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大人願意教我們就不錯了,我們哪敢去問他?」顧玉樹沮喪的說道。
沐寒煙這才想起來,他們和宮鴻儒並非師徒,身份與下人雜役無異,肯教他們一些東西就已經天大的福份了,他們就算不懂,或者練出了什麼岔子,又哪敢去問。
「沐公子,要不你幫忙看看,這訣天問心劍乃是宮大人所授,絕不可能如此平常,肯定是中間出了什麼差錯。」譚玉看了好一陣,也沒看出個所以然,於是將那張繪着劍決的羊皮紙遞給沐寒煙,誠懇的說道。
沐寒煙既然能被宮鴻儒看中收入門下,資質當然是不用懷疑的,先前能夠參悟宗師劍義進入天地劍心之境,也已經證明這一點。
沐寒煙本就心存好奇,也沒有推辭,接過羊皮紙便細細看了起來,不多時,她的神情就變得怪異起來。
「你們確定這劍法名叫訣天問心劍?」沐寒煙問道。
「那不然叫什麼,這不是寫得很明白嗎?」顧玉樹和顧臨風兄弟同時撓了撓腦門,異口同聲的說道。
「我怎麼覺得,這應該叫劍心問天訣才對呢。」沐寒煙說道。
聖廷大陸地域遼闊,各國最初都是由不同的部族聯盟組成,文化風俗差別迥異,雖然經過了近百年的融合,各國的風俗文化已經沒有太大的差異,但是在此之前,卻還是涇渭分明。
就拿書寫而言,如今各國基本者是由上至下,但以前有的是從上至下,有的是由左至右,也有的由右至左。
這一套劍法從左往右念是訣天問心劍,由左往右念卻是劍心問天訣,顯然,這兄弟二人是練反了。
「劍心問天訣?」顧玉樹一把搶過了沐寒煙手中的羊皮紙,別看身型胖得離譜,可出手的動作,卻是比顧臨風還要快上幾分。
顧臨風和譚玉也湊了上去,很快,幾人的臉便羞得一片通紅。
「好像真的是叫劍心問天訣啊,我們大概是練反了吧。」顧玉樹撓着後腦勺,訕訕的說道。
「現在才知道練反了,你怎麼不早點發現,害得我白費力氣,還好沒有走火入魔。」顧臨風瞪了他一眼,說道。
「你不也一樣沒發現,怎麼還好意思怪我。」顧玉樹不滿的瞪了他一眼。
「你是大哥還我是大哥,你都沒發現我怎麼發現得了。」顧臨風一句就頂了回去。
「知道我是大哥你還敢跟我頂嘴,信不信我揍你。」顧玉樹瞪圓了眼睛。
「少跟我擺大哥的架子,不就是比我多出生半個時辰嗎,說不定老娘記錯了,我才是大哥。」顧臨風不服氣的說道。
「你還敢頂嘴,我真揍你了啊。」顧玉樹挽起了袖子。
「瘦成那樣你還敢動手,小心我揍得你娘都不認識你。」顧臨風一拉衣襟,露出胸前的兩扇精肋條,好像根本看不到顧玉樹那一身肥肉似的叫囂道。
「好了好了,別吵了,練錯了就練錯了,反正沒什麼大礙,從新練過就是。」譚玉捏了捏眉心,頭大的說道。
「算了,看在譚師兄的面子這次就不跟你爭了。」看得出來,譚玉在兄弟二人的心目中頗有威望,他一開口,兩兄弟也就不再爭執了,相互瞪了一眼,異口同聲說道。
沐寒煙這才知道兩人原來是雙胞兄弟,難怪心有靈犀,說話動作驚人的一致,甚至連犯迷糊都是一模一樣。不過,既然是雙胞兄弟,卻長出這種截然相反的體型,就着實讓人驚訝了。
「沐公子,你怎麼知道這功法從右向左念的,你不說我都沒有發現。」譚玉也有些不好意思,好奇的問沐寒煙道。
「宮大人沒告訴過你們嗎?」沐寒煙奇怪的問道,對於修煉者來說,這應該是常識才對吧。
畢竟聖廷大陸歷史悠久,很多功法自古流傳,如果連識文斷字的方向順序都搞不清楚,很可能釀成大禍。也幸虧玉樹臨風兄弟修煉的只是劍技,而不是心法,不然早就走火入魔了。
