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玉行者知道不好,正要加快逃跑時,此時神鷺早就盤旋空中,尋下擊,忽見敵人想逃,哪裏容得,兩翼一束,追月追上前去。 隱玉行者連烏梅針還未避過,又有神鷺飛來,一時難以防範,驚慌失措下,將身子一沉,雖然躲過了頭部,但雙臂己被白鷺抓住。就在這轉瞬之間,被烏梅針打了個正着,立刻覺着胸前一麻。他知道再不忍痛逃走,將會命喪於此。當下咬緊牙關,運用真氣,將兩臂一抖,格格兩聲,兩臂折斷。巫靈在遠處觀看,見隱玉行者從空落下,不敢怠慢,冒着萬險,借劍光衝上去,抱着隱玉行者逃了回去。
金戈見巫靈逃走,便全神貫注於隱玉行者一人,一見隱玉行者中了兩根烏梅針,又被神鷺擒住,以為隱玉行者決難逃走。忽見隱玉行者自斷兩手,身體墜落下來,因兩下相隔甚遠,正待上前將他擒住,卻被巫靈從潛伏處衝上去,將隱玉行者抱起逃走。眾人還要追趕,許紫道:「妖人已中了烏梅針,兩手已廢,雖然被同黨救走,但也必死無疑。那妖道滿身邪氣,本領非比尋常,剛才如果不是我們人多勢眾,打他個他措手不及,勝負還真當難料。一荷、尉遲兩位中毒厲害,妖道就隨他去吧。」
金戈此時顯示出自己的經驗來了。他同意只是苦惱這周圍有沒有好的去處。這時尉遲芬說起了無為齊子的事情,於是眾人決定先去她那裏避難。尉遲暇先給受傷二人吃了兩粒保命丹藥,然後神鷺帶着一荷、尉遲芸二人,尉遲暇、尉遲芬等人前面開路,許家姐妹和金戈持劍斷後,眾人朝無為齊子處飛去。
到了去處,尉遲芬先向無為齊子結束了眾人,雙方行禮過後,告訴了無為齊子一荷等人中毒的消息,她一看,大驚失色道:「她們中的乃是乃是黑魂砂,放砂的人肯定是他隱玉行者,此人厲害非常。昨晚我神遊西山,見魔宮外面有隱玉行者設下的陣法,虧是元神出遊,我又處處小心,才沒有深陷陣內。
不料他還煉了這黑魂砂。聽你們說他來的方向,分明又是來找我的麻煩你,如果不是你們無意與他們相遇,我還不知能不能應付呢!他這黑魂砂極其厲害,如果不是她們二位根行深厚,連遭兩次重擊恐怕危險了。目前仙丹護體,不過延緩傷情罷了。」
大家聽了,非常着急,於是趕緊問解救之法。無為齊子道:「她二位中毒已深,很難解救。除非尋得三樣靈藥:一是千年人參的根須;二是異派所煉的百匯金丹;三是神水潭的金琉璃。先用百匯金丹在周身貼體流轉,提取身體內的毒素,內服根須祛除邪氣,再用金琉璃養神,再家修養多日,才能康復。三者缺一不可。不過這三者極難找到,這是最難的事情了。」
話剛說完,尉遲焱跳起來說道:「你說的我們已有了兩樣了。」無為齊子驚喜萬分,忙問何故。
於是,尉遲暇簡單的說了一下前面的事情,無為齊子聽完道:「人間至寶都歸正派,足見正派昌明,為期不遠。不過她二位已不能御劍飛行,尤其不能再受罡風。此去相隔萬里,有二寶也是枉然,更何況還得有百匯金丹。」
許婀聽到這裏,忍不住看了許紫一眼。許紫不去理她,直接向眾人說道:「如今聽說二寶具備,真是可喜可賀。我有一橙方幡,能帶人飛行千里,周身有彩雲籠罩,不畏任何法術。金丹更是現成。事不宜遲,我們此刻動身,尚可趕回來破西山。不過聽說鎖燕崖有仙符封鎖,極難下去,最好請一位同行才好。」眾人聞言大喜。尉遲焱決定隨往。
無為齊子問許紫:「剛才聽說隱玉行者中了烏梅針,如今又聽說你用橙方幡,這兩樣都是興中仙子的至寶。初見匆忙,未及詳談,不知你與興中仙子有何淵源?」許紫躬身答道:「興中仙子正是先母。許紫年幼,對於先母當時的交遊所知不多。不知前輩與先母有交集?」
無為齊子見許紫姐妹真是興中仙子之女,好生詫異。知道許紫姐妹定是得了興中仙子的金丹,故此對此次施救敢一手包攬。又見許紫謙恭有禮,越發高興。便答道:「我與令堂僅只見過幾次,她指導我過一二,多年之事,一言難盡。現在受傷二位情勢危急,請護送先行,我們事後再敘吧!」許紫聞言,口稱遵命。
