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屠。」叢林間有人注視這一切,失聲道出了這個名字。
咕嚕咕嚕。
輪椅在凹凸不平的土地上轉動,蒼白的青年低垂着頭顱,氣息衰弱到幾近泯滅的地步,但的確還活着。
他的到來,讓所有的聲響戛然而止。
姜聖的表面很平靜,但實則不是如此,這一人真的很令人忌憚,擁有恐怖而又數不清的詭異手段,而今出現在此,是否是真的認出了他?
又是這樣的感覺,這一人的到來,宛若被時空摒棄,微不可聞,卻又是整片時空的中心,外面上很平靜,但當表皮被掀起,將湧現難以想像的可怕。
「這一人。」羽族大姐等人注目而去,他們都曾聽過弘屠這一人,心中不以為然,只是傳言不斷,讓世人對於這一人的法愈發令人忌憚,甚至這些人中有人曾被族中老人告誡必須遠離此人,不可產生任何瓜葛。
三萬里路起始,也有人曾試探弘屠,結果被活活看死。一個凡人看了一個人仙一眼,而後那個人仙死了!沒有比這更加荒唐的事了,他人更願意相信這是在黑暗之中有道兵或是其他手段在作祟。
無論如何,這一人在世人的眼中很是神秘,流傳在世間的只有他那些令人無可相信的歷史,這些傳言不斷,或真或假都令人忌憚此人。
「雜碎,你的麻煩大了,今日就要死在這裏。」羽香含冷笑,眼前的一幕令人震撼,三萬里路試煉者中尖的一批人中的幾個將中央三人包圍,似發生了矛盾,各自帶有殺意。
「你犯的是大了,但由我來殺你。」羽香含眸子生寒,將姜聖視為污。
「羽族的大姐,你真的認錯了人,我亦聽我在追逐一個修士,但他與我無關,不可能是同一個人。」姜聖淡然道。
「原來如此,有這樣的一人在背後。」火羽城的領袖楊木冰冷道,他追殺那女人,但最終被人阻斷,一隻神能恐怖的大手將他活活拍飛出去幾里。
這一人不簡單,但楊木很自信,在年青一代之中站在尖行列,即將跨過五六重天塹,當時所發生,只是這一人偷襲所致罷了,他不曾有任何傷勢,以人仙之軀承受了那一擊。
「靈藥只是事,但我火羽城因此丟了面子,我楊家因此丟了面子,我楊家的血脈被你所殺。」楊木眸子溢出寒氣。
「殺人者,人殺之,你們帶有殺意,這不能怪我。」蘇雨柔淡然道,她雖然改變了容貌,但氣息仍被楊木所記下,陰差陽錯難以在如此近的距離內奏效,且她的修為不似姜聖,比在場的眾人要低數個層次。
「話的確是這樣,我師姐只是得到了該有的機遇,火羽城的人不講道理,奪之還要殺人,這怪不得別人。」李墨白道。
羽墨站了出來,大翅於陽光下熠熠生輝,冷笑道:「你有師父,原來如此,看來本源血精多半如今到了他的手中,但這無妨,所有牽連者都要去死,挑釁羽族的下場需要很悽慘。」
火族的一行人只在遠處,火辣的火族少女站了出來,眸子燃起火焰:「我認出了那一人,是一開始坑算我們的人,而後奪去了本源血精,將我等努力竊走,這不可饒恕。」
火族的眾人差一些暴怒而起,殺氣騰騰,卻被火天運攔住。
火天運笑着搖頭,擺手道:「無妨,在這裏靜觀即可。」
場面很混亂,三萬里路將走到終,而今部分人皆到至這一地或是附近,聽到了這裏的動靜,朝着姜聖等人這一地匯聚。
姜聖深鎖眉頭,若是掀起大戰,自己的戰力多半要暴露,這裏接近終,怕是有着聖地強大者的目光,一番盤問便是必然。
三萬里路中遭遇多變,而今事跡似發展到了難以收拾的地步,他輕輕地嘆一口氣,而今只能將自己的身份歸為刀宗修刀人,以藉此歷練來搪塞聖地,他擁有刀宗的刀意,這足以證明。
陰陽古地與刀宗之間算是和平,不似神谷與刀宗,其間仇深似海,若是刀宗之人在神谷的疆域內行走,會被立刻格殺。
「也只能這樣。」姜聖輕嘆,雖無法拜入聖地,但蘇雨柔的身份倒是不至於泄露,陰之一端已經與九陰仙體一起被徹底塵封了氣息。
李墨白縮了縮腦袋,輕聲道:「師父,真的靠你了。」
姜聖督了他一眼,很想將他就這樣丟出去,但本源血精終究最終到了自己的手中,這不是他的作風。
一群人殺氣騰騰,叢林間的修士大驚,這幾人莫不是犯了天怒,為何被如此多的強大者圍剿,要知這些人可皆是擁有部分機會直接拜入聖地中央之地的試煉者,是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才會遭到這樣一群人的殺意?
