錘擊聲停止。
老人扔掉大錘,一手拿着髒兮兮的毛巾擦汗,一邊望着凌楓等人,吹鬍子瞪眼,滿臉怒容。
沈姍姍動了動,欲要挺身而出,卻被凌楓攔住。
「別胡鬧!」
用唇語制止小丫頭使性子,凌楓上前半步,笑了笑說:「請問您老是宗師傅麼?」
「嗯,是老子!」
老人大肆肆點頭。言語粗鄙,沒有半點隱世高人風範。
「剛才是我同伴冒昧打擾,還請宗師傅莫怪。」
凌楓很客氣,先致歉,隨後說明來意。
「訂製靈兵?」
老人家斜睨望向凌楓,嘿嘿道:「小子,知道我宗家鋪子的規矩麼?」
「我師父有三不接,看不順眼不接活,心情不好不接活,外來者不接活」
先前提醒凌楓等人的那個少年,在旁插嘴,還絮絮叨叨說了一大通。不過,話里話外純屬好心,有再度提點的意思。
「前兩點嘛,我師父今天心情還不錯,你們一個個瞅着也還順眼,就是最後一條」
少年看去眉清目秀,說起話來搖頭晃腦得瑟勁,很有幾分張半仙的味道。
啪!
他剛說到勁頭上,腦袋突然挨了一記爆栗。
「兔崽子,別見人家小姑娘長得漂亮就搭茬,老子平日怎麼教誨的,你個崽子全當耳邊風啊滾一邊去,給老子掄大錘一千下,自罰!」
賞了少年一記爆栗的人,正是馬家父子口中脾氣古怪的制器大師宗老頭。聽他教訓的語氣,這少年應該是他的徒弟。
「就知道折騰人攤上你這個師父,我也算倒了八輩子霉!」
少年捂着腦袋拎起大錘,凌空揮舞。接受體罰的時候,嘴裏嘟囔不休。
「再囉嗦,給老子掄大錘一萬次!」
宗老頭瞪眼大吼。嗓門如炮炸人耳朵。徒弟立刻閉上嘴巴。不過神情幽怨,活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初次見面,這位制器大師的性格,已讓凌楓等人親身領教。
還有他那多嘴的徒弟這師徒倆,給人一種感覺,就是一對活寶。
想歸想,既然有求於人,還是要盡力而為。
「宗師傅,我同伴急需一件靈兵,只要你答應替她打造,什麼條件儘管開出來!」凌楓語氣誠懇,表明態度。
宗老頭斜睨着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幾眼,也不說話。過後,其目光轉向其他人,從秦珂開始,沈姍姍,金富貴包括大哈,一個不落下。
最後,他望向站在巷口,賊頭賊腦的張半仙。
「老子有三不接的規矩,你們是知道的其它不說,那廝長得賊眉鼠眼,也敢登我宗家鋪子的大門。光憑這一點,想要訂製靈兵,免談!」
凌楓和同伴一愣。沒想到這位制器大師對顧客顏值還有苛刻要求,也剛好應了他三不接其中一個規矩,看不順眼不接活。
「我尼瑪,這老東西敢說山人形象差」
巷口。一直豎起耳朵的張半仙,聞聽宗老頭針對自己形象做出差評,再也忍不住,心急燎火跑了過來。
「我賊眉鼠眼!」
他來到宗老頭面前,手指自己鼻子,大吼:「瞎了你的鈦合金狗眼,老夫高人也,顏值難道比你差!」
「說歸說,別扯上哈爺啊!」大哈在旁翻了翻白眼。心中腹誹,若不是主人在旁,肯定要出聲抗議。
「就你還高人,滾屁吧你!」
宗老頭鄙視了張半仙一眼,隨後沖凌楓說:「本來,看你們幾個還順眼,老夫我心情也不錯,雖說你們是外地人,一個不好,老夫或許會答應替你們打造一件靈兵,現在嘛」
他目光又轉向臉紅脖子粗的張半仙,搖搖頭說:「看見他,老夫啥興致都沒了你們走吧,別再打擾老夫!」
「你」張半仙氣得直翻白眼。有掐死這老貨的衝動。
「高人兄,我師父有很嚴重的顏值歧視症,你別介意啊!」掄大錘的徒弟又插話。
「兔崽子,信不信老子封了你的嘴!」
宗老頭直接用鋼鉗夾了一個通紅鐵塊,惡狠狠威脅。
