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間派?那是什麼?」劉利不解,他倒是知道晚唐有個詩詞流派的名字叫這個,可麗麗明顯說的不是它。
「此間不是說話的地方,回頭再跟你解釋!」麗麗似乎只是一時起意,這般回了一句後便不再言語。
劉利頓時啞然,自家老婆還真是想出一出是一出,你要回頭再說剛才幹嘛傳音告訴我嘛?真是……劉利無奈而又寵溺的搖了搖頭。
……
再說邢三姐,她跟着丫鬟婆子甫一進入房裏,就見得一位鬢髮如銀的老太太端坐在上首居中的軟榻上。
邢三姐立時便知這應該就是賈府的實際掌權人.已故榮國公賈代善原配嫡妻,她姐姐的婆母,史氏太君!
方欲拜見時,就聽那史太君用柔和、慈祥的聲音說道:「免了,快免了!到我這裏來頑,用不到那麼多規矩!」
邢三姐聞言卻不敢應,對方可是超一品的誥命,哪有見面不參拜的道理?所以還是堅持跪拜了下去。
「這孩子心眼就是實在。快起來吧!」史太君話雖如此說,但聲音中的滿意卻是怎麼都遮掩不住。
邢三姐心頭一曬,心想着堂堂國公夫人竟也是個虛榮的……虧了她謹慎,否則難保不給人留下輕狂的印象。一念至此,她反而沒有之前那麼緊張和興奮了,這賈府雖富貴,但裏面人的眼界也不比自家姨娘高多少,在接過二姐的掌家權之前她可能會敬畏一二,但現在卻是再也唬不住見多識廣的她了!
「說起來,還是完全看不出喜樂心思的廉哥兒更可怕些!」三姐暗中腹誹着。
賈母在三姐起身後仔細打量了她一番,讚嘆出聲道:「真真是個標誌的人兒!多大啦?可曾配了人家?」後面一句是對她身邊的邢夫人說的。<>
邢三姐這才知道站在賈母身邊的兩個婦人之一是自家姐姐。也難怪她認不得,畢竟大姐當初出嫁時她年紀還太小,再加上嫡庶有別,姐妹間也不親近,能記得就有鬼了。
「只是看姐姐的站姿……莫不是有了?」邢三姐暗暗納罕,由於執掌家裏的產業,她往日裏見過的人也不少,自是清楚有孕的婦人是個什麼姿態。
邢夫人扶着肚子,原本清冷的面容上扯出一個好看的笑容,接口道:「三妹今年已有十三,還未曾定下人家……想來廉哥兒這次帶她入京也有為三妹妹相看的意思……」
「真是苦了兩個孩子,沒個長輩在身邊幫襯就是不方便,要不然這樣的事哪用得着廉哥兒一個男子費心思?」史太君憐惜地感嘆了一句,又對身邊的兩個兒媳婦道:「都是自家親戚,你們兩個也多留心一下!」
邢夫人和王夫人連忙脆聲應下,當然,她二人心裏究竟怎麼想就不得而知了。
史太君說完突然想起還沒給眾人作介紹,當下便將王夫人、璉二奶奶等人一一指與正含羞帶怯的三姐認識。在三姐一一拜見過後.賈母又說:「請姑娘們來.今日遠客才來,可以不必上學去了。」下人們答應了一聲,便去了兩個.
不一時,只見三個奶嬤嬤並五六個丫鬟,簇擁着三個小姑娘來了。第一個約莫六七歲模樣,肌膚微豐,腮凝新荔,鼻膩鵝脂,溫柔沉默,觀之可親;第二個與寶玉年紀相仿,削肩細腰,鴨蛋臉面,俊眼修眉,顧盼神飛,文彩精華,見之忘俗;第三個卻只得三歲上下,形容幼小,奶香味還沒有脫去。其釵環裙襖,三人皆是一樣的妝飾。
三姐知道這應該便是賈家的三位小姐了,也是她的外甥女。所以在三人給她見禮過後,是一人贈與了一串玻璃珠子作見面禮。<>
互相廝認完畢,大家歸了坐後,史太君就要詳細地問些姑蘇的情況……可就在這時,卻突然有丫鬟來報說秦夫人要進來拜見。
一聽這話眾人俱是一愣,屋內驟然安靜了下來,旋即便將或不滿或疑惑或好笑的目光集中到了王夫人身上。那秦氏雖然號稱賈政二房,但那不過是私下裏叫的,說到底也不過是個貴妾而已。而現在在有外客的情況下,一個貴妾出來蹦躂,這簡直是沒把主母放在眼裏。
這也是這個時代的不公平之處,小老婆雖然是男人納回來的,但卻歸大老婆管理照顧,如果管不好就是大老婆失職……這往哪去說理去?
