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留室,陳永強在警察帶領下,來到陳天所關的房間門前,陳永強靠着個人的名望直接找到博拉克,讓他給予通融,希望自己能夠見陳天一面。
博拉克並不喜歡陳天,借着這一次,還不找個機會報復?陳永強的出面讓他還是有所顧忌,經過一而再三的討價還價,博拉克獅子大開口要了陳永強一筆錢,鬆口答應讓他見一見陳天。
錢對於陳永強並不是問題,花個幾百萬救一個對他來說重要的人,實在太值得了。
門打開了,陳天坐在角落裏,見陳永強走了進來,很驚訝道:「你怎麼來了?」
「我是來救你的。」陳永強微笑道。
陳天並沒有太多的驚喜,平靜道:「我是無辜的。」
「我知道,所以我來救你。」陳永強很認真的點了點頭,他可不是一個喜歡把時間花在沒意義的事情上,順便向陳天介紹道:「這位是羅律師,你將事情原原本本跟說一遍,希望他能夠幫助你。」
幾人盤膝坐下,剛一坐定,陳天便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將整件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羅律師一邊做着筆錄,遇到不明白地方問幾句。
陳永強在一旁細細的聆聽也不插話,從陳天剛才敘述中,他聽得出來,陳天確實是被冤枉,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將他給救出來。
「事情的經過大致就是這樣,陳先生你能幫我個忙嗎?」陳天並沒提及柳生多名為的這個人,主要是他並不想讓陳永強也牽涉其中。
陳永強聽他提出幫忙,毫不猶豫的點頭道:「你這小子,跟我還客氣,說吧,讓我幫什麼忙?」
「我想驗屍。」陳天語出驚人,把一旁的羅律師也給嚇了一跳。
陳永強皺着眉頭沉思不語,陳天見他很是為難的樣子剛想開口,就見他緩緩也抬起頭,承諾道:「可以。」
羅律師緊張扶了扶眼鏡,出於職業操守,他覺得有必要提醒陳永強,剛想開口相勸,就見陳永強將手放在他在肩膀上,平靜道:「羅律師,這件事情我已經答應了陳天,無論有多麼困難,我都會幫助他,請你多多見諒。」
羅律師跟在陳永強也不是一年二年,當然清楚他的為人,聽他這般一說便也不再相勸,點頭道:「我明白了,我會儘量讓你避免麻煩。」
「謝謝!」陳永強笑得很平和。
陳永強的義氣讓陳天感動,說:「陳伯,這一次算我欠你的,我一定會加倍償還你。」
「千萬不要這麼說。」陳永強大方的揮了揮手道:「這樣說就把你陳伯當成外人了。」
……~……
局長辦公室
「什麼?!你要屍檢?」博拉克如同觸電一般整個一躍而起,肥大手掌拍在辦公桌上,瞪大眼珠向陳永強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你想害死我嗎?」
「局長大人,你別激動。」陳永強見他這般的動怒,水波無痕的勸道。
博拉克怎麼能不激動,本來讓陳永強去見陳天就已經違反規定,這次更是變本加厲答應讓他去檢查屍體,這個老傢伙到底想哪樣啊?
「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博拉克坐回輪椅,一副公事公辦的說道。
「一百萬美元。」陳永強明白無論是多麼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都沒用,不如直接拿錢更直接。
「這不錢的問題!」博拉克想也沒想,斷然拒絕道。
陳永強不為所動,直接道:「兩百萬。」
「不行!」
「三百萬!」
「……」
博拉克很奇怪打量着陳永強的堅持,他想不通這老傢伙腦袋裏到底在想些什麼,怎麼能夠這麼明目張胆的收賣警察。
不光是他坐在陳永強一旁一直沒說話的羅律師更是心驚肉跳,他一邊計算着行賄官員的罪行,還要想如何替陳永強脫罪,雖說一直沒說話,他感覺真的好累。
「局長大從,真的好不給面子啊!」陳永強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
「這不是錢的問題,我可不想因為這件事情,快退休還要去牢飯。」博拉克公事公辦的回道,以往在陳永強的一直不堪的形象陡然間高大張多。
陳永強見他一副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樣子,心裏直泛冷笑,他是個商人,相信金元至上的他,明白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是用錢買不到的。
至於博拉克現在不肯點頭答應,一定是自己的價碼還不夠高。