「宮大人哪有時間告訴我們這些,都是給我們一套功法讓我們自行修煉,這也是我們運氣好跟隨了宮大人,如果換了別人,最多指點幾句了事,怎麼可能將整套功法交給我們。」譚玉又是崇敬又是感激的說道。
「是啊是啊,大人那麼忙,怎麼會有時間告訴我們這些,肯把功法交給我們,我們就已經感恩戴德了,哪還敢去煩他。」玉樹臨風兄弟也是連連點頭附和着說道,對宮鴻儒自然也滿是感激。
「原來是這樣。」沐寒煙這才明白過來。
宮鴻儒身為學院三大高手之一,地位非常,平日裏事務繁忙,哪有時間手把手的教他們修煉,願意把功法直接交給他們,已經是他們的福氣了。
「對了你們以前不知道嗎?」沐寒煙問道。
「我們都是孤兒,是大人歷練途中揀來的,哪知道這些。」譚玉遲疑了一下,還是坦率的說道。
沐寒煙原以為他們要麼是平民出身的修煉者,要麼是家族子弟,因為資質不凡才被宮鴻儒看中,哪料到原來他們都還有這樣的坎坷身世。
對譚玉幾人心生同情的同時,沐寒煙對宮鴻儒的印象也改變了不少,原來,他也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冷漠,倒是有幾分慈悲心腸。
玉樹臨風兄弟揣摩了一陣劍心問天訣,便再次演練起來,不過他們沒得到過像樣的教導,對於劍訣的理解顯然有少謬誤之處,譚玉倒是比他們強一點,卻也強得不是太多。
沐寒煙閒着無聊,便順便指點一二,她怎麼說也是世家出身,修為也比幾人高出不少,經歷先前悟心劍的考驗之後,對劍道的感悟更上層樓,指點他們倒是毫無壓力。
在沐寒煙的指點之下,兩人有如醍醐灌頂,雖然短時間之內還不可能把整套劍法融匯貫通,但也使得有模有樣,多少也能看出幾分玄妙了。
「沐公子,你真是太厲害了,難怪宮大人會收你為徒。」兄弟二人演練了幾招劍法,只覺如魚得水酣暢自如,對沐寒煙驚為天人,感慨的說道。
旁邊的譚玉也是若有所思,沐寒煙剛才那番指點深入淺出言簡意賅,他也從中獲益非淺,對沐寒煙也更多了幾分敬意。
這時,旁邊院中的鼾聲一停。看看天色,居然已到了黃昏時分。
「弟子沐寒煙,花月,姿容,姜玉哲,唐不凡,凌寶寶前來拜見師父。」沐寒煙幾人趕緊來到院外,整了整衣衫,恭敬的說道。
「都進來吧。」院子裏傳來宮鴻儒的聲音。
沐寒煙等人推開院門,依次而入。
譚玉和顧玉樹顧臨風兄弟身份不同,沒有他的吩咐卻是不敢入內。
「譚玉也回來了吧,還有玉樹臨風,你們也一起進來。」宮鴻儒的聲音再次響起,三人神情一喜,跟了上去。
進了正屋,便看見宮鴻儒正端坐於太師椅上,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水。
「這一次閉關時間久了點,倒是讓你們久等了。」見到魚貫而入的沐寒煙等人,宮鴻儒淡淡的說道。
閉關……不是睡懶覺嗎?剛才那震天響的呼嚕聲,難道不是他發出來的。沐寒煙看着一臉淡定的宮鴻儒,差點以為自己剛才是幻聽了。
沐寒煙生怕掃了他的面子,還給他找了個午休的理由,只不過這個午休時間長了點,一直休到了太陽下山。連沐大小姐自己都覺得這個午休的理由實在有點牽強了。
哪料到,他自己找的理由更不靠譜,閉關,你見過有人閉關的時候呼嚕打得震天響的嗎?
這個師父,好像跟外人了解的不太一樣,一臉淡定的說瞎話,很有點無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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