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扶搖坐在書房中,手指下的算盤被打得噼里啪啦響,另一隻手也沒有得空,拿着筆在本子上唰唰唰地寫着什麼。
「爺,你知不知道紀平安這兩天是怎麼了?」秋畫見她忙得這麼聚精會神,自己又無聊得很,帶着點抱怨的問道。
算珠子的噼啪聲應聲而止,陸扶搖被問得一愣,回問:「呃,他怎麼了?」
「我還問你呢,你怎麼反過來問我了?」秋畫鬱悶得鼓了鼓臉頰,繼續說:「他好像生氣了,這兩天都不搭理我,而且見到我們轉頭就走了。還有啊,平時他沒事會跟在你旁邊幫忙的,可現在卻不見人影,你說奇怪不奇怪?」
陸扶搖摸了摸下巴,她又不是粗神經,自然知道紀平安的反常,更加知道原因,但是她不想多作解釋。
「你也別管他,過幾天就好了。」
「呃,這樣不大好吧?你看要不要……」眼尖掃到門口處的衣角,轉而對着門口大喊:「紀平安,你給我進來!」
聞聲看去,就見紀平安抱着幾本書和幾塊布料進來,一放到桌子上,說了句「這是老爺讓我送過來的」,之後抬步打算離開了。
「你站住!」秋畫手疾眼快地拽住他的後衣領,「你這是怎麼了?整天怪裏怪氣的。」
紀平安撥開了後衣領上的手,扭頭見到陸扶搖絲毫不在意的模樣,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說:「其實……我很鄙視你!」
「……啥?」秋畫愣然,陸扶搖在他們心目中,一直是再生父母的存在,為啥要鄙視她?紀平安你這話什麼意思?你小子說清楚點!
「……為啥?」陸扶搖也懵了,她自認沒有做過什麼壞事,怎麼就被人鄙視?
紀平安很認真的的說道:「我娘說: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同枕眠。我知道你和公主之間沒有感情,但能成為夫妻,也是你們修來的福分,你怎麼能對公主薄情薄義呢?」
「而且媳婦是拿來疼,上次我問你是不是心悅他,你居然滿臉嫌棄,你這是在羞辱他,你讓公主情何以堪?!」
此時,紀平安像極了那些勇於向暴君進諫的臣子,有無奈、有生氣、有無能為力、有恨鐵不成鋼。
陸扶搖和秋畫不禁張大了嘴巴,心裏不約而同的想到:紀平安今天是不是腦袋被門擠了?
揉了揉眼睛,確實紀平安是來真的,頓時感到一陣無力——真是囧了個囧了,她居然被人說教了,那個人還是她的書童!
「紀平安,我覺得有必要跟你說清楚一件事。」
「您說!」見她聽了進去,紀平安也沒有那麼氣憤了。
陸扶搖醞釀了一下說辭,儘量說得明白點:「其實,我跟公主一直以來都是有名無實,當初也是公主提出約法三章的,你聽得懂嗎?」
「啥?」這會兒輪到紀平安吃驚了,驚得他消化不了話里的內容。
「說白了,就是公主他根本就看不上我,所以要跟我約法三章,平日裏我們只是演戲,並不是真的!」雖然我也看不上他,但是我好像沒有這個資格……
本來陸扶搖不想解釋的,因為紀平安這人太單純了點,她不想教壞他,不過如今來看是不行了。拍了拍他僵硬的肩膀,不由嘆息。
秋畫自小跟她一起長大,她的秘密秋畫都知道,但紀平安卻不是。加上他一個男孩子,不能進房裏伺候,看不見她跟公主如何相處,也難怪會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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