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抬頭看了看,室內的物品已經七零八落,桌子、凳子都混亂的躺在地上,牆上的畫像全部脫落。仔細一看才知道,牆壁竟然是精銅鑄成。怪不得敢放自己獨自呆在屋中,原來是料定了自己不能走出這間銅屋。如果猜想不錯的話,整個地板也應該是銅器鑄成才對。金戈略一抬手,發現捆綁自己的繩子早已不知道飛到何處。他伸手扯開地毯,果不其然,地面全是精銅。一跺腳,沒有半點回聲。金戈在屋裏來回走了幾圈,有可疑的角落也試着探查是否有機關。最終確定自己被關在一個封閉的屋子裏。「看來無處可逃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金戈此時並沒有慌亂,他冷靜下來,縷了縷思緒。
「這個道觀骨子裏透着奇怪,從我進入道觀,鬧的天翻地覆,卻只出來三個人。其他的人到哪裏去了,難不成這個黃花觀只有三個人?可如果只有三個人的話,怎麼保證這麼大一個道觀的正常運轉呢?還有,這個觀主,也不知道什么姓名,看起來太詭異了。不但聲音聽起來不男不女,長得也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如今最要緊的是,他功力高深,我並不是他的對手,該如何才能脫困呢?」
金戈思來想去,總也沒有個頭緒。最後覺得還是趁機修煉為好,臨時抱佛腳也強過無腳可抱。到時候就只能隨機應變了。
他在這邊想着,黃花觀觀主也沒有閒着。此刻他正在這間屋子的底下的秘洞裏為着煉丹忙的不亦樂乎。說起來這位觀主也是可憐人,他本名叫做朱陽光,聽起來是個十分陽光的名字。可是自小被父母當成女兒養,漸漸的自己也搞不清自己的性別了。當年不知道什麼原因,被父母送入一家宗門練武。剛入師門的時候,他一身淑女打扮,還給自己起了個朱雨露的名字,着實騙了很多的青年弟子。朱陽光想着這麼過一輩子也挺好,招搖在男弟子周圍,享受着各種禮遇。被一群男人眾星捧月的感覺讓他太着迷了。什麼修煉功法、提高實力都完全不在自己的考慮範圍之內。
可是天下哪有這般悠閒的美事。朱雨露的美名已經響徹整個師門。所謂樹大招風。有個長老的公子看上了他,偏偏這位公子性格粗魯,相貌更是不堪入目。一次次的暗送秋波之後,竟然來個霸王硬上弓。朱陽光心思並沒有放在功夫上,實力低微,哪能扛得住公子哥的粗暴。結果在床上露了餡,公子哥發現朱陽光竟然是個男人,惱羞成怒,竟然真的以刀割去他一半的命根子!
陽光再也陽光不起來,真的變成了雨露。朱陽光在宗門再也沒有立錐之地,他的事情後來已是人人皆知,成了萬人羞辱的對象,走到哪裏都是指指點點和鄙夷的譏笑。他在萬般羞辱之後離開宗門,發誓一定要重新找回自己的尊嚴。
後來在落魄中,朱陽光遇到了一位改變他終身命運的神秘老人。老人始終以黑布遮面,直到最後朱陽光都沒有看到老人的真面目,更不要說老人的姓名。這個神秘老頭的神通不是他能企及的,可關鍵在於老人一眼就看到了他心中的仇恨,說他與魔神有夙緣。老人說只有魔神才能救他,為了報仇,朱陽光連命都可以捨棄,哪裏還顧得上什麼魔神。最終他得到了這位神秘老人的傳授,由一個資質普通的人在短時間變成一個靈徒期的修仙者。
神功大成的朱陽光回到了宗門,那只是個普通的江湖門派。靈徒期的修士對付他們就像碾死一個螞蟻一樣簡單。可是朱陽光並沒有那麼做,他封了山門,將曾經嘲笑,欺辱過他的人一個一個找出來,倒吊在樹上,拿了一把鈍刀刺穿他們的喉嚨,看着這些人一滴血一滴血的流盡。悽慘的哀嚎聲聽起來卻是世間最美妙的聲音。對於那位公子哥,朱陽光的手段更是登峰造極。他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將那人的命根子一刀一刀切下來,每切一刀,就蘸了辣醬送入公子哥的口中,整整二百多刀才將公子哥殺死。老人曾經告訴他,魔道以殺證道,殺人越多,手段越殘忍,自己的功力增長越多。果不其然,等他殺光了整個宗門的人的時候,朱陽光發現自己的功力已經到了靈徒後期,從此他淪為徹頭徹尾的殺人狂魔。
