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荒小分隊 163|番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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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裏紅出來的時候也沒想到會花這麼長時間,本來是想把那鬼鬼祟祟的醫生從蕭末身上帶走的東西想個法子偷出來就回去,沒想到那張醫生沒回自己家,卻轉到了鄧家大屋,還給他聽到了一段對話。道友閣  www.daoyouge.com

    原本不想驚動對方的打算變成了徹底的殺意。

    別看他現在小,身嬌體弱易推倒,問問這麼多年死在他手底下的各類兇悍人類和非人類,就會知道有些人不能只看表面,尤其是長了多少年都沒長大、心理早就不正常的小孩子

    事實會告訴張醫生,像他這類的小孩子都受不得太大刺激。

    你不應該打我「老爸」的主意,真的。

    他可是我目前發現的「唯一」的希望。

    所有想要斷絕我希望的人類和非人類,都去死吧!

    雪裏紅抬頭看了看漸漸飛近的大蝗蟲群,再瞅瞅前面掉頭就想躲進路邊看瓜棚的三人,抬起水槍瞄準了飛在最前面的一隻大蝗蟲。他要把大蝗蟲群吸引到這邊來。

    蕭末的狂罵聲遠遠傳入耳中,雪裏紅沒有受到絲毫影響地扣下了扳機。扣完才想:他好像聽到了某人的聲音?嗯,不可能,肯定聽錯了,那人這時應該躺在床上不能動才對。

    蕭家人衝到了鄧家大屋門口。

    曹祥倒想不開門,可是他們曹家和鄧家人也回來了,不得不敞開大門迎接。

    蕭答衝進去就給磨時間不肯開門的曹祥一腳。

    曹祥抱腿大罵。

    蕭末隨後跟進,抬腳就把擋路的曹祥踹了一個五體投地。

    「蕭末?!」鄧安非、曹彤等人同時驚叫。

    張偉勝不是說蕭末還要再躺一段時間才能起床嗎?怎麼這麼快就好了?哪個普通人在床上躺上一個月,睜眼當天就能下床?還能跑能跳能踹人?曹彤姐弟倆表情驚疑不定。

    蕭末掃了這些人一圈,護着家人跑入安全的房屋內。

    鄧安非等人也不敢繼續待在院子裏,一起湧進正屋堂屋。

    鄧家老房子以前叫做鄧家大院,前後兩進,全都是用當地粘土燒制的大青磚和琉璃瓦所建。

    鄧家大院剛建時只蓋了一進,後來因為家人增多才蓋了第二進。

    所以鄧家大院的結構與一般意義的兩進院有點不一樣,它的第一進由倒座房、東西廂房和正房構成,第二進則是直接在正房後院加了一排後罩房。

    這大院雖說當時用的都是好料,但房子住了一百幾十年下來,不少地方還是顯示出了破敗的跡象。

    加上房子一直只有老人住,除拉了電線、在廚房和衛生間布了水管,其他地方並沒有怎麼改建過,因此房屋的居住格局並不理想,廚房和衛生間都單獨在外,且前後進只各有一個。

    可就這樣的老房子現在卻成了所有人眼饞的無價之寶。

    蕭家人對於蕭末剛從昏迷狀態醒來就能跑能跳也感到萬分驚訝,但包括急性子的蕭答在內,沒有一個開口詢問蕭末緣由,因為時間不對,地方不對,人更不對。

    「嫂子,那醫生住在什麼地方?」蕭末收回打量堂屋佈局的目光,忽然問。

    「就住在村里。怎麼了?」鄧安潔也想起雪裏紅好像就是在張偉勝離開不久後說要出去尿尿,然後就一直沒有回來。

    鄧安潔急切下就開始胡思亂想,「你說小紅失蹤和張醫生有關?他擄走小紅幹什麼?煮來吃嗎?他又不缺那點肉,我還付了足額的出診費。」

    「不一定和那張醫生有關,但總是一條線索,說不定他看見了雪裏紅?」

    鄧安潔也抱着寧可錯殺、不可錯過的念頭,忙不迭地把張偉勝家方向和特徵都告訴了蕭末,「等等?你要一個人出去找?那可不行!」

