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聽了史文豪的話眉頭一挑道;「我是一名醫生,信奉一句話,做人就是做人(.)我不會眼睜睜的看着假藥泛濫,更不會讓別人打着自己的名號去坑人掙錢。」
陳天說得義正嚴辭,羅朗聽得也是熱血澎湃,可史文豪卻是冷哼一聲,評價道:「話說得倒是漂亮,可惜太過於理想化,要知道,理想主義是沒有出路的。」
「我沒有理想主義,目前我也正要着手解決問題。」陳天據理力爭道。
對於陳天的據理力爭,史文豪也不氣惱,不陰不陽的反問道:「那我倒想想聽聽你要如何解決。」
「對不起,我現在還不能說。」陳天微微一欠身表示自己的苦衷。
史文豪從鼻腔里哼了一聲,把目光轉向別處,拿起鋼化的保濕杯喝了口熱茶再也沒任何言語,而他的態度倒是給了在座的人一個明顯的風向標。
「史廳長,我覺得這個叫陳天的小子,只會說大話,藍天醫藥公開污衊東北三省的假藥泛濫,也是將我們衛生廳推向了風口浪尖,他們這樣行為是完全不負責的,我建議立刻責令他們關門營業,整改其行。」剛才第一個出聲質疑的陳天禿頂的官員,見到史文豪的態度後,更加無所畏懼的抨擊起來。
他的話一出,其他人紛紛響應,就連剛才持觀望態度的官員們也加入到抨擊的大潮中。
面對眾人的責難,陳天堅強的像一個鬥士,毫無懼色。
「我覺得無論什麼時候,都要給陳天一個說話的機會,不能一棒子打死。」羅朗適時的表達了自己的態度,而他的態度,讓在座的質疑聲明顯小了下來。
史文豪把目光轉向了羅朗,臉上沒任何表情內心卻是很氣憤,他沒想到,羅朗在這個時候與自己唱反調。
陳天感激的看了羅朗一眼,緩緩開口道:「藍天醫藥現在正在做得一切都是悍衛自己的權力和尊嚴的努力,其餘的無需多言,另外,還請那些落井下石的人還是收斂一點兒,免得到時候撕破了臉皮大家可不好看。」
威脅,赤果果的威脅。
這個不知從那冒出的小子,竟然在這個會場上大放厥詞,這更讓在座的人有了口實,正準備新一波的攻勢之時,就聽史文豪用他肥胖的大手往會議桌上一拍,怒道:「荒唐。」
會議室立刻安靜了下來,靜得一根針掉落在地上都能聽見。
史文豪站起身來,拿起他的不鏽鋼的保溫杯,把手一揮說了一句散會,便頭也不回離開了會場,眾人用一種極其複雜的眼神瞧了一眼陳天后,都跟着史文豪離去。
眾人離開之時,羅朗卻留了下來,鑑於陳天剛才的表現,他還有些話要對陳天講。
「這一次你衝動了!」羅朗好心的提醒道。
陳天微笑道:「大家都一邊倒的質疑我,我沒辦法做到逆來順受。」
羅朗開始明白,陳秋鴻為什麼會這般欣賞這個叫陳天的年輕人,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舉,不循規蹈矩,不墨守常規,不畏強權。
「如果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你就聯繫我吧!」無論如何,羅朗覺得自己還有必要拉一把他,畢竟這年頭敢於說真話的年輕人已經不多,大多都是趨炎赴勢之徒。
陳天點了點頭,表達自己的感謝。
兩人邊走邊聊的離了會議室,談了一些無關痛癢的話之後,羅朗將陳天送出了市政府大樓。
「羅廳長再見。」陳天揮手與羅朗告別,轉身離去。
羅朗望着陳天的背影,輕嘆了一口氣,也轉身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陳天離開市政府大樓,心情倒沒受任何的影響,面色如常的準備伸手攔輛出租車,雖說葉媚兒給他的一張卡按目前來看,至於少有上千萬的資產,可他一分錢都沒用過,換句話說,他仍然很窮,口袋裏揣得二百塊錢還是來東北之前問趙清雪借的,還為此寫了一張欠條。
一想到趙清雪,陳天又回味起與她親昵的場景,心裏不由泛起了甜蜜,一個人站在路口傻笑,是何等可怕的一件事,陳天很不湊巧的成為了路人的眼中的白痴。
可傻笑的他並未喪失最起碼的警惕,忽然右眼皮猛跳,一股濃重的殺氣正逼近於他,頓生警兆的他四處張望,就見在飛機上見到戴着黑超墨鏡的男子正朝自己走過來。
右手還插左邊外套的內袋中,面無表情的他像是準備了很久,意識到不妙的陳天,第一個念頭可不是赤手空拳與殺手較量,而是第一個反應是就逃跑。
小黑意識到陳天發現了自己,掏出早攥在手裏的手槍,抬手就要射,可陳天可不傻並沒有跑直線,而沿着馬路成『z『字狀逃跑。
