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仙草完全成熟的樣子就像是一把利劍。劍尖尖銳,劍身呈現橢圓形,劍柄最長,也是最細窄的部分。原本濃郁的藥香早已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肅然的蕭殺之氣。
金戈伸手嘗試着去碰了碰誅仙草,沒有想到誅仙草的邊緣極其銳利。一股劇痛傳來,點點的血滴瞬間流出,全都蘸到了誅仙草的劍身上。
這股殺氣一開始的時候還顯得不怎麼強烈,可是隨着時間的推移,這個小屋之中漸漸的充滿了劍意。金戈坐在誅仙草的對面,對劍意的感觸越來越深。劍意凜冽,或左或右,或上或下,直把小屋充斥的密不透風。
長劍變得不再是雜亂無序,而是有規律的一劍又是一劍的排布。金戈仿佛看到一個體態曼妙,身着淡綠色長裙的少女,手中持着一柄長劍在空中飛舞。長劍當空,衣裳飄飄,少女手中的劍如同自己的手臂一般,她的身形前後左右旋轉不停。一開始的時候還能看清一人一劍一劍的影子,到了後來滿眼的長劍瀟瀟,轉眼之間長劍消失不見,又變成了那位少女漫天飛舞的身影。
人和劍合二為一,金戈的眼中已經分辨不出哪裏是人,哪個是劍。金戈索性閉住自己的雙眼,以心去感應。少女似乎在演練一種十分高明的劍法,此劍法發動之後,竟然能夠以一柄長劍演化出千劍萬劍的氣勢。密不透風的長劍如銀河瀑布般落下,從上下左右前後各個方向刺向目標,讓對方避無可避,逃無所逃。
想到此處,金戈睜開雙目,再看少女之時,原本不可分辨的長劍變得不再毫無頭緒。金戈仿佛看到一座劍山在那裏毫不留情的咀嚼着目標。看了一會兒,金戈臉上露出了微微的一笑。
少女正舞地起勁,眼見的餘光瞥見金戈點頭微笑。她似乎愣了愣,好像沒有料到金戈能看懂劍陣。
少女眉頭微蹙突然金戈的眼前景象又發生變化。人和劍陡然消失,金戈來到了一個巨大的華麗宮殿之內,宮殿的牆壁高有數丈有餘。金戈抬頭看時,只覺得自己在高大的宮牆面前,渺小如螻蟻。
四周牆壁上精心雕刻着無數的絕色少女。這些少女的模樣遠遠看起來和剛才所見的綠衫少女相貌一般無二。這些少女或顰或笑,或驚或惱,但每一個雕像都是如此的婀娜多姿。
金戈正在抬頭不解之時,東面牆壁上的少女全都動了起來。只見這些國色天香,風姿綽約的少女一個一個從牆壁落下。
其中的一個走在最前面。她清純的眼睛看着金戈,脈脈含情。櫻桃紅般的小口輕啟,吐氣如蘭。還沒有說出話來,臉色已經變得緋紅。少女如同見了初戀情郎一般,欲語還休。雙手輕輕的捏着自己的裙擺,步步蓮花,走到金戈的面前。
少女低了頭,就把自己的身體慢慢靠近了金戈的胸膛。再次抬起頭時,眼中竟然充滿了朦朧的淚水,嬌小的鼻子皺了皺,好像被自己心愛的情郎拋棄,又好似受了無名的極大委屈。天下的善男信女見到此景之時,恐怕都要心生憐惜之情。
此時的金戈也好似被少女的清純完全打動,他有些迷離的眼神看着少女,雙手發出了輕微的顫抖。雙手就要將少女慢慢摟入懷中!
少女的手落在金戈的後背,輕柔的撫摸着。兩個人的身體緊緊的貼在一起,耳邊充斥着越來越粗的呼吸聲。
這是少女抬起了雙手,原本如蔥白樣嬌嫩的小手變成了一把利劍!她並不遲疑,利劍狠狠地扎向金戈的後背!金戈緊閉着的雙眼猛然睜開,再看眼神中一片清明,哪裏還有一絲迷離之態。他雙手不知怎麼翻轉,已經抓住了少女的手腕!
「你用不着如此絕情吧!」金戈囧囧有神的看着少女。
綠衣少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剛才金戈已經進入了自己的幻陣,怎麼可能突然逃脫?
