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砰的一聲將宋文悠嚇了一顫,她端着碗愣了愣,過了片刻才問:「言汐,怎麼了?」
顧言汐面無表情,冷冷的看着她。《八《八《讀《書,.2■3.o⊥
現在就對她動手,是不是操之過急?
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友誼,就這樣毀了。
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顧言汐見她端着碗一臉無知的樣子,「好心」提醒道:「你不想要孩子了嗎?」
宋文悠沒有聽明白:「什麼?」
「這粥里加了薏仁,你不知道嗎?」
宋文悠嚇得急忙丟下了手中的碗,那不知是真是假的驚慌表情逼真的可怕:「薏仁?你說粥里有薏仁?」
顧言汐都忍不住要為她的表演送上三十二個贊:「你不知道?」
宋文悠用力搖頭。
「你是一名醫生。」顧言汐特意加重了語氣,「一名產科醫生。」
不知道是真的反胃,還是為了掩飾心虛,宋文悠捂着唇,起身跑去了浴室里,緊接着,一陣嘩嘩啦啦的流水聲傳了出來。
顧言汐抬手扶額,好在她平日裏都比較注意飲食,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都特別小心,不然又着了宋文悠的道。
她想和她親近一些,從她口中套出一些話來,可除了知道她大概的懷孕時間,她什麼有用的線索都沒有套出來。
而這個消息,她告訴裴錦程的時候,裴錦程早就已經推算到了。也就是說,她所做的一切,全都白做了。
既然套不出話,宋文悠又時時刻刻威脅着她,她還是決定不要跟她走太近。畢竟孩子在一天一天長大,萬一不小心磕磕碰碰了不得了。
晚上吃過晚飯,顧言汐拉着裴錦程去了商場,買了地毯和沙發坐墊這些宋文悠碰過的所有東西。
她不想讓她的氣味留在他們房間裏。
她就是這麼的小氣!
小年夜的時候,裴錦恆找了顧言汐,詢問顧言姝的情況。顧言汐答應了顧言姝不會告訴他,自然就不會說。
但她知道他心裏一直很擔心,就說:「錦恆,你放心吧,言姝她很好。」
「大嫂,你知道言姝在哪裏對不對?你告訴我好嗎?」自從顧言姝一聲不響的走掉後,裴錦恆沒有哪一天的是高興的,從前那個呆呆傻傻的開心小子已經不見了,剩下一個滿面憂愁的傷心男孩。
「我不知道。」顧言汐確實不知道,她收到過一封顧言姝發來的郵件,郵件里只說她很好,並沒有告知地址,而她自然也不會去查。她要的,只是她的平安,而不是她的行蹤,「錦恆,你和言姝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不知道,但是她會這樣決絕的離開,就說明她是死了心,你覺得,什麼事情會讓一個女孩子死心?」
「大嫂,我沒有做任何對不起言姝的事情,我發誓我沒有。」裴錦恆的確不知情。
那天早上顧言姝從裴家離開後,章玉玲就趕緊讓那個女孩子走了,裴錦恆醒來時沒有任何異常,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在自己睡着之後,事情發生了一場天翻地覆的變化。
顧言汐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你有沒有做對不起言姝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我相信,言姝不會有事。」
「大嫂,你一定知道些什麼,你告訴我好不好?」裴錦恆哀求道,「言姝和你最親了,她離開之前,一定和你見過面,你一定知道她去了哪裏。」
「錦恆,我真的不知道。」
「那……那為什麼啊?言姝為什麼要突然離開?就算有什麼事情,她也應該跟我說一聲。」裴錦恆着了急,忍不住快要抓狂了,「她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心裏,出了事情就一走了之。」
顧言汐想要安慰他,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一道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回去問問你媽,或許會知道為什麼。」
裴錦程走進房間,順手拿過杯子倒了一杯水,走到顧言汐身邊坐下,將水遞給她。
「大哥……」
「天氣冷,多喝點水。」裴錦程卻沒有要和他說話的意思。
顧言汐接過杯子,看了看裴錦恆,輕聲道:「錦恆,你不要擔心言姝,她很好,但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裏。」
裴錦恆悻悻然點了點頭,失魂落魄的走出了房間。
顧言汐看向裴錦程,問他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不知道。」
「那你為什麼讓錦恆回去找二嬸?」
「打發他走。」那天早上顧言姝哭着從裴家離開時,恰好讓裴錦程撞見了,當時他沒有想太多,直到顧言姝失蹤後,他才找傭人問了一下情況,不過她並不打算告訴顧言汐,免得她整日胡思亂想,又為裴錦恆操心。
她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好好養身體,生個健康寶寶,其他的,能避則避。
顧言汐白了他一眼:「真是壞。」
「他敢對你發脾氣,我都想收拾他了。」
「錦恆就是着急了一些,哪裏有發脾氣。」顧言汐一陣好笑。
裴錦程握住她的手,輕輕捏着掌心:「明天有沒有空?」
顧言汐望着他:「做什麼?」
「給你買新衣服。」
「買什麼新衣服啊,過段時間都不能穿了。」
「過年了,要穿新衣服。」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要什麼新衣服。」
「在我眼裏,你永遠都是小孩子。」
「錦程,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油嘴滑舌了?」顧言汐雙手環過他碩壯的腰身,下頜抵在她的胸膛上,微微仰起頭。
「我如此的真誠,你居然說我油嘴滑舌?」裴錦程在她唇上捏了捏,「什麼眼神?」
「火眼金睛,看穿你的花花腸子。」顧言汐笑起來,「錦程,過年我們去三亞好不好?」
「怎麼想去三亞?」
「那裏不會冷。」
「好,那我們初三過去。」
「初三?為什麼?」顧言汐歪着腦袋想了想,「我們在家陪爺爺過完除夕,初一下午出發,不是很好嗎?」
裴錦程擰了擰眉,捏着她掌心的動作停了下來,深邃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擔憂,面上卻是風平浪靜。
隔了片刻,他垂眸看着她,溫熱的手輕輕撫上她的臉:「乖,我有事情。」
有事情?顧言汐心裏噔了一下。
什麼事情非要大過年的處理,確定不是一個用來搪塞她的藉口?
