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爭的紫電雷霆,都被飛未屠那詭異的大刀擋住。刀身如鏡子面一般平整光滑,紫電轟擊過去,被刀身擋住之後就會反射回來,盡數招呼向安爭自己。安爭的攻勢越猛烈,相當於飛未屠對他的反擊越猛烈。
越是靠近安爭,飛未屠的臉色就越是嬌紅:「好哥哥,離你越來越近了呢,我已經聞到了你身體的氣味。」
她的大刀比她還要大,每當擋住安爭雷霆之力的時候,就把自己的整個身體都藏在後面,一點兒都不會露出來。這刀看起來比她大了那麼多,怎麼都顯得有些笨重。可是在她手裏,卻成了可攻可守的絕世武器。
而此時,因為飛未屠分擔去了大部分的壓力,鄧犁距離安爭也越來越近了。
「哇哈哈哈哈我要咬死你。」
只有一尺多高的鄧犁在雷霆之力的縫隙里左衝右突,迅速的朝着安爭靠近:「這雷霆之力,我也要了。」
飛未屠速度更快,兩個人距離已經不到五米距離,那刀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如刀子一般。
安爭看起來卻依然平靜,好像沒有任何擔憂。飛未屠從大刀後面露出臉,嬌笑着說道:「好喜歡哥哥你這淡然的樣子,真是好有風度啊。」
她越是這樣說,另一側的鄧犁就越是暴怒起來。眼看着兩個人已經到了安爭身前,鄧犁的臉都激動的扭曲了,而飛未屠的臉色越來越潮紅,似乎在享受着什麼似的。
「好興奮,就要殺了哥哥你了呢。」
飛未屠看向安爭,眼神里都是喜悅。
然後,她看到安爭的眼神里也出現了喜悅,在這一刻,她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出現。
「費了這大的力氣,你們終於自己過來了。」
安爭笑起來,那樣子讓人如沐春風。
安爭的身子一閃消失不見,他的瞬移,論速度天下無雙。安爭自始至終都在盼着他們兩個近身,安爭的修為之力才剛剛恢復,這樣遠攻安爭根本就耗不起。但他是半神之軀,就算是沒有逆鱗神甲,這個世界上能打的動他的又有幾人?更何況,逆鱗神甲在身,就算是小天境巔峰的全力一擊,安爭也能擋得住,縱然重傷,也能拼死對方自己帶傷而退。
「你的弱點,正是你的天賦。」
安爭出現在鄧犁不足一米遠的地方,一拳轟向鄧犁的胸口,鄧犁立刻化作一團黑煙散去,可是剛出現在另外一個地方,安爭已經如影隨形般到了他身邊。
「我有天目,你一舉一動都在我的眼力。」
鄧犁還想再閃開,哪裏還有機會。安爭一把抓住一尺高的小怪物,一隻手掐着脖子一隻手抓住雙腿,兩條胳膊往外一拉:「給我死!」
噗的一聲,鄧犁被安爭直接拉成了兩段。與此同時,安爭的左右手分別出現了一道九罡天雷,雙手往前一推朝着飛未屠的方向。兩道兇殘的九罡天雷激射而出,他手中的兩個半截的身體頃刻之間就化作了飛灰。安爭的左眼裏三顆暗紫色星點一轉,半空之中一團虛無縹緲的東西就被定住,緊跟着紫電就纏繞了上去。
「你靈魂之強,比雅拓昂哥還要厲害些。」
安爭嘴角一勾:「奈何,地獄之力,我也有。」
紫電之中澎湃的地獄之力燃燒起來黑火,連靈魂都能燒盡。
「之前不殺你,是因為不能一擊必殺,兩個」
安爭說話的時候已經出現在飛未屠的身後,他說話的聲音卻還在遠處。這聲音也迷惑了飛未屠,她根本就沒有看清楚安爭到底在哪個方向。
「你喜歡刺激?」
安爭的手伸向飛未屠背後,飛未屠感受到了危險,大刀立刻轉移到了身後。然而就在這一刻,她身前忽然爆開了一團劇烈的紫電,之前她連一點感應都沒有。
那是天目。
在到達小天境巔峰之前,安爭就已經可以用天目轉移隱藏一道九罡天雷的力量。雖然威力不足以和安爭直接施展出來的九罡天雷相比,但勝在突然,對手絕對不會察覺。這一道九罡天雷直接在飛未屠的小腹處炸開,在她小腹上炸出來一個觸目驚心的血洞。
飛未屠的身體向後倒飛出去,下半身的短裙都被炸碎了。那潔白渾圓的臀和修長的美腿完全展現出來,奈何此時已經沒有幾分美感。她小腹上血糊糊的樣子,就如之前尚輕揚被鄧犁破開肚子的時候一模一樣。
在飛未屠向後疾飛出去的同時,安爭一把抓住她的後頸,硬生生在半空之中把她拽住。捏着她的脖子往下一壓,飛未屠那漂亮可愛的臉蛋就重重的砸在地上。
「這臉幫你迷惑了多少人?」
安爭手按着飛未屠的後頸將她的臉壓在地面上,然後猛的往前一推。那張嬌艷可愛的臉在石板上快速的滑了過去,安爭抬起手的時候,她已經半邊臉都沒有了。
「若有天道,賜你容顏。我今日便代替天道,毀了它賜給你顛倒眾生的臉。」
安爭將飛未屠舉起來,那隻剩下半張可愛臉龐的少女如此的恐怖,半邊臉血糊糊的連骨頭都磨掉了一部分,另外半張臉卻依然嬌艷如花。安爭的手心裏一道紫電炸開,直接將飛未屠的脖子炸斷。身子如斷了線的風箏似的往前飛了出去,還沒落地,安爭伸手往前一指,破軍劍追了上去,從半空之中往下霹靂一刺,噗的一聲刺穿了飛未屠的後心,劍透體而出,然後把飛未屠死死的釘在地上。
