還有理不成?」
鄭翼晨老老實實答道:「我只是覺得在酒吧鬧事的人,就算被打,也不值得同情。」
民警見兩人對罵上了,長身而起,重重拍了一下桌面,大聲說道:「這裏是派出所,你們放尊重點,是不是要我把你們都抓起來才老實?給我坐好,談一下賠償金額。」
紗布男悻悻坐下,小聲應道:「上次不是都談好要賠多少錢了嗎?小子,把三萬塊拿出來,這事就一筆勾銷。」
鄭翼晨從背包掏出三捆百元大鈔,放在桌子上:「錢我已經準備好了。」
兩人對視一眼,喜上眉梢,紗布男伸手抓向鈔票:「算你識相……」
「慢着!」鄭翼晨揚手撥開他的手臂。
紗布男臉上笑容僵住:「你要搞什麼鬼?給完錢帶人走不就是了。」
鄭翼晨一本正經說道:「這筆錢對我來說不算什麼,不過我不喜歡被人當冤大頭,帳還是算清楚點比較好!」
他看向民警,擺出一副諮詢的態度:「警官,我想請問一下,我保釋白慕民外出,需要叫多少保釋金?」
「五千塊。」
「哦,五千塊,也就是說,扣除這五千,我要賠償這位先生兩萬五千塊的醫藥費?」
紗布男捂着額頭的傷口:「我已經算寬宏大量,才要那麼點錢,你應該感恩才對。」
鄭翼晨問道:「你頭上的傷口,是做了清創縫合是吧?」
紗布男不明白他問這些的用意,老實答道:「是啊,縫了十二針,我疼得差點暈了。」
鄭翼晨沒好氣:「別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縫合的時候醫生會給你局部麻醉,你不可能會痛。」
「這,這……」
鄭翼晨接着說道:「做個縫合手術,最多也就三百塊,你一下子就要兩萬五,未免有獅子開大口的嫌疑。」
民警沉聲說道:「你懂什麼?外表的傷口,並沒有什麼,關鍵是內部的創傷,他腦袋挨了一下,都成腦震盪,以後還會留下後遺症,兩萬五的價格很公道。」
紗布男雙眼立刻泛起淚花:「對啊,這兩天我都又吐又暈,還犯迷糊,腦袋老記不住東西。」
他正在為自己的演技沾沾自喜,鄭翼晨盯着他問道:「那我問你,你有沒有拍腦部ct?」
「那麼貴,我哪裏拍的起?」
鄭翼晨拍着他的肩膀:「沒經過精密的儀器檢查,你就敢說自己腦震盪?」
紗布男吱吱唔唔:「這不,那個症狀很像,哎呀,我又暈了。」
他雙眼一翻,就要倒下,鄭翼晨一把扶住,順勢使勁踩了他的腳,紗布男立刻生龍活虎蹦起來,發出殺豬般的慘叫:「痛死我了,你在做什麼?」
他舉拳欲揍鄭翼晨,冷不防兩隻手臂都被鄭翼晨一手握住,反擰在背,押送犯人似的將他按在座位上,動彈不得。
鄭翼晨笑道:「挺精神的,一點也不像腦震盪的患者。我是一個醫生,你別想在我面前裝病。還有,你要假裝腦震盪,就應該了解一下這個病,白眼翻得挺像,可惜沒有口吐白沫,四肢抽搐,不醒人事。」
紗布男一下子呆住,愣愣問道:「腦震盪還會口吐白沫?」
鄭翼晨惋惜的看着他:「當然不會,我逗你玩而已,我說的是破傷風,不過你思維清晰,聽到不懂的地方還能發問,雖然演技負分,倒也不乏亮點,腦震盪的症狀可以排除,我也省一筆幫你做檢查的錢。」
紗布男勃然大怒:「你分明是在耍我!」
民警皺了一下眉頭,意識到這筆錢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容易到手,眼珠一轉,沉聲說道:「就算他沒有腦部創傷,可是一個大好青年,額頭縫針,破相免不了,這筆帳怎麼算?」
紗布男心下會意,大聲嚷道:「對啊,我還沒結婚呢,臉上留一塊疤,以後還怎麼處對象?這可是關係到我下半生的幸福。」
鄭翼晨細細端詳他的一張臉:「兄弟,恕我直言,你這長相,破相就當整容,像你這種常年混跡夜店的人,要是臉上沒有一道疤,還怎麼騙到九零後小妹妹的仰慕?」
紗布男氣得渾身發抖,腦部震盪:「放,放屁!這道疤有損我整體形象,我一定要消掉,我要去棒子國做整容手術,把它消掉,來回機票,手術費用也不止兩萬五了,我要增加賠償金額!」
民警雙眼一亮,想不到向來腦子愚鈍的小舅子也有機靈的一天,在旁搭腔道:「唉,早叫你按照原先談好的價錢,你不聽,現在倒好,兩萬五千也不頂用,看來你需要去提多點錢,要不這樣乾耗着,今晚你是沒法把這人保釋出去了。」
鄭翼晨淡淡一笑:「消個疤而已,太簡單了,沒必要跑到棒子國那麼遠,包在我身上,我送你一盒除疤膏,保證塗抹之後,皮膚光亮如初,不留痕跡。」
紗布男道:「你明顯是不想賠錢,胡編亂造什麼除疤的膏藥,我不管,我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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