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之上一根青蔥斷藤發光,盈翠神輝耀眼,枝壁裂開,衍生出成千上百條枝柳,在虛空之中交織。
「江家的道兵!」
這一根斷藤本質詭異,像有生命氣息流動,但卻的確是道兵之類,品階很高,此時被江月祭起,她的面容平凡,但氣質蛻變,遠遠望去,猶如一尊無敵的女武神。
螢綠翠柳交織,繚繞眾人傾瀉成片的神能,霞光迸射間,無數黑色枝柳竟無處可入。
「月姐。」王越遙遙響應,祭起那口土黃色的罐子,黃色的符文呈海之狀沖刷而去,這口土罐的品階與斷藤處於同一層次,兩者發威,營造出一片安全的地域。
「雙月很強大。」諸多修士露出喜色。
「所有的壓力不該由雙月承擔。」有人沉喝道,讓這些人驚醒,轉瞬之間,各色霞光迸射,成千上百道神通交織在一起,噴發出一種恐怖的毀滅神能,將一片地域間的黑色枝柳撕碎。
「只是辟出一域容身,但災禍的始源無礙。」王越沉聲道,他的雙眸溢出金色的輝芒,是一種瞳術展開,隔着重重地域望到那顆魔樹。
「竹林的竹樹是仙魔株的前身,本質相近,能夠在最終長成仙魔株,因此那一顆魔樹能夠調動竹林中的力量,真正的魔樹沒有想像中的強大。」有人在陰影之中道,醒了眾人。
「將魔樹打碎,所有的不詳都將退去。」江月淡然道。
「火族和羽族未曾真正動手,將我等視為出力之人,想要在魔樹被斬滅後奪取血精嗎?」有人沉聲道,一直密切關注兩族,他們只是以力量守護自身,而未曾真正出手。
在場部分人族修士皆有怨言,對於羽族不滿,甚至有些將火族牽扯入,冷笑道:「終究是異族,實在不知我人族先輩為何簽下萬族協議,這八荒,皆是我人族的天下!」
這樣的話讓許多人頭,因為八荒之中以人族與荒獸居多,像羽族、火族這樣的異族,只是盤踞在一域,在那一域或有些威勢,但真正涉及至種族,人族隨便出一個古老大勢力便可以隨手鎮壓。
只是所謂萬族協議,於太古年間簽下,規劃了而今世界的大勢,不知出何原因,人族的高層皆默許這一協議,如果哪一族最有可能成為八荒的主人,多半也只剩下荒族與人族了罷?
關乎萬族協議,涉及至太古時代,究竟發生了什麼,人族諸帝為何簽下不平等協議,這不得而知,只是留下這無人敢於冒犯的萬古協議。
這一人還要話,但望到羽墨的目光,承受莫名的巨大壓力,額頭冒出細密的汗水,臉色轉瞬蒼白後退數步。
先前殺死金丹期少年的羽族年輕人淡漠地笑了笑,一根羽毛潔白,落在他的手掌間,卻劃出可怕的鋒芒,由他把玩,若非青城雙月在前,多半已經動手殺人。
這時,火天運站了出來,他淡然地笑了笑,指尖纏繞一道流火,輕輕地吹滅,道:「所謂合作,這建立在相同的地位上,而今羽族也該出手了,我火族族人也會全力出手,這顆魔樹不該再放任下去了,若是真正吃下大部分人,多半我們都要遭殃。」
羽墨的眼神冷漠,了頭道:「三族共擊,這一片竹林的核心在於中央仙魔株,它以相同的本質來掌控這一片竹林,殺死它,這些尚未長成的仙魔株將平靜下來。」
「青城雙月,早有耳聞,不知對我的法可有想法,若是有,儘管道出即可。」火天運笑道。
火族,不似羽族那般強勢,但也不會對於不屬於火族的人存有憐憫之意,或者,他們的本質還是高傲,只是不像羽族那般表露,想要合作,便要看到人族這一方的戰力是否達到標準。
事實上,八荒大地上人族與荒族之外的種族,數量皆比不上這兩族,因此認為人族與荒族之所以強大,只是因為繁衍能力很強大,數量越多,誕出的所謂廢物也就越多,不似自身種族,即便天賦再弱,也能夠踏入修行。
強者並肩而行,弱者是為螻蟻,僅此而已,殘酷,卻又現實。
「沒有意見。」江月很冷酷,心中對於這些人自是沒有好感。
眾人望向竹林中央的仙魔株,漆黑虛無的物質鈎織樹的形狀,一盞盞青幽燈發光,其上人臉恐怖,留下死前驚悚的表情。在無數黑色枝柳持續不斷間無功而返之後,魔樹終於再一次發生了詭變。
「青幽燈盞燃起了!」有人驚呼,而今覺得毛骨悚然,恐怖的氣息蔓延至極遠。
啊啊啊!
