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小芬已經跟你們說清楚了,這幅畫不錯,但苦於沒有作者落款和印章,我出這個數,你們考慮一下。」周天伸出右手,晃動着五個手指頭道。
「五千!」小芬的父母回道。
「少了,你在往高了說。」周天提醒道。
「五萬!」小芬父母說話的語氣都有點顫抖。
「你們在五萬後面加個零。」
這句話一出口,小芬的父母,包括小芬,還有她二叔二嬸,都明顯的一愣,緊接着就是吞口水的聲音,看來這個價格大大的高出了他們的預料。
「周老闆,你剛才說多少錢?」小芬的父親用帶着顫抖的語調再次問道,他們家原本就不富裕,沒想到兒子又出了這檔子事。
為了給兒子治病,變賣了家產,就連馬上要讀高三的女兒都準備放棄學業,去省城打工,掙錢給弟弟治病。
再說他兒子,知道自己得的病是絕症,又知道他們家的情況,居然背着他們家的人,拔掉了輸液針頭,想要偷偷去死,幸虧發現及時,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反正,為了看病,他們家已經傾家蕩產,就在來之前,醫生還下了通知單,說孩子匹配的骨髓已經找到了,各種雜七雜八的費用加起來差不多還需要四十萬。
四十萬!
對於一個經濟不發達的西北小城工薪階層來講,根本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犯愁的他們猛地聽到小芬打來電話,說他們家的那幅畫特別值錢,有人要買,讓他們速速趕來。
在來之前,他們兩口子還在合計,合計這幅畫能賣多少錢,他們心裏認為,這幅畫最多超不過三萬,沒想到周天給了他們一個天大的驚喜,出價五十萬。
五十萬,對於一個家徒四壁的家庭來講,意味着什麼?不亞於雪中送炭,有了這筆錢,他們的兒子就能活命,他們的女兒也將避免輟學的危險。
這五十萬,可以說救了他們一家人的性命!
這個消息,讓小芬他們全家人都感到分外的高興,按理講五十萬的價格不低了。
可是人往往就有這個臭毛病,老是以為自己吃虧了,本來小芬父母是要簽字同意的,但她二嬸突然站起,朝着小芬的父親小聲說了幾句。
該死的超能作弊器又自作主張的自行開啟了,小芬二嬸的話清晰的傳入了周天的耳朵,「大哥,小軍的病可是一個無底洞,小芬高三又面臨着高考,她上了大學又是一筆費用,這個周老闆能出五十萬的高價,要不我們先跟他抱個歉,你拿着這幅畫去外面問問,沒準還有人出更高的價」。
其實小芬二嬸也是個好人,她是站在小芬家人的角度考慮和看待的問題,這一點無可厚非。
他們這種想法,周天很是支持,要是真有冤大頭買了這幅畫,也算行善積德,他衝着小芬父母道:「既然你們有些不願意,我也不勉強,這東西我確實想要,不過我不能占你們的便宜,你們現在就可以出去打聽一下畫的價格,然後好好商量一下。等打聽清楚了,你們再出個最高的心理價位,我就用這個價格買下這幅畫,怎麼樣?」
周天笑的十分和藹,他敢這麼說,就是認定有人不會出錢購買這幅畫。再則,讓他們拿着畫出去碰碰釘子也好,省的總以為自己吃了虧。
小芬的父親態度十分堅決,當即表態道:「周老闆,你給我面子,我不能不兜着,就按你說的那個價辦」。
「大哥?」小芬的二嬸還在勸說着小芬的父親。
「不用,就按周老闆說的這個價格走」。
「他爸,要不在考慮考慮,小芬今年下半年就讀高三了。」小芬的母親也勸說着。
周天看到他們有些為難,也勸說道:「小芬跟我妹妹剛好同班,她們關係不錯,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你拿着畫儘管去問」。
小芬的父親想了五六分鐘,最後下定決心道:「那多謝周老闆了!」
當天晚上,周天準時出現在臨縣最大的酒店,艾倫假日酒店門口,這個酒店也是他們這次同學會舉辦聚餐的地方。
周天本不想來的,但經過一白天的思考,最後還是跑了出來,反正距離他現在住的地方很近,過來看看也好。
酒店門口懸掛着一個巨大的充氣拱門,拱門上還掛着條幅,上面寫着:某某高中、某某屆、某某班級的同學會幾個字。
看樣子已經有三三兩兩的人聚集在一起,這些人看上去依稀覺得有些眼熟,但周天又不敢確定,於是他先進去,隨便找了一個角落坐下。
艾倫假日酒店裏面有四個大餐廳,其中一個被他們今天包下,當做了聚會的專用場地,坐在裏面的全都是當初畢業時的同班同學,周天環顧四周,開始一個個認了起來。
有的大概還有個印象,有的卻因為變化太大,認不出來了,其他的則是依稀還記得模樣,但如今周天能夠叫出名字的,還真是五根手指頭就數完了。
隨着人越來越多,餐廳裏面的氣氛也變得更加熱鬧起來,不時有人發出歡呼雀躍的歡呼聲。
當然,也有某些熟悉的人因為數年沒見,突然在這裏見了面,相互擁抱在一起叫喊着,期間還夾雜着原來你是誰誰誰或者誰誰誰和某某某來了沒有。
這麼熱鬧的場面,就連獨自坐在角落裏面的周天,也很自然的感受到了當中歡樂的氣氛!
也有人注意到了一個人坐在角落裏的周天,但僅是多看了幾眼而已,因為他們同樣想不起這個有些面熟的傢伙到底是誰,叫什麼名字,如果貿貿然的上去打招呼,叫對名字還好,要是叫錯名字,真的有些尷尬,正因為有了這麼多顧慮,他們才不方便上前打招呼。
也怪,這麼多人,可能就屬周天的變化最大吧,誰讓他跟隱形人似得在班級里待了三年。
也有人比較雞賊,他雖然忘記了同學的姓名,卻渾水摸魚般的指着某個他不記得名字的同學道:「哇,你也來了,幾年不見,模樣變了,變得帥氣了,變得我們都不敢認了,最近好嗎?」
要是對方戴眼鏡,或者看上去文質彬彬,他會說:「哇,老同學,幾年不見,你還是這麼愛學習,聽說你還要繼續深造,是不是」?
同樣的,要是對方是個女同學,這傢伙就會說:「哎呦,我的老同學,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漂亮啊,怎麼看着跟天上的仙女似得,真的不敢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