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羅愣了一下,想起自己已經是他的妻子了,連忙穿了繡鞋去迎他。
林勛揮手讓丫環們都退出去,自己進到裏間來動手解袍子。綺羅跑過來的時候,只有禮服放在桌子上,人已經進到淨室里去了。
她把禮服仔細疊好,聽到淨室里的水聲,不敢進去,在門外猶豫了一會兒,才問:「侯爺,要喊丫環進來伺候嗎?」比如那個雨桐。她記得以前住在家裏的時候,他都是讓雨桐伺候的。好像後來還成了他的通房丫頭。
裏面傳出低沉的一聲:「不用。」
綺羅其實也不想別的女人近他的身,又怕他自己一個人弄不來,在門外徘徊了半天,還是沒勇氣進去。她拿了簇新的裏衣坐在外面等。過了一會兒,林勛走出來,身上還冒着熱氣,衣褲倒是都穿好了。他看到綺羅手邊的裏衣,問道:「做給我的?」口氣里有隱隱的驚喜。
綺羅點了點頭,羞澀道:「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林勛沒說話,已經動手脫了身上的裏衣拋在一旁。綺羅來不及避開目光,他裸露的上身一覽無遺。他的皮膚是古銅色的,身材十分健碩。身上有大大小小很多的傷痕,或深或淺。
林勛穿上裏衣,袖子離手腕還有一截的距離,顯然是太短了。綺羅走過去,仔細看了看,說道:「好像是太小了……我不知道你的尺寸。」這人的手臂也太長了吧?她按照朱明玉的尺寸,在那個基礎上又加長加寬了,沒想到穿在他身上還是不夠。
&在量吧。」林勛張開手。
啊?綺羅有點懵,還是去尋了軟尺來。他很高,量肩寬的時候她要踮着腳才行。林勛低頭,看到她斜綰了一個髮髻,插着一根山茶花的玉簪子,耳上戴的是水滴狀的玉墜子。身上穿着一件桃紅色的菊花葉紋背子,底下是青白色的褶裙,整個人透着股清雅之氣。
綺羅此刻緊張,手打滑了幾次,只覺得林勛身上香樟混合着酒的味道,刺激得她頭腦發熱,手上越發不利索。林勛看她臉上像飲了酒一樣紅,又着急又緊繃的樣子,着實可愛,就直直把她抱了起來:「這樣量。」
綺羅驚叫,雙手撐着林勛的肩膀,低頭看他。這樣哪裏還有辦法量?他琥珀色的眼睛,濃得像化不開的霧,看不清裏面蘊含的情緒。兩個人靠的太近,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聞。綺羅慌忙避開目光,低低叫了聲:「侯爺……快放我下來……」她的聲音又軟又輕,像在撒嬌。於他而言,她的確小得像個孩子。
&叫我什麼?」林勛仰頭看着她。
&爺……不對嗎?」綺羅感覺到他的手掌放的地方,臉微微發熱,聲音越發小了。
林勛搖了搖頭。
&叫什麼?」綺羅奇怪地問。叫他林叔其實更親切一點,畢竟前世叫了那麼多年,也叫慣了。只不過這一世是夫妻了,肯定不能再那麼叫。
林勛沒有回答,只是抬手輕壓她下的腦袋,吻住了她的嘴唇。
綺羅覺得自己的身子往下一沉,下意識地抱住林勛的肩膀。林勛的身體一疆,抱着她往床上走去。她的牙齒被他毫不費力地撬開,他的嘴裏還有酒的味道,澀澀的。他的舌頭伸進來,與她的舌頭纏在一起,她連招架之力都沒有,呼吸變得短而急促。
林勛把她壓在了鴛鴦喜被上,拔掉了她頭上的簪子,烏髮鋪展開,觸手順滑。他的手移到她的胸前,扯開背子的系帶,摸了進去。
綺羅本能地去抓他的手腕,卻抵不過他的力氣,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林勛的手摸到她裏衣的領子,手往兩邊一拉,裏衣就褪到了肩膀上,露出纏枝蓮的水紅色肚兜。綺羅被吻的喘不過氣,感覺到他的手在胸前揉着,然後在頂端捻了捻,她控制不住地呻-吟一聲,腳趾都蜷了起來,渾身戰慄不已。好不容易林勛離開她的嘴唇,她能夠喘息,他又向下吻去,嘴唇所到之處都又癢又濕。綺羅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唇,但羞人的聲音還是控制不住地一下一下從指縫間溢出來。
今夜是洞房花燭夜,他要了她本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而且與前世悲慘的記憶不同,因為今生是他,害怕緊張之餘還有一種沉溺和期待。
綺羅覺得身上的衣物都已經被他除盡,他分開她的腿,她下意識地掙扎了一下,抵在腿間的那處火熱滾燙。林勛察覺到她的反抗,停了下來,摸着她的頭髮,沙啞地問:「不喜歡?」
綺羅渾身繃着,小聲道:「你先把燭火滅了。」她是想接納他的。林勛本來想着她不喜歡的話就不繼續了,聽她這麼說,就下床去把燭火滅了,屋子裏頓時變得黑漆漆的。他復又上床來,試了試進入,但是她太緊了。