準備好後,神鷺托金戈照顧,特意吩咐了幾句。然後與許婀分別抱着一荷和尉遲芸,請尉遲焱站好,晃動橙方幡,喊一聲:「走!」立刻化成五色彩雲,從谷底流星般升起,眨眼飛入雲中不見。眾人大為嘆服。
此處尉遲暇又將金戈與許家姐妹的事情簡單講述了一遍,無為齊子道:「興中仙子得道千年,神通廣大,變化無窮,是異派中一流人物。許家姐妹秉承家學,又得許多法寶,現在歸入正派,生色不少。一荷等得興中仙子金丹解救,不消多日,便能復元了。」
尉遲芬問無為齊子昨晚打探結果。無為齊子道:「昨晚我去西山,見魔宮外面陰雲密佈,邪神四集。到了裏面,才知六魔還約了十幾個妖人相助,其中最厲害的便是隱玉行者。我在暗中聽巫靈與六魔談話,這次不但魔宮宮主主持,還約請有東鬼天王、青蟲尊者和魔手婆三人,都是妖派中的有名人物。他們準備將谷口魔陣放開一面,你們入谷以後,再將谷口封鎖,插翅難飛。
他們懷疑貴派同來的能人很多,所以才大邀客人。先只是六魔等六人出面,見機行事,如來人並無能手,魔宮宮主所請的人並不出面。原本魔宮宮主請隱玉行者也是備用,以防萬一。不知何故隱玉行者會小題大做,擺下這厲害魔陣。幸而被許紫所傷,他難逃一死。他如果死去,魔陣要換人主持,效果就差多了。我正要出來,迎頭遇見隱玉行者。他眼力極好,幸虧我機敏,連忙飛身逃出,差一點便被他看破。
假如我被他發覺,灑上一點黑魂砂,我不像一荷二位能夠施救,從此就將道行喪盡,萬劫不復。現在想起來,還不寒而慄。出了魔宮,經過一座孤峰,峰頂被一片雲霧遮蓋。要是別人便被瞞過,偏偏從前我見過這種天魔解體的厲害法術。要在平日,無論多大本領也看不出來;偏偏昨晚行法之人撤去東方正位的封鎖。我知此法須加害一個有根基道行之人的生命,想飛到峰頂上去看個仔細。但是我又無此本領,只得等那行法之人結束完了出來,跟在他的身後,到那人住所,再探查被害之人是誰。
我在峰旁等得有點不耐煩,忽見前面有幾絲青光閃動。這種用劍氣煉化成飛絲的人並不多,看青光來路很是熟悉,我追去一看,果然是熟人,還是我的多年不見的老朋友南山的黑土真人宇圖化。也不知他為了何事滿面怒容,指揮他的飛劍亂飛亂舞,口中千賊萬賊地罵個不停。我見他身旁並無別人,自己自言自語,好生奇怪,便現身出來將他喚住,問他為何這等模樣。他看出我的元神,才收了劍光,氣忿忿地和我相見。
他說他自那年受正派真人點化後,一人隱居南山修道,多年沒有出山一步。兩月前他宇智波外出採藥,路過西山,遇見六魔中的老大、老二,那二人憑空奪了徒弟採到的一枝千年什果,差點還將飛劍失去,逃回求師父給他報仇。宇圖化一聞此言,便趕往西山來尋六魔算帳。
到了矮烏崖落下身來,想尋兩個多年未見的好友幫忙,一個便是我,那一個是白頭和尚。一一訪問,白頭和尚業已圓寂,我又不知去向。正要駕劍獨飛西山,忽然看見山腳下有一個垂死的老乞丐,宇圖化動了惻隱之心,給他吃了一粒丹藥。可是吃下去不但沒將病治好,反倒腿一伸死去。他正覺得奇怪,從遠處跑來一個中年叫花,捧着一壺酒同些剩菜,走到老叫花跟前,見宇圖化將老叫花治死,立刻抓住宇圖化不依不饒。說那老叫花是他的哥哥,並沒有病,只是假寐而已,宇圖化不該用藥將他治死,非給他抵命不可。
宇圖化這些年潛修,心中已大變,並未看出那中年叫花是成心戲弄他的能人,覺得叫花哭鬧可憐,反和他講情理。說自己的丹藥能起死回生,老叫花絕不會死,必是老叫花丹藥吃少了,所以暫時昏絕。只須再給他吃幾粒丹藥即可。
那叫花裝作半信半疑的神氣,說他弟兄二人本是西山廟內住持,被六魔趕出來,將廟蓋了魔宮,在外流落多年,弟兄相依為命。如果宇圖化再給他兄長吃,能活轉更好,不能活也不要抵命了,只求設法將他送回西山故土,魂歸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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