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張狂,卻是明智之舉。」有人輕嘆。
這的確解圍,他放心地將黑晝置於此,這是一把無敵的刀,想要覬覦它,還是先試試有否這樣的資格。
姜聖與蘇雨柔就這樣離去,留下兩個黑色的背影,獨留一把黑晝之刀,孤零零地插在山腳下,這把黑刀腐朽,但無限深邃,蘊藏恐怖的刀能。
「刀身已經被歲月蛀空,但本質尚在,只需要補充材質,是為黑神石,那即是一把真正無敵的刀!」一個刀客眼神灼熱。
「黑神石,可望而不可嘆。」有人搖頭, 那是傳中的石材,其本質或不如仙金神鐵,但極其相近,且比之仙金神鐵還要罕見,昔年黑晝刀主尋遍八荒,才集齊這種能夠秉承他刀意的鐵料。
一個修士沉聲道:「殘缺的刀身,亦是至寶,一把無敵的刀,若是參透其刀意本質,融入自身刀道,這會是難以想像的提升,用於搏殺亦呈鋒利的狀態,他日若有這樣的機會得到足夠的黑神石,那便將重現它的神輝。」
「他很自信,這是一把靈刀,即便從刀山的深處出來,仍舊是一把靈刀,靈刀擇主,擇向真正的刀道神才,不是誰都能夠握住這把黑刀。」沉穩的青年道。
黑晝之意,即便只是插在大地之上,已是讓無數人退步,這股刀意很強大,尋常人難以承受,想要拔起這把刀,更是艱難。
「我來試一試。」一個少年躍了出去,骨齡尚且年輕,十幾歲便從刀宗外門拜入了中央聖地,是一個備受矚目的種子。
他被無數人望着,一步一步邁向黑晝之刀,眾人屏息,就這個機會讓給了他,這並非將黑晝拱手想讓,而是不認為這一人能夠帶走黑晝。
他的刀意很強烈,眉心迸射出熾烈的刀芒,伴隨着霞光飛舞,這一人倒了下去,以手掌支撐身軀,額頭流動細密的汗珠,大口喘着粗氣,像是經歷了不可的恐怖。
「張文失敗了嗎?他備受關注,連靠近都不曾做到?」有人驚呼,這令人震撼,那少年的天賦很驚人,曾踏上六千節石階,卻不近黑晝十丈之內。
「這是一種來自刀意的臣服,黑晝是靈刀,已經認主。」有人低嘆,有一部分人自我認識清楚,只是在一旁看,並不持佔有的心態。
「形體都被蛀空了,而今從到刀山的深處飛出,你們將此看得太過艱難了,沒有持刀者,黑晝的刀意難以徹底展開,直接以力壓制即可。」一個背着刀的青年站了出來冷笑。
他亦使長刀,背後的長刀在陽光下折射寒芒,直接撐開神輪境的修為碾壓過去,但他很不濟,未曾走到十丈之內,倒在了張文的一旁。
「修行者以力量較力,同為修刀者,已是超越力量,直接以刀意碾壓一切,什麼修為,在無法承受的刀意前都只是空話。」有人冷笑。
「未有持刀者,再強大者或能以力量直接壓制黑晝,他,還不夠。」有人搖頭。
終於,一個冷漠的年輕人從遠處走來,氣氛無限沉寂,宛若萬眾矚目,所過之處眾人自動讓道,他平靜而又沉穩,深邃得可怕,他的來歷很大,是為「十大」之一!
所謂「十大」,即是中央聖地十大最強年輕人,被人以簡化,從後稱之為十大。
一個刀客瞳孔收縮,沉聲道:「十大之一,果然來了,蘇仇!」
他與溫子岩一般,是為而今刀宗中央聖地中十大之一,三十多歲的骨齡,悟透一式刀法,橫劈了上一屆的十大之一,刀之冷漠盡顯,而後位列其中。
氣氛冰冷,在他到臨之際恍若空氣結冰,這一人的刀意在擴散,化作實質寒意侵入時空,若言談及修為,是一個洞天之境的大修士,一個洞天之境的強大修刀者!
「持刀者不在,若以蠻力壓制,而今失去形體的黑晝或無法抵抗。」有人沉聲道。
部分人搖頭:「所謂十大,一個個心高氣傲,以刀宗聖主作為拼搏終,不會以這樣的方式帶走黑晝,而是以刀意征服這把刀,且黑衣少年為刀宗貴客,刀宗雖默許部分規則,但絕不允許出格之事,這需要我們自己心知肚明,若是連這都看不透,也不該出現在中央聖地了。」
「我覺得他與黑晝的氣質相近。」有人低聲嘀咕。
眾議之間,蘇仇已是跨過十丈之禁,張文的瞳孔收縮,卻是低嘆,再不堅持,另一人亦是如此,自覺地退了下來。
這樣的結果不令人意外,他位列十大,且修為達致洞天之境,在刀道領域上走得極遠,曾有過橫劈上一屆十大的歷史。
十丈,已是極遠,事實上,以黑晝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包圍圈,但相隔數十丈,這才沒有刀意的影響。
「他出現了動搖。」有人驚呼,伴隨他逐步靠近,連身為十大的蘇仇亦在動搖,他的雙瞳在發生劇烈的變化,那是冥冥之間以刀意在較力,顯然蘇仇想以刀意壓制黑晝,遭到了反擊。
最終,他咳出鮮血,而後七竅流下了殷紅的血液,在場眾人譁然,那金丹人仙少年所持,竟是這樣可怕的一把刀嗎?
但蘇仇未曾倒下,他的瞳孔充血,化作血瞳,已是接近了黑晝,他伸出手掌,眉心亦噴薄出成片的刀霞。
「我竟,抓不住這把刀。」視線開始模糊,蘇仇知道,自己敗了,他連登刀山都未曾做到,也的確無可得到靈刀承認。
「他倒下了!」人們驚呼,遠處有人踏來,白色的匹練飛空,捲起了蘇仇的肉身,而後消失在眾目睽睽之下。
「蘇仇失敗了!」有人沉聲道,這就是那少年的底氣嗎?黑晝形體被蛀空,但本質不變,曾被無敵者持在手中,對於刀主的選擇很苛刻。
「連十大都失敗,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有人不甘,認為刀宗已是默許這一切,但刀宗卻也的確沒有人能夠拔出黑晝,這很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