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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打發了這群乞丐,還沒等呂漢強和那張掌柜的鬆口氣,突然又有一個牛氣沖天的聲音大喊道,「東家,開業大吉,大吉大利,我牛二這裏給你賀喜啦。」聽到這一嗓子,一項處事沉穩的這位張掌柜渾身不由一哆嗦,衝着呂漢強一咧嘴,「麻煩來了。」
呂漢強不知所以,不由抬頭望去,卻見遠遠地在街的那頭有一群高矮胖瘦各樣的漢子橫着就過來了!大冬天的竟然一個個還光着膀子,為首的那個打着光頭,也不帶帽子,身上刺着龍鳳,只穿着一件牛鼻短褲,扎着雙手,腆胸疊肚大步而來。
看着這個形象,呂漢強就不由得皺眉,這次是真的知道,麻煩來了。呂漢強對這樣的人倒是有些認識,這不過就是當街的地痞流氓,利用寫手段,勒索些錢財物件,不過從來沒見過古代的地痞流氓,倒是想看看熱鬧。
那漢子走到門前。張掌柜趕緊快步跑下台階迎接,遠遠的拱手笑着道:「哎喲哎喲!是牛二爺,您老空閒,光臨寒舍,蓬蓽生輝!」
那渾身刺青的漢子橫着臉抬起頭,上下打量了一番倚翠樓那火紅的條幅,再看看神色恭敬的掌柜,皮笑肉不笑的略微一拱手道:「大掌柜新買賣開張,我牛二必須支持!今天給您帶着兄弟耍幾個小玩應助興,請您上眼啦!」
張掌柜忙着連連作揖打拱滿臉苦笑道:「別別別!都是好兄弟,就不要讓兄弟們費事,我這份孝敬還是有的!」
那牛二卻不依不饒的道:「張掌柜,我們吃這行飯必須做全套!沒有獻出一點東西,怎麼敢平白無故的領受您的打賞?」然後也不等張掌柜多說什麼,轉身對身後的人道:「來!小的們!耍起來!」
這時候,隨着牛二的一聲吼,他的身後立刻衝上來了幾個或乾瘦,或肥胖的傢伙。這大冬天裏全部脫光了膀子,幾個人合力吭哧吭哧地抬着幾個大大的火盆,那裏面炭火燒的正旺,呂漢強站得老遠都感覺到一陣熱氣撲面而來。
「咣當」一聲就放在了門口。牛二得意的道:「張掌柜大吉大利,紅紅火火,現在我的兄弟給你表演火上走形,步步生火!」
張掌柜臉已經白了,慘白慘白的,這樣子的死做耍,是這京城潑皮最要命的手段,只要上演,便是不死不休,而一旦出了人命,這些潑皮無賴立刻組織人馬,尋幾個老弱充當家屬,圍住自己的買賣,不但要和自己打一場沒玩沒了的官司,而且還絕對訛詐到自己傾家蕩產。
看來,人家擺開這樣的陣勢,這次不是一點小錢就可以打發的了。想到這裏,連連將手搖的跟風車一樣,又是打拱又是作揖,就差當街跪下了:「兄弟們兄弟們!老少爺們兒們,不必了不必了,老少爺們兒們的盛情,我已經領了,我該交的份子一文不少!而且今天還特意為老少爺們準備了嚼過份子。」
說着,忙轉回身,對畏畏縮縮的小二道:」趕緊的,包上二兩銀子送給爺們兒喝酒!」此話剛一出,那牛二橫着笑道:「張掌柜,你太不仗義,我們兄弟特意為你走火盆,紅紅火火,你卻拿二兩銀子打發我,好嗎?」然後回頭對身後的漢子道:「來!給張掌柜表演一下!」這時候,火盆炭火旺盛,有一個漢子被同伴立刻扒光了鞋襪,赤了雙腳,那漢子雖然臉上表現了大義無窮,但還是不由得對身邊的兄弟道:「兄弟們,我這就去了!以後你的弟妹侄子,還有我那臥床的老娘,都靠大家照顧了!」
他周邊兄弟滿臉同情和悲壯,一起對這個漢子道:「哥哥走好,你的身後事,我給你辦了!」這個漢子對着周邊抱拳道:「拜託了,拜託了!」然後大喊一聲「啊——!」就那樣光着腳光着身子沖向了那巨大的炭火旺盛的火盆。
這時候張掌柜大喊一聲:「停!」然後對着牛二爺連連鞠躬作揖道:「二爺!二爺!我服氣您是個漢子,我服氣您的兄弟更是個漢子,我領了,我領了。」這大冬天的,竟然已經是滿頭大汗,轉頭對身後的小二道:「還不快去!包五兩,不十兩銀子,趕快給二爺壓驚!」再轉頭擺出一副習慣性的商業笑容道:「謝謝二爺,謝謝二爺!這一條街面還要二爺支持,還要二爺保護。十兩銀子不成敬意,請二爺笑納。」這時候這個牛二橫着膀子咧着嘴,拍拍張掌柜的肩膀,又拿眼睛斜了一下呂漢強,歪着嘴道:「這以後這條街若誰有上前打秋風,和我說,提我牛二絕對好使!不過是爛命一條罷了,現在。」一回身,招手叫過來那個劫後餘生的漢子,指着他對着掌柜的道:「現在,這個漢子的命就是你的了,以後就無論什麼時候,只要您一嗓子,他就必須拿命遵行。」
