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白鎮。
此時正是涼秋,天色有些湛藍無雲。
似乎由於天色原因,此時的未白鎮有些冷清了。
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居民有些稀少,甚至一些店鋪都門戶緊閉沒有開張,可是眼下這西陳氏的演武場,仍舊是熱火朝天。
喝!
鐺!鐺鐺!
爆喝聲與兵器打擊的聲音接連不斷。
一名名與陳尋同齡的十六七歲少年少女,站在巨大的演武場中或是原地打拳,或是與人兩兩對練,一個個青澀的面孔都有些熱汗淋漓。
「陳盹,你這拳發力不必用盡全力,出力時留三分余力為佳,並且腳你下不穩,你選擇裝載的神通戰技『風蛇步』是白費了嗎?威力竟然發揮不出一半!」
一名十六歲少女站在演武場中央,灰色寬鬆的武術袍穿在她的身上,配合熱辣的身材與小麥色的健康皮膚,給人一種極為野性的感覺。
身邊一名名青澀的男女以少女為中心,是一臉尊崇的神色,而那少女自己本身也滿是汗水,卻在很是認真的指點着他人。
「還有你陳魚。」陳瑤扭頭,抹了抹臉上的汗水。
「風雲決是我西陳氏的鍛體功法,是風系功法以靈動著稱,你剛剛動作卻有些略微僵硬了一些,配合你裝載的戰技『迅灰狼』,應該更好的疊加,發揮出速度優勢才對,可是你卻不得要領。」
就在少女一臉認真的指點着其他同齡人的此時。演武場的角落忽然有人發覺了什麼,出現了略微驚訝的聲音。「陳尋少主,您什麼回來了?」
周圍忽然一片寂靜了。
沉默之後,緊接着數道聲音瞬間就爆發了出來,是稀稀疏疏的歡呼聲。
「陳尋大哥,什麼時候回來的,竟然悄無聲息!」
「掌嘴,我們該叫族長大人了,嘿嘿,十六歲的一族之長,在塑獸山脈前所未有,也只有我們陳尋大哥才能...」說話的是一名看似極為活潑的陳姓少年人。
當然人群中也有沉穩的陳氏少年,知道以族長相稱:「陳尋族長,東岩山的事情解決了嗎?」
周圍皆是一片片稀稀疏疏同齡人的崇拜聲音。
陳尋自小性格就沉穩溫潤,並且咒道天賦不差,在這片西陳氏少年之中,一直以受人尊敬的形象存在,換句話說是孩子王。
「陳尋,你還有臉回來。」
站在人群中央的是陳瑤,她看着陳尋面色有些冷淡與複雜。「你一個人到東岩山去,如果是三階咒師帶人屠山...你,你不知道有多危險嗎?」
她的聲音帶着些許不知所措。
像是在掩飾着什麼情緒一般,說話的瞬間雙掌露出魚鱗寒光,向着陳尋撲來。不知何時,這見面動手,對於陳瑤而言已然變成了習慣,她與陳尋見面的習慣。
噗呲!
陳尋一如既往的再次隨手把躁動的陳瑤打翻在地,他看向跌倒在地的陳瑤一眼,只得苦笑了一聲:「陳瑤,是又來搞笑的嗎,你始終是打不過我的。」
說罷,陳尋彎腰伸手,是要把四腳朝天的少女陳瑤扶起。
可是卻不被領情。
只見陳瑤自顧自的從地面上爬了起來,臉蛋漲得通紅,看着陳尋眼眸里滿是怒火,她揮舞着拳頭:「遲早有一天,我要打倒你。」
額...
陳尋再次啞然。
他無奈,只得撫摸了下站着他肩頭上的紅色靈猴,沉默了片刻,對着陳瑤輕聲說道:「走吧,與我一同去見兩位族老。」
「哦...」陳瑤抖了抖剛剛被打得在地身上帶來的灰塵,在站立了兩秒後微微點頭,快步離開人群,跟在陳尋的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這片幽靜的族內庭院小路中。
「西陳氏一族我並不打算久待,半個月後的墨雨山是墓地。幕氏與我西陳氏,兩族必然要都有一族要埋葬其中。」陳尋直接了當的和陳瑤說道。
「如果我在墨雨山死了,我們西陳氏也就滅了。」
仿佛交代後事一般,陳尋走在前面,自言自語的說道。
「可是如果我那時還未死,那麼就是我勝了,我已經將幕氏滅族。那時我也會離開這片塑獸山脈,屆時,要靠你陳瑤這個僅次於我的幕氏天才,來支撐起這西陳氏了。」
「什麼,你瘋了嗎?!」
陳瑤駭然,她的語氣前所未有的慌張。「你要獨自一個人,去對抗那幕氏一族五千人、那十八位三階幕氏族老嗎?!」
她自然知道這句話其後的可怕含義,是完全楞住了,她聲音帶着疑惑忽然問道。「你分明才是二階底層咒師,怎能一人去對抗這般龐然大物...」
「不對。」
陳瑤看着陳尋感覺有些不對勁。
直接感知了下陳尋的氣息,她清秀的容顏完全呆滯了,忽然停頓了兩秒,站在原地輕聲感嘆:「明明是這麼短的時間,你又再次跨進了一個小境界,成就了二階中層?」
陳尋沒有去看極為失落的陳瑤。他知道他快速的咒道進境,是對於極為爭強好勝好的陳瑤而言是巨大打擊,他只得把話題轉向另外一面。
「我沒瘋,我的確要對抗幕氏。」陳尋淡然答道。
「兩位族老都已經老了,戰力衰退,宗族之事已然無需他們再操心,並且我也有一名強大的幫手,兩人聯手暗中算計,這幕氏十八長老,我們並非沒有勝算。」
「你僅僅二階,卻對上那十八名三階幕氏族老,竟然還有勝算?」
陳瑤聞言再次沉默了。她呆呆的站在原地,神色複雜,面容苦澀,喃喃自語:「我們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這麼遙遠了嗎。」
她知道陳尋自小性格沉穩,不會說空話,對上那十八名三階也應該有所勝算。只是似乎眼前的陳尋,這個被她視為一生追逐的目標,離他的距離越發的讓她遙不可及了。
「越來越遠了...」陳瑤低頭苦笑,看着漸漸遠去的陳尋背影,感覺恍如天邊那想要去觸摸,卻觸摸不到的璀璨星辰。
說罷,陳瑤神色閃過決然。
自此之後她選擇閉關苦修、不問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