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
大年初一,所有中國人心中特殊的日子,錦繡玉冠,雄姿英發,眾星捧月於中央的袁紹望着大好河山剛想即興賦詩一首,遠方傳來的奔馬聲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下馬、跪地一氣呵成「報!徐州使者完顏康求見!」
「無名之輩,不見!」
「那使者讓我帶禮物給主公,說主公看過後自會見他!」
「哦?」袁紹頓時來了興趣「禮物何在?」
「在此!」
袁紹饒有興趣地看着騎士舉着的被藍色絲綢覆蓋下的不規則物體,伸出手將絲綢掀開。
是一個鳥籠,裏面的鳥突然見到光,像是聽到了某種指示,不停的叫喚:「四世三公袁本初,英俊瀟灑動蒼生,風流倜儻萬人迷,有經天緯地之才,有定國安邦之智,有一朵梨花壓海棠的帥氣,有彈指間檣櫓飛灰湮滅的霸氣…」
直將袁紹誇成了幾百年不出世的聖人,聽的一旁的文武重臣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這馬屁拍的,真tm舒坦!」
袁紹雖然什麼都沒有講但已經笑成了菊花的臉已經出賣了他的心意。
「那使者在何處?」
「正在館驛歇息。」
「既然貴客原來求見,我們也不好失了禮數,請完顏康中午來袁府赴宴吧!」
「是!」
館驛。
「主公,我挺好奇你怎麼會答應別駕的請求。」見完顏康沒有跟往常一樣看書,而是站在窗前發呆,方悅怕他無聊主動提起了話題。
「徐州雖然也會下雪,但那邊靠海,空氣濕潤,始終沒有家鄉雪的韻味!」
「原來主公是想家了,主公正值壯年,為何不再娶綿延子嗣呢?」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噢!原來主公早有打算!」
「哦?什麼打算?」
方悅笑道:「當然是小蝶姑娘了,主公冒那麼大危險讓別駕幫你瞞天過海。」
當初呂布雖敗亡,但真正死去的卻很少,小沛沒法養活那麼多俘虜,就派兵押送回了徐州,正巧出來閒逛的完顏康更好就看到了被押送準備勞改的戰俘。
就那麼一眼,他發現了女扮男裝,混在戰俘中沒被發現的呂布之女呂蝶。接下來的故事就簡單了,長的像黃蓉的呂蝶在完顏康的營救下脫困了,也明白了她的身份與緣由,同時也欠下了郭嘉一份人情。
也因此,當郭嘉的書信傳給他,讓他出使冀州讓袁紹出兵夾擊袞州的時候他沒有拒絕。
完顏康沒有理會方悅的猜測「他們來了!」
「誰?」疑惑間就看向了窗外。
不一會兒,敲門聲響起「想必尊駕就是完顏使者吧,州牧大人有請!」
「多謝將軍親自迎接,不知將軍高姓大名!」
「在下高幹,字元才!」
「原來是州牧股肱親舊,在下真是受寵若驚!」
「哪裏哪裏。」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像完顏康這幫毫無底線的吹捧,不過片刻,兩人就成了知交好友。
一番客套間一行人就來到富麗堂皇的袁府,入門時完顏康又是一番夸嘆。
高幹作為袁紹的外甥自然也有入席的資格,席間的還有田豐跟袁紹的三個孩子。
坐於主位的袁紹對儀態不俗的完顏康更有好感,舉杯對飲後,笑容滿面的問道:「不知靖寧遠來到此有何貴幹,不單單只是進獻禮物吧?」
「實不相瞞,我是替我主陶商請盟主主持公道而來!」
諸侯會盟早已結束,完顏康還稱呼他為盟主,頓時讓袁紹有種自己是春秋時期的諸侯霸主的感覺,心裏一陣暗爽,更加和氣的問道:「不知陶商受了何種委屈?」
「當初先主一片好心護送曹操之父去袞州,被宵小所害亦是先主不願之事,不想曹操絲毫不講仁義,犯我徐州,幸得徐州上下一心打退強敵。不想曹操賊心不死,復起三萬大軍於黃金關,意圖蕩平徐州!」
「可是,我怎麼聽說是陶商神勇無敵,先是以一千黑騎軍破了黃金關,再是以五百黑騎軍破了許昌俘虜了當年司徒王允的侄女,曹操首席謀士之妻所以逼得曹操起兵?」一旁默不作聲的中年文士突然開口道。
「敢問先生名諱?」
「在下冀州別駕田豐田元皓!」
「原來是有天資邁等倫的田別駕,久仰大名!」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配合上完顏康一臉崇敬的表情,即便頑固如田豐,也不禁臉色柔和了許多。
「田別駕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為人臣者本不該非議上官,但今天在袁將軍跟田別駕面前我也斗膽一回。主公勇則勇也,但卻迷戀美色不懂進退,更是毫無先主那般對聖上的敬重,徐州上下對他早已有諸多不滿,只是礙於他強大的武力,不敢多言。」言語間充滿了痛心疾首地憤恨,不自覺的灌了自己一壺酒,頗有幾分酒後吐真言的意味。
袁紹跟田豐對視一眼,達成了某種默契「靖寧的意思是?」
「主公當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以五百黑騎軍奇襲許昌,本可以一舉誅殺曹操的謀士親眷,不想卻被貂蟬美色所迷,不顧深處敵陣,跟貂蟬做那苟且之事,以至於大軍群龍無首被盡數殲滅,而主公也不明去向。最讓人氣憤的是,當日聖上傳下衣帶詔,命令主公勤王,那叛臣郭嘉盡說什麼要「挾天子以令諸侯!」,主公不對他處罰就算了,還奉以別駕高位,更說什麼「供一個皇帝在自己頭上我有病啊?現在自己當個土皇帝別提多瀟灑!」,目無聖…目無聖上啊!」
完顏康迷迷糊糊的痛心疾首,酒越喝越多,終究不醒人事。
「靖寧!」袁紹推了推完顏康,見他一動不動就對高幹道:「元才,扶靖寧回館驛休息,明日再請他赴宴!」
「是!」
看着完顏康離開視線,袁紹問道:「元皓,你怎麼看?」
「陶商,匹夫之勇;郭嘉,經國之才!」
「哦?你從何處看出郭嘉有經國之才?」
「挾天子以令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