    蕭末對嫂子笑笑,轉身就跟蕭問借斧頭,還沒來得及開口,就感覺到身後有什麼向他衝來。

    自感遭受了奇恥大辱的曹祥一進屋就想找蕭家兄弟算賬,看到蕭末,腦子想都沒想,舉着錘子就向他衝過來。

    蕭末飛快轉身,就好像腦子後面長了眼睛一般,手一抬,那把硬掰斷的板凳腿斷裂面就直接戳到曹祥眼前,當即就把曹祥嚇得倒退三步。

    蕭末自己也為自己的反應度、靈活度和這可怕的精確度嚇了一大跳,不過他把表情控制得很好,「你們最好別惹我!」老子正急躁呢。

    蕭問等蕭家人站在蕭末身後,一個個笑得猙獰。忍你們一個月了,總算把咱家戰鬥力最強的老二給盼醒了,我們終於不用再顧忌什麼。很好,非常好!

    「爸,要打架嗎?」蕭樂多激動得直摞袖子,摞了半天才想起來自己穿的是短袖。

    蕭問腳後跟稍微用勁,把兒子向後頂了頂。

    蕭樂多躲在他爸身後,對鄧安非的兒子豎起中指。

    鄧如龍沖蕭樂多抬起腦袋,手指在脖頸間一划。

    「你們想幹什麼?姐,姐夫,爸媽,叔叔嬸嬸,大堂哥,你們看蕭家人又發瘋了!」曹祥去拉他堂兄。

    比曹祥矮了半個頭、看起來比較文弱的曹黎輕輕掙脫他的手,站到了在田裏幹了一天活、臉色疲憊的父母身邊。

    曹彤見之,暗中瞪了一眼自己叔嬸一家三口,一群白眼狼!

    「蕭末?!你身體好了?」提前回來,正在廚房做飯的鄧家老倆口聽到噪雜聲走進堂屋,一看兒女親家兩家這是要對上的勢頭,連忙開口做和事佬。

    可憐鄧家老倆口也是有苦說不出,本來兩人住得好好的,因為心軟,讓兒女親家都住了進來,而這蕭、曹兩家一住進來,他們老倆口就再也沒有了安穩日子。

    其實老倆口心裏也清楚,這件事是自家兒子做的有點不地道。之前這老房子雖說大,但因為老舊又不方便,兒女都不愛住。兒子親口說過,鎮上的房子和田地歸他,這老房子就送給妹妹。他們倆也默認了兒子的說法。

    只是鄧安潔是個懂事又孝順的,因為他們老倆口一直住在老房子裏,當初出門的時候就沒有把這房子真當作嫁妝要過去。

    現在女兒因為天災回來住,於情於理他們都不可能把女兒一家拒之門外。

    可哪想到這天災如此厲害,禍害了一座城市不夠,竟然整個世界都禍害了一遍,現如今,凡是鋼筋鐵骨的房子都不能住人,他兒子一家也被迫從鎮上搬了回來。

    如果只有兒子和女兒回來倒好,問題是他們把各自的親家一家也給帶了回來。

    鄧家老倆口,蕭家七口,鄧安非一家三口,鄧安非妻子曹家老老少少來了六口,加起來一共十八口人。

    兩進院子加起來一共十四間房,除卻不能住人的廚房、衛生間、雜物間等,十八口人稍微擠擠怎麼也夠住了。可不知道是不是人心不足的緣故,家裏的矛盾卻一天比一天多。

    尤其是當人們發現新收的糧食和果蔬都不能直接食用,就連水源也被污染大半後。

    那之後曹家和蕭家就為了食物和水吵了不知多少遍,有幾次都差點打起來。

    兒子大概擔心妹妹把老房子要過去,竟默許了曹家和蕭家鬧騰。

    最糟糕的是,自從蕭家老二被硬生生擠出大院,父子倆不得不住到那間多年沒有住人的看林房後,蕭家就再也不肯把食物分給曹家人,連鄧安非一家三口也沒了油水。這也導致曹家對蕭家越發看不順眼。

    「鄧叔、張姨,你們好。這段時間給你們添麻煩了。」蕭末一看老人出面,態度先軟了三分。

    「身體好了就好,你這一躺一個月都快把我們擔心死。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我聽外面喊着大蝗蟲什麼的,是不是那玩意兒又出來吃人了?」鄧父年紀比蕭父還小一點,頭髮也大半泛着黑,有着一對特別濃的眉毛,面相溫和,雖是土裏刨食的農民卻有幾分高知的溫雅氣息,只是這段時間讓他臉上又多添了幾分愁苦和滄桑。

