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洞穴之中。
姜聖曾揮灑全身力量沐浴在雷池之中,抓住了混沌遺脈的內丹後吞下,以內丹的靈氣抵擋雷光,最終失去了意識。
而混沌遺脈失去了內丹的力量,在雷罰下失去了生機。
身上的血跡早已在雷池的籠罩下被洗盡,姜聖的身軀不見雷電留下的焦黑,反而軀體內似有神華流轉,仙光明滅。
「絕地逢生,好似軀體發生了蛻變?」雨曦看出了端倪。
卻見姜聖上半身的衣衫破碎,露出精壯的身軀,恰到好處的肌肉不顯浮誇,卻彰顯着強壯有力,再加上那異常俊朗的臉龐……
雨曦趕緊給了自己一嘴巴子,她只覺得自己很不堪,臉都有些紅了,自己竟然盯着一個男人的臉紅了?
雨曦從江蘇的古舊戒指之中取出一件黑袍,稍作沉思,直接蓋在姜聖身上,低聲道:「不可能幫你穿衣服。」
小姑娘仍舊對於姜聖老是擊她後腦勺有着怨言。
然而雨曦眼睦之中光芒流轉,看着失去了意識的姜聖,忽而狡黠地一笑,跑到姜聖旁邊,輕輕地跪伏了下來。
「小哥啊小哥,誰讓你老是掌摑我,今日我要一一打回來!」雨曦眼睦含光,像是黑夜之中的星星。
只見黑袍少女輕輕地把姜聖的頭扶起,抬起手,不由地將眼睛彎成了月牙,覺得自己出了一口悶氣。
「你在做什麼?」忽而有低沉的聲音響起,嚇了雨曦一跳,低頭一看,卻見姜聖睜開了眼睛,有些虛弱地道。
雨曦大驚,臉色發紅,訕訕地道:「小哥的頭枕到了石頭,我給小哥挪一挪。」
「你像在隱瞞什麼?」姜聖低語。
「我能隱瞞什麼?小哥多慮了。」雨曦低聲道。
「我看這裏就挺舒服的。」姜聖道,雨曦低頭,卻見姜聖把頭枕在了她的膝上,異樣的感覺讓她驚慌失措。
「小哥越來越狡猾了。」雨曦有些心虛,低聲嘟囔道。
姜聖不禁莞爾,好像跟眼前的少女一起,自己亦不像前幾日在皇宮那般壓抑,姜詩云嚮往的自由,或許就是如此吧。
閉目養神,姜聖只覺如今身軀還顯得無力,與混沌遺脈的一役讓他筋疲力盡。
混沌遺脈在最後想以自己分去部分雷罰,而後以內丹想要免去死亡,卻不曾想到自己還有力量邁步,抓走了它的內丹。
這也使得姜聖自雷罰之中活了下來,且軀體似發生了變化,神念沒入身體深處,在某些地方似有雷光流轉,在打磨着他的身體。
如今雖失去了氣力,但是肉身卻更加強大了,戰力再增。
姜聖總結了一下這一戰的收穫,而今自己已經破入神府巔峰之境,將自身的神府化作了大熔爐異象,只差一步便可以修成金丹。
但是這一步不知要花去多久,每一大境的突破都極為艱難,不過姜聖已經決定不成金丹不回皇都。
大山深處還有更強大的荒獸,姜聖決定先回流蘇城稍作休養,便再次邁入這片山脈。
且眼前還有這個麻煩的少女,必須先將她送回去,否則自己心中終究有一絲顧慮。
「趕緊為我更衣。」姜聖出聲道,他發現上半身只有一件黑袍蓋着。
「小哥這是把我當侍女了嗎?」雨曦輕哼道。
「別太高看自己了,像你這樣的姿色,給我當侍女我還覺得差一些。」姜聖淡淡道,卻被雨曦一把從膝上推下,摔在地上。
之前一役的影響太大了,而今全身酸痛,這一下牽動了傷勢,使得姜聖痛得呲牙咧嘴。
「小哥這是自找的。」雨曦道,而後將古舊戒指塞到姜聖的手指間,蓮步輕移,邁出了洞穴,「我肚子餓了,去打一些野味。」
神念沒入古舊戒指之中,抓出一顆靈石,落到姜聖的手中。
神念的確強大,作為人仙的最大依仗之一,這時姜聖能夠看清戒指之中的境況,所有的東西印入眼中。
黃昏到來,地平線上只有一抹殘陽。
姜聖自洞穴之中艱難地起身,全身依舊作痛,呲牙咧嘴地將黑袍穿上。
這時雨曦漫步而來,手中提着一隻荒豬,應是神府之境,因此看似嬌弱的身軀亦輕鬆抓住了身形不小的荒豬。
卻見荒豬後腦勺塌陷,姜聖看得無語,小姑娘對於他總是擊她後腦勺耿耿於懷,而後拿荒豬出氣。
第二天。
姜聖終於恢復過來,神血因為靈氣的匱乏而沉寂,在吸收幾顆靈石之後,便再次復甦,生命力量湧現,快速驅逐着他的傷勢。
而這時古舊戒指之中的靈石已經全部用去,即便姜聖再想滯留,恐怕也做不到了。
「今日需要回流蘇城了。」姜聖披上黑袍,對雨曦說道。