綠衣少女雙手被金戈出乎意料地抓住,完全打亂了她原來的計劃。被一個男子就這麼抓住自己的雙手,綠衣少女的臉變得通紅。這次不像剛才偽裝出來的純潔。
實際上,自從她來到這個世界上,還是第一次有男子如此大膽放肆。綠衣少女似乎有些力有不支,想掙脫又掙脫不得。惱羞之下,竟然真的癱軟在金戈的胸膛之上。
金戈心中哪敢意亂情迷,不過看少女攤在自己的懷裏,他躲開不是,不躲開也不是。就在這麼猶猶豫豫之間,柔軟的身體徹底落在他的身上。別看這少女體型嬌弱,重量可是不輕。金戈勉強支撐了一會兒,就徹底攤在地上。兩個人重重的落在一起。
雄偉的大殿失去了原來的喧鬧,靜的連一根針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楚。金戈和這少女就這樣躺着,不知不覺間兩個人都失去了行動的能力。一股股的倦意沒來由的襲上兩人的腦袋,漸漸的兩人竟然混混的躺在大殿之中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金戈迷迷糊糊的醒來。雄偉的大殿早已不復存在,自己和那少女依然躺在一起,不過地方還是在小屋之中。
金戈雙手無意識的一抓,只覺得手中兩團柔軟。他低頭一看,不由得雙手一縮,原來自己雙手所及正是少女胸前。
此時綠衣少女也猛地睜開雙眼,很快就意識到了剛才發生了什麼。她臉上一紅,杏目園睜,身上爆發出了無窮的劍意!
臨時搭建的小屋哪能承受的了如此凜然的劍意,眨眼之間,整個小屋通的一聲四散崩塌,變成一片狼藉。而少女迸發的劍意如同離弦之箭一般,一股腦的四散射出!以小屋為中心,迸發的能量將方圓五里之內的草木全部毀滅。
奇怪的是金戈竟然毫髮無損。此時金戈和少女早已站起分開。空曠的原野上,只有兩人面對面,有些尷尬的站着。
巨大的動靜早就驚動了四海等人,可是沒有等他們靠近,一絲絲劍意將四海等人的眼睛刺的疼痛無比。這些人只覺得眼前模模糊糊的一片白光。
金戈兩人站了許久,終於還是金戈首先開口說道:「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綠娥。」少女稍微猶豫了一下,輕聲回答道。
「額,你……冒昧的問一句,你怎麼來到這裏的?」
等了半天,綠娥才開口,有些幽怨地說道:「你不知道嗎?」。
「你,你是說我嗎?我,我……我怎麼知道啊?」金戈看到綠娥的眼神,有些慌亂的說道。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說這句話的時候,總好像有些理虧的樣子。
「傻瓜!我是你一手培養出來的啊!」綠娥看到金戈有些緊張的樣子,臉上一紅,低頭輕聲說道。
說完這句話之後,綠娥仿佛找到了力量一般。她找個片還算完整的石頭做了下來,對金戈說道:「你也坐過來吧!」
金戈雖然和冷凝雪認識很久,朝夕相處,但是要說耳鬢廝磨還從來沒有過,更不要說身體的接觸了。和對面的這位神秘的綠娥糊裏糊塗的有了肌膚之親之後,金戈總覺的心裏怪怪的。
但是他畢竟不是懵懂的少年了。聽到綠娥的召喚,金戈硬着頭皮走到了綠娥的面前,坐了下來。
綠娥主動開口之後,倒似退卻了害羞。大大方方的說道:「傻瓜,你還不知道嗎,我就是你每天滴紫紅液體的誅仙草!」
金戈雖然早有準備,猛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還是有些瞪大了雙眼。「你就是那顆誅仙草?這麼說,你是……你是器靈?」
「不錯!我就是誅仙草的器靈。不,應該說我是誅仙劍的器靈。」
「這麼說,每一株誅仙草只要機緣際會之下能培養十萬年就能產生器靈?那器靈豈不是太容易了?」金戈聽了綠娥的話,自言自語的說道。
綠娥聽了這話,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仔細地看了金戈一眼又一眼,好似看一個白痴兒童一般。直把金戈看的有些發毛,她然後才慢悠悠的說道:「你以為器靈如此輕易的就能得到?且不說,培養十萬年的誅仙草有多麼艱難,即使有人運氣好的極點,得到了相應年份的誅仙草也只不過得到了一把普普通通的仙劍而已!」
綠娥這麼一說,金戈也來了興趣。他正色問道:「這麼說來,我是運氣好到爆了,不但得了誅仙劍,還有了你!」
「呸!」綠娥啐了一口,「你得到誰了?」說完作勢就要用劍刺金戈。
金戈看到綠娥動怒,趕忙起身,後撤幾步,口中忙不迭地大聲說着:「綠娥姑娘,你不要多心,我是說錯了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