她咬了咬唇,又說:「那我們初二去也可以啊!」
「初二有事情。」
「什麼事?」顧言汐心裏,仿佛已經明白了什麼,但她不願相信,追問着他。
「怎麼啦?老公的事情要知道的這麼清楚?」裴錦程捏住她的下頜,笑着道,「還能不能讓老公好好工作了?」
「那我不是擔心你嗎?」顧言汐不樂的撅了撅唇,「大過年的,還能不能好好過年了?」
「也是形勢所逼,老婆乖,不生氣啊!」裴錦程捧起她的臉,在她唇上吻了吻。
沒有得到證實,顧言汐抱着一點點希望,帶着一絲絲僥倖,將這個話題略過去了,只是問:「錦程,宋文悠的孩子,你打算怎麼辦?」
「別操心,我會處理好。」
「你總是這樣說。」
「這樣的事情,你想那麼多做什麼?倒不如睡個好覺,看場好笑的電影,對自己好,對寶寶也好。」
「那你什麼時候給我一個結果?還有言姝流產的事。」顧言汐聲音不禁冷了許多,如果裴錦程給不了一個她想要的結果,那她就自己去查。
「寶貝急什麼?有句話不是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何必急於一時,嗯?」裴錦程依舊笑着,像個天使一樣沒有任何脾氣。
「我是女子。」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你不用給我洗腦,你就告訴我,這件事情你要處理到什麼時候,對了,再加我上次被宋文悠冤枉的事。」
「寶貝,這樣的事情可不是說處理就處理的,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
又是給時間!顧言汐聽着都煩了,一把推開裴錦程,走到床邊躺下身。
他總是說給他一點時間,她一直在給他時間,可他卻遲遲沒有任何回應。
她不知道他是在敷衍她,還是真的需要時間,但她真的忍不住要生氣了。
裴錦程走過去,掀開被子躺到她身邊,從身後抱住她,輕聲安慰道:「好了寶貝,不生氣了,過完年給你答覆好不好?」
「真的?」
「真的。」
顧言汐轉過身去,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如果你敢騙我,我以後再也不理你了。」
裴錦程嬉皮笑臉:「我理你啊,我偏要理你,就理你。」
顧言汐推開他,又忍不住笑起來,抬手捏住他的臉,報復似的用力的捏。
除夕的晚上,兩家人一起吃了年夜飯,又看了一會兒聯歡晚會,裴錦嫻就拉着顧言汐去了棋牌室,叫上裴錦程和裴錦懌,四個人打起了麻將,玩得好不歡樂。
一陣噼里啪啦的煙花爆竹後,熱鬧的夜晚又恢復了寧靜。
萬籟寂靜的夜,突然下起了雪,大片大片的雪花從天空中紛紛揚揚飄灑下來,在夜空昏暗的燈光下,格外的美。
早上醒來,推開窗戶,一眼望去,白雪皚皚。
顧言汐站在陽台上,望着萬里雪飄的大好河山,心裏盪起一陣漣漪。
下雪了,好美。
吃過早飯,裴錦嫻、裴錦懌和裴錦茹都在雪地里追逐打鬧,顧言汐也想去玩,但裴錦程不讓她去。
雪地太滑,萬一摔了跤可如何是好!他可不想在大年初一的早上弄出什麼事情來。
院子裏的雪被傭人掃了一條路出來,顧言汐順着那條路走過去,裴錦程急忙跟隨其後。
「寶貝,外面這麼冷,我們回屋裏去吧!」
「不要。」他們都在外面玩,要顧言汐一個人回屋裏去,她可不干。
「當心凍着了身體。」
「錦程,你陪我玩。」顧言汐握着她的手,走到裴錦懌堆起的一個大雪人旁邊,夾了一些雪點在他的鼻子上,開心的笑起來。
裴錦程見她高興,也不好再勸她。她要玩,就讓她玩一會兒吧!他守在身邊,保護着她就好。
然後,一個雪球打在了裴錦程的手臂上,裴錦嫻的笑聲傳了過來:「怎麼樣,是不是很準?」
「大哥,讓我也試一下。」不等裴錦程同意,裴錦懌一個雪球扔了過去,不偏不倚砸在他的肩膀上。
這樣玩了似乎還不盡興,裴錦嫻揉了一個拳頭大小的雪球跑到裴錦程身邊,將雪球放在他的腦袋上:「誰打中就誰厲害。」看向顧言汐,「大嫂,你要不要加入?」
這樣玩真的好嗎?顧言汐心疼的看了一眼裴錦程。
裴錦程拿下腦袋上的雪球,朝裴錦嫻砸了過去,裴錦嫻轉身就跑,不料腳下一滑,摔了個面朝雪地被朝天。
一張秀氣的小臉被白雪覆蓋,惹得幾個人哈哈大笑。
初二的一大早,顧言汐還在睡覺,裴錦程就起床了。昨天夜裏他特意纏她到很晚,為了就是讓她早上多睡一會兒。
今天,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