陳永強只好做無奈狀,攤了攤手道:「好吧,那你開個價吧!」
博拉克見他這般冥頑不靈,奇道:「難道,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嗎?我說不行,請你出去!」
「局長大人,你確定?」陳永強並沒有太多的情緒,平靜如水一般。
「這有什麼確定的?這是我的辦公室,我有權讓你出去!」博拉克直覺得陳永強是不是瘋了,說出的話總讓人聽不懂。
陳永強也不再理會扭過頭來向羅律師假意的詢問道:「羅律師,一般官員收賄大概要判多少年?」
羅律師扶了扶價格不菲的阿瑪尼的眼鏡,認真道:「根本收賄的數額不等,所判年限也不同,最高可以終身監禁。」
陳永強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又說道:「那麼博拉克局長要被判多少年?」
羅律師將目光投向了博拉克,眼鏡片一閃,認真的回道:「少說也得要十五年。」
兩人一唱一和看得博拉克實在是一頭霧水,終於忍不住開口制止道:「陳老兄,你有沒有搞錯,我明明在拒絕,你怎麼能說我收賄呢?有沒有搞錯?」
陳永強笑着回道:「我當然知道,你一直在拒絕,只不過只限於這一次,而我記性不錯的話,我給你的錢的次數,好像不止這一次吧?譬如說剛才……」
博拉克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剛才陳永強要見陳天,出於報復他獅子大開口要了陳永強三百萬,陳永強很爽氣的就給了,沒想到他早已挖了個坑在這裏等着自己。
「我把那個三百萬退給你就是了。」博拉克連忙拉開抽屜將還沒來得及兌現的支票放在桌上,往陳永強面前一推道:「頂多我自認倒霉,這錢我不要了!」
陳永強瞧也沒瞧,冷笑道:「我陳永強的錢也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拿嗎?你既然拿了,再想吐出來也得問我要不要?」
再狡猾的狐狸終究對付不了好獵手,博拉克嘴角抽搐望着一臉嚴肅的陳永強,半天也說不出話來,他明白,這次算是栽在這個老傢伙手上了。
「你想怎麼辦啊?」博拉克苦着一張臉,舉手投降道。
陳永強見他服軟也不再難為他,笑了笑說道:「我要的很簡單,只要你答應剛才的要求就可以了!」
「陳老,我求你了,我給你跪下了!」博拉克見硬的不行,只好耍起無賴的往陳永強面前一跪哀求道:「你老兄乾脆弄死我得了,你這個要求我實在沒辦法答應你!」
「為什麼?」陳永強往旁邊一讓,並不接受博拉克的下跪,不過,對於他這般頑固的態度還是覺得很意外,要知道,陳永強先前不太看得起博拉克的理由,一大半的理由就是因為這傢伙骨頭實在太軟,分明就是一個牆頭草。
博拉克跪在地上大倒苦水道:「檢查屍體,我不光要向上級申請,還要請專業法醫,警察局並沒有專門的法醫,如果從外面請,一定會驚動很多人,這樣一來,那一個環節處理不當,都會有消息透露出去,要是讓上級知道,追究起來,那我就完了!」
聽他這麼一說,陳永強倒也挺理解他的,幹了一輩子,好不容易干到局長這個位置,原指望能夠風風光光的退休,要是出了這事兒,別說退休拿一筆高額的退休金,就連能不能安然無恙的從牢裏出來都成問題。
不過,陳永強倒是胸有成竹對他微微一笑。
博拉克仰頭看到他的笑容,心裏卻是格登一下,意識到要壞事。
果不出他之所料的是,陳永強開口道:「我有專門的驗屍體的人員,所以,你不用從外面聘請了?」
「誰?!」
「陳天!」
博拉克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口吐白沫,失去意識的一頭栽倒在地……
馬尼拉總統官邸
清晨的陽光遠沒中午時來的暴戾,溫暖灑進了官邸的鋪得着腥紅的地毯,阿圭羅穿着拖鞋雙手叉在口袋裏不徐不急走到餐廳,那裏有僕人們準備多時的早餐。
按照以往的習慣,他吃飯時都會順便看一些報紙,時間的關係會揀重要的來看,總統府的生活秘書很盡職的將他認為重要的新聞勾勒,以備總統閣下,也就是阿圭羅本人的閱讀。
阿圭羅坐餐桌前,與以前並沒有任何的不同,他的妻子洛茲和女兒拉莎都已經坐在餐桌前吃着豐盛的早餐,今天並不是禮拜天,拉莎還要去上學,洛茲要送她的女兒去學校,她是一個盡職的媽媽。
與妻子和女兒相互親吻問候以後,阿圭羅坐在了習慣正中的位置,一邊喝着新鮮溫熱的牛奶,一邊順手翻着報紙,面前擺放的是他最喜歡的牛奶配培根三明治。
看着看着,他的目光很自然被一則新聞所吸引,久久不能移開,甚至連牛奶都沒有再喝上一口。
「親愛的,你怎麼了?」洛茲見他如此專注,覺得很奇怪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