    「爸,這沒你的事,你先和媽去弄飯,大家都餓了。」鄧安非不等蕭末回答就上前催促鄧父離開。

    「是呀,今天家裏來了這麼多人,可得多弄點飯菜才行。」曹彤走到鄧母身邊,「媽,我去幫你吧,免得我在這裏又礙人眼,他們能動手打我弟,就能動手打我。」說着曹彤的眼睛就紅了。

    鄧母看看她,又看看半躺在沙發上唉唉痛叫的曹祥,嘆了口氣。這媳婦說話也越來越苛刻了,明着暗着挑撥鄧家和蕭家的關係。可她能怎麼辦?至少這兒媳對他們老倆口還算尊重,而他們總是要跟着兒子生活的。

    鄧父聽到曹彤說話,微微皺了皺眉,不滿地看了兒子一眼。非要讓兩家鬧到不可開交、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你才順心是不是?

    蕭末又哪裏是省油的燈,一聽曹彤的影射,立刻開口還擊:「的確,曹家、蕭家都一大幫子人,不過我們家好象是開火另吃的?還是你們曹家打算請我們家一頓?那太好了,恭敬不如從命,等會兒我和小紅回來一定要好好品嘗這頓晚宴。」

    「蕭末是吧?說話別那麼過分,都住在一起,小彤又是女孩子,哪怕她說錯話,你就不能包容一點?」曹母看兒子被打,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如果不是女兒給她暗中使眼色,讓她不要鬧,她會放過蕭家那幾個兄弟才怪!

    「這位大媽,你誰啊?」

    蕭末不等大媽跳腳,立刻轉頭對鄧家二老道:「外面有大蝗蟲群。鄧叔、張姨,我還得出去找我兒子,等會兒我回來再跟你們二老好好嘮嗑。」蕭末以前見過幾次二老,和二老也比較談得來,言語間也就比較隨意。

    鄧父大驚,「什麼?小紅丟了?你們大人幹啥的?那么小的孩子也能搞丟,還不快去找!安非,你和」

    「鄧叔,不用了,我一個人去就行。」蕭末看到鄧安非變了臉色,截住鄧父話頭,問道:「對了,家裏有那種以前蓋在大鐵鍋上的大木鍋蓋嗎?」

    鄧家的事不急,等他把雪裏紅找回來再跟這些人慢慢算帳。

    不管雪裏紅對他好是不是為了讓他修復他的身體,但人家對他好也是事實,蕭末是那種受人一分好恨不得還三分的人,他不可能任雪裏紅在這麼危險的時候,以一個小孩子的身體待在外面。

    「有、有,這不,以前收起來了,現在又用上了。你問那個幹什麼?」鄧母也是一臉焦急,老人都喜歡最小的孩子,雪裏紅見人說人話,又那麼粉嫩嫩一團,兩老把他看得都快跟親孫子一樣重。

    「我拿它當盾牌。」

    「我和你一起去。」蕭問握緊石斧,讓蕭答負責在家看守老小。

    蕭答知道這個任務一樣重要,就沒爭。

    鄧安潔一邊不放心蕭末一個人,一邊又擔心丈夫這時候出去會出事,一時糾結萬分。

    蕭末對着他哥搖搖頭,「你把石斧借我,我一個人來去反而快,我就在村里繞一圈,不管找到找不到都會在兩個小時之內回來。」

    「你不認識路」

    蕭問話沒說完,就聽旁邊響起了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

    「哼,真能幹,竟然能把自己兒子搞丟。怎麼,剛才就顧着自己逃命了?嘖,那麼點大的小鬼姐,咱們村上次那個被大蝗蟲叼走的小孩多大來着?六歲還是七歲?」曹祥半靠在沙發上,聽到那潑髒水的小兔崽子丟了,一下就有了精神。

