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陳少白一臉的不高興:「想我堂堂一個魔宗的少宗主,居然淪落到給人趕馬車的地步,真是無比的淒涼,令人潸然淚下。」
安爭:「你想想馬。」
陳少白:「你這麼一說......我好想更像揍你了。」
他們的馬車在隊伍的中間,前後都是大羲的軍隊。雖然對於大羲來說車賢國是一個小國,但是為了彰顯國力和表達對噠噠野的尊重,陳無諾派了一支五百人的精騎護送。
他們坐着的是大羲軍方的馬車,拉車的妖獸也比車馬行的飛天馬要高級一些,叫做騰雲獸。看起來有豬一樣的身材,但是鼻子很長,如大象一樣。這東西看起來慢悠悠的,可是自帶風系的能力,邁一步就能出去很遠,走路的時候就好像一團肥肉飄過去似的。
大羲的騎兵分為兩種,第一類為普通的騎兵,坐下的戰馬也真的是戰馬。第二類騎兵為精騎,坐騎是妖獸。
這五百精騎在官道上飛馳而過的場面,也無比的震撼。過路的行人紛紛避讓,軍隊過去的時候帶起來的風吹的人臉上都呼呼的,陣陣發疼。
秦王陳重許的隊伍已經先走了好幾天,想要追上並不是什麼容易事。而陳重許所調派的人馬,大部分是從西南各州府和大城集結起來的,從皇都金陵過去的人馬只有三萬人,但戰鬥力強悍的一塌糊塗。
這三萬人,是一位聖殿將軍率領,也已經出發追趕陳重許去了。
有如此精銳的騎兵開路,安爭他們倒也樂得自在,不用擔心有什麼不開眼的人過來找麻煩。
可是安爭的心裏還時時刻刻惦記着追殺那個殺了蔡大頭的妖獸,當日雖然安爭誅殺了烽火連城的城主諸葛噹噹,可是那頭召喚獸卻始終不見蹤跡。
安爭猜測着,那召喚獸一是要監視聯絡諸葛噹噹,另外的還要監視着陳重許一行。所以只要追上陳重許,就一定還能找到那傢伙。
馬車裏,噠噠野看了一眼渾身上下都是繃帶的杜瘦瘦:「你......你都這樣了,為什麼還要跟着啊。」
杜瘦瘦做了個噓的手勢:「外面都是耳目,你說話小聲點......」
然後他一本正經的說道:「我之所以傷成這樣,還不是因為外面那個死鬼。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傷成這樣嗎,都是因為他,我想做一些能引起他注意的事,哪怕讓他多看我幾眼也好。」
噠噠野渾身上下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你......你是說那個姓陳的?」
杜瘦瘦搖頭:「不是,他!他......安爭!」
噠噠野覺得自己的頭皮都要炸起來了:「你......你怎麼會喜歡男人啊。」
杜瘦瘦:「你喜歡不喜歡男人。」
「喜歡安爭。」
「安爭是不是男人。」
「是啊。」
「所以,憑什麼你們女人可以喜歡男人,我們男人就不能喜歡男人了。」
杜瘦瘦本來就對噠噠野有些許的敵意,他可是站在曲流兮那邊的。所以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起來,只是想刺激一下噠噠野。
「哦......那,那你加油。」
噠噠野低着頭說道:「但我覺得,他還是喜歡女人多一些。」
杜瘦瘦:「不,你要相信愛情的力量,是可以改變一切的。」
「真的嗎?」
「當然啊,愛情可以跨越性別和種族。」
「那你會不會愛上一頭妖獸。」
「這個......」
杜瘦瘦覺得有些為難,若是說不能吧,算是推翻了自己之前的話。若是說能吧,他腦子裏出現了自己夜晚抱着一頭妖獸大被同眠的畫面,覺得有些瘮得慌......正好一陣風吹過,馬車的帘子飄起來,杜瘦瘦看到了外面拉車豬一樣的騰雲獸,頓時打了個寒顫。
「也不是,也不是沒有可能。」
他咬着牙說了一句。
噠噠野嗯了一聲:「想不到你看起來粗獷簡單,也是一個對愛情這麼執着的人。但是我不怕,我要和你競爭。」
杜瘦瘦心說這丫頭怎麼這麼傻啊......