老人傳授他功法,並沒有告訴他太多秘密。只告訴他,他是一粒種子,要他專心修煉,等時機成熟的時候就會來找他。從大悲到大喜之後,朱陽光已經徹底淪為魔道之徒。雖然千年之前的變故,他早有耳聞,但是對於心性大變的他而言,一切都不是那麼重要了。朱陽光最迫切的願望就是提升自己的實力,嗜殺的念頭讓他難以自控。
臨走之前,老人給他一步魔經秘籍,其中記載了屍髓丹。明言此丹可以讓修煉者直接進入築基期,而毫無流弊。因此朱陽光在多方嘗試不能晉升築基期的情況下,鋌而走險地選擇煉製屍髓丹。要知道這屍髓丹殺戮過重,很容易找到正派的察覺和滅殺。
朱陽光最終把地點選擇在偏僻的朝宗鎮。因為他知道這裏除了一個敗落的飄渺宗,並沒有其他的修煉門派。即使有人發覺,天高皇帝遠,也不會有人有能力去阻止他。他收了幾個有些武功的惡人為徒,許諾給他們修道成仙的靈丹。那些人當然一開始都想反客為主,可是談笑間,幾個不老實的傢伙就魂銷魄散。剩下的人在他絕對的實力面前很快就服服帖帖了。
如今屍髓丹的主藥、藥引都已經準備齊全。朱陽光不想耽誤半點時間,雖然離純陰之日、純陰之時還差些日子,可是他已經決定不再等待了。
朱陽光將自己的臥室以精銅鑄成,一方面是為了防備他人偷襲,另一個方面也是為了困人之用。如今藥引困在裏面,不過一個氣血精壯的凡夫,任他怎麼折騰也弄不出什麼花樣來。朱陽光很放心的準備着自己的煉丹法陣。此時他站在高高的祭壇上,渾身**,面前放着一個巨大的鼎,裏面全是人心、骨髓和鮮血。在高溫下,咕嘟咕嘟的冒着氣泡,血腥之氣充斥着整個祭壇。
看到時候差不多了,朱陽光伸手一指地上的一個玉石按鈕。
金戈正在室內盤膝運行定神玄典,只覺得腿下一松,銅屋突然下墜。雖然猝不及防,但是現在的金戈已不是當年的吳下阿蒙。荒神寶甲瞬間護住全身要害,荒神七絕中的步伐如行雲流水般使出。他忽左忽右,踏住銅屋的牆壁。沒過多久,銅屋轟的一聲墜地。巨大的衝擊力竟然將四面牆壁震開一道道縫隙。金戈快速地倒地,裝出一副受傷昏迷的模樣。
「哈哈哈......」朱陽光的笑聲傳來,古怪的聲音中充滿了興奮之情。「等了這麼多年,終於要大功告成了!這小身板,哎,有點可惜了,不過能為本觀主煉丹,也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啊?你說是不是啊?」
朱陽光以為金戈已經昏迷,抬手將他舉起。金戈早已觀察了四周的情況,哪能讓朱陽光得逞。他在半空之中,對着朱陽光就是一拳。朱陽光似乎沒有想到金戈竟然沒有受傷,略一驚慌,金戈的拳頭已經到了胸前。不過實力的對比畢竟在那裏放着。靈徒初期和後期差着半個境界,雖然金戈的實力有所增長,但和朱陽光相比,還是略遜一籌。朱陽光只是一個後移,便化解了金戈的攻勢。
「小子,看不出來,還真有一套啊!本觀主可沒有那麼多耐心!」朱陽光眼見煉丹在即,此時已經不再客氣。他右手一揮,一道碗口粗的黑色枷鎖鎖住金戈全身。金戈瞬間便被困在祭壇上,一動也不能動了。
朱陽光不再廢話,兩手掐動法訣,一道道黑光打在大鼎之上。眼見着原本沸騰的血肉逐漸歸於平靜,然後在大鼎之內迅速地旋轉起來,最終凝成一個黑色的藥丸,約有鵪鶉蛋大小。黑色藥丸血腥之氣撲鼻,令人作嘔。最詭異的是表面有無數個童男童女的痛苦面容,或哭或叫,慘不忍睹。
朱陽光看着這藥丸,眼睛裏迸發出狂熱的精光。他知道只差一步,屍髓丹就要大獲成功了。原來這屍髓丹的煉製方法也是頗為奇特。首先要取大量的童男童女以及未婚女子的心臟和骨髓作為主藥,經秘法煉製成初丹。此初丹一般人服用後,氣血運行自主加快,人的神志漸會陷入瘋魔,最終會爆體而亡。需找一血氣旺盛之人作為藥引,服藥之後,將人迅速投入秘藥配置的爐鼎之中,三日後藥引死亡,再以秘法提煉,才能得到真正的屍髓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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