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景若甚是焦急,十年未見了,在聽到鳳景澤回來的這一刻,他腦中只有一個念頭:要去見他。
他想趕到城門口去見鳳景澤。
幸好鳳轅與沈幻也很想去迎接鳳景澤的歸來,沒等鳳景若開口,鳳轅說道:「若空,朕要去迎接皇兒回宮,你願意和朕一起去皇城門口等待他回來嗎?」
鳳景若心中一陣欣喜,自然萬分願意。
&謝皇上!」鳳景若感激道。
鳳轅拍了拍他的肩頭,說道:「朕相信澤兒也很希望能在回來的時候就見到你。」
鳳景若面上閃過一絲詫異,鳳轅笑道:「不必驚訝,也不必驚慌,朕很高興澤兒能和你這般投緣。」
三人剛來到皇城的城門口,就看到一隊身着黑色戰甲的人馬疾馳而來,整齊有力的馬蹄聲,伴隨着呼嘯而過的風,有種壓倒一切的氣勢。
沈幻持劍站在前頭,將鳳轅與鳳景若護在身後,見這隊人馬近距離逼近時還不停下,拔劍高舉,喝道:「皇上在此,還不停下!」
為首的人用力拉住馬韁,停下步伐,看清了站在前方的是鳳轅與沈幻後,那人翻身下馬,跪了下去:「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身後的人跟隨着他整齊地跪下,同時高呼皇上萬歲。
聲勢極其浩大。
鳳轅欣慰地看着這一隊鳳景澤親自操練出來的人馬,面帶笑容,平舉雙手道:「各位將士無需多禮,你們是鳳國的驕傲,快請起。」
&皇上。」
鳳景若站在鳳轅身後,看向這一隊人馬,他原本以為領隊的人會是鳳景澤,然而定睛一看卻是衛鈞。
而衛鈞身後,全都是陌生的面孔。
他沒有找到鳳景澤。
鳳轅與沈幻也在尋找鳳景澤,衛鈞見他們的目光看向他身後的隊伍,心下明了,上前一步說道:「皇上,瀾王已經提前回來了。」
&前回來?!」
&瀾王比我們提前半個時辰入城。」衛鈞說道,「他一個人騎着馬回來的。」
&去哪了?」
衛鈞面有猶豫之色,鳳轅沉聲道:「衛鈞,朕問你,瀾王他去哪兒了?」
衛鈞跪下,說道:「啟稟皇上,瀾王說若皇上出城來迎接他,就讓屬下代為轉達,瀾王說他有點私事要去處理,要晚點才能進宮。」
鳳轅與沈幻對視一眼:「私事?」有何私事比見皇上還要重要?
衛鈞依舊跪着,鳳轅問他鳳景澤究竟有什麼私事,他搖頭表示不知。
鳳景若在沒找到鳳景澤的時候,心裏是焦急的,他還以為鳳景澤出了意外。
現在聽到衛鈞說鳳景澤提前入城去處理私事了,他的心突然一陣狂跳。
難道二哥去天和寺找他了?!
鳳景若抬手隔着衣服撫摸着頸間的墨玉,剛才他有多麼想來城門,現在他就有多麼想回天和寺。
他在想,如果鳳景澤真的是去天和寺找他,但他卻不在那兒,鳳景澤該有多失望。
&上,恕草民不敬,草民想先行一步告退。」鳳景若顧不上眼前站着的是鳳國國主,想見鳳景澤的心情大過一切,他終於開口對鳳轅說道。
鳳轅:「你不想隨朕一起去見澤兒嗎?」
鳳景若冷靜道:「多謝皇上抬愛,瀾王想必已經回宮了,我只是一名和尚,沒有資格入宮覲見瀾王。」
鳳轅微微皺眉,他非常不喜鳳景若這樣自貶身份。
鳳景若卻沒有心思卻揣測帝王心思,見鳳轅皺眉不應,甚是焦急。
&上,我看若空面色焦急像是有急事的樣子,不如讓他先走?」沈幻在鳳轅身旁低聲說道。
鳳轅也看出了鳳景若極力想要掩藏住的焦急,聽到沈幻的低語,又看了一眼鳳景若,說道:「走吧,朕准了。」
&謝皇上。」鳳景若行了個禮,隨後就疾馳而去。
看着鳳景若消失的身影,鳳轅對沈幻說道:「你覺得他去哪了?」
&猜,他要去的地方,與瀾王去的地方,應該一樣。」沈幻說道。
鳳轅臉上看不出喜怒,淡淡地說道:「你說澤兒為何會與若兒這般投緣?難道真的是因為他們體內血緣的關係?即使不知道彼此是兄弟,卻依舊相互吸引,關係甚至比親兄弟還要好上幾分。」
沈幻看向前方,說道:「這大概就是兄弟心性吧。」
鳳轅看着鳳景若消失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兩人騎馬往前行駛了一段路,鳳轅突然開口道:「沈將軍,這幾日有時間的話,把那個預言師叫到天和寺去,朕要看看他給若兒下的是什麼預言。」
沈幻心率加快,他壓抑住內心的波濤洶湧,冷靜道:「謹遵皇上聖旨。」
鳳景若一路疾馳,恨不得身下的馬匹能飛起來,他越過山莊,跨過河流,終於回到了天和寺。
他從馬背上跳下來,牽着馬快步朝天和寺的大門走去。
就在這時,他看見一匹黑色的駿馬正在門口晃悠着,而駿馬的身上,斜倚着一個身材高大的人。
鳳景若幾乎稟住了呼吸,他站住了腳步,看着那個身着黑色戰甲的男人。
男人也看到了鳳景若,見鳳景若呆呆地站着的模樣,挑了挑眉,走了過來。
他正是鳳景澤。
十年的軍營生活,在鳳景澤身上留下了明顯的痕跡。他的眼神更加幽深,臉頰被邊境的風染上了幾抹滄桑,五官深邃,如刀雕刻出來一般稜角分明。
而他的身上,除了那抹滄桑,更多的是成熟男人的氣概,尤其身上穿着這身黑色戰甲,讓他整個人顯得更加的沉穩,頗具王者之氣。
鳳景澤走到鳳景若身前,見他還傻愣愣地睜大眼睛的模樣,臉上慢慢地露出一抹笑容。
他抬起手,像是想要抱一下鳳景若,但手搭在鳳景若的腰間時才反應過來,眼前的青年已經不是八歲時候的小包子了。
鳳景若已經長大了,長得跟他差不多高了,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只到他腰間的小糰子了。
鳳景澤笑了笑,手改為撫上鳳景若的腦袋,喊了一聲:「糰子。」
這一聲糰子就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鳳景若這十年來日日夜夜積累起來的思念,他的眼眶一熱,喉間湧上無數想要說的話。
但最後,他脫口而出的是:「二哥,你還認得我?」
鳳景澤:「……」
鳳景若這話說出來後,自己也頗懊惱,他原本是想對鳳景澤訴說思念的,為何一開口就是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鳳景澤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了一番鳳景若。
半響後,他嘴角輕揚,臉上露出一抹意義不明的笑容。
他說道:「的確差點認不出來,遠遠看着,我還以為是個女孩子。」
鳳景若:「……」
十年不見,再次重逢,鳳景澤給了他會心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