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男人心底一陣柔軟,着實替沈璟琛覺得可憐,衝着同伴擺了擺手,「跑不掉的,我去跟着他上廁所,你就好好待在屋子裏,保證不會出事的。」
另一個中年聽着同伴說要跟過去看着,這才勉勉強強答應了給沈璟琛鬆開麻繩。
那中年男人動作利落地,給沈璟琛解開繩子,沈璟琛試探性地動了動手腕和腳腕,因為被綁着手腳,坐在地上太長時間,沈璟琛只覺得手腳都不靈活了,一陣麻木無感。
好半晌沈璟琛才掙扎着從地上坐起來,小胳膊小腿顫抖不已,腳步踉蹌地朝着門口走去,那中年男人跟在他身後。
這是被人綁架到這裏三天以來,沈璟琛第一次走出小木屋,因為那兩個中年男人怕他逃跑,特意在木屋內放了一個夜壺,這讓沈璟琛覺得很屈辱,可是又沒有其他的辦法解決生理需要。
外面的夜色漆黑朦朧,借着皎潔清冷的月光,依稀可以看到鬱鬱蔥蔥的樹木,還可以聽到啾啾的蟲鳴聲,這完全就是荒郊野外,連一條像樣的小路都沒有。
鄉下的廁所和城裏的衛生間不同,沒有所謂的抽水馬桶,只是一個臨時搭建的小草棚,隔着幾米遠的距離,就能嗅到一股酸臭的味道。
沈璟琛借着微弱的燈光,摸索着走進小草棚,那中年男人就站在草棚外等着他。
沈璟琛打量了一圈這個髒亂臭的小草棚,伸手費力地撥了撥那草棚的縫隙,並不怎麼嚴實,便加大力道去撥開一道縫隙,試圖從那道縫隙里鑽出去,因為他看到草棚後面,是一大片的甘蔗地,和人的身高相仿的甘蔗,完全可以遮擋去他的身影,他從這裏逃脫的希望很大。
「小鬼,你上完廁所了沒有?」約莫一兩分鐘後,草棚外響起那中年男人略顯不耐煩地催促聲。
沈璟琛手上的動作不停,含糊地敷衍道:「我肚子還有點疼,你再等一會兒。」
那中年男人沒好氣地應了一聲,倒也沒再催些什麼。
約莫兩三分鐘後,沈璟琛試着擠進了那道縫隙里,拼命地縮着身子,終於成功地從草棚里躋身出來了。
沈璟琛顧不得自己虛弱踉蹌的步伐,一溜煙小跑着進了那片甘蔗地,甘蔗地四面八方都是高高的甘蔗,把他瘦削的身體,完完全全遮擋住了,根本看不出來甘蔗地里有人。
夜色漆黑如濃墨渲染,沈璟琛根本分辨不清方向,只能憑着感覺往裏面跑,朝着離那小木屋最遠的方向跑,只要離開了那兩個歹徒,他就有一線生機和希望。
甘蔗的枝葉從他的身上划過,像是一道道利刃割過,沈璟琛的臉上,手臂上,滿是細細的傷痕,還泛着淺淺的血色。
不知道跑了多久,沈璟琛只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掏空了,再也邁不動步子了。
沈璟琛倚着一棵甘蔗緩緩蹲下身體,大口地喘着粗氣,仔細地聽了聽周圍的聲音,除了細微的蟲鳴聲,並沒有那兩個中年男人的叫喊聲。
確定那兩個綁匪沒有追上來,沈璟琛才釋然地鬆了一口氣,倚着甘蔗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