    「沒媽的孩子都那樣,不但沒家教,也沒人好好疼愛,唉,可憐那么小的孩子了。要是我兒子蕭末你想幹什麼?」曹彤尖叫。

    「去廚房拿鍋蓋,你擋路了。」蕭末一把把人推到沙發上跌坐下來,冷笑一聲,就要跨出堂屋大門。

    蕭問看了妻子一眼,鄧安潔點點頭,蕭問放心之餘拿起兩頭削尖的竹竿就跟上自家二弟。

    蕭末無奈地回頭看他。

    蕭問推了他一下,「別廢話了,快點走,爭取天黑之前把人找回來。」

    「老公,你看他」被推得跌坐在曹祥身上的曹彤因出醜而難堪,心裏恨意翻湧,眼圈一紅,靠坐在弟弟身邊,委屈萬分地看向鄧安非。

    鄧安非面帶怒容地就要去攔阻正要走出堂屋的蕭末。

    「大哥!」鄧安潔在一邊警告地叫。

    「安非,現在找孩子最重要!蕭末也是急了點,好了,既然都沒事,大家都找地方坐下來,一個個站在那裏幹什麼?沒事幹的就到廚房給小孩奶奶幫忙。老蕭,還有老曹兄弟,過來喝茶,我就這點茶葉了,你們再不喝,下次想喝也喝不到。」鄧父一邊對小輩擺出大家長威嚴,一邊對三個同輩施以誘惑。


    蕭老爸是第一個笑着湊過去的,曹黎之父看了一眼自家兄長,也走了過去,曹彤父親習慣性地擺着架子,直到鄧父喊了他兩三遍,這才慢慢走了過去。

    鄧安非拉着獨生子避開蕭家人所站範圍,找了一個地方坐下生悶氣。

    曹彤咬咬嘴唇,心中暗恨丈夫沒用。

    沙發上,曹祥看向其姐,臉色氣得發紫,「姐,我們就這麼忍了?」

    曹彤撫了撫秀髮,以低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在曹祥耳邊快速說了一句話:「他們不是想讓我曹家宴請他們一頓嗎?那就如他們的意好了,哼!」隨即就調整臉色,起身走向鄧母。

    雪裏紅抬起手剛要敲門,鄧家大門就被人悄悄拉開了一條縫。

    正要探頭查看門外危險程度的蕭末剛伸出腦袋就看到了自家便宜兒子。

    雪裏紅原本要敲門的手,改為摸了摸蕭末伸出的頭。嗯,頭髮稍硬,脾氣會有點隱性暴躁傾向?

    「你跑哪兒去了?」蕭末一把拉開大門。

    「我剛才回林屋沒有看到你。」雪裏紅也皺眉指責。

    「要不是你」

    「你不要命了?竟然敢起床亂跑?你身體都恢復了嗎?不是說好還要在床上再躺兩天?」雪裏紅一口氣質問了一堆,看表情似乎比蕭末更憤怒?

    蕭末指着雪裏紅,一口氣堵在胸口。這小子自己跑沒了還敢反過來教訓他?如果不是為了這小子,他有必要這麼拼死拼活、冒着剛剛升級成功還沒穩定的危險

    「小紅?」蕭問從後面趕上,一看雪裏紅,立刻驚喜地叫:「你總算回來了?你跑哪兒去了?你把我們都急死了知道不?下次可不能再這麼亂跑了,去哪兒一定要跟大人說一聲,你說你這孩子不吱聲不吱氣就跑出去玩,如果碰上大蝗蟲怎麼辦?」

    雪裏紅抬着頭,和他便宜老爸沉默互瞪中。

    「進來吧。」蕭末瞪眼失敗,眨眨酸脹的眼睛,上前用胳膊一把夾起雪裏紅,一時又不知道要往哪裏走。

    「我們住在第二進的後罩房。」同樣身為父親的蕭家大哥一看二弟神情就知道他要做什麼,指點完,一邊關門,一邊還轉身對蕭末喊:「這孩子是需要教訓,但打打屁股就好了,別真揍哈!」

    蕭答和蕭樂多想跟過去看熱鬧,被蕭問夫妻攔住。小紅那孩子的熱鬧也敢看?這兩傻蛋也不怕被整死!

    鄧母對正要回後院做飯的蕭問夫妻道:「今晚大家在一起吃吧,也算慶祝蕭末身體康復。」

    「媽,不用了吧?你知道」鄧安潔想要拒絕。

    鄧母對女兒微帶懇求地道:「你嫂子她這個人雖然自私了點,但並不壞。她不讓蕭末住在這裏,也是為了大家好。你也是做母親的,應該知道一個母親的心理,她無非是想自己的兒子安安全全的,畢竟我們鄧家就這麼一個孫子。」

