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策馬走在鄴城的街道上,此時鄴城經過曹丕一番經營,已經不再有人餓肚子,街道上的鋪面也陸陸續續地開了張,不少有家底的子弟已經在街上遊蕩、消費。
鄴城有兩條主道,一條從東門至西門,道中有三條可供車馬行過的橋,這三條橋跨過了從漳水引入的城中水渠。另外一條則是從南門到北門,這條路是沿着漳水引入的水渠修的,水渠的另一邊則是通往鄴城坊間的小路,這條主道跟小路之間的橋更多,小碼頭也多,因為這條人工水渠貫通鄴城的目的本來就是為了方便貨物的運輸,不在戰時的時候,這條水渠就是給百姓使用的,坊間多為民宅,靠着小路的碼頭裝卸的貨物很快就能銷往民宅,由此看見,修建鄴城的時候袁紹確實頗為用心。
牛金早就讓下人把棋具和別的器物拿回了楊府,他現在沒有騎馬,只是步行跟在曹丕身邊,有些好奇地問道:「將軍,不知是在尋找什麼?」
「劍橋....吾如今已經交出了兵權,就無需再叫吾將軍了,可叫公子。」曹丕游目四顧之間淡然說道。
牛金恭聲答應,接着曹丕指着沿街的一間空房說道:「隨吾過去看看。」
說完兩人便來到哪空店鋪前面,這個店鋪位於鄴城南北主道的後半段,再走一陣就到北門了,其實離鬧市已經有一段距離,店鋪獨門獨戶,跟兩邊人家隔着大約三尺距離,兩邊乃是民宅,店鋪高三層,斗拱飛檐,裝飾精緻,看來以前應該是一個比較豪奢的地方。
現在這店鋪卻空無一物,只有幾個總角小童在裏面打鬧,不一會,一個穿着麻衣的中年男子走來,招呼自家小孩回家,曹丕對那中年男子問道:「兄台,此處之前是個什麼地方?」
在鄴城居住,多少是有眼光的人,曹丕衣着華貴,又有從人,還騎着駿馬,自然是身份顯貴的人,那中年男子恭敬地答道:「好教公子得知,此處原是袁家三公子飲酒之地,名叫尚瓊樓。」
曹丕稱謝,任由那人把自己叫走,轉而對身邊的牛金說道:「此處是袁家的產業,現在是無主之物,應該在陳長文那兒等級在冊,汝今夜去找他,就說這個店鋪,吾要了。」
牛金立即答應,曹丕笑了笑,接着說道:「讓他陳家幫吾把錢墊上,可不能因為吾的身份就少了數。」
此話一出,牛金微微一愣,但是依舊答應下來。曹丕說道:「且隨我再去一個地方。」說完策馬而走。
兩人一騎過了一會又回到了縣府前面,此時縣府已經被曹操的虎衛軍守住,曹丕對兩人說道:「通傳一聲,執金吾曹丕,求見司空。」
這時一個雄壯的聲音在內進響起:「公子要見司空,進去便是,通傳個甚!司空現在還在正堂。」
隨着這把聲音,一個魁梧的漢子走了出來,正是久違的許褚,曹丕拱手笑道:「許將軍,久違了。」
許褚好爽一笑:「多日不見,公子已經屢立戰功,老許可是佩服得很!」
曹丕笑了笑,指了指身邊的牛金,笑道:「這是吾的親衛,牛金、牛劍橋,許將軍護衛吾父周全無比,正好教教吾這個親衛。」
許褚大笑:「好說!好說!」
曹丕隨即讓牛金跟許褚寒暄,自行走入縣府,直接來到正堂,此時正堂之中,曹操正在批閱一卷竹簡,在他身邊,還有很多沒打開的竹簡等着他看,虎衛軍都在堂外守着,堂間只有他們父子兩人。
察覺到曹丕進來,曹操抬頭一笑,把竹簡放到一邊,笑問:「吾兒來此,可有何事?」
曹丕上前一步,跪下說道:「懇請父親為孩兒求親。」
曹操一愣,隨即笑道:「吾兒看重了鄴城哪家女子?」
曹丕平淡地說道:「袁氏之婦,甄氏。」
曹操微微一皺眉,說道:「袁熙之妻?」
「正是。」
「為何要找有夫之婦?還是袁氏家門裏的人?」
曹丕到現在還跪在地上,曹操沒有半分讓他起身的意思,就憑着微妙的行為他就感到自己已經不是曹操最為得寵的兒子了,如果是以前,不管對錯,曹操也會讓他站起來再說話。
「現今我軍已經進了北地,這北地各郡縣大族面對新主必然惴惴不安,現今袁氏苟延殘喘,各大族必然還是三心兩意,吾等要迅速安定大族之心並未吾等所用,必然要用通婚之法,迎娶甄氏,好處有三。」
「子桓且言之!」
「其一,甄氏為袁熙之妻,吾娶了他,自然要赦了甄氏一族,也表明了吾等除了袁氏之外,不會動北地任何一個大族,其二,甄氏和北地各個郡縣大族都有勾連,迎娶甄氏,也給了吾等和北地大族勾連之法,畢竟北地四州廣袤,靠着吾等這些軍士實在力有未逮,各地大小官員依舊是各地大族子弟擔任,任憑吾等說破嘴皮子,還不如以迎娶甄氏之舉讓他們安心,他們也可以通過甄氏來和吾等說話。其三,黃巾之亂之起,戰火紛飛,喪夫之婦何其多也?這些婦人很多都年紀尚輕,尚能生產,孩兒以身作則,迎娶有夫之婦,給吾軍中上下做先例,以此鼓勵他們納娶喪夫之婦,多多繁衍,如此一來,百姓也會效仿之~讓各地戰後皆能人丁興旺。」曹丕把準備已久的話一股腦地說出來。
曹操聽後良久不語,只是默默把曹丕扶了起來,拍着曹丕的背笑道:「吾兒此言正是道理。」
曹丕聞言心裏一陣惡寒,心想自己這番話說得是不是有些過了,特別是第三點,自己這般說法,豈不是讓素來喜歡人妻的曹操理直氣壯地擴充他後宮的人妻隊伍了?
不過此事對於曹丕來說尤其重要,特別是曹衝破解了自己天書之後,所以就算說得過了,也要堅持到底,於是曹丕再度拱手:「求父親成全!」
曹操笑道:「今日為父便去甄府,看看此女是否配得上吾兒,若是配得上,准了又何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