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大概就是從小就培養出來的自信吧,你怎麼就能肯定這世上沒有對靈氣無反應的蛇毒呢?」
一把長刀在藍正宰的手中旋轉,饒有興趣的望着靳歸與蛇母,松松垮垮的站姿一點不像是要生死搏殺的狀態。
靳歸卻臉色凝重的轉頭盯着長刀看了看,藍正宰已經陰過他一次了,所以他也曾經調查過有關藍正宰的資料,自然也知道了他的能力。
「蛇母是萬蛇之王,對於蛇毒的本質我要比你了解。何況,我不信有人能夠在我毫無察覺的時候偷襲到我,還是用這種野獸襲擊的方式。」
藍正宰笑着搖頭,「真不知道該說你自以為是呢?還是你完全是個蠢貨,你既然早就調查過我的能力,那就應該知道,在幻象之中一切皆有可能,別說那是條毒蛇,就算是只兔子,也能咬斷你的喉嚨!」
叮!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閃亮的銀光伴隨着金鐵交鳴之聲自靳歸的喉間迸射出來。輕輕的一道劃痕在靳歸危急轉身的瞬間就出現在了他的頸間。
靳歸怒目而視那空無一物的虛空,而不遠處藍正宰的身影卻帶着微笑漸漸淡化消失。一邊的蛇母此時才算是真正的反應了過來,兩條粗壯的觸手分別向着虛空噬去。
叮叮!觸手被彈開,硬物相撞濺射的火花中藍正宰晃了出來,望着靳歸好笑道:「這靈覺真是強大呢,不愧是屍山的弟子。只是我想知道在五感都被扭曲的情況下,你能夠靠靈覺救命幾次。」
靳歸雙眼微眯卻是轉怒為笑,「你覺得同樣的招數還能用幾次?我既然知道你有扭曲五感的能力,那麼又怎麼會不提前準備呢?就像是孟曉可以用植物來對抗你一樣,我也可以!」
藍正宰奇道:「哦?你也是個花匠?」
靳歸沒有跟他鬥嘴的興致,揮手布下十幾隻殭屍,這些殭屍出現之後並沒有參戰而是馬上分佈了一圈。
藍正宰眉頭微皺挺刀直揮,「殭屍雖然是死物但一樣是靠着視線來確定敵人的,只要是視線我就能夠扭曲!」
靳歸嘴角一咧,抬頭望去只見刀刃當頭劈來,然而他卻半點都沒有遮擋的意思,反而揮拳砸向側面,叮,沉悶的脆響讓藍正宰吃驚的後退一步,握着刀的雙手微微顫抖。
「殭屍是死物、植物是活物,你如果真的能夠扭曲任何視線,那為何孟曉還能夠利用植物破解你的幻象呢?」靳歸冷笑着貼身上前,大有在說話同時於他臉上打完一套拳的想法,「因為孟曉植物的視線不是靠着視神經,而是靠着對生氣的感應,這是一種特殊的視覺,與人類的視神經運作原理完全不同。而殭屍本就是死人,視神經早已壞死,之所以能夠視物也是靠着對死氣感應產生的特殊視覺。所以只要我的殭屍存在,你就休想用什麼幻象來對付我!」
藍正宰有些恍然的輕輕笑道:「原來如此。」手中長刀一轉狠狠與靳歸那硬如鋼鐵的手臂對撞,借着巨力飛速後退,手指前伸指尖處陡然有光芒凝聚,面對再次撲殺過來的靳歸就是一道光束射去。
這光束極細,猩紅的光澤中透着一抹黑沉,轟!陡然與靳歸相撞便是爆發出劇烈的能量波動,百米範圍瞬間被混亂的氣浪犁了一遍。
塵沙飛揚之間一條條觸手緊追着黑影竄出,蛇母接連嬌喝,身後觸手攜着幽幽綠霧一點點的壓縮藍正宰的活動區域。而此時的靳歸也從氣浪中突圍而出,對着藍正宰直衝猛打。
藍正宰的刀術很是了得,貼身近戰中根本不懼靳歸,只是靳歸也聰明的沒有比拼技法的意思,只是一味的靠着身體堅硬更他硬鋼。一拳一腳都是拼命的招式,雖然那柄斬魄刀砍到他的身上也是很痛,但是只要讓他砸中一拳,那以藍正宰的身體強度必然會失去戰鬥力。
藍正宰似乎也看穿了靳歸的戰術,斬魄刀旋轉劈砍軌跡好似藝術一般的格開拳打腳踢,令靳歸的攻勢不由一頓,好似陷入了泥沼之中遲滯不已。而持刀的手指卻時不時的釋放光束,之前還要凝聚一下能量的攻擊如今卻迅速的令人髮指,噼里啪啦的一陣亂射就像是黑夜中一隻冒着光華的刺蝟在表達自己的兇悍。
靳歸憑着靈敏的身手將這些光束統統閃避過去,只是隨後他就發現藍正宰的光束目標並不是他,而是在其後面不停釋放毒霧的蛇母!
