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寵花暖且香 43.9.15

    春天到了,朦朧煙雨,蔥蘢花木中不知也孕育出多少思春情緒。如今正值踏春郊遊,宴會玩樂的好時候,春不醉人人自醉。各色貴女都出門遊玩,伯府幾個丫頭自然也不例外。臨到出門,齊明珠卻又來找她。

    遠遠望去,仿佛一大團紅雲明晃晃的飄過來。她年紀雖幼,卻偏愛富麗裝扮。尤其前些天被暖香刺激到,今日出門愈發要擺闊。上面穿着紅底繡金線牡丹的妝花緞襖,交頸長身,下面穿着金花翻浪雪白雲錦裙,明明年紀還小,肩膀骨還有張開,卻搭了一塊雲肩,彩雲色遍地繡花草蝴蝶。略一走動,那雲肩上的珍珠和她頭上那支鳳釵便一起閃光,倒讓人連她的臉都看不清楚了。

    -----但是等她真的走近了,你會覺得還是看不清楚更好些。因為原本就臉龐圓潤,茉莉粉和丹朱色染多了,瞧不出小孩的嬌憨,反而彆扭。小孩子硬要模仿大人,裝模作樣大約就是這種效果。

    明娟瞧着她頭上那隻大金鳳一顫一顫,不由得撇了撇嘴:「也難為她那么小的髮髻掛那麼大隻鳳,到叫人操心為她扶着。」又回頭看暖香,打量她的衣服首飾,便道:「三姐姐怎麼不把輔國公夫人送的鐲子戴上?今日若是遇到了,問起來,可就顯得沒誠意了。」

    暖香搖頭,只笑不說話。她知道前幾天的事情刺激到這兩個明了。原本她還稍微有點失落,自己過生日,除了老奶奶全然無人在意。連言景行都忘卻了。然而並沒有。次日一早,便有他的親隨長林,親自送了禮物過來。桃紅色緞帶裹着,紅香木漆雕小匣子,裏面亮晶晶放着一串玉珠,晶瑩剔透,皎潔如冰,仿佛剛從海水裏誕生一般,受了潮汐和濤聲的滋養,落入塵世,無辜如稚女的眼睛。

    下面珊瑚紅絲絨墊子上擱着一張花箋,上書「龍女之淚」是言景行的字。暖香只管摩挲那四個字,心中無比感慨,我如今也重新練起來了,希望下次遇到可以得你好評。而這串珠子還是到自己手裏了。比前世還早了些。當年是言景行送她十五歲及笄的禮物。

    當時張氏好像還頗為不滿。有自己親妹子不疼,專去偏疼別人。

    她不知道其實言景行深深引以為憾,他平生第一次想送女孩子一幅畫像,結果卻被毀掉了。楊小六這瓜娃子,竟然還想把錯誤推到草莓身上!總連累身邊人走背運,果然還是要離他遠些。

    不惟如此,輔國公言氏誥命竟然也送了東西過來。有二匹尺頭,一枚荷包,裏面金如意一對兒,玉如意一對兒,另外還有一個水頭極亮的翡翠鐲子,暖香也算識貨,估摸的出老坑冰種質地。這鐲子乃上上佳品,絕不止見面禮這麼簡單,應當還包括了生日賀禮。這言氏夫人向來心細,她若把這個人放在了心上,那自然可以辦的漂亮。

    明珠眼饞卻還非要故作不屑,道:「不曉得言家公子怎麼想的,大好的日子送人家「眼淚」可不是咒人家哭嘛。」

    暖香瞧她眼珠子都瞪出來了,便啪的一聲合上盒子。笑道:「四妹妹說差了,交趾傳說,曾有人間連年大旱,人畜百不遺一,有龍王之女見萬家墨面,忍不住動情落淚,是時終於風雨大作。故有此論,龍女泣珠,則天降甘霖,乃生民之福。此寶的寓意,乃是得神靈垂愛蒙受福澤。」

    明珠撇了撇嘴:「三姐知道的倒是挺多。」

    暖香視線一轉,又落回她鼻子上:「不敢當,略多。」

    明珠不由得掩鼻後退。

    暖香嗤笑,不顧。

    倒是明月,她略微知道些底細,便曉得言氏誥命再送一堆鐲子過來,大約還比不上當日醉月亭里,言家公子隨手摺下的一支花。那支紅梅暖香可是一路抱着抱回來,到家了便用鈞窯青女冰花長頸瓶插起來,大冷天的自己灌水,晚上睡覺還要透過帘子看兩眼。等到那最後一片花瓣落了,她還特意把一早收集好的落蕊兒鮫帕包起來,跟枝幹一起丟進了小火爐里。噼噼啪啪的燒,怪異的香味瀰漫在空中,暖香被火光映紅的臉上帶着迷醉的表情,十分忘我中倒有七分痴想。

    明月倒看得呆住了,明明這只是個小姑娘,堪堪過十歲,她怎麼從那張臉上讀出些嫵媚的風情?