    鄧安潔本來還帶着無奈的笑容看着自己母親,可聽到這裏,她的笑容全部收了起來。

    蕭問在後面,伸手撫上妻子的腰。

    鄧母看女兒垂下眼眸,不知道自己哪裏說錯了話,帶着點不安道:「安潔,曹彤也知道自己錯了,剛才在廚房裏還哭了。她說她也不知道蕭末真的沒有傳染病,她前面只是太害怕。乖囡,聽話,看在媽的面上,大家不要鬧了好不好?曹家既然已經表示要和好,你們也別太追着人不放,今晚就這麼說定了。作為賠禮,我們這邊出四個大菜一個湯,主食也我們出,你們隨意燒幾個菜端過來就行。」

    「我們?媽,我記得以前你和爸都跟我們吃飯,什麼時候和曹家成我們了?」鄧安潔略帶諷刺地笑。

    「都是一家人,分那麼細幹什麼?你哥他們也不是不想帶我和你爸一起吃飯,只不過他們來得匆忙,也沒準備多少食物。你是我女兒,他是我兒子,我們老倆口吃你的和吃他的還不都一樣?」鄧母不知道是不是沒聽懂女兒的話,拍了她一下,硬是磨到女兒女婿開口答應今晚一起吃飯,這才滿意離去。

    鄧安潔目送母親背影離開,扭頭走進後院廚房,蕭問跟了過去。

    蕭答和蕭樂多互看一眼,不敢再胡鬧,老老實實地坐到房檐下開始削制竹子。

    *

    原本住了蕭父、蕭答和蕭樂多的房間裏。

    一大一小站在房間中央,互相打量。

    雪裏紅轉着手中水槍,微帶不滿地皺眉掃視蕭末全身。

    蕭末看他渾身髒兮兮,就像在地上滾了十七、八圈似的,不由猜測他到底幹嘛去了。

    雪裏紅開口:「張偉勝懷疑你是異能者,拔了你的頭髮想要從你身上得到證據,有了證據就可以把你送給安置區,求得巨額獎勵。」

    「你怎麼知道?」

    「我殺了他。」雪裏紅省略過程,直接說出結果。

    「」

    「我以為你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你的特殊能力,而且你也需要時間恢復。」

    「是這樣。」蕭末總不能在這時候批評對方說你不該殺人,那也未免太假仁假義。

    「你想問我為什麼明知張偉勝拔了你的頭髮,卻不當場阻止?」

    不是,我不是想問這個。不過他也確實很想知道。

    「如果我當場阻止他,不但不能打消他的念頭,反而更會加深他的懷疑。而他看到我們防守嚴密,知道自己將無法得到確切證據,為了不讓別人發現你的異常搶去他的功勞,他有八成可能會放棄自己動手,轉而把你作為懷疑對象報給安置區,讓安置區直接派人來抓你。」

    蕭末抹了把臉,他沒想到雪裏紅會為他想那麼多。

    「我可以阻止他一人,但我無法在軍隊的包圍下還能保護你。我本來只想把你的頭髮偷回來,讓他在無法確定的情況下只能再次找機會接近你,這個人相當貪婪,只要給他希望,他就會追求利益最大化。這樣我們就可以拖延一段時間,等你好了,我們可以選擇離開這裏,或者做其他選擇都行。」最主要的是你恢復了,我就恢復了,到時候誰怕誰?

    「你之前為什麼不跟我說清楚?」蕭末奇怪。

    「鄧安潔也在。」

    「她是我嫂子。」

    「那又怎樣?」雪裏紅擺明了不相信任何人。他已經看過太多家人、親友、愛人為了利益而出賣自己最重要的人。在他認為中,現在還沒出賣,那只是對方的既得利益還沒達到動搖其的程度。

    「她絕對不會好吧,我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你沒事吧?」

    雪裏紅搖搖頭,以有心算無心,對方又沒什麼特殊能力,他怎麼可能有事。

    門外響起敲門聲。

    蕭答吊兒郎當的聲音響起:「二哥,兒子教訓完沒有?嫂子說咱家不允許體罰孩子,還有今晚我們都到前面堂屋吃飯,讓你有個心理準備。」

    「知道了。」蕭末隨口應了聲,起身走到雪裏紅身邊,蹲下身給他拍了拍身上的浮灰。

    雪裏紅身體輕輕一掙,沒有掙脫。

    「你沒受傷吧?」

    「沒。」

    他很想詢問雪裏紅是怎麼殺死了張醫生,以及對方的屍體怎麼處理的,還有那兩個保鏢是死是活?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蕭末心裏也矛盾得很,明知雪裏紅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可老是忍不住把雪裏紅當真正的小孩看。看雪裏紅那平靜的表情,顯然殺人已經不是第一次。

