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那邊是生死搏殺的邊緣,這邊卻異常冷淡。
「祖巫,想必在遙遠的時代中,是個相當閒得無聊的傢伙。」
陳尋淡定抖了抖身後的背包與斷劍。
扭頭,看了看遠處在打得山崩地裂的兩人,越無語,低頭緩緩看了看眼前的詭異圖案。「想許個願,手續還這麼繁瑣。」
說罷,他再次緩緩用手指輕輕咬破血跡,然後按在上面複雜到令人眼花繚亂的暗紅蓮花般的圖案,漸漸開始畫了起來。
這是常理。
遙遠時代的咒巫每一次使用巫器,必然需要用心頭的靈血沾染啟動。
正如之前遇到的御家先祖使用他的「八環水法」,眼前號稱人族瑰寶的古老巫器「等降天秤」即使是人族始祖鍛造,依舊逃脫不了這個定律。
轟隆隆!!
身後的炸響在鋪天蓋地的響起。
而陳尋卻在本能的在陰影處再次縮了縮身軀,使得他的身形越的渺小,躲在暗處之中,儘量的不讓那個可怕的怪物看到他的存在。
近在咫尺,可那個怪物卻仍舊沒有察覺到陳尋的存在。
實際上原因也極為簡單。
白忍劫是專修肉身的咒師,身軀強大到令人指,卻有巨大的缺陷。如同之前的李應磨一般,靈壓微末,只要對手稍稍收斂些氣息,他就難以察覺。
可這卻不是致命的缺陷。
他們的肉身強悍,身軀五感已然能彌補這所有的一切。
眼眸的銳利能夠使得他們目測千里,察覺到萬米以外的任何微末螻蟻。嗅覺的強悍,能讓他們感知到任何人的氣息。而聽覺的敏銳,可以讓他們輕易分辨敵人的所在。
可是正如曾經在毒霧谷中的李應磨,在眼睛被刺瞎之後,聽力被鈴女干擾之後,這般特定的狀態之下,才會失去了大部分敏銳感知,甚至察覺不到身邊之人。
此時的白忍劫,亦是如此。
陳尋的氣息,來自於他剛剛自殺的屍體干擾。
陳尋剛剛自殺方法極為殘暴,用血腥都不足以形容,這是他有意為之。
他刻意把自己的屍體斬斷頭顱,倒甩幾圈各種大量放血,其後再扔回地上,搞得血流成河的血腥場面,而這樣一來他的屍體氣息放大,使得百忍劫察覺不到另外一面另一個活着的陳尋氣息。
故而早在剛開始之前,白忍劫就曾經如是說:「這裏,有三道氣息,眼前這兩個活人的氣息,還有剛剛地面上的那個死人。」
嗅覺因此被屏蔽。
而聽覺,也被身邊鋪天蓋地的戰鬥聲音干擾,聽不到陳尋在遠處出的細微動向。
而他的視覺雖然強悍到可怕,能看到萬米以外的一切細微的螞蟻飛蝶,可是卻看不到躲在百米障礙物後的陳尋,這是他視覺的缺陷,不能拐彎亦不能透視。
一名近仙的絕世強者,竟然察覺不到百米外的躲藏之人,無疑是個笑話,可是在種種陳尋的算計之下,卻詭異的實現了這極為不可能之事。
在白忍劫面前,只有眼前的兩個活人,與這地面上的死人罷了。
噗通!!!
耳邊依舊傳來巨大的聲響,閃爍的靈壓爆不斷,李鼎火在空氣中化為沙袋與皮球,被不斷打成血霧之中,開始漸漸變強。
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陳尋聽着聲音也本能的楞了一下。
躲在隱隱角落緩緩抬頭看去,由於墨海龍宮禁空,那兩人都在如同跳蚤一般跳着戰鬥,可是此時那團李鼎火化為的血霧卻被大漢一口吸入嘴中。
咯蹦。
咯蹦。
大漢的嘴巴仍舊在輕輕咀嚼。
陳尋抬頭看了一下李鼎火化為磨牙工具的命運,楞了一下。
「雖然知道這個傢伙未來的慘狀,可是現在真正目睹,還是有些目瞪口呆的。」
「畢竟前世之中,這個可憐的傢伙並沒有那麼早被那變態二人組遇到,還要過段時間,才會被這兩個傢伙碰到,並悲愴的化為磨牙工具,我改變了他的命運,讓他提早受苦,我有罪。」
嘴裏在一本正經的自我檢討,卻仍舊一臉淡然的樣子。
連忙又低頭,繼續加快他的動作,仍舊在咬破指尖用心頭靈血在動巫器,繪畫着圖案:「李鼎火未來的命運我也知悉,不過還是要提前說一句,真慘。」
陳尋當然知道李鼎火未來的悲慘命運。
可以說是李鼎火如果死亡掉,那麼咒界有生以來死得最慘的人之一了,夜夜被那個怪物囚禁在嘴巴里,當做口香糖咀嚼,承受難以忍受之痛。
可是未來,他最終在數百年後也沒有能死去。
因為某種原因,前世作為第一魔修的陳尋,與神秘魔道組織「無生家」狼狽為奸了很長一段時間。
甚至成為了無生家的成員,也曾穿上他們妖異的紅色長袍,雖然不明他們的目的,不過也和他們幹着到處暗殺各派宗主的勾當。
可後來由於利益反目成仇,在叛逃「無生家」的時候,殺掉了追擊而來的怪物二人組,無意間解放了仍舊還在這個怪物嘴裏李鼎火的磨牙命運。
後來,倒是和這個痴情漢子成為了不少的好友。
最少陳尋前世成仙之後,他的仙域一直都是李鼎火這個傢伙幫他打理,替他掌管仙域內部展,就地位上而言,有些類似於「妖命仙門」的第一妖命一般。
每一名仙,身後都站着一個龐大的組織在幫忙打理仙域。
展、擴充勢力,畢竟仙與仙的戰爭,是仙域的碰撞,是小世界與小世界的戰爭,其中的六階巔峰近仙戰力也至關重要。
故而此時陳尋,會提前幫助「祭命天」這群邪教組織成員,自然是為了成仙之後不會尷尬得無人可用,他想要讓這群邪教徒入駐他的仙域中。
刷拉。
陳尋仍舊在咬破手指,在動這古老的巫器,可是身邊,卻驟然傳來陳尋意想不到的變化,是一道極為冰冷而冷淡的男子聲音。
「戰鬥只是浪費你和我的時間,我不會反抗,來自己殺掉我就行,我選擇死亡。」
咔。
陳尋揮舞鮮血的手指驟然一抖。
險些要打斷了這正在動的古老巫器的儀式,躲在陰影之上緩緩扭頭,一陣苦笑:「幕十一,別這麼淡定,你要不要嘗試反抗一下,再拖一下時間就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