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那來人也不知道是誰,兇悍的令人心悸。聖魚之鱗封住的門口被連着撞了兩次之後就搖搖欲墜,這摘星樓大門敞開,光靠着聖魚之鱗是絕對擋不住的。
仙宮之中高手如雲,比安爭修為境界高的人實在不是少數。此時九十九層摘星樓騰空而起,不被人看到是不可能的。
「先上去再說。」
第一層之中空空如也,反正只有壁畫,乾脆先上二層再說。安爭他們此時已經忘記了這摘星樓里到底有沒有什麼好東西,那壁畫上的故事已經讓他們忘記了其他事。
陳少白先一步上了樓梯:「你先頂一會兒,我上去用夜叉傘佈置結界,好了之後你們上來,也能扛上一會兒。」
安爭點了點頭,和齊天對視了一眼,兩個人衝過去用雙手頂住聖魚之鱗。外面的人見幾次沒有將封堵門的東西撞開顯然也有些惱火,一拳一拳的轟擊在聖魚之鱗上。安爭和陳少白只堅持了三下就被震的承受不住,同時扯手往二樓轉移。恰好陳少白也佈置好了結界,喊了一聲,安爭收了聖魚之鱗和齊天一塊衝進了二樓的樓門。
外面一個身穿黑衣的漢子大步跨進來,沒有急着追上去,而是往四周掃了一眼:「無恥!竟然全都搬空了!」
他身後湧進來大批的人,看起來各門各派的都有,男女老少。其中有不少之前還在赫連家那個酒店裏的修行者。
「這就是傳說之中的摘星樓吧?」
「我的天,真他媽的大啊!」
「九十九層高樓入雲,這紫蘿還真是天下第一等的人物。靠一己之力建造起來這樣的龐然大物,只怕現在再也不能有人複製如此神跡了。」
「這裏必然是寶物眾多,可是現在空空如也,料來是被那三個小子全都拿走了。」
「他媽的,這就不能忍了。這東西又不是他們的,而是大家的,大家都有權利有資格得到其中的珍寶。」
「找到他們幾個,弄死他們?!」
「咱們是有身份的人,不要說弄死不弄死這樣低俗的話。」
「找到他們幾個,好好教育他們!」
「牆上那是什麼畫啊?」
「管他媽的什麼畫,現在誰有心情看這些破畫!」
「我看了看,好像講的是紫蘿的一些往事。」
「愛他媽的誰的往事誰的往事,關我什麼事?老子進來就是找寶藏的,沒有寶藏誰他媽的往事也是扯淡。我管他紫蘿還是綠蘿,什麼蘿都不行。」
「你嘴巴上積德。」
「積德?積你媽了個比的德。」
似乎是因為嗅到了寶物的氣味,有些人開始發瘋了。他們已經忘記了這不是他們的家,這裏的一切並不屬於他們。人性之中的醜陋在這一刻被無限度的放大,如果紫蘿還在的話,一定就在某個陰暗處眼神冰冷的看着他們。
「上樓啊!」
有人喊了一聲:「寶物都被那三個雜碎搶走了,不能放他們走。大家上去啊,見一個殺一個,有好東西大家平分啊。」
「殺上去!」
人群起來,不少人開始順着樓梯往上沖。而那些修為強者倒是還好些,修為越高的人往往越是沉得住氣。有幾個人正在牆邊駐足觀看,一邊看一邊嘖嘖稱奇。修為越是低微的人咋呼的越歡,有人往上沖,有人在後面慫恿。往上沖的都是傻逼,在後面慫恿的都是惡人。
二層樓上,果然還是空無一物。四周的壁畫仿佛昨天才畫上去的,那麼清晰鮮艷。陳少白用夜叉傘做了一個防禦結界擋住了門,三個人還沒看完二樓的壁畫,下面的人就開始猛攻結界了。
齊天回頭看了一眼,眼神之中都是不屑:「若是一會兒他們衝進來,見這裏也是空空如也,咱們解釋說什麼都沒拿的話,他們信還是不信?」
陳少白:「信?你太高估他們了。就算是你我跪下來說什麼都沒拿,他們也會先把咱們宰了再說。況且,這摘星樓是咱們發現的,紫蘿還是我先祖,有東西咱們拿了還能怎麼樣。」
安爭搖頭不語,心思都在壁畫上。二層樓上的壁畫和一層樓最後部分講述的差不多,都是講述的紫蘿在少年時期如何修行的故事。那些壁畫繪製的精美精細,完全可以從中領悟些什麼。奈何外面的人攻打的太過迅猛,他們只好繼續往三樓轉移。
「真不知道咱們會不會死在這。」
陳少白一邊往三樓爬一邊說道:「若是我家先祖知道我為了看他老人家的生平往事而被人虐死的話,不知道作何感想。」
安爭:「你那結界能抵抗多大會兒?」
陳少白:「那可不一定,我是用三十六把夜叉子傘創造的結界,遇到大修行者基本上沒用。小滿境之下的還能堅持一會兒,大滿境的也就堅持幾分鐘而已。真要是超越了大滿境的修行者,一擊就能破之。」
安爭:「繼續向上,希望能有出路吧。」
三個人到了三樓,依然的沒有任何東西。可是也不知道怎麼了,安爭他們居然還是很認真的看完了三層樓的壁畫才繼續向上。然後安爭再次用聖魚之鱗封住了三層樓的門,聖魚之鱗堅固無比,不會被破壞。但是封住的門就不行了,好在聖魚之鱗現在融入了安爭的身體之中,就算是聖魚之鱗被擊落,依然能回到安爭的身體之中。