「等着你們近我的身,等的我很心急。」
安爭一腳踩碎了飛未屠剩下的半邊腦殼,絲毫也沒有憐香惜玉之心。
「你們可能根本就沒有好好了解過我,和我近身?」
他一腳將半截屍體踢開,轉身看向尚輕揚那邊。尚輕揚此時已經恢復了原來的模樣,只是身體焦黑,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安爭緩步走到尚輕揚身邊低頭看着她,尚輕揚艱難的動了動手指,似乎是想抬起手卻已經沒有那個力氣了。
「幫幫我」
她說出最後三個字,氣若遊絲。
安爭的手指往下一點,噗的一聲在她心口位置戳出來一個血洞,心臟碎裂。
「我從來沒有針對你的心思,我相信許眉黛也沒有。因為在她眼裏,你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她的對手從來都只有自己,你將她視為自己一生的對手甚至是敵人,而她可能早已經忘了天昊宮和你爭奪宮主之位的那段過往。過去之事,尤其是修行上的事,於她來說,不值一提。」
「啊!」
尚輕揚嘶吼了一生,迴光返照的那一刻抬起手想抓住安爭,才抬起來,手又重重的落下來。
「也是可憐人。」
安爭轉身往遠處走,沒有回頭。
自始至終,他先是和鄧犁打,然後是尚輕揚,然後是飛未屠,孔雀明宮之中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出來,更別提許眉黛。這就是她的態度,她已經斬斷了過往,和安爭再無瓜葛。或許在她眼裏,那只不過是幾個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的江湖客之間的仇殺罷了。興趣到了,她可能會看一眼。若是沒興趣,她連眼睛都懶得睜開。
安爭走的很快,但並不急。急是落荒而逃,他是大步而行。
大殿的石頭柱子後面,一身金色盛裝的許眉黛看着安爭離去的背影,眼神複雜。她的手捏着一個法印,一直準備着出手。可是那個男人一如既往的強勢,上一輩子就是這樣的霸道不講道理,辦案如此殺人如此,連回絕她的愛慕也如此。這一世,更是走的決絕毫無留戀。
「若」
許眉黛的手緩緩鬆開,無力的垂了下來。
「無心於我,今日為何還要來撩撥?惦念我的生死,只是舊友之情?」
她頹然轉身,但是片刻之後臉色就恢復了平靜,好像心情完全沒有過任何波動一樣。那金色盛裝之下的她,看起來高貴,冷傲,又不失典雅。她這樣的女子,不管什麼身份,都是萬眾矚目。西域的信徒都說她是最高貴的潔白蓮花,可是在安爭看來,她更像是在寒冬臘月里獨自盛放的那一朵梅花。
飛揚白雪,縱然縹緲至美,也不過是她的陪襯罷了。
與此同時,距離安爭和飛未屠她們激戰之處五百米外,高處,身穿道袍的龍虎山傳人玄月臉上微微有些激動,她看着安爭離去的方向,喃喃自語了四個字。
「名不虛傳。」
她轉身而行,吩咐站在後面的龍虎山道人:「我龍虎山不是誰的工具,我玄月不是誰的提線木偶。既然有人要用我來試刀,那我就這把刀就該變得鋒利些。反正亂世將至,還懼怕的什麼?武當山逍遙世外尚且不能置身事外,我龍虎山從來都是大爭於江湖,今日便再爭的大一些。仙宮之內,大羲各大家族的東西,我龍虎山看上的,一併搶了就是。」
暗影處,那身材矮小的狸貓就躲在不遠的地方,他本來要出手偷襲安爭的,可是他看到了許眉黛就站在柱子後面。只要他一動,許眉黛就是雷霆萬鈞。他知道自己扛不住,一定扛不住。
他轉身,只想着趕緊回去報告消息。
「便這樣走了?」
聲音忽然出現,嚇得狸貓哆嗦了一下。他立刻轉身戒備,就看到了許眉黛那張冷酷絕美的臉。
「明明王,我並無對你不利之心,我只是我只是看着而已。」
許眉黛淡淡的說道:「我知道你沒有,你也不敢有。你不敢殺我,不代表我不會殺你。」
狸貓多一句話都沒說,立刻轉身就走。他本就是這世界上最好的刺客之一,他若是想逃的時候也沒有幾個人追的上。然而許眉黛根本就沒打算追,當狸貓轉身就跑的時候,許眉黛只是屈指一彈。一朵潔白晶瑩的蓮花飛了出去,瞬間點在狸貓的背後。只一剎那,狸貓的身子瞬間就被冰凍,不是被凍住,而是整個身子都變成了冰塊。
許眉黛轉身,那朵白蓮飛回來,漂浮在她身邊。她走出去三步,身後傳來冰塊碎裂之聲。好端端的一個人,當世最好的刺客之一,連反抗的餘力都沒有,甚至連逃跑的能力都沒有,就化作了一地的碎冰。
許眉黛,卻連看他一眼都沒看。
正如安爭所說,如狸貓這樣的人,根本就不在許眉黛眼裏。前世今生,能入她眼的,也就只他一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