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旭回到李飛燕宿舍後,那李飛龍接下來卻也沒再待多久,便起身告辭。
李飛燕見狀,也不多留她這位大師兄,跟着起身,與林旭一起送李飛龍出去。送到校門外後,李飛燕也沒對李飛龍有什麼依依不捨,只是簡單道別兩句,便送李飛龍上車。
然後,她目送着李飛龍開車拐上學校對面兩百米外的那條柏油馬路,消失在視線內,這才收回目光。收回目光時,她往斜對面的桃園內望了一眼,問林旭道:「你剛才說黃老師身體不舒服,是真的嗎?」
林旭搖頭笑道:「黃老師昨晚確實喝了酒,這是真的,但他身體並沒有不舒服,我只是覺着以黃老師的性子,不願見外客,所以就替他擋了。」
李飛燕道:「你擋的很好,不然我師兄要是一見黃老師,那就糟了。」說罷稍頓,不等林旭問,她便接道:「我這次回去,發現了黃老師的一個大秘密,你知道他是誰嗎?」
「知道啊!」林旭點頭道。
「你知道?」李飛燕訝然了下,以為他沒弄明白她的話,又道:「我是說,你知道黃老師還有另一個隱藏的身份嗎?」
「知道。」林旭再次點頭。
「你真的知道?」李飛燕這回是真的驚訝了,有些不相信地問,「那你倒說說,他到底是誰,你都知道些什麼?」
林旭轉頭看向李飛燕,道:「我知道黃老師原本不叫現在這個名字,他原來姓楚,而且他會武功,還是個高手。」說罷,問李飛燕道:「我知道的,跟你發現的一樣嗎?」
李飛燕聞言,不由更加驚訝,立即問:「你是怎麼知道的?知道多久了?」
「去年暑假,在去濱城的前幾天,我就已經知道這件事了。」林旭說着向她歉意一笑,道:「很抱歉,我之前答應過黃老師不跟任何人說,所以才一直瞞着你。不過現在,是你自己發現的,那就跟我無關了。」
「都這麼久了,你可真能瞞。」李飛燕聞言,不由面露苦笑,隨即嘆口氣,道:「沒錯,我發現的就是這件事。黃老師的真實身份,是叫楚黃河,還有個『黃河大俠』的名號,早在五十多年前,就已經是名揚江湖的響噹噹人物。他活躍江湖有近三十年,然後不知道因為什麼事,就忽然退隱江湖,消聲匿跡,再也沒有人知道他的消息與行蹤。不過現在看來,他當初退隱江湖,應該是為了自己家庭,想要給家人一個安穩平靜的生活,遠離江湖紛爭與打打殺殺。」
林旭點了下頭,繼續保持歉意地道:「其實我還有件事瞞着你。」
「什麼事?」李飛燕看着他雙眼問。
林旭道:「我知道你們燕子門正受天山派委託,幫忙調查黃老師的行蹤。」
李飛燕奇道:「你怎麼知道的這件事,我記得沒跟你提過啊!這可是我們燕子門正在執行的一件大任務,幾乎動用到了所有弟子。」
林旭道:「這就是我要跟你說的,也是向你隱瞞的另一件事。」說罷稍頓,接道:「去年暑假快結束前,我跟小雪和她姐姐去省城的那次,我後來從省城離開,又轉道去了一趟首都。之後回來,也是從首都回來的。」
「你去首都幹什麼?」李飛燕聞言,不由十分意外面露驚訝地問。
林旭略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道:「我去首都見我的一位筆友。」
李飛燕微微皺眉一想,道:「就是那個叫衛青衣的首都女孩?」
她確實知道林旭有一位叫衛青衣的筆友,正是首都人。不過她會知道這件事,卻不是林旭主動告訴她的。而是她有次從門房經過,正好看到了門房玻璃窗上有夾着林旭的一封信。她當時注意到後,就過去細看了下,從信封上知道了給林旭寫信的那人的姓名與地址。看過後,她後來還幫忙把這封信給林旭帶了過去。給林旭時,又順便問了幾句,林旭也就稍提了提,她才知道這個衛青衣是林旭交的筆友。
只是她原本以為,林旭跟這個衛青衣,也就只是筆友了。沒想到現在才知道,兩人竟然都已發展到了見面,而且是去年就見過了,看樣子這兩人關係的發展,遠比她以為的要更快更親近。且保持聯繫的方式,也早就不局限於只是通信,肯定電話、呼機、網絡這些聯繫方式都有了。也只有能保持隨時聯繫,林旭才能到首都去見這衛青衣。不然去了聯繫不着,也是白忙一趟。
「是。」林旭點頭承認,「另外,我也是趁着暑假快結束,順便到首都一游,這也是我早就想去的地方。當時我跟小雪剛分手,也當是去散散心,一舉三得。」
「呵,可真有你的!」李飛燕一笑,轉身往校門內走去,示意林旭跟上,兩人連走邊說。等林旭跟着走進校門內後,她接着道:「那你去首都,見着這個衛青衣了?」
