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倫踏進一步,幽靈武士撲了上去。
「噢」刀光一閃,二隻幽靈武士仰面便倒,接着,紀倫一掠而過,刀光再閃,又是三隻幽靈武士跌了出去。
「咦!」趕過來的姜山,和高廉不約而同驚呼,似乎無法接受眼前事實,這刀法幾乎神乎其神,不帶絲毫煙火氣。
「紀倫,你的刀法?」姜山不由問着。
「哼,你也知道,我繼承了真君的力量,這武功就是其中之一。」紀倫淡淡的說着:「許多人都不知道,其實真君是以武入道。」
「當年一人一劍,雖不能說天下第一,但也轉戰千里,如此才入了大徐太祖的眼,屢建戰功,被封真人。」
「以後坐化後,卻屢次顯靈,世宗加封真君。」紀倫平靜說着,就在這時,突有嘯風吹過,令人毛髮森立。
紀倫側滾、飛躍,刀光再閃,只見影子裏冒出數個幽靈武士,還沒有來得及第二次攻擊,就見人頭飛出。
紀倫並非毫無傷害,中了一刀,甲衣裂出一條縫,但並沒有破皮,並且甲衣還在慢慢癒合中。
高廉自己知道這一襲擊多可怕,面對這種乾脆利落的反擊,臉色漸變。
「你是我遇上的具備最強武功的術士。」高廉沉聲:「但你如果想打敗我,還辦不到。」
「真的?」紀倫語氣平靜:「一切術法都有力量來源,都有數目,你這種攻擊,還能維持多久?」
「如果是凡人攻擊就罷了,但我的刀上都有真君的力量殺掉,就不能,或者很難復活了。」
「而我們同是術士,都清楚,你的黑域天平,至少一半以上力量都在這些幽影武士身上,殺掉了它們,你的界域也崩潰了。」
「殺!」高廉聽了這話,臉色一變,沉聲喝着,退了一步:「黑域天平。」
一聲輕鳴,數十個人影冒出,撲入戰場,每三人一組,三面合圍,步伐整齊,刀光閃動。
紀倫踏步而出,就算在此處,迷霧也生出。
「哼,我方影子武士,能黑暗視物」話還沒有落,刀光閃動,只見每一刀光而下,就有數個影子武士跌下。
片刻,殺聲而止,迷霧漸散,紀倫逼上。
「好一個帝國兵器!你比你父親還強大等等!我有話要說」當最後一個影子殺掉後,高廉臉色一變,吐出一口鮮血,連連咳嗽,這時連忙說:「你也看到我的尷尬梁侯客卿,外圍,旁系,滅門後利用價值下降,現在就成了上面棄子你紀倫不也是一樣?」
姜山神情微變:「別聽他胡言亂語拖延時間,快殺了他!紀倫少尉!」
「你說。」紀倫停下刃,目光平靜:「給你一分鐘闡述。」
高廉神情一緊,連珠炮一樣快速:「紀江當年得罪過多少敵人?也有多少同道之人願意保護他子嗣比如你姐姐,是小公主待遇吧?但為何對你態度就不同?比如你身後的姜山少尉,對你可沒有多少尊重。」
姜山黑着臉,這時不好說話了,紀倫淡淡說:「為何?」
猜測得到了肯定,高廉臉色一緩,連忙順着說下去:「其一,你姐姐不具備威脅性,其二,你身負當年反賊力量,其三,你取得力量之事又涉嫌弒殺你父紀江,引人矚目!」
「有力量就有紛爭!至於弒殺嫌疑,一向不過是藉口」高廉故作悲憫看着紀倫,渾濁老眼裏一絲狡猾:「老夫是過來人,知道比你們年輕人多,盧侯一系是有過欲圖篡謀皇位歷史,缺什麼就補什麼,反是最標榜君君臣臣、層級森嚴的諸侯。」
「上下政治氛圍就是這樣,這影響勢力內每個人,你們特別行動處,是不是很講究出身?你不知道?可以問姜山。」
紀倫看了一眼姜山,姜山臉色更難看,這個年輕少尉本來就不善於言辭,事實下更難辯駁這個狡猾老頭。
高廉以為得計嘿笑起來:「設身處地,就算為了迎合上意,中下層也對你有很大阻礙,不會真心待你!」
「也就是說沒有人會真心幫你,小盧侯就算禮賢下士、有心用你也不過一時,你一個人單打獨鬥奮鬥,憑什麼在組織里上位!」
「特別行動處高風險、高淘汰率、高死亡率,現在基層甚至要為涉及洋人一些亂七八糟事情背黑鍋!」
「你繼續留在麾下,遲遲無法晉升,翌日局面有變,一旦你失去利用價值就是替罪羊人選,必死無葬身之地!」
紀倫點首:「你分析的都對,就這些?」
一桶冷水潑下,高廉臉色一變,連忙:「我代表梁侯招攬,你只要歸順,必迎而重之梁山不問出身」
「一分鐘到了。」紀倫按下刀。
「等等!你知道你守的點,是煞位」
嘭!
