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
南洋戰事正在進行的同時,蕭銘也在為繁雜的政務而憂心。
隨着外敵伏誅,外部的矛盾沒了,但是因為這個原因內部的矛盾乎似乎一下變得突出。
當然,他明白這不過是他錯覺,其實內部問題一直存在,但是卻被接二連三的戰爭掩蓋了。
而報紙上的文章也多是關於南征北戰的,這更加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對外的戰爭上。
「建立貴族學校!這是誰出的餿主意。」蕭銘面露慍色地看着龐玉坤。
露出一絲無奈的神色,他說道:「按理說這種小事不該勞煩皇上,但是目前學校中寒門和貴族子弟之間的矛盾卻是越來越嚴重,時常有貴族子弟欺負寒門學員的事情發生,很多時候報社擔心得罪權貴都是睜一隻閉一隻眼,若不是老臣巡視各大學院,遭遇告御狀,也不會發現這件事。」
「告御狀?為何朕從來沒有收到過告御狀的摺子!」蕭銘皺了皺眉頭。
提到這個龐玉坤更是生氣,他說道:「冀州官員擔心因為這件事被扒了官袍,專門派人盯着民間告御狀的百姓,這些年民間積攢的矛盾不少,朝廷卻知道甚少,都是因為這個原因。」
蕭銘聞言,心中一陣憤懣,他自登基起就十分重視吏治,但是他現在越來越發現這個國家又陷入了歷史的循環之中,想到這,他越發生氣。
「建立貴族學校,哼,簡直是百日做夢,朕現在正在想辦法模糊權貴和百姓之間尊卑有別的界限,若是如此,這一切豈不是前功盡棄,還有,你怎麼說也是內閣首輔,這點事也解決不了?」李愔肅聲說道。
龐玉坤老臉一紅,「皇上,只是現在支持這件事的權貴太多,有傳言,已經有些貴族打算承辦私人學校,這些私人學校說是為了帝國減輕教育壓力,實則是為了貴族子弟和商賈準備的,而且據說已經有人接觸各大學院的優秀教書先生並且許諾了高額的薪俸。」
頓了一下,龐玉坤說道:「老臣出身寒門,自是不想看見寒門和權貴之間的距離拉大,但是帝國現在也沒有律法規定不能辦私立學校。」
蕭銘輕輕點了點頭,他明白了龐玉坤的意思,他要的是自己一道旨意從此禁止民間建立私立學校以杜絕這種將貧富分開的不良趨勢。
對龐玉坤的想法蕭銘很贊同,他來自現代,明白教學資源分配的不公平只會加快階層的分化,富人子弟,官員子弟手中的資源豐富,利用他們的財富和權利,他們拿走了蛋糕中最大的一塊,寒門只能仰望而不可得,這也是仇富仇權的根本所在。
只是正如龐玉坤的遭遇是一樣的,朝廷頒佈的政策是好的,但是落在官員手中卻被玩壞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似乎是千古以來官場不變的處世哲學。
「這些承辦私立學校的官員有哪些人?」蕭銘的聲音裏帶着寒意,十餘年他對外磨刀霍霍,有些人已經忘了,他的刀也能架在他們的脖子上。
猶豫了一下,龐玉坤說道:「主要是禮部尚書王成業,唐國公蕭裕,據說還有斐閣老的內弟參與其中。」
「哼,一個一品大員,兩個皇親國戚,都是分量不輕的人物,既然如此,這次就拿他們開刀,殺一殺那些尾巴越翹越高的人。」
「皇上打算如何做?」龐玉坤有些好奇。
嘴角帶着一絲冷笑,他說道:「我自是有辦法讓禁止辦私學這件事順利成章,你回到內閣擬定這項政令便可。」
「這又是為何?」蘇沫兒現在越來越摸不透李愔的想法。
李愔神秘一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另外讓影衛注意一下高陽,這個丫頭不是安分的人。」
「是,皇上。」龐玉坤輕輕鬆了口氣,對禮部尚書他倒是能訓斥,但是他拿唐國公這類老資格的皇親實在沒有辦法,只能求助蕭銘。
送走龐玉坤蕭銘把錢大富叫了過來,在他耳邊吩咐了幾句話。
錢大富會意,徑自出宮去了。
其實對學校中貴族子弟和寒門子弟矛盾的消息他也聽到過一些傳聞,但是沒想到已經嚴重到了這種程度。
如果現在不嚴肅處理這件事,將來帝國的根基就會動搖,因為權貴可以這麼做,富人也可以這麼做,一旦將來貧富差距增大,問題只會越來越突出。
所以,他要借着這件事鬧出點大新聞,名正言順地頒佈禁止辦私學的禁令。
隔日,青州高級學校如同往常一樣準點打開校門,貴族子弟和百姓家的孩子都來到了共同的學校中,只是很明顯,貴族子弟和百姓家的孩子涇渭分明地坐在了學堂不同的位置,誰也不搭理誰。
當上課的鐘聲響起,學員們一同進入學堂,正在這時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
「喂,泥腿子,你坐錯地方了!」
斐潼嘴裏叼着煙斜眼看着坐在學堂東面的少年,根據不成文的規定,貴族子弟的位置在東面,而寒門子弟的位置在西面。
對於這個規矩,貴族子弟一向十分敏感,而作為這個學堂中地位最高的貴族子弟,斐潼更是忌諱。
所以當他看見自己的位置上居然坐着一個從來沒見過的寒門少年,心中自然不爽之極。
雖說他們同屬一個學堂,但貴族子弟也很少理會這些自百姓家的人,現在這個人竟然敢違反規矩,他自然十分惱怒。
「這是老師今日分配我坐在這裏的,有什麼問題你去找老師,再說誰規定這裏只有你們能坐。」少年淡淡看了一眼斐潼,一副傲然的神色。
斐潼記不得這個同學堂的同學叫什麼名字,畢竟他也懶得記,不過在這個學堂還沒有人敢這樣跟他說話。
「呵。」斐潼冷笑一聲,沒想到一個泥腿子居然敢這些和他放肆,他抬頭看了眼其他的貴族子弟,他們正向他頭來目光,一副看戲的神色。
他們早就無法容忍和這些百姓家的孩子坐在一個學堂,早就想鬧事,只是他們身份不夠,又沒膽量,只能指望斐潼這個帶頭的,畢竟斐潼的大爺爺可是當朝內閣大臣。
背着家的蝸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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