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又一次賴在賈政的屋內,但是他的眼睛從進來到現在都沒有從賈政身上挪開,賈政終於忍不住放下公文抬頭看他,「子睿,我臉上難不成有什麼東西嗎?」
「存周兄,你是不是不舒服?」兩句話幾乎是同時說出口,賈政臉色一僵,看了一眼自己,板着臉說道:「我身體好不好難不成我自己不知道?我沒什麼事的。」
「就是覺得今日的存周兄好像憔悴了許多,像是被暴雨敲了大半夜的嬌花。不過哈哈哈哈哈哈哈,是我胡思亂想了。」張青說到最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沒發現賈政在書桌下邊的手已經緊緊握成拳頭。
張青又說了些其他的事情,徒留下被驚呆了一臉的賈政笑嘻嘻走了,賈政心裏雖然恨得牙狠狠的,但是不得不說張青離開之後他的確是鬆了口氣。
他挪動了一下身體,感受着那一瞬間閃過的隱痛,不自覺地又僵住了。腦子裏閃過幾個畫面,而後立刻被他驅走了,真的是……有傷風俗,有傷風俗,豈能夠在光天化日之下想這些東西。
「昨天晚上居然沒看到!!!」
「賈政真是手欠沒看到太揪心啦啦啦拉拉!!!!!!!!!!!!」
「看到我眼裏深深的怨念了嗎?」
「居然那麼快被吃了,這速度的……」
「就問問賈政現在還能夠走嗎」
「無法直視早上賈政過來的時候的姿勢。」
「太子有點衝動了。」
「無法想像無法想像好像看一眼但只有賈政的隻言片語qwq」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或有生之年系列成了。」
「還以為是柏拉圖戀愛……」
……賈政只要一想到上午自己走進來的時候真的是恨不得給自己幾刀,那種怪異隱痛的感覺讓他羞憤難當。昨天晚上……賈政也沒想到真的會做到那個地步。
畢竟這種事情有違人倫,賈政雖然曾經想過,但就像彈幕所說的柏拉圖戀愛,咳咳,在問過系統之後,賈政也曾經一度以為是這種情感。
為什麼抱着同樣構造的身體,會有感覺?但這個問題跟為什麼會喜歡上同性是一樣無解。
賈政發現自己的思想默默地滑到了奇奇怪怪的地方去了,連忙給拉了回來。把注意力轉移到了眼前的公文,斜照進來的陽光暖暖地纏繞在屋內的擺設,映射出三分柔情。
直到有小吏過來恭恭敬敬地進來,賈政才回過神來,揉了揉眉心之後才讓他開口。小吏笑着說道:「是尚書大人府里來人了,說是有事要求見大人。。」
賈政一愣,什麼事情會讓家裏直接派人過來?賈政心裏有不祥的預感,揮揮手把人帶了上來。看着來人是誰,賈政又更肯定自己的想法,來人是賈母身邊最看重的心腹。
而待聽到事情之後,賈政震驚了三息才讓人退下。
讓賈母緊張到一個境地自然是因為賈家的事情,這麼說也不盡然,其實是甄家來人了,說是有事相商,希望能夠把部分家財轉移到賈府保管。且不說這個主意是多麼的驚人,就是這短短的幾句話里透露的意思也太過明顯了。
賈家與甄家同為金陵四大家,甄家出事了,那賈家……
晚上賈政回到榮國府之後,顧不得休息就先去了賈母院子。彼時屋內三春在陪着賈母,鴛鴦在旁邊伺候。元春早已經在自己院子裏趕着嫁衣,雖然賈府這樣的人家也不興自己動手,但是嫁衣還是最好親手做的好。
賈母看見賈政進來了,還沒等賈政說話就皺起了眉頭,「鴛鴦,快去把大夫叫來,看看你這是什麼樣?難不成是崴到腳了?」
賈政怔然,難不成他表現的這麼明顯?咳咳,賈政連忙制止住鴛鴦,運氣慢慢坐下來之後才對賈母說道:「母親,孩兒沒事,真的沒事。」對着賈母懷疑的神色賈政解釋了好幾遍之後才讓賈母半信半疑。
三春在賈母跟賈政說完之後就由迎春帶着乖巧地退下去了。賈政看着帶頭的迎春,突然下意識說道:「迎春,也已經快到了年齡了吧?」