    他想告訴雪裏紅殺人不好,可是現在這世道

    蕭末拉開大門走出門外。

    雪裏紅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底浮起了一絲很怪異卻很強烈的*。

    雪裏紅一直都知道,作為一個活了不知多少年、始終處於欲求不滿狀態、始終無法長大做一個真正男人的男人,平時絕對不能把某些事想得太多,也不能太專注於某個人。

    這對他來說是一場可怕的危機,對那個被他關注的人來說也絕對是一場悲劇。

    可是為什麼他之前都可以抑制,現在卻抑制不住了?

    是真的抑制不住?還是不想?

    雪裏紅在認真思考:老話說得好,堵不如疏,老這麼堵着也不是一回事,等他恢復成年體,他也需要找個□□對象,既然如此,要不要

    那個笨蛋強行提前使用能力修復自己,過兩天他就會承受惡果了吧?

    到時候他又要不能動,只能靠他侍候了吧?

    也許他可以先收一點利息,先這樣這樣、再那樣那樣

    就在雪裏紅思想開始暴走的時候,蕭末端着水盆和毛巾回來了。

    「剛才你大伯母說今晚和曹家一起吃飯,說曹家有和我們和好的意思,哈!你相信嗎?」蕭末把水盆放到椅子上,招呼雪裏紅過來洗臉。

    屁大伯母!真當我是你兒子?雪裏紅翻個白眼走過去把手伸進水盆,剛剛打上來的井水還有一絲陰涼,在這炎熱的天氣中,這份陰涼能讓人心情都開朗許多。

    蕭末擰了擰毛巾,給雪裏紅擦臉,「舒服吧?我看缸里的水不涼,現到前院打的井水。你看我這個爹多好?」

    蕭末開玩笑。

    雪裏紅抓下毛巾。

    男人蹲在地上對着兒子不要臉皮地賣萌,「兒紙?」

    雪裏紅忽然很想咬他一口。

    雪裏紅回他一個詭異的笑容,「你真想讓我叫你爸爸?」

    蕭末萎縮了,「我寧願你叫我老闆。」

    「小心曹家,不過也不用太小心。」雪裏紅直起身,抓過男人手中的毛巾,扔進水盆。

    曹家很蠢,蠢到在晚飯里下安眠藥,想要把蕭末賣給安置區,卻被雪裏紅發現--他早就偷聽到曹祥和那醫生的對話,也看到那醫生給了曹祥什麼。

    最後曹家被蕭家三兄弟摁着暴揍一頓,連鄧安潔都把曹家女人的臉扇了幾巴掌。

    蕭末身體恢復,也就不想再在鄧家待下去,寄人籬下總歸不自在,他們又不是真的沒能耐只能靠別人施捨房屋。

    打完曹家人,蕭家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第二天中午就離開了鄧家。

    之後,蕭末先幫助雪裏紅恢復成年體,繼而按照當初約定的暗號找到躲藏研究所的錢雲開和王成,又聯繫到仇將軍,和雷兵他們裏應外合,讓仇鋒掌控了整個安置基地。

    再之後安排好家人,蕭雪兩人索性和錢雲開他們一起註冊了傭兵隊,但因為蕭末有自己的系統任務要做,經常和雪裏紅單溜,為了便於區別,非全員出任務時就自稱拾荒小分隊。

    而鄧家所在村莊在堅持了不到三個月後就被變異螳螂軍給攻破,蕭末接了鄧家老兩口,卻無視了鄧安非一家三口和曹家一家,可那兩家還是厚着臉皮跟上他們。

    鄧安潔對此只說交給她,她沒了顧忌,有的是辦法對付那兩家人。

    蕭末也沒小瞧大嫂的智慧,這位能讓蕭家兄弟三個都把她當真正的親人,就連家裏最不好侍候的蕭老爸都聽她的,自然靠的不只是心好和溫柔體貼,持家本來就不是易事。

    果不其然,曹家和鄧家都沒能蹦躂起來,被鄧安潔收拾得服服帖帖,看到蕭末和雪裏紅就跟看到祖宗大爺一般,哪敢再打他們主意,不過那時蕭末和雪裏紅等人組成的傭兵隊也非常有名了就是。



163|番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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