「是。」林旭點頭,道:「不止見到了衛青衣,我在首都還偶然認識了一位天山派的弟子,叫蘇紫。我」
他話還沒說完,本正要接着說下去,但李飛燕聽到這裏,卻是不由停下腳步,面上大驚難以置信地瞪大眼道:「你竟然認識了天山派的蘇紫?」
「對。」林旭再點了下頭,道:「我在首都可還不止認識了蘇紫,還認識了蓬萊派的王乾坤與武當的沈沉浮。」
「這兩人你也都認識了?」李飛燕這回驚訝的都不知該說什麼了,這三人可都是當今江湖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是武林後起之秀。前年的那次七派論劍,若論二十歲以下者,這三人正是前三。林旭去了趟首都,竟然一下見全了。而去年首都又發生了什麼事,竟把這三人全都吸引了過去。
不過她稍後隨即一想,便立即想到了是什麼事。去年那時候,應該正是黃宗文在首都露面,被那左正雄撞見,然後左正雄宣揚出去,開始在江湖上發酵生起波瀾之時。論起源頭,竟然還是黃宗文。
李飛燕最後忍不住一推林旭肩頭,笑罵道:「你小子可真行,這麼精彩豐富的經歷,你回來竟然半個字都沒跟我提,我還一直以為,你就是在省城多待了幾天呢!」
林旭連忙再次道歉,然後道:「主要是跟青衣的事,我不想多提。」
「青衣?」李飛燕聞言,聽出些別的味道地促狹笑道:「叫的這麼親熱,難得是跟你這筆友好上了?嗯,長的漂亮嗎?」
「嗯!」林旭聞言,只是輕點了下頭表示承認,其餘沒再多說。而關於兩人間感情的事,他也不願多說。點過頭後,他立即轉移話題道:「我就是從蘇紫那裏知道,她們天山派請了你們燕子門幫忙調查黃老師的事。」
李飛燕見他立即轉移話題,也知他不願多說跟衛青衣的事,便也沒多追問,跟着轉口道:「那你把怎麼認識的蘇紫、王乾坤,還有沈沉浮,跟我說說吧?」
林旭想了下,便撿了些能說的跟李飛燕簡略說了。至於不該說的,他就沒有多說,比如跟蘇紫和王乾坤之間的糾葛。倒是跟兩人都算動過手,他也都提了下。不過也沒詳說,但儘管如此,也是又引得李飛燕驚訝不已。
兩人一路邊走邊說,等走回到李飛燕的宿舍後,林旭也已是差不多把他去年那次的首都之行經歷了什麼,簡略地跟李飛燕剛好講完。
回到房中後,李飛燕也回過頭把她是如何發現的黃宗文原來就是楚黃河跟林旭講了講。
李飛燕的這個發現,倒是跟黃宗文之前的猜測差不多。燕子門確實是從天山派那裏,弄到了黃宗文當年的一張照片。然後通過翻拍,把這張照片洗了許多張,發給各地分部堂口以及許多在外的弟子。
至於李飛燕在之前還沒見到過這張照片,是因為一來燕子門得到這張照片時也過去了不少時間,二則是李飛燕的師父對此並不積極。
首先,李飛燕的師父本就沒太指望李飛燕這邊,所以只是簡單知會了她一下,並沒給她透露太多信息;其次,也是最主要的,實則是李飛燕師父當年曾受過楚黃河的恩惠,而且還是救命之恩,所以燕子門中,他最不願意出這個力,幫天山派去把黃宗文找出來。這在他來說,等於是恩將仇報。
但他不願出工出力去幫天山派,卻也阻擋不了燕子門去接受天山的這個委託與這件任務。畢竟他只是燕子門一個分部堂口的負責人,並不是當今門主,影響不了整個燕子門的決定,也影響不了其他各地堂口的決定。所以他對於此事,只是表面上應承,實則消極對待。他左右不了整個燕子門與別地的堂口,但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卻還做得了主。別的地方發動人手積極找,他這邊消極不找就是,給在外的各弟子知會,也只是為應付差事。
所以,李飛燕此前在這邊得到的信息實在有限,而她師父又是對此十分消極對待,她自然是沒見過黃宗文當年的那張照片。直到這次回去,才在她師父那裏見到。一見之下,她立即一眼就認了出來。
她這次回去,倒也從她師父那裏知道了她師父當年曾受過黃宗文的救命之恩,並且也了解了她師父的打算。只是知道歸知道,她當時認出照片裏的黃宗文後,卻還是並沒立即告訴自己師父。一來這事,她還需要當面找黃宗文確認,要能確認無疑才好;二來,隔牆有耳,她也怕說出來事機不密,另外齊省的分部堂口裏,也未必全都是值得信賴,難保沒有總堂安插的耳目,或是沒有二心的人。門派團結是一回事,但這種御下手段,卻也是歷所多有常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