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君酌自從南下,就一直沒有和何亭亭好好出門走一走,早就忍不住了。見何亭亭忙完了,二話不說就拉她出門四處去逛。
此時新年的氣氛還沒散盡,而要來這裏做生意的外地人民也都來了,所以氣氛一時顯得很是熱絡。
何亭亭和劉君酌沒有目的地,只並肩在村中慢悠悠地走着。
路上,何亭亭跟劉君酌說着春節發生的事,笑吟吟的。
走出沒多遠,遇上幾個玩耍的小孩子,何亭亭剛想繞開,就聽其中幾個小孩子怯生生地沖她喊,「亭亭姐——」
何亭亭有點吃驚,回望這些小孩子,見他們都緊張地盯着自己,似乎一發現不對勁就會跑開,忙笑道,「哎——你們在玩什麼呢?」
「我們玩跳房子……」幾個有些緊張的小孩子見何亭亭笑靨如花,頓時不緊張了,紛紛搶着回答。
何亭亭見狀,乾脆停下來跟他們說了幾句才走。
兩人都以為這事平常,因此並不多想,繼續說着話往外走。
可走出沒多遠,路上的小孩子見了人又開始打招呼。
這樣打了一路招呼,劉君酌好奇了,「他們怎麼突然跟你要好起來了?」
「這正是我要跟你說的,今年除夕晚上……」何亭亭將自己怎麼送禮物的事一一說來,末了道,「沒想到只是一份並不昂貴的禮物,就讓他們記住我了。」
劉君酌笑道,「小孩子感情都很真摯。說來,以後我們有機會,可以多送一點。」他忍不住說到乘坐火車南下時在路上看到的小孩子,
「內地經濟還是不行,所以很多家庭經濟條件不好,小孩子連玩具都沒見過。我記得香江和國外都有慈善機構的,我們倒是可以仿效。」
他並不是個十分善良的人,但是由於出身家庭的薰陶,該有的悲憫一點沒少。
「好啊,到時我們一起搞。」何亭亭笑着點頭道。
所謂贈人玫瑰,手有餘香,她接收過蘇珊贈予的玫瑰,曾經聞到過人和愛心的芬芳,很樂意再散發出去。
何亭亭和劉君酌走出沒多遠,遇上手挽着手逛街的李真真和王雅梅,便揮揮手打招呼。
李真真和王雅梅走上來,「你們也捨得出來啦?」
何亭亭一邊點頭,一邊打量兩人的神色,見王雅梅臉上有些憤憤的,不由得問,「這是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還能有誰,還不是那討人嫌的謝青青。」王雅梅皺着眉頭說道。
李真真看看她,失笑道,「行了,剛才你佔了上風,謝青青都沒敢回嘴,還生氣什麼?」說完看向何亭亭,
「我們兩個出來逛街,見了謝青青跟謝臨風和九爺逛街,就打了招呼。雅梅討厭謝青青你是知道的,當下就對謝青青冷嘲熱諷,氣得謝青青臉色發白,再次變成了小白花。雅梅看不慣她小白花的模樣,越想越生氣,這不,都離開了,還想着呢。」
王雅梅深吸一口氣,「明明是一條毒蛇,偏偏要裝出一副風中白荷的模樣,我當然氣啊。」說完,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又笑起來,「不過看到她不住地討好謝臨風和九爺,我就想笑。」
何亭亭見她笑得很是不懷好意,不由得猜測,她這兩年在山竹幫,是不是經常跟謝臨風說謝青青的壞話的。
劉君酌不想理會這些亂七八糟的,當下就道,「你們逛完了吧?我們要去逛逛,先別過了。」
想跟着何亭亭再逛一次的王雅梅和李真真聽了這話,都不好意思說要跟,便點點頭,挽着手回去了。
走出不遠,王雅梅才舒出一口氣,「說真的,我剛才其實很想跟着去逛的,但不知為什麼,聽了劉君酌的話竟然不敢去。」
「我也差不多……雖然亭亭說在劉君酌跟前可以隨意一些,但我就是做不到。」李真真也點頭說道。