三個人就這樣看一層,向上一層。而後面的人追的越來越緊,這些人全都快瘋了。他們上來一層發現是空的,再上一層發現還是空的,人骨子裏的那種獸性開始釋放出來。他們開始變得越發猙獰,恨不得將安爭他們幾個大卸八塊。好在安爭他們寶物不少,而且聖魚之鱗可以循環使用,所以還能堅持。
最初那個身穿黑袍的男人上到三樓,臉色微微一變:「居然還是空的,這就過分了。你們幾個人胃口太大了些,東西一件都不留下,蝗蟲過境一樣寸草不生。原本還想給你們留一條命,現在看來,你們已經沒有活着的必要了。」
誠如陳少白所說的那樣,沒有人會相信這樓里是真的空的。所有人都覺得東西已經被安爭他們拿走了,每個人都紅了眼睛。這可是仙帝之一的紫蘿親手打造的摘星樓,這裏必然是一座無窮寶藏。他們只想着趕快追上安爭他們,把安爭他們殺了,將寶物全都奪過來。
黑衣人想繼續往上,被他後面的人一把拉住:「不要急。」
那是一個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身上穿了一件很普通的錦衣,根本就沒辦法分辨出來什麼身份。但是他身上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質,顯然身居高位。
「將軍,這可是紫蘿的寶藏。」
黑衣人說了一句。
被稱為將軍的中年男人,正是聖殿將軍左劍堂。左劍堂往四周看了看,然後搖頭:「小七,你還是那麼心急,心性不穩。這裏沒有第二個出口,那三個人進的來出不去。你要學會審時度勢,現在那麼多炮灰往前沖,你就讓他們去沖。和那三個人打起來的話,死傷越多越好。」
黑袍人垂首:「義父教訓的是,可是我總覺得,任何事任何東西,還是自己親手做完親手拿過來的比較好。」
左劍堂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說道:「所以我說你現在還難堪重任。」
黑袍人顯然臉色變了變,垂首道:「付七知錯了。」
左劍堂道:「都是一些散兵游勇不足為懼,讓他們在前面打打殺殺不好嗎?這些人死絕了對我們來說才是好事,看着就心煩。你就跟在他們後面就是了,不到該出手的時候就不要出手。」
「我記住了。」
黑袍人低着頭回答,眼神里卻閃過一抹兇狠。
左劍堂往四周看了看,冷哼了一聲:「赫連家的那些蠢貨,被一個小孩子耍的團團轉尚不自知。這件事若是傳出去,赫連家的臉面算是蕩然無存。所以赫連家的人比你心急,讓他們先去斗吧。況且,你真的以為那三個小子是弱雞?他們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黑袍人不再說話,看起來十分恭順。
安爭他們一層樓一層樓的往上爬,後面的人一層樓一層樓的攻破。時間如飛一般過去,到了天亮的時候,安爭他們已經爬了七十多層樓,而下面的人也累的氣喘吁吁,畢竟他們是一路打上來的。
「看來是沒有出路了。」
陳少白看了看四周:「窗戶上都有結界,以咱們的修為根本出不去。」
齊天:「只能往上,希望可以找到出路。」
可就在這時候,外面傳來一陣冷笑:「真以為你們能逃得掉?你們已經連續搶走了七十多層樓的寶物,你們卻還是貪心不足。若是不除掉你們幾個,就沒了江湖公理。你們不是喜歡躲在裏面嗎?那我看你們就別出來了。」
緊跟着外面就是黑光一閃。
齊天連忙收了他佈下的結界,才發現有人在外面加了一層結界。而且這結界,他們根本就打不開。這結界是以道家陣法為根基,用丹藥做陣眼樞紐,是一座丹藥大陣。共分成三十六層三十六小陣,每一種陣法都是以一種不同屬性的丹藥做為陣眼驅使。若是對藥性不理解的人,根本就找不出破綻。
況且,佈陣的人修為比他們還要強大,要想破開外面的大陣幾乎沒有任何可能。齊天以猛力衝擊了幾次,毫無效果。陳少白忍不住也沖了上去,掄起來黑色鐮刀斬了幾下,卻一點兒作用都沒有。
「媽的!」
陳少白怒斥道:「這樣算什麼本事!」
外面那人陰測測的笑道:「你們把自己封在裏面算什麼本事,大家全都退出去吧,我已經把這裏做了封印。藥氣侵蝕,用不了十幾個時辰他們會被大陣直接煉化。這大陣就是一個巨大的丹爐,十幾個時辰之後他們就都化成膿水了。大家都退出去吧,這藥效很重,萬一傷了你們我可救不了。」
外面人罵罵咧咧的下去,聲音逐漸弱了下來。
窗戶雖然不能出去,但是可以看到外面。安爭貼近窗戶看了看,之間一大群人從樓里出去,就守在外面。藥氣已經開始從外面滲透進來,幾個人聞到藥氣的時候就開始身體發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