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鎖大人接着變成全身滿是血污的嬰兒,用悽厲的聲音叫道:「娘,娘,你好狠的心啊!我在那幽冷黑暗的枉死城中,好孤獨啊!」
青寧將軍痛苦不已,喃喃道:「我兒,我那枉死城中的苦命孩兒啊!」
「娘親,都是你,都是你那一碗打胎藥。娘,你怎麼不來枉死城陪我!你來陪我啊,你來陪我死啊!我好痛苦啊!」嬰兒全身黑紅的血污,瞪着它那雙猙獰的眼睛,眼白似乎都要翻出來了。
「我兒,我苦命的孩兒,你不要恨為娘,為娘這就把整個鄭國全部殺掉,讓他們一起來陪你。」青寧猛然笑了,但是眼睛裏卻充滿了痛苦,眼睛裏流下一滴眼淚。
冰龍不能落淚,她一旦落淚生命就會迅速流逝,而流下的眼淚就會凝結成一顆珠子,也就是雪魄神珠。
在冰龍落淚的時候,他們的靈魂就會散去,也許會有一縷殘魂會混入他們眼淚凝結的雪魄神珠之中。
言寧手裏也有一顆雪魄神珠,是冰凌鏢上面的,那是青寧將軍的母親的眼淚凝結成的。
如今青寧將軍的下場居然和她母親一樣,不得不說造化弄人。
言寧撤回青寧將軍的內心,青寧將軍猛然從剛才的幻境中驚醒,她的眼淚化成一顆絢麗奪目的雪魄神珠,發出幽冷的寒芒。
青寧將軍看了一眼言寧手裏的頭髮,想起剛才紅葉公子那聲勢浩大的一劍,原來那只是為了取走她的頭髮!
原來剛才的一切都是幻境,是言寧想要叫她痛苦才用靈犀角神力營造出的幻境!
那些事情是她的痛苦,是她心頭血淋淋的傷,她努力想要忘掉,努力想要忽視的,如今卻被言寧硬生生的揭開,硬生生的扒開她的傷口,硬生生的在她的傷口上撒一層厚厚的鹽
她言寧怎麼能這麼殘忍,怎麼能這麼過分,鄭澤、天鎖還有她那苦命的孩兒,一句一句的誅心之言
原來面前這個目光中對她充滿了同情的女孩子才是罪魁禍首!
「就算我命不久矣,我也不讓你好過!」青寧將軍瞪着猩紅的雙眼,用上剩下來的全部靈力猛然擊向言寧。
砰!
言寧只感覺自己被卡車撞到了一樣,胸口悶的發慌,嘴巴一張血就迫不及待的飛出來,還有身子就像是斷線的風箏,耳邊是呼嘯的風聲,還有青寧將軍那猙獰的笑聲。
言寧心中也不好過,那笑聲雖然猙獰,但是卻充滿了一股淒涼。
還有紅葉公子嘶啞的聲音:「阿寧」言寧餘光看到一襲白衣的紅葉公子還有小小的小燕麥猛然撲過來,就好像世界末日一樣
切,用得着這麼着急嗎!
死了記得給我用上好的楠木棺材,壽衣要好看的,她言寧不想死相太過於難看。
耳邊還有防禦結界破碎的聲音,言寧一看,裏面的人都出來了,他們有的面露喜色,大概是重獲新生的喜悅,也有的一臉感動的看向言寧,嘰嘰喳喳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言寧聽不清
但是言寧知道這個防禦結界破碎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青寧將軍死了。
言寧在下落的途中看了一眼青寧將軍,她倒在地上,面色蒼白,但是面容悲傷安靜,有一股淡淡的憂鬱之感,完全沒有那股猙獰瘋狂,嘴角似乎還帶着一股淺淺淡淡的笑意,也許她看到了彼岸一襲華衣的鄭澤和她的孩子了吧。
言寧本來以為自己會落到地上,但是卻落到一個溫暖的地方,言寧勉強睜開眼睛一看,是一襲白衣的紅葉公子。
他的白衣此刻破爛不堪,有血污,有塵土,有刀劍劃傷的口子,哪裏是平素那種翩翩貴公子的樣子!
「別說話,我帶你去醫治。別怕,只是被打了一掌而已。」紅葉公子的聲音嘶啞着,分不清是對自己說的還是對言寧說的。
「阿寧!」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言寧艱難的扭過頭一看,呵呵,居然是天鎖大人,他的一襲紫衣也有了風霜的味道,看來趕了不少的路。
高貴的天鎖大人風塵僕僕的來到這裏幹什麼?
還有那一聲阿寧喚的是誰?青寧將軍嗎?也是,青寧將軍名字中自然有個寧字,而她又是他的未婚妻清濛大人的妹妹,又是他的妹妹,自然是緊張她的了。
可惜青寧將軍是她言寧殺掉的。
看來新仇加舊恨,必是不能善了的了。天鎖大人果然跟她天生就不對盤。
言寧苦笑一下閉上眼睛,任憑小燕麥在身邊哭泣,任憑紅葉公子不停的喚她。還有天鎖大人走過來,輕飄飄的一句:「怎地傷的這麼重?」
言寧感覺自己死了。
言寧自己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只是睡了一覺,也許只是幾天,也許是幾年
她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夢,夢裏似乎有紅葉公子,他還是穿着一襲白衣,他目光柔和,他的一舉一動都散發出春風般的自然。
不似以前那麼冷漠,他的笑容也不像以前那麼邪魅,那麼令人生厭。
他笑着說他不討厭所有人類,他只是討厭除了言寧之外的所有人類。他和言寧如同是多年的老友一樣,坐在午後的陽光中,坐在院子裏兩張梨木椅子上,端起桌上那杯清清淡淡飄着淡香的清茶,午後懶洋洋的陽光灑在他們身上,靜謐而又安詳。
言寧靜靜的聽着他神采飛揚的說話,只覺得他的聲音很好聽,原來平時驕縱慣了的紅葉公子竟然也有那麼柔和的聲音。
紅葉公子說其實他什麼都知道,他知道他的師尊幻千烈總是叫他穿白衣並不是因為好看,雖然言寧私下覺得紅葉公子穿白衣比穿紅衣好看多了
紅葉公子說他的師尊幻千烈知道他穿紅衣是為了時時刻刻提醒自己,當初他的所有家人被殺的時候那些被鮮血染紅的紅色樹葉。他為了提醒自己那與人類的血海深仇,所以他穿着如同鮮血一般炫目的紅色提醒自己,把自己的名字井涵卿改成紅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