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送那個太監出門,皇后身後的嬤嬤有些擔憂的說道:「娘娘,皇上這是想要廢了太子的意思嗎?」
皇后冷艷的面容上掠過一絲不屑:「哼,這可不是他想做就能做到的,這些年來他什麼時候不這麼想啊,可是如今太子依然是太子,風嬤嬤不用擔心。」
「娘娘可要傳個消息給太子殿下?」
風嬤嬤輕聲的問道,她始終都做不到皇后娘娘那麼淡定,這些年深宮的鬥爭讓她看着皇后娘娘由一個青澀的小姑娘慢慢的走到了今天這母儀天下不動聲色的地步,她心裏不禁還是有些心痛自家小姐的。
「不用,如果延祚連這麼點手段都應付不了的話,那他也不配成為皇家的子嗣,更加的不配成為這萬里江山的主人!」
皇后娘娘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狠戾,如果說以前她還會有什麼護犢之心,可是在看慣了皇家的骨肉相殘之後,她再也沒有了將自己的孩子當成綿羊來飼養的想法。
在皇家只有足夠的狠辣才能保證自己能夠活着登上那個位置。
「是,娘娘,您還是出去走走吧,聽說御花園裏有幾株臘梅開得正是好看,奴婢陪娘娘去看看吧。」
風嬤嬤低聲的應道,她伸手扶起了皇后娘娘,娘娘每天都鬱鬱寡歡,她真該出去多走走。
「也罷,讓人去請了靜安公主陪本宮去賞梅吧。」
皇后娘娘淡淡的說道,這皇宮裏的景色自然是美的,只是沒有了那個陪自己欣賞的人,她哪裏還有興致多看一眼呢?
裙裾微動,皇后娘娘身上的大紅色衣衫在陽光下散發出了耀眼的光芒,這一身大紅的宮裝是這皇宮後院裏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可是對於她來說不過是一生的桎梏罷了。
「靜安拜見母后。」
十四歲的靜安公主一身賢淑的躬身行禮,她端着姿勢,小臉上帶着傲氣,她是南延國最尊貴的公主,整個南延國只有她這麼一個嫡公主,宮中的人自然是對她萬般的恭維。
「靜安來了,陪母后去御花園賞梅吧,聽風嬤嬤說那梅花倒是開得正好。」
皇后伸出手扶起了靜安,靜安道謝後這才起身跟自己的母后撒嬌。
「母后,您都不知道,昨天父皇都帶着那個麗妃去賞過了,那個女人大白天的都倒在父皇的懷裏,真是不知羞恥。」
靜安公主有些恨恨的說道,她討厭父皇的其他的女人,都是她們讓母后每天都不能露出笑顏。
「靜安,你也不小了,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讓你父皇聽到了,還以為是母后在背後教你這麼說的呢。」
皇后牽着靜安的手輕聲的說道,她的臉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這是她的孩子啊,兒子是終歸要拼殺的,那麼她萬千的寵愛便都給了眼前這個小人兒又何妨?
「母后,靜安知道了,靜安以後必定不會再說這樣的話讓母后擔憂了,母后,只要您能開心,靜安心裏也就心安了。」
靜安公主嘟着小嘴說道,她很快就將這話給忘到了背後,陪着自己的母后走在玉石鋪就的小徑上,她猶如一隻嘰嘰喳喳的小麻雀,不停的說着開心的話來逗自己的母后開心。
「參見皇后娘娘,參見公主殿下。」
御花園裏的宮女太監們看見皇后娘娘來了,急忙跪伏在地上給二人見禮,皇后臉上微微有些詫異,她看了一眼身後的風嬤嬤。
「你們這些奴才不好好在各自的宮裏做事,怎麼都跑到御花園裏來偷懶了?」
風嬤嬤上前有些嚴厲的喝問道,地上跪伏着的眾人有些懼怕的說道:「回皇后娘娘的話,是麗妃娘娘命奴才等為她採摘梅花釀梅香雪。」
這個時候眾人才看到這御花園中的幾株梅花已經被採摘得差不多了,剩下幾朵在枝頭就跟是在嗤笑着皇后一行人一般。
「母后,這個麗妃真是欺人太甚!」
靜安公主這下可是真的怒了,她跺着腳在地上頓了頓,她滿是不依的朝着皇后撒嬌道。
「既然如此,你們把剩下的都給麗妃娘娘送過去吧,這高枝上的想必是不怎麼好採摘,就把這梅樹砍了給麗妃娘娘送去吧。」
皇后娘娘的臉上一點也沒有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她語氣溫和的說道,旁邊的靜安公主跺着腳不依的說道:「母后,這麗妃娘娘分明就是不想讓您來賞梅!您怎麼能就這麼放過了她!」
「靜安,休得胡說!這梅花已經開了兩天了,是母后自己沒有來賞玩,怎麼能怪得到麗妃的身上呢?走吧,陪母后回宮吧。」
皇后一臉淡然的拉着靜安公主轉身走了,剩下眾人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等皇后娘娘一行人走遠了,其中一個才站起身來抹了自己額頭上的一把汗。
「看來這後宮裏果然是麗妃娘娘最得寵,就算是皇后娘娘也得讓她三分啊。」
眾人在心裏暗自的嘀咕着,雖然皇后娘娘發話了讓他們將梅樹砍了給麗妃娘娘送去,可是也沒人真的敢砍了這梅樹。
毓秀宮,麗妃聽了自己人的稟報,她好看的俊臉上有些不敢相信的神情,這個徐婉茹就這麼算了?
「娘娘,這皇后娘娘想來也是知道皇上寵愛娘娘,自然不想討皇上的厭,就算明知道娘娘您是故意要膈應她,她也只有自己受了。」
陪嫁丫頭紅袖笑盈盈的捶着麗妃的肩膀輕聲的說道,這紅袖是麗妃最信任的人兒,她當然是知道這麗妃心裏在想着什麼。
「該死的賤人竟然能隱忍不發,本宮還想着她一定會去皇上面前哭訴呢,這樣皇上就會厭惡她,沒想到她倒是沉得住氣。」
麗妃有些生氣的將手裏的糕點給捏成了一團,這個徐婉茹真是打不死的小強,這麼多年了自己一直不停的跟她鬥着,可是卻是一點效果也沒有。
「娘娘,您何必在這個時候去招惹皇后娘娘呢?皇上不是已經有了那個意思,等到九皇子坐上那個位置的時候,您要想怎麼收拾她,還不是您一句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