走出不遠的何亭亭將這話全聽了,嗔視劉君酌,「肯定是你表現嚴肅,語氣還不好,把我的好朋友都嚇着了。」
「沒有的事,是她們多心。」劉君酌口中謙讓着,心裏卻記下了,覺得以後也可以這樣讓她們不敢來打擾他和何亭亭。
到了下午,陳生從香江過來,說是想看看自己那株寒蘭現在是什麼情況。
何亭亭倒了茶讓他喝,自己去把陳生的寒蘭搬了過來,笑着說道,「幸不辱使命,這蘭花活過來啦。」
「真的!」陳生激動得當場站起來,撲到寒蘭跟前仔細打量,異常的全神貫注。
何亭亭知道此時她再說什麼陳生都不大可能聽得到的,當下就坐在旁等着,並不急着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陳生將寒蘭上下都看過一遍之後,才捧着花盆看向何亭亭,「何小姐,真是太謝謝你了!」
「不客氣,也是你運氣好,剛好碰上我家挖出了一股好水。」何亭亭笑着說道。
陳生擺擺手,「水即使好,也只能比普通的好一點,起不了大作用。歸根到底,還是你照顧周到。」說到這裏,他從懷裏掏出一個禮盒遞給何亭亭,「小小禮物不成敬意,請何小姐一定要收下。」
何亭亭想着這相當於自己送陳生一株寒蘭了,當下也不推辭,將禮盒接過來,笑道,「那我就厚着臉皮收下啦。你把這寒蘭帶回去,記得別再倒開水了。」
「這是自然。」陳生忙不迭地點頭。
何亭亭陪着陳生又坐了一陣,見天色不早了,便問,「天色不早了,要過關回香江估計不方便。不如陳生今晚住下來?」
「哈哈哈……實不相瞞,我是打算叨擾幾天的。我已經和大陸好幾個蘭友聯繫上了,打算進你們花園再挑好的品種回去種。」
何亭亭也笑起來,「那陳生你就安心住下來吧,就當是自己家一樣,別跟我們客氣。」
她原本想着,看蘭草的蘭友最快也要幾天才來的,沒想到次日一早,她正和劉君酌、何玄連、謝臨風、九爺、李真真、王雅梅幾個在後花園賞花時,這些人就來了。
將人接進客廳稍作招待,何亭亭就領着眾人去後花園看蘭草了。
這次來的蘭友足有八個,進了後花園之後,滿口稱讚,不過他們是為了蘭草而來的,所以被奼紫嫣紅的鮮花迷惑過一會兒之後,很快就清醒了,直奔蘭草。
經過這麼多年的種植,何亭亭這裏的蘭草不僅品種多,賣相也很好,所以引得八個蘭友驚呼連連,恨不得趴在地上觀賞開了花的蘭草。
謝臨風和九爺以往過的是打打殺殺的日子,基本上不曾接觸過蘭友,所以這次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為蘭草如此痴狂,都忍不住有些吃驚。
李真真低聲跟他們解釋,「現在不算什麼,以前有個日本鬼子,都跪下來了。真正喜歡蘭草的,見了亭亭種的極品,基本上都是邁不開腳步的。」
謝臨風點點頭,想起那些灼灼的太陽花,說道,「亭亭很會種花。」
「小丫頭本事不錯。」九爺說完之後,也走近去看蘭花。
他看了看,覺得有些奇怪,這些蘭花雖然開得不賴,但還沒有家裏種的太陽花那樣絢爛瑰麗,不知為何竟然如此吸引人。
等到兩個小時候,有五個蘭友買走了13朱蘭草,成交額達到八十多萬,九爺更加吃驚,拉着何玄連低聲問,「這蘭草,年年都這麼貴的嗎?」
何玄連搖搖頭,「並不是——」
「今年經濟好點,所以賣貴點吧……」九爺暗暗鬆了口氣。他就說,怎麼幾株跟水仙花似的蘭草,竟然就賣出這樣的高價了。
何玄連繼續搖頭,「才不是呢。前些年賣得更貴……今年是這幾年最便宜的。想想就覺得虧啊,越來越便宜了。」
九爺有些目瞪口呆,將視線轉向那些蘭草,「這樣跟水仙花差不多的草,到底有什麼魅力?」
他成為山竹幫的高層之後,要賺到八十多萬並不難,可是也不輕鬆就是了。而何亭亭呢,賣出十來株花,竟然就到手八十多萬了!