王夫人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只覺得自己的臉面都要丟盡了,就在邢三姐以為她要發飆地將那個秦氏趕回去時,對方竟然對那報信的丫鬟點了點頭,讓其將人帶進來……進來……來……
邢三姐簡直以為自己聽錯了,可那丫鬟卻是實實在在出去領人了……再看賈母、璉二奶奶等人絲毫不以為忤的態度,她不由得深深地疑惑了……難道賈家的這個貴妾有什麼特殊不成?
想到這裏她偷眼去觀察每一個人的神色,結果發現包括自家姐姐在內,人人都認為這很正常,只有那個叫作迎春的外甥女神情有些不自然,似乎在竭力壓制着什麼。
不一會兒,自外面便走進一位十五六歲年紀的絕色女子,其人生得婀娜纖細、眉眼風流,端的一副好相貌,難怪賈政會對其喜愛非常。
「可卿拜見老太君!」那秦氏進來後看也沒看王夫人,只衝着賈母拜道。
「起來吧!」史太君微微點頭,然後對着邢三姐介紹道,「這是我兒的二房秦氏,平日裏最是溫柔平和,你們多親近親近!」
「這老太太是瘋了吧?!哪有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叫一個貴妾和我親近的?這是在羞辱我嗎?」邢三姐心中有種屈辱感升起,她不由得再次打量了一番屋內眾人,發現除了那秦氏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外,只有迎春眼中閃過不可思議之色,但也旋即隱去。<>而其餘人竟都是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情!
「不對……這很不對!難道我迷障了?」邢三姐突然覺得這事有些詭異,不由得想起了無數的鬼狐故事,心中是不寒而慄。
就在她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處於進退兩難之際,忽然外面又有丫鬟來報信說,大老爺二老爺並舅老爺一起過來了。
邢三姐聽說弟弟過來,不由得長長舒了口氣。在她心裏,劉利絕對是可怕得能令諸邪避退的存在,有他在,秦氏再如何詭異也不用怕了!
果不其然,她才一抬頭,便發現秦可卿早已不見了身影,而周圍的其他人卻絲毫不覺得奇怪。
她終究一個沒忍住,走近自家姐姐,緊張而又小聲地問道:「那個秦氏呢?」
「秦氏?什麼秦氏?你是說政二老爺的那個貴妾嗎?好端端地提起她幹嘛?沒的失了身份!」邢夫人疑惑地看着妹妹說道。
「都……不記得了嗎?」三姐心頭駭然,不敢再繼續追問下去,她覺得自己怕是牽扯入了什麼了不得的事件里。隻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將自己當做一個花瓶,等着歸家再說。
是以接下來的事便有些乏善可陳了,不過是劉利拜見史太君,與紅樓中的主要人物一一見過面,最後考慮到麗麗那個所謂新『多情公子』的計劃,又在口頭上答應了王夫人想要引薦賈寶玉給老師的請求,然後便在又安撫了姐姐姐夫一番後就打道回府了。總之,這是一次蠻正常的拜訪,除了三姐有些不對勁之外!
自賈府歸來後劉利便敏銳的發現自家三姐似乎一直想要跟自己說些什麼,可她又有些猶豫不決,總是欲言又止的。
等到她第不知多少次露出這般模樣後,劉利終於忍不住問道:「三姐,你到底怎麼了?從回來後便一副心不守舍的模樣?」
「有那麼明顯嗎?」三姐拍了拍臉,不確定的道。
「自己看!」劉利順手遞過去一面鏡子,沒好氣的道。
邢三姐接過來一照,頓時嚇了一跳,因為鏡中的自己是那麼憂慮、憔悴,乍一看上去簡直不像十三歲的少女,說是哪個飽經風霜的少婦都有人信!(邢二姐跟陸小鳳說得沒錯,她這位三妹就是個心裏存事便折騰自己的性子,若是沒人開導,一準能把自己逼死。)
看到這樣的自己,邢三姐沉默了一陣,終於將自己在賈府的遭遇是和盤托出,末了道:「我知道這很難以置信,但我向佛祖發誓我所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
劉利聽完後卻是眯起了眼睛,他現在可以肯定那可卿仙子已然知道了他的身份與特殊之處,所以才會通過這樣的方式向他示威!大概是在告訴他,他的那些試探的小手段並沒有什麼用,因為她可以隨時控制住賈府中人,隨意增加或刪改她們的記憶……
「這是她想要談判的信號嗎?」待邢三姐退出去後,麗麗現身出來問道。
「不,她這也是在試探我們的斤兩……如果我們不能表現出可以最終獲勝的潛力,她怕是就要認真執行太虛幻境的清掃命令了!」劉利凝重地說道。
「為何迎春也有所察覺?《神照經》雖然能增進神魂成長,但面對神通境沒道理不被控制的吧?」麗麗又問道。
「因為對方大概並不知道你和我是一起的!三姐通知的人是我,而迎春則是用來給你和紅鞋子帶去消息的……如此看來,你的身份還沒有暴露!」劉利認真思索了一陣後是眼前一亮。
「那我該怎麼做?」
「很簡單,用盡全力去劈她一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