他很有耐心,她卻開始有點怕,真的太大了。可是現在如果要他停止,他肯定會很難受吧?畢竟忍了這麼多年,又是這樣的年紀……於是她大膽地抬手抱住他的背,咬牙閉着眼睛,迎合了下他。
這個舉動幾乎摧毀了林勛的理智,他本來答應郭雅心要忍一忍的,可是到了這一步哪裏能夠忍住?用力地一挺,綺羅幾乎被撕裂,痛得叫出聲。
守在門外的人聽到動靜,都垂着頭不敢說話。隨綺羅陪嫁來的婆子邢媽媽扯了扯寧溪的袖子,朝屋裏使了個顏色,寧溪搖了搖頭。雖然說小姐年紀小,但畢竟是嫁到了侯府,夫妻倆關起門,哪裏還是他們這些下人能夠管得住的?只希望勇冠侯能真的憐惜小姐……她嘆了口氣。
綺羅用力咬着林勛的肩膀,眼淚都出來了,直到他釋放,她才委屈地哭起來。太疼了,而且真的一點都不舒服,只有又酸又脹的感覺。
林勛翻身躺在她的旁邊,把她抱進懷裏,一下下地撫着她的背,親吻她的臉:「不哭。是我不好。」他的聲音很低,幾乎是用哄的口氣。她又嬌又軟的,明明害怕還要來迎合他,幾乎把他逼瘋。他的確是忍不了了。
綺羅很累,也沒力氣哭了,只是像小動物一樣,在他懷裏一抽一抽的。
過了一會兒,她覺得自己被抱了起來,在淨室裏頭清洗了一番,然後又被抱回了床上,被他摟在懷裏。她迷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時候想,他這一世會喜歡自己,全是因為這身體和容貌吧?如果她不是朱綺羅,他還是會像上輩子那樣,狠狠地把她推開。
可悲的是,就算認清了這個事實,她依舊想要呆在他的身邊。她明白以色事人者難長久,可至少她還能有幾年的快樂時光,直到他厭倦了她。那時候,她會選擇離開,這樣至少就不會有遺憾了。
林勛察覺到懷裏的人睡了,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這一路他都在算計,從發現她像小白,然後買通了月三娘上門教舞,到三年裏通過月三娘了解她的生活,再後來行宮重逢,千方百計地想要娶她……他甚至沒有問過她喜不喜歡,願不願意,也許是怕知道答案。可就算她不喜歡不願意,他也要娶她。
想把她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讓任何人覬覦。
也許她是屈從於現實,也許她是出於感激。但今夜看到她親手做的裏衣,雖然不怎麼合身,他內心還是很驚喜的。只為這份為他的心意。
不知不覺,他想了一夜,已是東方破曉之時。
他照例要起床練武,把手從她身下抽了出來。
綺羅不久後就醒了,睜開眼睛,身邊卻沒有人。她這才想起他有早起晨練的習慣,連忙撐起身子,喚了人進來。她現在真的是下身酸疼的。
寧溪看到床上落着血跡的帕子被府里的丫環收起來,明白兩人昨夜是圓了房的。她撫着綺羅下床,小心地問:「小姐……還好嗎?」
說實話並不好,但綺羅只笑了笑:「你幫我隨意弄一下,我要去找侯爺。」她作為妻子,沒有丈夫起床了,卻不去陪侍的道理。被嘉康郡主知道了,恐怕也會說她不懂規矩。
寧溪給綺羅找了身大紅色的繡百花捻金絲錦緞背子,下身是雪白的綢裙。綺羅隨意挑了兩個金鐲子套在手腕上,見儀容端正,就打開門出去。可走到門外她就犯了難,昨天都有人引着,侯府的路她並不認識呀!
&快讓暮雨去找人問問侯爺在什麼地方。」綺羅回頭對寧溪說。
&找我?」林勛從走廊的那頭走過來,他穿着普通的玄青色黑襴邊的直綴,臉上還掛着汗珠。透墨和於坤跟在他後面,看到綺羅連忙行禮,恭恭敬敬地喊了:「夫人。」
綺羅迎過去,行了個禮:「妾身貪睡,不知侯爺已經起了……」
&事。」林勛低頭看着她說,「我先去淨室,一會兒用過早膳,帶你去拜見母親。」
於坤揉了揉耳朵,侯爺這口氣,哪有半分往日裏凌厲的氣勢,簡直能說是溫柔的。他又忍不住看了看新夫人,膚白勝雪,五官精緻,處處透着年輕和美麗,還有出塵不俗的氣質。兩個人站在一起,儼然一對璧人。
綺羅不敢看林勛,只是側身讓開了路,林勛便進到房間裏去了。
寧溪感覺到透墨看了自己一眼,別開目光。她還記着在白馬別院的仇呢。
綺羅坐在外間的桌子旁邊等着林勛,丫環們忙碌着把早膳端了上來,總共十五個菜,主食有白粥,饅頭和包子,全都冒着熱氣。綺羅在家裏的時候,早上也不過是三個小菜,配一小碗粥,哪裏有這麼豐盛。寧溪擺了碗筷到她面前,是薄胎青瓷的,打磨得很光滑,能透過光去,看起來十分貴重。這種東西拿來吃飯?她皺了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