詭異的慘叫奏起,悽厲婉轉,持續不斷。
「這是什麼?」有修士的軀體在顫慄,這恍然魔音,修為低弱者無可承受,像是遭遇了大恐怖一般,部分修士的口鼻溢出鮮紅色的血流,人仙之軀栽倒在了大地之上,抽搐起來。
「這是魔音,將自身的靈覺收起來!」有人大喝。
「這傳遞至神念!」又有人驚呼,覺得可怕的魔音順着自身展開的神念而來,他咳出一口血,在場眾人聞言一驚,紛紛收起自身神念。
這很詭異,魔音的力量順着姜聖的神念而來,這是一種直接作用在修士意志的力量,但對於姜聖來還稱不上強烈,一滴銀血磅礴噴發,熾烈的戰意將這股力量燃盡。
三萬里路很廣闊,但竹林的神聖曾吸引一部分修士聚集在此處,除卻先前離去的部分,而今還剩下數百人之多,其中部分被魔樹拉扯吃下。
這些人大多稱不上羸弱,最少也有着金丹一重巔峰的戰力,但部分此時都已經栽倒在地,即便隔絕靈覺,斷去神念,確還被魔音的部分力量侵擾,難以承受。
「這.....」一個青年睜大瞳孔,是最開始被吞下金丹三重少年的族兄,「我從中聽到了我弟的聲音,這不會有錯,這不會有錯!」
不少人動容,莫不是所謂魔音由被吃下者死去留下,被魔樹以可怕的道術施展開來,而今奏出這樣的效果?
青幽燈盞燃起,青色火焰跳動,魔樹旁的景象再變,大量青幽燈盞噴發至天穹,而後血紅色的大雨從墨雲之中傾瀉下來。
嗤嗤!
血紅色的雨擁有可怕的蛀蝕之力,將大地洞穿出一個個深洞。
「不要觸碰到這雨滴!」王越沉喝道,但為時已晚,一個少年慘叫,被血雨籠罩,人仙之軀冒煙,出現一個個深洞,甚是滲人。
一把寶傘撐開,懸浮在這少年的頭,這才堪堪保下他的性命,他的肉身發光,人仙之軀自愈,但最終無果,空洞之處無可復原,這一人痛苦道:「有一股力量抑制了人仙之軀的自愈能力,我沒辦法止傷。」
一大堆靈藥吞下,少年才平靜下來,但肉身的復原很緩慢,已是失去戰力。
「血雨中有詛咒的力量。」
「不能再被動防守,就此出擊!」王越大喝,響應火族與羽族。
「我來試試。」火辣的火族少女火雨兒站了出來,她的肌膚白皙,但透露出一種熾烈的紅色,吞吐出成品的熾焰,她持一條赤紅色的鞭子,而今天地無光,而她之廠鞭劃破黑空,指向魔樹。
羽刃漫天,一隻雪白的大翅展開,殺死過金丹期少年的羽族年輕人動手了,抬手間呼嘯狂風,他的眸子冷漠,金丹四重的修為落下沉重的氣息。
「心一些,稍作試探即可。」羽墨淡然道,羽族一行人皆知,魔樹的可怕不僅僅止於此,但他們有意血精,會在暗中留下餘力。
一口土黃色的罐子沖天而起,這是王越再一次出手了, 他以土罐引渡自身,以另類的方式打破了禁空的規則,來到魔樹不遠處的天穹,道符漫天,一部分遮住了半天天穹,阻擋墜落的血雨,一部分與火族、羽族的人合擊仙魔株。
它保持樹的形狀,但其間的黑色虛無物質流動,一片漆黑之間有無數亮呈現,一縷縷烏光升騰,化作大手抓向擊來的力量,黑色大口再現,一口吞下三人共擊之力。
魔樹輕微震動,而後黑色虛無物質間的亮愈發得多了,氣息再一次攀升,若要論其力,已是有着金丹五重的氣息!
「這還怎麼打?它能夠吞下比自身還要強大的力量,只會越來越強大,我等還有勝算嗎?」有修士面如死灰,他被重重血雨洞穿肉身,失去了戰力。
「一起出手!」火天運大喝,火族眾人所在之地,無限火焰燃起,朝着天穹升騰,最終,熾烈的火焰化作一頭數十丈高大的火焰戰神拔地而起,邁向魔樹。
「動手。」羽墨淡漠道。
狂風在呼嘯,毀滅的氣息盤踞,一口碩大的風刃切割空間,於天穹之中成型,遙指仙魔株。
「殺!」
一聲大喝,諸多修士齊齊出手,無數神通不要命般傾瀉而去,將成片的竹樹沖刷倒塌,最終轟擊仙魔株。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