正說着,陳少白一撩帘子從外面鑽了進來,一臉嚴肅的問道:「胖子你剛才說什麼,你居然敢跟我搶男人!」
杜瘦瘦掙扎着坐起來:「每個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
還沒等陳少白說話,噠噠野握着小拳頭說道:「他說的對!」
陳少白一愣,回頭看了一眼坐在外面的安爭,然後搖了搖頭:「霍爺當初說這傢伙運氣逆天,其中是不是也包括桃花運?」
杜瘦瘦:「還有狗屎運。」
陳少白坐在杜瘦瘦身邊,頓時覺得同病相憐起來:「你說我看起來比他帥吧,為什麼就......」
杜瘦瘦:「我何嘗不是一樣呢?」
兩個人四目相對,惺惺相惜。
噠噠野湊過來:「要不你倆湊合湊合得了。」
陳少白看着杜瘦瘦,杜瘦瘦看着陳少白,然後同時轉頭險些吐了。
噠噠野坐回去,搖晃着小腦袋說道:「看來這還真是是需要緣分......你們倆緣分不到。不過沒關係,我看着你倆倒是挺般配的,而且都喜歡男人。」
陳少白:「你聽我解釋。」
杜瘦瘦:「不是你想的那樣!」
噠噠野聳了聳肩膀:「我給你們倆一段相處的時間,萬一就適應了呢。」
她撩開帘子鑽了出去,挨着安爭坐在了外面。馬車裏陳少白和杜瘦瘦又對視了一眼,然後再次轉頭,誰也不敢看誰了。
杜瘦瘦:「我怎麼今天覺得你這麼噁心嗯。」
陳少白:「呵呵......彼此彼此!」
馬車外面,噠噠野看了安爭一眼後說道:「我現在覺得自己越來越了解你了,你是一個那麼......那麼......我不知道怎麼形容,看到你兩個朋友之後,我忽然覺得你很辛苦。」
安爭一捂臉:「那只是你的錯覺......」
噠噠野道:「沒事,如果你真的是因為你也喜歡男人而拒絕我的,我可以接受。」
「不是。」
安爭搖頭:「我有妻子。」
噠噠野噢了一聲,非但沒有失落反而變得驚喜起來:「所以你還是喜歡女人的對吧。」
安爭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乾脆選擇了閉嘴。陳少白和杜瘦瘦這兩個賤人也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從他倆那拙劣的表演之後,噠噠野每次看向他們兩個的時候那眼神之中都充滿了母愛一般的鼓勵。
杜瘦瘦:「我覺得我再堅持下去就是死路一條了,我真相朝着外面大喊我喜歡女人,腰細屁股大的女人!」
陳少白剛要說話,忽然眉頭微微一皺,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然後從馬車裏鑽了出去。車外,遠處隊伍前面那個領隊的將軍騎着一頭看起來像是黑豹一樣的妖獸折返回來,到了馬車旁邊後對噠噠野說道:「公主殿下,前面小城來源,天色已經漸晚,是否在前面休息一晚。」
噠噠野看向安爭,安爭算計了一下路程,一天沒有休息,就算是人沒事,拉車的妖獸和騎兵的坐騎也要休息了。
「好,那就住下。」
安爭轉頭看了看陳少白:「你來趕車,我先走一步去城裏看看。」
那騎兵將領說道:「我派幾個人跟你一塊去。」
安爭點了點頭,也不好拒絕。那將軍分派了十二個騎兵,又牽了一頭騰雲獸給安爭,一行十三個人脫離了大隊人馬加速向前沖了出去。
來源是一座小城,安爭以前來過這裏,破獲過一個大案子。
當初附近幾百里內不斷有人家的孩子失蹤,當地的官府調查了很久也沒有什麼線索。最終不得不報到了明法司,安爭最厭惡對孩子下手的人,所以親自帶着人從金陵城趕過來。
當時的事,安爭現在想起來依然歷歷在目。
那是一個安爭見過的最陰狠的人,為了修煉一種邪門的功法,不斷的從附近偷來孩子,活生生的直接吸血一直吸到死,從案發到安爭將這個人擊殺,前前後後有兩百多個孩子死於非命。
本來當時安爭是可以生擒他的,但安爭沒有那樣做。
這地方對於安爭來說,並沒有什麼美好的回憶。
到了來源城外面的時候,城牆上的燈火已經亮了起來。之前已經打前站的人已經到了,知道一位異國的公主殿下要來這裏居住,所以城門還沒關。這小城的縣令,帶着手下官員就在城門口等着呢。
其實不管大羲的人多驕傲,一聽說有一位外國公主來小城居住,地方官難免還是會緊張起來。
安爭對手下人說你們留在這陪着縣令大人等着,然後他一個人進了城。他沒穿官服,所以也不會引起什麼注意。進了城之後安爭直奔驛站,按照制定好的行程,公主今晚就要住在驛站之中。
安爭到了驛站外面看了看,這小城裏能調動的兵馬大部分應該都已經調動過來了,也算是盡了全力。安爭圍着驛站走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他在不遠處停下來,然後放出了天目。
天目飄乎乎的進了驛站之中,前前後後的巡視起來。屋子裏乾乾淨淨,收拾的很利索,還有幾個應該是臨時找來的侍女,正在打掃。
一切看起來都沒有什麼問題,安爭正準備撤回天目的時候,忽然發現了有些不對勁。
在天目迴轉的那一瞬間,似乎是掃到了什麼,一道很淡很淡的黑影從遠處角落裏閃了一下。安爭立刻讓天目飄了回去,可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安爭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天目也沒有示警,他本想就這樣離去,可是總覺得心裏不踏實。最終還是撐開了陳少白的夜叉傘,從驛站的後牆翻了進去。
驛站的屋頂上,一個近乎透明的東西蹲在那,似乎是在盯着安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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