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鈴聽到這個聲音愣了愣,然後轉過頭,看到那個銀髮男子,身上繫着白毛圍巾,隨風飛揚,是情焱。
她下意識就移開了視線,在走到這裏,她明明已經下定了決心離開,也決定忘記他了。
而他一來,她就感覺自己快動搖,儘管他可能不是為自己來的,可能是為夜月,她怕自己動搖了好不容易下定離開御焱宮,離開他的決心。
穆看到他,立即上前為難地稟告道:「情焱大人,我正要送她離開,可半路這叫夜月的小孩又來殭屍城了,說是一定要留在你身邊。」
聽罷,情焱抬眸無視了面前的銀鈴,穿過她看向夜月,沒有起伏地說,「你不是已經回去了?」
夜月一見到他,眼睛都發光了,她立即跑到他身邊,甜美討好地笑着說,「我只是送曉曉回去,才捨不得離開你。」
他緩緩低頭瞥過她,「我說了,我不是夜御。」
「你是不是他都無關緊要,最重要的是,你只要讓我留在你身邊就夠了。」夜月就差發誓了,「我一定會乖乖聽你的話,不給你惹任何麻煩,好不好?」
他不承認,她也不想逼他了,這樣會把他推得越遠,還不如換一個留在他身邊的機會,她也不是那個天真無邪的夜月了,這點心思還是懂了。
爭取留在自己愛的男人身邊,比什麼都重要。
而聽到他們對話的銀鈴,一直默不作聲,這時才抬起頭來,也望着他,似乎想知道他的答案。
情焱雖然沒有看她的方向一眼,但也能知道她此刻正在看着自己,所以,原本想要拒絕的話,漠然地說了句:「隨你。」
聽罷,夜月高興壞了,上前就撲到了他的懷中,「情焱,你真好。」
情焱蹙了蹙眉,想推開她,就見那個女人走過來了——
他斂了眸,倒沒了動作,只是諱莫如深地看着走過來的女人,怎麼,不是說想離開?他還以為她說的喜歡只是口頭上說說而已,要走的時候可以走得乾淨利落。
銀鈴走到他的面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仿佛要將他的容顏記住,半響,才揚唇微笑着說,「情焱大人,不管你是不是來送我的,我都很高興,這或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我祝你以後一帆風順。」
說罷,她帶着她身旁的小孩子們,對着穆點了點頭,示意他帶她們離開。
穆愣了愣,然後轉頭望向站在那裏的情焱,見他沒有開口制止,以為是默認了,便帶他們離開了殭屍城……
直到送他們離開殭屍城,穆才回來稟告,「情焱大人,我已經將他們安全送離……」
話還沒說完,情焱周身不經意散發出寒意四射,沒有波瀾地彈開了在他身上的夜月,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但是就連穆都感覺出那冰冷氣息,他這是……在生氣那個女人就這麼離開了?
而夜月被彈開,氣得鼓起了腮幫子,然後沒心沒肺地跟了上去。
……
情焱回到冰殿,秦剛好上前想報告一些殭屍城的事務,卻被身後的穆走過來制止了。
而夜月依舊沒心沒肺去纏着冷冰冰的情焱,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臉上帶着燦爛的笑容,仿佛見到他,就是最高興的事了。
被制止的秦問了一句,「怎麼了,你幹嘛阻止我報告要事?」
「你沒看情焱大人正在氣頭上嗎?你想撞槍口?」穆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
秦愣了愣,然後問,「情焱大人從來沒生過氣,誰這麼大本事惹他生氣了?」
「還不是那個剛剛走了的人類女人。」穆皺眉說,他原以為那個人類女人走了之後,御焱宮會恢復以往的平靜和秩序,誰知道來了個更能鬧騰的人類小孩,還不如懂得安分的銀鈴……
「你是說……銀鈴?她不是走了嗎,怎麼還能惹大人生氣?」秦不解地看着他。
穆嘆了口氣,「她走了,情焱大人才生氣……」
聽罷,秦更加不解地看着他,這到底什麼事?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人類摻和進御焱宮准沒好事!
穆不再對牛彈琴了,再次嘆了口氣,跟着情焱身後離開。
見狀,秦更加不解,讓他不要報告情焱大人正事,說怕他撞槍口,自己就跟上去,這到底算什麼事?
情焱瞥了一眼身後跟來的穆,看他似乎一臉有話想說的模樣,對着纏在身旁的夜月淡漠道:「你要留在御焱宮可以,和我保持距離,否則你讓人送你出殭屍城。」
聽罷,夜月嚇得連忙點頭,後退了好幾步,「這樣夠了?」
見他依舊冷漠盯着自己,夜月才可憐兮兮地漸漸遠離了他的視線,不能接近他,她為什麼來御焱宮嘛,真是的!
最終她只能遠遠看着他似乎在和穆說着什麼,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恨不得自己長出順風耳!
而這邊,穆則壯着膽子問了一句,「情焱大人,可是在生氣?」
好半響,情焱莫測地瞥了他一眼,讓他冷汗微出,才淡漠道:「你以為我在生氣?為了什麼?」
「恕屬下斗膽,我覺得您是因為銀鈴的離開而生氣。」穆直言不諱,他只是實話實說。
情焱沒有情緒地勾了唇,「為了一個人類女人有什麼好生氣?」
「您是不是……捨不得她離開?」穆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如果真的是,現在去追還來得及,他現在已經摒棄了人類和殭屍的偏見,不想看到有情人分離,很顯然銀鈴是喜歡他的。
沉默了很久,情焱冷淡地說了一句,「她自己想走的,我沒逼她,同樣也不會強留她。」
感覺似乎有意逃避了他的問題,穆皺着眉說,「情焱大人,她的心意連屬下都看得出來。」
「哦?什麼心意?」情焱反問。
「她喜歡您。」穆這麼說。
他閃過一絲莫測,「你知道的可真清楚。」他是看出來的,還是她告訴他的?
穆聽出了這話里的冰冷,不過卻沒有害怕,只是在心裏嘆了口氣,然後鎮靜地說了一句,「情焱大人,你動心了。」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句。
聽罷,情焱沒有起伏的說,「無關緊要,反正她已經離開了。」再也不會介入他的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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