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朱大友加入了京營,並且憑藉着強壯的身體,立刻就得到了一個什長的官銜,手下管理着十個新兵,當然,這裏按照輩分,有自己孫子輩的,也有自己給人家當孫子的,但不管怎麼說,在軍營里,大家不能提這個,不管是爺爺還是孫子,都必須聽自己的,這讓他感覺很驕傲,同時也感覺皇上對皇族的信任,這種信任是歷代君王沒有過的,於是就心生了願為大明,為自己的侄子效死之心。
這一次京營可與原先不同了,曹化淳可是玩兒真的了,不但在選拔上要求及其嚴格,再拿出大批的錢糧裝備之後,也日夜不停的對這些士兵展開無情的訓練,這讓那些老的小的士兵叫苦不迭,但這次曹化淳可是下了死規矩,五天之內訓練不達標的,給兩天補救的機會,七天再不達標,立刻捲鋪蓋走人。
這次崇禎也算下了血本,得到上次呂漢強牛莊火槍兵戰績之後,立刻決定,將自己的兩萬京營全部裝備火槍,當然,工部的自殺式火槍還是算了吧,這些皇族可都是自己的心腹底子,千萬不能有無謂的犧牲,於是,堅定的向呂漢強的軍火工廠購買先進的燧發槍。
呂漢強正在前線,軍工廠全部交給張管家打理,這個張管家一面向皇帝表示自己最忠誠的忠誠,但無論怎麼說,這個二十兩的價格說什麼也咬死了不放口。
但這時候,你拿出皇權來和人家來強的,崇禎還真就不敢,畢竟大明的商業已經繁榮了,隨着商業的繁榮,商人的地位已經開始逐漸上升,已經與各地新興的工廠作坊形成了一個牢不可破的社會階層,你來強的,人家還真就不鳥你。
就比如去年,蘇州知府想要儘快完成貨物吞吐,運一批貨去歐羅巴,就動用了官府的力量,結果那些原先唯唯諾諾,任憑管家拿捏的商人和工廠主幹脆給你來了個罷市,幾萬工人走上街頭與官府抗爭,最後事態發展差點失控,沒辦法,內閣只能出面罷免了那個知府,這才讓事態恢復。
但也從這一點上看出,商人和工廠主的勢力已經壯大到官府不能再予取予奪啦。
沒辦法,咬牙最後以二十兩一杆的價格買了三萬杆,曹化淳一改原先官府辦事效率低下到令人髮指的習慣,雷厲風行的就辦成了這件事情,並且立刻分發下去,嚴格予以訓練。
而在訓練之餘,總有一些太監服裝的人,在晚上的時候悄悄鑽進各個營帳,壓低了聲音,很神秘的向他們訴說着呂漢強欺君惡行,從天下皆知的大事,到不為人所聞的小事,點點滴滴,太監詳細道來,讓這些皇族子弟感到義憤填膺,感情,這呂漢強欺騙了全天下的人,他竟然包藏着如此禍心,不但是這大明朝300年沒有的奸佞,而且,還有黃袍加身謀朝篡位的企圖,之所以這次皇上招募自己家族的人,就是要大家團結起來,保衛這朱家天下,捍衛這大明皇權。
當朱大友第一次聽到呂漢強的種種惡行的時候,他滿臉都是驚訝,因為他實在將這個呂漢強,和民間早就傳誦的呂漢強不能合二為一。民間的呂漢強,那可是萬家生佛,那可是輔佐當今皇帝中興大明的,千古男友的忠臣能臣,同時朱大友也感覺到,自己的眼睛沒有瞎,無論是在山東所見所聞,還是在這短短的幾個月內滯留北京的親眼目睹,實在是難以和現代所說的這個奸佞呂漢城合二為一,到底是誰對誰錯呢?想當初就為了這個,自己好暴揍了一個胡說八道的秀才呢。
朱大友很迷茫。
但不管他如何迷茫,豐厚的軍餉錢糧,讓他看到了生活的希望,看到了一家溫飽的希望,於是只將這種迷茫和疑問,悄悄地藏在肚子裏,進行刻苦的訓練。
訓練雖然刻苦嚴苛到令人髮指,但大家看在那豐厚的讓人眼紅的待遇上,一個個也都放下了身價,拼命的訓練,不敢懈怠。
這樣的訓練,在打小就吃苦受罪的朱大友眼裏,竟然不算什麼,同時也能為皇帝真心的想要訓練出一支強軍而感到高興,所以每天起早貪晚對自己的這個小隊進行訓練。
朱大友對自己現在的生活表示滿意,是非常的滿意,七八天好伙食下去,原本的苦底子被這突然的好東西培養,身體就有了明顯的變化,原先也是高大壯,但其實身體是虛弱的,多走幾步路就會氣喘吁吁,但現在不一樣了,這幾天大米乾飯饅頭牛肉的,讓自己感覺到底氣十足,胸膛敲起來,砰砰直響,走路更是虎虎生風,跺一跺腳,感覺到地面都能顫一顫抖,整個人的精氣神兒已經與原先截然不同。
尤其讓朱大友歡喜的是,由於自己訓練刻苦,上面發了精良的燧發槍,而且還獎賞了一把精美的腰刀。其實有了燧發槍,冷兵器的刀槍已經在戰場上被淘汰了,這把腰刀沒有什麼實戰的用處,更多的是一種身份的象徵,尤其那上面描金的圖案,彰顯着皇家的氣氛,雪亮的刀身上,兩個御賜的銘文,更讓許許多多的人羨慕不已,當時喜歡得愛不釋手,恨不得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抱着。
有了這樣不同的待遇,朱大友的訓練更是勤奮。
結果就這短短的七天時間,原先一般百姓皇族子弟,愣是讓曹化淳給磨練出一點兵的樣子了,雖然這些兵若是看在呂漢強復遼軍的眼裏,不過依舊還是垃圾級別,但已經算是難能可貴了。
結果剛剛訓練到了第八天,上官們突然緊急集合,宣佈停止訓練,可還沒等這幫被訓練得跟狗一樣的皇族士兵歡呼呢,又一個命令下達,立刻在軍營里引起了不小的騷動和恐慌——遵化丟了,滿清八旗馬上就要打到京城了,現在停止訓練的原因是,要求大家上城死守京師。
開戰了,這一個消息讓這些剛剛加入軍隊才八天的人感到惶恐與茫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