「小哥有這般煩我嗎?」雨曦有些不滿道。
「這無關煩不煩你,靈石已經耗盡,我也剛剛突破,需要回去準備一番。」姜聖解釋。
「早知這樣,昨日就該帶着你的戒指跑了。」雨曦低聲嘟囔道,聽得姜聖額頭拉下黑線。
「你也得到了不少的荒獸材料,這裏太危險了,還是先回去吧。」姜聖道。
回去路上,神念掃視,姜聖卻駐步。
「怎麼了?小哥,不想回去了?」雨曦有氣無力地道。
卻見姜聖臉色陰沉,拉着雨曦朝着另一個方向掠去。
幽暗的森林之中,鮮血流淌,十數具屍體失去了生機,安靜地躺在地面,而在不遠處,一頭不小於混沌遺脈的荒獸瘋狂咆哮怒吼。
這竟是一頭亞龍,氣息比之混沌遺脈稍弱,龐大的龍軀擊沉了大地,將無數古木壓得倒塌。
這是月遙星的隊伍,邁入了這片山脈,只是為了獵殺這一頭山脈巨龍,山脈巨龍的內丹,龍之精華,能夠救治月遙星的父親。
花甲老人常伯打得漫天烈焰灼燒,將空氣變得炙熱,籠罩了山脈巨龍,並將山脈巨龍的吐息湮滅。
「小姐!」常伯輕喝。
月遙星會意,自戒指之中取出一顆晶瑩剔透的藍色寶珠,符文流轉,神芒湧現,這是一件一次性神兵。
靈氣融入,催動了這件神兵,寶珠綻放璀璨的神芒,直擊山脈巨龍。
山脈巨龍大吼,雖皮糙肉厚,卻也不敢硬接這一擊,但花甲老人的烈焰化作困牢,將它禁錮在其中,掙開需要時間。
神華流轉,湛藍的寶珠湧現無盡的符文仙光,恐怖的能力波動席捲開來,籠罩了山脈巨龍,燦若長虹,像是天降神罰。
吼!
山脈巨龍痛吟,這股力量達到了金丹三重四重的地步,即便身為亞龍一族,身軀堅硬,亦吃了大虧,鱗甲在以可見的速度消減。
轉眼鮮血飛濺,這股力量切割開了它的皮膚,將生命力量斬去。
一刻之後,無數道寬長的巨大裂痕自山脈巨龍為中心散開,只見這頭亞龍已經失去了生機,眼睦失神,身上鮮血流淌,皮開肉綻。
這頭山脈巨龍雖氣息比之混沌遺脈弱些,卻是實實在在的金丹二重,在湛藍色神兵的一擊之下,竟這樣死去。
月遙星眼中露出悲傷,死去了太多人,終於使這頭山脈巨龍伏誅,這樣自己的父親便有了活下來的依仗。
花甲老人常伯化出一柄烈焰長劍,斬開了失去鱗甲的山脈巨龍身軀,挑出其中的兩顆內丹,收入了自己的戒指之中,而後看向月遙星。
「常伯,你這是什麼意思?」月遙星臉色一沉,問道。
「小姐如此聰慧,還看不出來嗎?」常伯低聲道。
活下來的侍衛艱難地站了起來,將月遙星圍住,緊緊地盯着常伯。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月遙星有些悽慘地笑了笑,道:「常伯你背叛了我的父親,投靠了月乘風,黑寡婦的出現亦跟你有關。」
「的確。」常伯道。
「常伯為何不敢看我,是在內疚嗎?」月遙星低喝道,「我父親待你不薄,為何要背叛他?將內丹帶回,他便能夠站起來,到時候月乘風算什麼?」
「沒用的。」常伯眼中閃過內疚,道:「家主為何中毒,就是因為月乘風勾結了王家,就算再一次站起來,也會被暗算。」
「王家。」月遙星苦笑:「月乘風被利益蒙蔽了雙眼,竟然勾結王家,這是在引狼入室,這是想要毀了月家。」
「小姐不該怪我。」常伯低沉地道:「我也是為了生存,家主已經沒有勝算。」
「遲遲不出手,這是在害怕我手中的皓月珠嗎?這才策劃了許久。」月遙星道。
「皓月珠已經失去,二家主的意思,是要小姐去死!」常伯低沉地道,抽出了烈焰長劍,這裏只剩下不到十個受傷的神府之境,月遙星沒有任何機會。
月遙星容顏淒婉,道:「你們趕緊逃跑,能走掉幾個是幾個,無需為了我拼上性命了。」
「我等誓死保護小姐!」眾人齊聲道,望向常伯,神色猙獰。
「請小姐上路!」常伯大喝,身形一動,陡然間跨過護衛,來到月遙星的面前。
月遙星慘笑,閉上眼睛,老人是金丹之境,她沒有任何手段抵抗。
再次睜眼,卻見常伯的身體化作炮彈朝着遠處彈射而去,撞斷了十數顆古木。
「你真是該死!」
冰冷的聲音宛若來自九幽。
(謝謝我不想走。咻咻咻i、愛羊駝的女孩、藏藏藏藏zz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