    其實背後有文章。言景行此人頗有雅趣,喜歡養花,當然,他親自照料的時候比較少。也愛拾花,讓那些俊俏的丫頭把滿地落紅殘香都撿起來,晾乾,通風存放。有時閒暇,興之所至,還會帶着暖香一起撿取,略作烘焙。依稀記得那時風吹來花雨成陣,落人鬢角肩上。隔着疏簾,暗暗香霧,素衣赤腳檀木綰髮的人,仿佛來自天上。

    不過嘛,極雅的目的是大俗。

    這些處理好的花瓣做什麼用途呢?放在冬季的火盆里,炙烤,灼燒。他熱衷這般行好事,床上是銷魂的巫山雲雨,床下是呻丨吟着的花的屍體。香艷如錦,濃郁如酒,滿室的情禍淋漓。不同於一般的香料,這味道似乎帶着死去的草木精魂,有微微的苦,淡淡的澀,和濃濃的蝕骨。


    暖香忽然重複舊事,如何不迷醉?啊,她就是腦補了一整卷的小黃圖。甚至沒注意到無意中走進來的,一下子拿繡花針把指頭戳出血的明月。

    幸而明月未嫁女,頗為單純,只以為妹妹實在懷念言家世子。也是,那般姿容風采,又一路照顧陪伴,不動心才怪吧?明月默默的想。難怪寧和一開始就看暖香不大順眼,女人間的直覺往往很準。

    大周風氣頗為開放,這是個配鴛鴦的好時候。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室宜家。如今還有彌足珍貴的最後一批晚桃,能結出大如拳頭名喚「六月仙」的果子。湯湯東流水邊,男東女西,自成隊列,有豪邁些的少年郎便會採摘那桃花編成花球,拋給心儀的女孩子,暗含仰慕求歸之意。當然,也有膽大活潑的姑娘主動去丟自己看中的少年。

    不過這種活動暖香卻無法參加,為了保證場面更和丨諧(不會有不懂事的小孩爭執中哭鬧),也為了保證看熱鬧更方便,大家默認到了豆蔻的年紀才參加這種活動。在此之前的或訂了親的便只好默默圍觀。

    她並沒有遺憾。在她的記憶里,這種活動,言景行也不參加的。

    暖香和明娟往小女孩的隊伍里走去,那邊花樹底下,有人編花環,有人踢毽子,有人翻花繩,嗑瓜子。明珠一步三回頭,依依不捨,只恨不能跟明月明玉一起去了。

    水邊搭有涼棚和紗帳,柔幔飄搖,有陣陣清幽香氣傳來。中間有一定玉色微帶柳青花紋的,上面繪製墨玉荷花,另有古詩四句附上,在碧綠的草地上格外顯眼。暖香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是寧和郡主的。她果然很強啊。那荷花是自己畫的,詩也是自己做的。讓巧手繡娘依着樣子做出來的。」身邊忽然有人感慨。暖香回頭便看到了余好月。她幫自己說話的事情暖香還記得。

    再次相遇便微施一禮道:「上次多謝姐姐助我。」

    余好月急忙扶她起來,笑道:「別這麼客氣。我看不過去就說兩句罷了。秦榮圓平時得意的很,沒有人敢招惹啊。」

    輔國公府唯一的女娃,自然嬌慣些。暖香順着她的手指看去,便瞧到她正和侯府的言慧繡說話。繼室張氏所出之女。兩人嘰嘰喳喳不曉得在講些什麼。她倆身邊倒還站着一個姑娘,約莫也到了豆蔻,但是卻沒到河邊去,而是自顧自看山看雲,臉蛋頗為漂亮,穿一件月白色鈴蘭折枝花束腰裙子,項上掛着金鎖。

    侯府言玉繡,言景行的庶出妹妹。雖然與言慧繡同出一家,但倆人感情顯然並不大好,自始至終沒看到有任何交流。這點倒也與前世別無二致。

    暖香留意觀察,卻發現她過了一會兒又從一架繁茂的藤蘿後頭扶出了一個杏紅衫子的女孩兒,看上去嬌滴滴的,弱不勝衣,時不時拿手帕掩唇咳嗽。

    余好月也看到了,便笑道:「那個人可有點眼生,侯府的客人麼?」

    暖香心裏不由得一沉,若真是如此,可有點麻煩了。

    只是她還來不及多想,眼下便有了個更大的麻煩。秦榮圓和言慧繡大約是察覺到了兩人的打量,竟然走過來了。余好月皺了皺眉:「出來玩,偏遇到糟心事。希望她不是愛上了那種感覺,又來找你下棋。」

    暖香微微一笑:「她如今大約更願意和言慧繡一起下了。」

    這倆人一個是目中無人的驕縱性子,一個底氣不足更要逞強的性子,怎麼湊到一起的?因為她們有個共同的敵人。暖香。言慧繡還記得那五千兩的麒麟玲瓏玉。而秦榮圓則惦記着剛被大伯母送出去的翡翠鐲子。

    明明是她看上的。結果伯母一轉手就遞出去了。身為國公府唯一的女孩子,還是最被老夫人偏疼的嫡幼子的嫡幼女,什麼好首飾不是盡着她挑的?她實在不懂這個山上來的丫頭有什麼好的,從伯母到言家表哥都看重她。言景行可是從來沒多看過她一眼。

    這個從小被眾人寵大的小孩兒有過甚的佔有欲,你怎麼可以不寵我?不寵我也就算了,你竟然還去寵別人!

    瞧着倆人裹夾着風雷走過來,暖香嘴角輕笑,嚴陣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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