賈母雖然詫異賈政居然會關係這樣的事情,但也是說道:「的確是,她的父母都不上心,過些時日也該是提一提了,總不能委屈了這個孩子。今日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吧?」說道最後邊賈母又提起了今日的事情。
賈政知道因為他當上了工部尚書,而誠王變成了太子之後,賈家已經到了風口浪尖上,的確是需要謹言慎行,而甄家在這個時候突然來這麼一出,賈母不得不多想。
「母親,這件事情,甄家的想法,該是對的。」甄家的政治敏銳度也是不低,在這些時日的調動中看出了不妥當的地方,只是這件事情無論如何都不能答應下來。
「那這件事……」賈母遲疑了幾分,這種事情答應下來對他們也沒什麼壞處,只是不管怎麼想都有不妥之處。「母親,這件事情您還是推拒了吧,您想想孩兒現在在太子那裏是什麼地位,賈家是什麼地位,甄家又是什麼地位,這些事情,總不會是底下人弄的。」
賈政話音里的意思賈母聽明白了,當即就拍板決定推掉這件事情。賈政直到這個時候才鬆了口氣,雖然賈政也能夠直接處理這些事情,但是總歸還是讓賈母弄清楚些好。
「那孩兒就先告退了。」賈政說完事情之後,便先離開了。回到自己院子裏之後就連忙叫余戶去準備熱水,不泡泡都不怎麼舒服,現在渾身上下都酸痛得要死。
泡在熱水裏,賈政才算是活了過來。
昨夜那次之後,賈政是被太子抱着去洗漱的,這件事情讓他現在想起來都覺得羞赧,各種奇怪,而現在自己泡才覺得舒服。渾身上下洗完之後,賈政穿了中衣打算去休息,突然身前出現了個黑色人影。
賈政見怪不怪了,「是太子有什麼事情嗎?」他身邊的暗衛神出鬼沒的,現在都不知道誰誰誰,但就他所知的確是不止一個。
暗衛從懷裏掏出了一個乳白色瓶子,雙上奉上,聲色暗啞,「太子殿下囑咐大人記得把這藥塗抹在傷患處。」剛接過瓶子的賈政被這句話嚇得一哆嗦,感覺自己的臉一定是爆紅了。他咳嗽了幾聲,才從喉嚨憋出一句。「知道了。」
躺在床上來來回回地看了好幾眼手裏的瓶子,賈政最後還是強忍着羞恥心把這藥塗抹了上去,在這個過程中一直在默念着恕罪恕罪,也不知道是跟誰說的,弄完之後整個人跟虛脫了一樣,把藥瓶放在床頭,泄氣地拉過被子。
科科,今晚上賈政要能夠睡着就有鬼了,首先彈幕就不會放過他。
深夜,太子接到了賈政那邊暗衛的回報之後,眼裏是抵不住的笑意。
今早上賈政還未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幾乎被太子抱在了懷裏,太子比他先醒過來,還饒有興味地把賈政上下又「琢磨」了一番,逼得賈政醒過來的時候臉上的紅色久久不退,就連太子要給他上藥也被他推拒不已。
看着時辰要到了,太子也只能放手讓賈政先去上朝,但是作為了解過相關事宜但是沒親身實踐過的人,太子的確是不知道賈政的難處,直到在上朝的過程中看見賈政蒼白的臉色跟略有奇異的走路姿勢,內心懊惱。
所以今天所有跟太子商量事情的各路官員都摸不着頭腦,怎麼今日太子身上的冷氣這麼強?逼得他們不得不用最快的速度就說完了事情。
太子在處理完事情之後,再度想到這件事情。賈政那樣的性子,短時間內斷是不敢再踏入誠王府了,但是肯定也不會去處理那個地方。又細細斟酌了幾番,太子終於是讓人把藥瓶送了過去,雖然太子不喜賈政對他恭恭敬敬的態度,但是在這個時候又慶幸與他的臣服,不然連上藥都是一件難事。
不管是因為戀人,還是因為這個人是太子,賈政都不會拒絕他。
一想到賈政上藥的時候是怎樣的風光,太子無奈的抵住自己的額頭,什麼時候起自己的腦子竟然也充斥了這樣的事情?即使知道賈政還沒有做好準備,他還是貿貿然把賈政拉上了床,無法在忍耐下去,無法再等待下去。
如是被外人知道了太子這樣的想法,怕是眼珠子都要掉了。
如此冷硬自持的太子,居然也會有這樣的想法。
太子低低的笑出聲來,他也沒想過有朝一日居然會面臨這樣的場景,不過也好,不過也好,不過也好……
可不會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