有人認出了李墨白,道:「是那形容枯槁的少年,曾在三萬里路起始不遠處坑算過火族一行人。」
眾人疑惑:「火族為何只是靜觀,應該同樣帶着殺意而來,據傳那七彩果實亦稱得上珍貴。」
一人冷笑道:「這三人已是三具屍體了,可稱是犯了眾怒,而今被尖一批人中飯接近一半的強大年輕人殺意所指,即便再強大也要就此被格殺於此。」
「弘屠為何沒有動靜了,莫不是死了嗎?」有人低語,話語聲很輕,幾乎微不可聞。
這時眾人注意到弘屠,蒼白青年靜靜地躺在輪椅之上,許久未曾有過動靜,氣息幾乎泯滅,像是真的死了。
而事實上,也只有弘屠知曉姜聖有多強大,眼前的這一些人根本只是雜魚罷了,若是他想,一巴掌便能夠全部鎮殺。只是弘屠不語,或是覺得眼前一切有趣,或是其他的原因,他只是靜靜地躺在輪椅之上。
「大家有話坐下來好好,我師父會給大家一個解釋。」李墨白很不要臉。
「不用解釋了。」羽墨冷漠道。
道符噴發,罡風卷過漫漫大道,羽墨的身影如電,狂閃而動,幾乎是眨眼間來到了李墨白的面前,手中石矛發光,鋒利的紋理鈎織,穿刺而下,要將李墨白直接釘殺。
「先殺這一人!」羽墨露出冷笑。
李墨白大叫:「師父救我!」
石矛橫空而擊,鋒芒畢露,但赤紅色霞光隨之升騰,一縷縷熾熱的氣息以姜聖為中心轉瞬擴散至整一個戰場,黑衣少年很平靜,演化出一隻蘊含可怕神能的大手掌,直接將石矛攥在了手中,將羽墨丟了出去。
轟!
雪白大翅包裹肉身,化作一個白球,狠狠地砸入了大地之中,將大地擊得龜裂,密密麻麻的裂痕蔓延而開,羽墨從大翅之中跳出,沉聲道:「金丹六重!」
他心中翻滾,金丹五重與金丹六重的間隔被人稱之為天塹,即便是天才,亦要花費大量精力,連他都未曾破開這一境的界壁,眼前這未知身份的一人卻是已至這樣的境界,從外貌看來,他與自己的年齡相仿。
他自詡羽族天才,如今卻還只是金丹五重巔峰的修為,他很不甘,憑什麼這樣平凡的一人卻已邁入這一境。
「金丹六重?!」叢林間的眾人駭然,要知在這樣的年紀破開天塹已經可稱絕世天才,三萬里路中的試煉者中都寥寥無幾,除卻隱藏的幾人,已知便是只有火族的少主一人。
「雜碎,你這樣強大,早先是在戲弄我嗎?」羽族的大姐冰冷的眸子之中燃起怒火,有一種被人戲耍的感覺,她作為羽族的公主,何時受過這樣的氣?
姜聖很平靜,他的確屬於金丹六重這一境,但他不曾全力而為,否則羽墨一巴掌就可以直接拍死,他不敢展露得太過強大,否則屆時解釋起來會很麻煩。
若是真正戰力暴露,傻子都能夠看出端倪,你已是神輪三重的戰力,我陰陽古地的試煉卻是針對於金丹之境,所謂磨礪怎麼都不通。
「本源血精已被我吸收,這一人我亦要保下。」姜聖平靜道。
「已被吸收?」羽墨差一跳了起來,當真是氣急,眸子愈發得冰冷,「原來如此,你很強大是事實,但以本源血精突破了金丹六重,打破了天塹。」
他自然而然地這樣認為,因為那是本源血精,他知道其真正價值,金丹之境吸收突破一境都令人意外,甚至這一人原先可能只是金丹四重!
他愈發得怒,這一人的氣息沉穩得可怕,多半也是本源血精的功勞,這一物在金丹境中可稱真正的神物,本該是自己的造化,卻是便宜了這一人。
「羽族的年輕人,坐下來好好解釋,我知道你們出了力,只是本源血精已經不在,我可以做出補償。」姜聖道,他指尖古舊戒指發光,一大片靈物從中傾瀉而出,堆起一坐山。
李墨白大驚,差一些叫了出來,但看到如今局勢,立刻閉上了嘴。
「誰要這些垃圾?」
羽墨大吼,發狂了一般,殺意沸騰。
「就此格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