馬路上車來車往,他這樣做無非是引起混亂,讓小黑很難下手,果不其然那些不明真相的司機,見陳天在馬路上瘋跑,不由得火起,停下車來張口就罵。
一時之間,馬路上,鳴笛聲罵聲混成一團,在馬路上形成極不和諧的一幕。
小黑也意識到陳天的狡猾,可他意識到已經太遲,馬路上的混亂已經成為事實,他再想瞄準已經很是困難,便將手槍重新揣回了內袋,徒手朝陳天追去。
陳天不是阿諾也是不是蘭博,他只是個醫生,對於一個手持武器的殺手,他在實力不濟的情況下想得可不是逞一時之快。
兩人一前一後在街道的飛奔,陳天身手比起小黑可能要差上許多,但作為奔跑的速度可一點兒也不比後面追逐的他要慢,一場生與死的奔跑,誰也不能當輸家。
熱鬧街道人來人往,他們硬是從擁堵人群中擠出縫隙,兩人所過之處如狂風過境,無一不是人仰馬翻,罵聲四起。
面對漫罵之聲,陳天也頗感無奈,小黑有槍在手,以他的槍法,自己漫無目的狂奔無非就是給一個會移動的槍靶而已,他也必須借着人群的掩護而使小黑無從下手,畢竟小黑的只是殺手而非奢夫,在街亂殺人的事情,萬萬不會去做。
被追逐的陳天心情很差,其實,對於一個怎麼都擺脫不掉的殺手,換誰都不會有一個好心情,面對如此的窘境陳天一邊跑,一邊苦思脫身之策。
小黑不死不休的追逐讓陳天策手無措之際,忽然,一輛警車正在街道上由北向南的方向行駛,猶如天際出現的一道霞光,讓他不由得一喜,單手一撐,以最帥的姿勢翻過馬路的安全護欄,朝着警車的位置急衝過去。
小黑見陳天脫離人群以為有了機會,剛要將手伸向上衣內袋的槍之時,只見陳天跑的方向,有一輛警車正在行駛。
心咯噔了一下,暗叫了一聲不妙,小黑的腳步也隨之放緩了下來,低着頭用手稍擋下臉,順勢拐進行人路旁的便利超市,進去後,在裏面胡亂的轉了一圈後,找個了能觀察外面透過街景的地方站了下來,透過超市的透明幕牆玻璃,觀察着陳天在外面的動靜。
陳天猛得從路邊的行人道竄了出到馬路上的警車前,警車的警官大吃一驚,幸虧速度並不快,猛踩一腳剎車後,嘎吱一聲,在地上劃出近一米多長的胎膠印,才將警車穩穩的停了下來。
要換其他司機早就探出頭來,大聲問候陳天的八輩祖宗,可警官們並沒有這麼做,而是將車順勢停在路邊,從車上下來向陳天問明緣由。
「身份證。」中年警官敬了個禮後,面無表情上前要陳天出示證件。
「警官,有人要殺我!」陳天指着躲在超市里觀察情況的小黑向警官報案,小黑一見他指向了自己,一個側身朝着有貨架的地方躲了躲,見沒了殺陳天的希望,便轉身往超市的後門走了出去,借着人群的掩護離開了。
中年警官順着陳天手指的方向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也沒太多的反應,對於他的當街報案,他不為所動的說道:「請出示你的身份證。」
見他公事公辦,陳天自知多說無益,再一瞧小黑早躲得沒影,慶幸這一次危險算是躲了過去,再說警官雖說有點不近人情,好歹也間接幫了自己的幫,也沒再申辯配合的從口袋裏掏出了身份證遞給了中年警官。
中年警官接過來一瞧,面無表情的臉,稍稍有了驚訝之色,扭過頭來小聲的與身旁的年輕警官低聲交談了起來,還沒待陳天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便用疑問的口氣問道:「你就是陳天?」
警察的態度讓陳天很是費解,不過他還極其配合的承認道:「是的,我就是陳天。」
見陳天承認,一旁的年輕警官從公文包里掏出一張逮捕證,出示在他的面前,面無表情說道:「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陳天瞧着逮捕證上白紙黑字的寫着自己的名姓,不免覺得奇怪道:「你們憑什麼要抓我?」
「回到警局後我們再說。」
中年警官話音剛落,身旁的年輕警官就上前一步,掏出手銬將陳天銬住,以陳天的身手,年輕警官想銬自己,實在有些困難,可陳天覺得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如果貿然出手反而落人以口實,便也沒反抗,任其年輕警官將自己銬住。
「我能找人擔保我嗎?」陳天向坐在前面的警官問道。
「可以。」中年警官回了一句後,又補充道:「不過,要等到了警局以後,我們錄完口供再說。」
警車在他們一問一答中緩緩的行駛起來,朝着天陽分局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