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院裏給妹妹餵米糊的娘厲聲說道:「芳菲快把那東西拔了,看着多晦氣!」
正滿心歡喜的芳菲詫聲問道:「咋了娘?這是我給咱家滷肉做的青旗呀!「
娘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說道:」我都不知道你那腦子是咋長的,你看下你那青旗,像不像人家插在墳頭上的幡?還有下面畫的那坨冒着熱氣的東西是啥?是屎麼?「
芳菲猶如挨了當頭一棒,仔細一看還真是,最後托三哥先生題字才把這青旗弄好。
芳菲又苦練刀功,直把那豬耳朵切得薄如蟬翼,可片葉分花,就算再遇上白吃,吃上幾塊也不心疼!
芳菲又嘗試不同配料比重,只見她將調料倒進粗瓷碗裏,拿根麥杆子探進去量下調料高度,經過再三比較終於找出最可口的一種,芳菲大喜稱之為——終級神配比!
一家人除了吃米糊的妹妹外全都喜極而泣,因為從今往後再不用受芳菲其它級別神配比滷菜荼毒!
這一天芳菲早早來到集上,她擺出自己的攤子,這攤位是她讓爺爺給做的,嬤嬤硬是找她討了五百文錢。
攤位下面是柜子,上面是案板,左右兩邊各兩根柱子,支楞着兩扇飄窗,上面加一個三角形的頂。
頂上左右各插一面青旗,仿似犄角,青旗左書」任家香飄飄「,右書」味道槓槓叫「,芳菲站在攤位里只要加個尾巴,就能變身小龍人!
她將那薄如蟬翼的豬耳朵取出來,大聲喲喝:」南來的,北往的,哈爾濱的,張家港的,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任家香飄飄,味道槓槓叫,一天不吃它,晚上睡不着覺......「
一段時日後年家廟人都知道有個任家香飄飄,味道不錯,哪家婆娘想躲個懶,不想燒菜都會去稱上半斤!
另外芳菲的小攤仿若旋風般席捲年家廟,那要出攤媳婦子們紛紛要求訂做,芳菲給她爺拉了好幾單。
芳菲本來打算找她爺要點提成的,但看着鬍子花白的爺爺揚起斧頭寒光一閃,咔的一聲木屑四射,一塊濺到她額頭上,剎時鼓出了個皰,芳菲縮了縮脖子回自家院了。
這天芳菲正在招呼一個大嬸,只見她滿臉是笑,兩隻小手把稱稱得高高的說道:「大嬸這豬大腸,回去你再放點辣子炒下,這樣更入味!這塊豬肝做添頭,大嬸拿回家給孩子吃!」
大嬸喜笑顏看,連聲誇讚芳菲做生意實誠,不像有的街滑子那般鬼仄。
正在這時只見大伯娘拎個籃子一步三扭走了過來。
她穿了件大紅罩衫,那臉抹得跟掉進麵缸似的,手裏捏個花手絹。
到大哥攤前,似是嫌棄豬臭味,手絹直揮蹙眉說道:「大毛,給我兩個豬蹄髈,你嫂子快生了,得好好補補!」
說着又指了指芳菲的攤子說道:「把你那心肝撿好的給我切點,你二堂哥見天在學堂用腦子,要好好補補心!」
芳菲心道,我還補鈣呢!
她似笑非笑的瞅了眼大伯娘說道:「喲,我當是誰呢,穿得跟十八似的,原來是大伯娘啊!
我家這手藝上不得台面,大伯娘你要吃啥跟那陳廚子說聲,龍肝鳳髓他也緊趕着給你送去呀!」
大伯娘仿若被點了定身穴,嘴巴大張能塞下個雞蛋,她臉色先白後紅最後珠淚漣漣,輕拈帕子拭眼角,羞答答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