徒弟立刻閉嘴。
「都走吧!」
宗老頭揮手下逐客令。自己轉身朝棚內走去。
凌楓眉頭皺起,想了想,還欲開口相求。就在這時,一直沒說話的秦珂,笑盈盈道:「隊長,咱們還是走吧?」
凌楓一愣。
「估計宗師傅也打造不出來我想要的靈兵,咱們繼續留在這裏也是浪費時間!」
秦珂下一句。立刻讓凌楓反應過來,她是在要言語激將這位制器大師。
「激將法!」
宗老頭轉過身,似笑非笑望着秦珂,嘿嘿道:「小丫頭,老夫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還多,這招對老夫不管用!」
秦珂笑了笑,還沒開口。鄧小虎跑上前去,來到宗老頭面前,仰着臉懇求道:「爺爺,你就替珂姐姐打造一件靈兵,好不好?」
對孩子,宗老頭似乎很喜歡。伸出滿是老繭的手,輕輕捏了下鄧小虎的臉蛋,呵呵道:「娃兒長得虎頭虎腦,跟我家土疙瘩小時候真像啊只可惜,這崽子越大越歪,老夫現在是怎麼瞅怎麼不順眼!」
在凌楓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宗老頭口中的土疙瘩是誰的時候。掄大錘徒弟不滿的聲音傳來。
「虧你還好意思說我長歪了,怪誰啊還不是你這個當師父的,成天虐待我,讓我幼小身心飽受摧殘!」
徒弟扔掉大錘,氣呼呼叫嚷。
原來,土疙瘩就是他。
「你個白眼狼!」
宗老頭立刻反擊:「老子供你吃供你喝,還傳你宗家獨門不二制器法,你個兔崽子自己長歪了,還怨老子!」
這位越說越氣,到最後,直接扯開嗓門大吼:「掄錘一萬次,少一次,看老子今天怎麼收拾你!」
土疙瘩似乎習以為常,轉過身衝着凌楓他們聳聳肩,意思你們看見了吧,我師父就是這樣折磨虐待我的!
呼呼!
大錘繼續掄。宗老頭余怒未消,但在轉頭望向鄧小虎的時候,眯着老眼露出罕見的笑容。
「像!真像!」
他似乎越看越喜歡。鄧小虎很聰明伶俐,趁機苦苦相求。
「好吧!」
宗老頭終於鬆口。他望向秦珂,說了一句:「丫頭,你要打造什麼靈兵,說來聽聽?」
秦珂面露喜色。其他同伴也是如此,包括凌楓。
他們顯然沒想到,這麼個脾氣又臭又硬的老頭,竟然被鄧小虎搞定。
嗤嗤
只見秦珂提聚源力,左手一伸,一把源力凝聚而成的彎劍突兀形成。隨後右手一划,七枚圓環凝聚成形。劍環相映,凌空飛舞,呼嘯有聲。
「一劍七環!有點意思!」
宗老頭瞅了一眼,淡淡說:「你這法藏技能還不錯,但需要兵器輔助方顯威力如果使用普通凡兵,一記大招過後,兵器必毀而你的實力,會因此大打折扣!」
這位老人家脾氣雖古怪,卻有真手段。只是一眼,立刻洞悉秦珂法藏技能底細。
「宗師傅高明。」秦珂收勢。禁不住贊道。
還別說,這位制器大師的確屬於顏值黨,對秦珂的讚譽,很是開心。
「那是老夫可不是那些成天將高人掛在嘴邊的鼠輩!」得意之餘。他還不忘鄙視張半仙一眼。
「尼瑪,人身攻擊,忍無可忍啊!」
張半仙幾乎氣炸了,衝上前去就要理論。
這位制器大師好不容易鬆口,凌楓當然不允許張半仙破壞。一個眼色使去,金富貴袁東外加蘇玉書,三人齊上,架起神棍朝巷口拖去。
「放開我,我要跟這老匹夫單挑誰攔我,我跟誰拼命!」
張半仙大聲叫囂。架勢擺得十足,不過凌楓知道他是色厲內荏。如果真想單挑的話,誰也攔不住這廝,他直接引動念力,便可攻擊。
但這是聖城,面對的還是號稱聖城第一制器大師。不提對方實力,相信只要他努努嘴,就有大批高手願意效勞,逮住張半仙往死里整。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