那剛剛得脫死命的漢子,勉強讓自己的雙腿不再顫慄,也豪氣的附和道:「掌柜的,這以後我一家老小就是你的狗,讓我咬人絕不二話。」
張掌柜立刻表現出無限歡喜,接過身後小二遞上的銀包,雙手奉上道:「得二爺保護,那我這以後的生意一定平平安安,您放心,這位兄弟的一家,我保證讓他們過得好好的。」
呂漢強攏着手在後面看着,感情黑社會在什麼時候都有,保護費在什麼時候都要交,古今都是一個道理,不過對張掌柜的處理方式倒是心中佩服,因為強龍不壓地頭蛇,息事寧人才是做事最主要的辦法,當然,若要是真將自己欺負的無路可退,將來當然要反擊。一些錢該花還是要花,不該花,那是絕對不花的。
心滿意足的牛二再次若無其事的看了眼台階上的呂漢強,呂漢強就那麼平平淡淡的送給他一個淡淡的微笑,這微笑竟然讓他的心沒來由的一突,轉而向着身後的痞子招呼一聲,「來呀!抬着火盆!我們回去吃酒!」又對着那個被兄弟們準備架上火盆的兄弟,笑着道:「這次算你走運,不用過火盆走刀山,張掌柜留了你的一條小命,以後你就在這幫里吃香的喝辣的。」那個漢子早已經面色慘白,冷汗淋漓,聞聽此言,如蒙大赦,連連對牛二施禮道:「謝謝大哥!」
隨着牛二帶着人手呼嘯而去,卻沒想遠遠地又有一群人呼嘯而來,沿途之上,大聲吆喝:「錦衣衛辦差!閒人躲避!」
一提錦衣衛,呂漢強當時汗冒出來了,這是什麼時候?這是閹黨當道,錦衣衛內場西廠橫行無忌的時候。錦衣衛找上門來,那絕對就是天災人禍,一向淡然處世的呂漢強也已經六神無主了,再看擠在門前準備買票的無數人,竟然立刻閉了嘴,畏畏縮縮的使勁的往後躲。
正在大家戰戰兢兢地的時候,卻不想張掌柜笑嘻嘻的迎了上去,對着帶隊而來,挎着繡春刀的百戶笑道:「哎呀,這不是張老哥嗎?久違久違!也不知道我這小廟一點點風聲就驚動了大人。」
那錦衣衛百戶橫了一眼,看看周邊戰戰兢兢的眾人,神氣活現的道:「風聞這裏即將謠言亂眾,九千九百歲也非常關注。因此,打發我和一眾兄弟前來,你這裏到底有沒有犯上作亂的言語,給我說來!」
那張掌柜笑嘻嘻的神色不變,附在他的耳朵邊,嘀嘀咕咕一陣,那錦衣衛百戶突然改變了態度,對着張掌柜連連拱手道:「卻不知道原來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一切都好說!繼續繼續!」
然後對着身後一隊重忍大聲道,「經我查證,這裏絕無反言,我們回去!」說着轉身竟然就那麼大步回去,那些跟着他來的從人雖然滿頭霧水,但是還是依照上官的意思,小跑着跟着跑到沒影。
呂漢強對這樣的狀況,表示了非常的不理解,本來是今天最大的麻煩,卻只是這麼輕描淡寫的就完了?但是,轉而就恍然明白,能夠在這大柵欄繁華之地干起了這浮華的讓人髮指的茶樓,能夠讓橫行無忌的錦衣衛慌忙遁去的,後台肯定非常硬,說不定可能就是閹黨里十彪十虎之一,最次也是魏忠賢乾兒干孫。這不用推理,事情就明顯的擺在這裏。那現在看來自己可能是和閹黨有了牽連,掛鈎。
看着門前那些帶着厭惡憎恨和羨慕嫉妒複雜表情的人們,這時候呂漢強想的和別人是不一樣的,因為他知道在歷史上,明年信王朱由檢也就是未來的崇禎上位,要對閹黨反攻倒算,一場轟轟烈烈的清除閹黨的大案就要在東林的推動下展開,那時候,無數人頭落地,無數官員充軍九邊,那個時候誰和閹黨走的近,誰倒霉。這時候絕對應該和他們撇清關係,以免遭受魚池之禍。
但是,天下最要命的就是「但是」兩個字。後來的事情別人不知道,而現在閹黨正在當紅,自己現在為撇清與閹黨的關心而得罪閹黨,可能會立刻出現一個屍骨無存的後世名聲。為名聲而死去,絕對是一件犯不上的事情。好了,看來這倚翠樓後台強硬,不管是什麼後台,只要暫時能保證自己衣食不缺,因此上,書,繼續說,事,繼續辦,錢,繼續賺,不過自己要小心了,僅此而已。
轉回身,看看那些人都湧進入茶樓,將茶樓的大廳擠得滿滿當當,心中想着這又一個豐厚的收入開始。於是呂漢強帶着複雜的心思走到桌子後面,敲響了醒木道:「上回書說,三雄相遇,展開一場驚天動地的忠義,我們繼續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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