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路程,段嫣和年輕劍修結伴上路。
說是結伴同行,不如說是年輕劍修自己貼上來的。
段嫣雖然誤打誤撞,成為了世間少有骨齡三十邁入結丹的修真者,事實上,她本人並無多少歷練。
外界都說,合歡派「雙段」,一個是不下仙門,另一個是雲遊四海。
殊不知,那個所謂的「雲遊四海」,其實也是個阿宅,拋去合歡派那一窩子內修同門不提,別宗隨便拉出來一個同齡的修士,怕都比她遊歷經驗豐富。
怕是外人絕壁想不到,折花郎段嫣壓根就是紙上談兵,根本不是外界所想的那種經驗豐富的社會小姐姐。
因為行程多了一個人,段嫣頗為糾結。
在她的計劃里,她未打算與人同行,一是她身體特殊,不知道啥時候就變回了段師弟,二是與自己同行的年輕劍修身份不明,搞不好是哪個影響力極大宗門的內門弟子,他築基中期,自己金丹初期,雖然對方在同齡人中,實力不錯,但少不得自己還要照應一番,實在麻煩。
自己又不是老保姆,照顧自家宗門的孩子就可以了,哪裏還有那個閒工夫,照顧別人家的娃。
可接下來的路程,年輕劍修的表現,倒是讓段嫣頗為意外。
在世人包括段嫣的印象里,劍修甚是孤傲不合群,他們是生活白痴,除了揮劍殺敵修煉,什麼都不懂。
可眼前這個不明身份的年輕人,似乎有些與眾不同。
他也是孤傲不合群的,但他的孤傲帶着一份傲嬌和柔軟。
這是一個看到世俗界的老奶奶獨自一人在晌午割麥子,都會現身幫一把的傢伙。
做完好事後,還拒絕讓別人誇獎他心地善良,做出一副,都是「你們太笨了,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才勉強出手幫忙」的高傲模樣,仿佛別人一句感激,能要了他的命一般。
若說段嫣一開始,還對對方的身份,圈定了一個大體範圍,幾番相處下來,倒是平添了幾分疑惑。
什麼樣的宗門,能養出這樣性格的弟子?
段嫣認識的人當中,可以稱得上「慈悲為懷」,唯有昔年的迦澤,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讓段嫣對迦澤的身份產生了疑慮,此事不提也罷。
就連段嫣自己,怕也因為修煉《羅漢心經》感情淡漠,而日漸變得「袖手旁觀」,能對世人滿懷善念,並親力親為的,段嫣唯見過年輕劍修一人。
雖然對方不像迦澤滿口的「天下蒼生」「立地成佛」,但卻以實際行動做到了「勿以善小而不為」,這樣的人,段嫣也是蠻佩服的。
因為她知道,自己做不到。
就在年輕劍修,不知道第幾次現身,幫助世俗界有困難的普通人,做這樣那樣的事情後。
段嫣忍不住問道,「都說劍修桀驁不馴,兄台的一些做法,簡直顛覆了在下對於劍修的認知。」
「切,你才認識幾個劍修?」
年輕修士腦袋一揚,腦門上那行「愚蠢的人類」快化為實體了。
「劍修多了去了,怎麼可能所有的劍修都是一個樣子,再說了,我難道不夠『桀驁不馴』嗎?」
「我怎麼覺得,自己也很孤傲,和不合群呢?」
年輕劍修警告地盯着段嫣,仿佛段嫣若在此時潑他冷水,他就直接和段嫣撕逼。
段嫣腦抽了,才會和這傢伙一般見識。
她但笑不語,一副「你說什麼就什麼」的模樣,完全不打算和年輕劍修爭辯。
年輕劍修見狀,鬱悶壞了。
這個女人,實在是太不上道了,他怎麼不問自己身份呢,為什麼不問自己身份呢,難道自己的身份就那麼不值得好奇麼?
畢竟他也是有一肚子問題想要詢問對方的。
比如,你的修為是咋回事?
臨仙閣一眾金丹修士和段嫣之戰,圍觀的修真者不知凡幾,如今的東洲大陸,怕是早已傳遍折花郎段嫣結丹的事情,若是讓人知道,折花郎並未被赤炎球吞噬,依然活蹦亂跳在人間,怕是會惹來不小的麻煩。
年輕的劍修不認為,折花郎對這種局面一無所知。
她身為瓊花會數千年來,第一位女折花郎,昔日瓊花會,見過她的人不少,她如今依然頂着自己的本來面目,到處亂蹦達,被人認出來只是時間問題。
想了想,年輕劍修瓮聲瓮氣地問道,「你怎麼不易容了?你就不怕別人認出來你?」
合歡派的易容術在東洲大陸小有名氣,這個很衰也很堅強的宗門,在任何逃生領域,都是東洲大陸的佼佼者。
合歡派因為立派功法《**陰陽冊》,門下弟子各個都是逃生界的精英,包括折花郎,昔日瓊花會,她就展示了無以倫比的疾風術,當年她不過築基初期,便已經有不遜色於築基後期的實力,如今她已經成為金丹修士,怕飛行術已經可以和元嬰道君比肩。
本來以為,折花郎這樣的人,是不會學合歡派那些笑掉大牙的逃生技巧,沒想到,對方的易容術也如此出眾,以至於,自己這和見過折花郎本來面目的人,完全沒有將「何子地」和段嫣聯繫在一起。
現在想想,何子地這名字真直白。
何子地何子地,拆開後不就是合歡派弟子麼?
見段嫣沒應答,劍修又問道,「難道你覺得你跑得比較快,就算遇到麻煩,也能很快擺脫麼?」
段嫣聽言,撲哧一下笑了起來。
「你以為,我易容,麻煩就不會找上門來了麼?」
段嫣說完,似笑非笑地看着對方。
「你當真認為,這段時間,沒有人注意到我們麼?」
劍修一愣,「誰?!」
段嫣拍拍年輕劍修的肩膀。
溫柔的香氣透過她的衣袖,隱隱傳入年輕劍修的鼻子裏。
年輕的劍修臉頰一紅,「你,你要做什麼,你,你,你放尊重點,我不是隨便的人。」
段嫣愕然,隨後爆發出一聲鬨笑。
劍修氣急敗壞,惱羞成怒,差點要拔劍。
卻見面前嫵媚明艷的女修,已經變了另一張臉,她平靜地看着自己,好像先前那個肆意的女人,只是他的錯覺。
「你該和我分開了。」段嫣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的行蹤早已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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