胸口出現一個彈孔,紅色滲出,姜山舉着槍,臉色猙獰:「這傢伙胡說八道!」
「煞位?」紀倫一怔。
而老術士心臟都已破裂,身體還動彈着爬起來,嗬嗬有聲:「我胡說?你這小卒子知道個」
嘭!
又一槍打穿腦袋,總算擊殺,姜山舉着槍,神情嚴肅認真:「紀江上校一直告誡我,別和這種狡猾的老江湖糾纏,他們鬼話連篇,聽多了影響你的晉升」
紀倫揮了揮手:「別廢話,難道要我也給你一分鐘?我們已殺掉黑獄天平,完成了節點任務現在沒有理由按照逃兵來通緝了吧?快帶我抄近路去醫院!」
「啊,是,要去救相思小姐」姜山回醒,連忙在前面帶路。
轟!
宮門震動,爆炸響起,出現了一個缺口。
大批的梁軍沖入,守門宮衛頂了上去,相互衝撞,一片慘呼,殘屍斷體在門前狼籍一地,雖誓死搏殺,但卻抵抗不住。
「盧軍調在外面,趁此一舉攻破。」梁軍帥旗移到宮內,盧軍帥旗還在宮外,短時間內宮殿內的力量出現失衡。
鐵流洶湧撲入,但宮內還有各種各樣建築,只見一處殿門,宮衛突高喊一聲:「射!」
密密麻麻的箭雨落下,頓時數十人慘叫。
「上火弩!」梁軍高喊,數息後,一片火海。
「梁山真命!再造天平!」梁軍到這地步,已傾巢出動,最後一博,在飛蝗攢射中衝鋒,宮衛似乎也盡了最後一點力,多處防衛崩開,血花和人體迅速堆疊起來。
「轟轟轟!」餘下連術士都不再保留力量,連綿的火光,剎那間就打亂了敵我整個軍陣。
這兩隊在宮城內相互廝殺,到處火焰、鮮血但沒有屍體,一旦死亡就會下陷進地板,這雖以梁軍快速消耗為代價,但導致了各個節點陷落,中樞一個圓球守護屏障變得透明,中年大將神情一緊,大喊對宮裏傳話:「紀倫少尉,你勇武過人,速速擊殺刺客術士,保護主君!」
紀倫肩上的軍銜亮了亮,這時只有兩個人,沉默了片刻,對姜山說:「不用理會術士,能避戰就避戰,直接帶我去中樞!」
姜山對照地圖印象,穿過幾個宮殿直奔中樞:「對,主君就在中樞,我們必須去保護。」
紀倫看了一眼,沒有說話,展開翅膀,抓起就飛過又一座宮牆
「就在這裏,主殿!」姜山停下來,手指一處大殿。
它有幾十米高,一根根純白廊柱支撐起第一層大殿,雕樑畫棟,斗角飛檐,還有第二層、第三層,並不似王侯寢殿,反看上去,是天壇一樣的祭天塔。
這時屏障已破開,銅釘朱門敞開着,姜山神情焦急:「敵人已破開屏障,我們快些進去。」
「好,我們坐電梯上去」紀倫抓起,振翅而起,姜山神情茫然:「電梯?」
紀倫:「」
就在這時轉過塔某個側面,頂上出現大片陰影一聲厲鳴,鵬鷹羽翅鋪蓋而下,向着紀倫撲殺。
任是紀倫熟悉空戰,也無法與一隻扁毛畜生真正對抗飛行水平,在白玉台階上一個翻滾,揮手一劍就刺抓擊下來巨大鷹爪,錚,火光爆射雲煙繚繞護住鵬鷹翅羽!
一個中年男人立在鷹背上,似乎是廟裏的塑像踏出雲煙,密密麻麻軍功章掛在胸口,個個都閃着法術靈光,冷着面孔:「孫塵大人在塔上行事,不容許你干擾,紀倫少尉。」
「這人是入雲龍公孫勝,梁山有名的強大術士!」姜山壓低聲音說,神情有着凝重:「傳聞是王孫塵預備接班人之一,和你的位置差不多,所以能借用鵬鷹,甚至空戰技巧已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接班人之一?」紀倫敏銳捕捉到信息,見姜山神情變得有點尷尬,這時也不多問,沒興趣與一個技能嫻熟鵬鷹騎士糾纏,直接衝進了第一層大殿:「我們走樓梯!」
公孫勝一怔,跳下鵬鷹,跟着衝進來:「站住!」
「快衝。」紀倫直覺,這個中年術士很不好殺,王孫塵是與紀江同一時期的人,他的直接繼承者,與其和自己這樣小輩相提並論,不如和謝庭樹比喻要殺也能殺掉,太費手腳,沒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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