這對比,讓原先覺得自己屬於有錢階層一員的九爺內傷了。
和何亭亭一起把人送走,九爺拍拍何亭亭的肩膀,感嘆道,「丫頭,沒想到,我們這麼多人之中,最有錢的就是你。」
「我只是賣了幾株蘭草,哪裏算最有錢啊。」何亭亭搖搖頭,劉君酌、何玄連、謝臨風和九爺,估計都比她有錢,所以她雖然有些自戀,也不敢接了這話頭。
「出書、賣花、賣香水和化妝品……你賺錢的,可都是雅事啊。」九爺難得起了感嘆。
何亭亭聽到這話,俏臉自得起來,笑道,「哎,沒辦法,長得好嘛,總得做些符合相貌的事。」
旁邊劉君酌、何玄連和李真真都聳着肩膀笑起來。
九爺也不感嘆了,俊眉一挑,打量何亭亭,「看不出你這丫頭還挺自戀的啊。」
「亭亭說的是實話。」謝臨風嘴角含笑地點頭。
王雅梅也跟着笑道,「沒錯,亭亭說的是大實話。」
何亭亭於是轉向劉君酌、何玄連和李真真三個,「虧我們幾個相處時間最長,你們竟然這麼不了解我。還笑,還笑?」
「我們因了解而笑。」李真真笑着說道。
何亭亭撲過來,和李真真鬧作一團。靜下來時,她對眾人道,「今天天氣好,我們乾脆在這石板路上坐着聊聊天吧。」
大家自然是欣然同意的。
只是坐了沒多久,李真真大哥就喘着氣跑了過來,「沈國慶和沈林生種的蘭花竟賣出去了,一人賣了三萬塊!」
「竟然讓他們賣出去了?」王雅梅失聲道。
「是啊,就那樣一棵花,就賣了三萬塊。這比我們做生意賺得多了……亭亭賣了那麼多,賺得肯定更多了。」李真真大哥點着頭說完,羨慕地打量着何亭亭。
現在沈家村發展了,三萬塊對於李家來說並不是什麼大錢了。但是三萬塊同樣不是小數目,李家開餐廳,得一個多元才能賺到三萬塊。而沈林生他們,只是賣一棵花就賺到了,這不得不說把他刺激得夠嗆。
李真真見自己的大哥羨慕地看向何亭亭,不由得說道,
「大哥,這蘭草得一整年或者幾年才能種好賣出去的呢,可不是隨手一棵花就賺錢的。比起種花,我倒覺得干點別的更好賺。你看沈國慶和沈林生,種了蘭草多少年了?到今年才賣出去,要是做生意,早就賺了不知幾個三萬了。」
她哥哥本來激動得要飄起來的心情在聽到這話時瞬間冷靜地回到原位,點頭道,「這倒也是。」沈家村好些人家都做了別的生意,就是怕守着蘭草會虧狠了。目前看來,沈林生和沈國慶還真是虧得厲害。
何亭亭聽着這些話,心裏並沒有什麼想法。
蘭草價格會降低,她在香江聽了陳生的話就已經知道了,此時遇見了事實,很輕易就接受了。
不過這件事,在沈家村到底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尤其是對從外地而來,從事賣菜、賣早餐、補鞋、補衣服這些小本生意的人家來說,這三萬塊就是巨款了。
這些人在羨慕和喟嘆過後,竟然找上了何家,問能不能領些苗來種。
何亭亭從來不怕別人搶自己的生意,所以爽快地弄了一大扎花苗出來給他們種。
而這個時候,謝臨風和九爺兄弟倆辭別林蓉和何亭亭幾個,悄悄地離開了沈家村,回到香江山竹幫大本營。
之後的時間過去得很快,過了清明節,何亭亭開始着手辦理去歐美國家的簽證,打算去觀察發達國家的房屋和室內裝修,豐富自己的眼界。
由於她名下有公司,財產更是豐厚,所以美國的簽證官很快就讓她過了。至於國內,對這些並不嚴格,所以要出去並不像過去那樣困難了。
劉君酌事情雖然多,但是一早想好要和何亭亭到各國旅遊的,因此二話不說,跟着辦理了一大批簽證,跟着何亭亭跑。
進入暑假之後,兩人整個暑假都在國外,一個國家一個國家地跑,或是遊玩或是取經,過得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