「啊!」一聲慘叫讓靳歸的心跟着顫抖了一下,回頭望去只見一道光束竟然穿透了蛇母的胸口令她整個臉頰都迅速蒼白了起來。
靳歸牙根一咬索性將蛇母收回體內,再次揮拳攻擊藍正宰的時候,剛猛的拳頭中已經攜上了毒霧。
藍正宰挑了挑眉毛卻是笑道:「你的拳頭很硬呢,只是可惜,浪費了一身的力量卻不通拳法!」
靳歸眼神凌厲,他又何嘗不知道藍正宰的話是正確的,但凡練體之人在強大的身體基礎下必然需要招式的配合。只是練拳與練劍、練槍都是一樣的,需要天賦和悟性。他倒是也想像孟曉那樣,揮劍就是劍意,可他偏偏在這方面缺少一根筋,所以才揚長避短光是訓練力量,希望對敵之時可以靠着單純的力量碾壓。只是這世上有種技法叫做卸力,碰上比自己修為高的人,單純靠力量是無法做到越級挑戰出奇蹟的。
不過現在靳歸與蛇母合一之後擁有了毒素能力,倒是在場面上跟藍正宰打了個難解難分,即使藍正宰刀意凜然已經讓靳歸越發忌憚,但是那讓空氣中都微微泛着酸氣的毒素也令藍正宰有些無處下手的感覺。
時間就這麼在僵持中緩緩流逝,漸漸的兩人都沒有之前那般着急了,拳來腳往、刀刃橫空,彼此間更有章法與默契,肅殺之氣反而減少了。
「你似乎不着急呢,可你不要忘了,這裏距離屍山佈置在獅妖國方向的屍潮並不遠,你這亂放光束的戰鬥方式在黑夜中就像是一顆信號彈,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包圍過來,到時候你插翅難逃!」靳歸側身閃過一刀哼道。
藍正宰聞言卻是半點都沒有慌張,用刀背格開一拳輕笑道:「你又怎麼知道我只是一個人來呢,說不定什麼時候我的幫手就來了。」
靳歸冷笑,「葬古沙漠很危險,但是也並不算多大,這裏可容不下太多的組織。屍山加上贏家與古沉等人就已經很擁擠了,我卻是不信你會有什麼幫手能夠是屍潮的對手。」
「那咱們就拭目以待嘍!」
「嘿嘿!」
兩個人就像是老相識般邊動手邊互相擠兌,好像都對未來充滿了信心,只是等了半天似乎仍然不見誰的身影。
藍正宰不屑的撇了撇嘴,「其實我該告訴你一個壞消息,你等的屍潮永遠不會到了。」
靳歸皺眉不理卻聽藍正宰又道:「我早在半天之前就將孟曉的船隊引去與你們佈置在獅妖國方向的屍潮開戰了。就在我伏擊你之前,你們的屍潮已經被毀滅殆盡,所以你等待的支援並不存在。」
靳歸臉色黑沉卻是不住冷笑,他不知道藍正宰說的是否屬實,但他並不想相信也不願意相信,反駁道:「似乎你等的支援也沒有來啊,那我是不是可以說在遇到你之前我已經引着孟曉將他們消滅了呢?」
藍正宰聞言卻是好笑的挑了挑眉頭,「也許他真的跟孟曉等人遇見過,不然不會那麼狼狽。哦,對了,忘記告訴你,我之所以說出你們屍潮被滅的消息,是應為,我的同夥已經到了。」
靳歸心頭一跳,警覺馬上提到最高,可是周圍安安靜靜根本沒有半點異常,正想說你這是虛張聲勢時,雙眼猛然襲來一陣劇痛,情不自禁的慘叫出聲!接着當中一刀透胸而過,拔刀飛腳將靳歸踹向一邊。
一切都如電光火石一般,剎那的光景在整個生命中微不足道卻能夠左右整個生命的走向。藍正宰搖頭收刀,幾步來到不停咳血已經失去了戰鬥力的靳歸身邊。
「我就說吧,我的援軍早就到了,只是他有些慘,所以不肯出來罷了。」藍正宰笑道。
「噗」又是一口鮮血吐出,胸口上的刀傷已經傷害了內腑,若是不能救治必死無疑,只是這個時候還能期望什麼救治呢?靳歸面對生死並沒有如同一個懦夫般的卑微膽怯。咳了兩口血後哼道:「能夠干擾屍氣打亂殭屍們的感知,在這沙漠中也只有他了,他確實不該出來,身為一個堂堂屍山長老,竟然會幫着外人殘害同門,你就不怕山主的憤怒嗎?」
話落,一個身影從虛空中顯現出來,正是瀚海無生!就如藍正宰所說,他很狼狽,不光衣服褲子破洞處處,整個人都虛弱了許多。不過望着眼瞎將死的靳歸道:「山主不會知道的,因為殺死你的是孟曉,而我作為長老也難辭其咎,不過你放心,你死後我會帶着其它長老來給你報仇的,嗯,順便再將古沉也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