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匯報個毛啊!」
「意外,意外!主要是沒想着,她會把你這種弱雞也帶進來。」
同樣是心度瑜珈內部區域,一行人卻已再次完成了現實與夢境的掉轉。頻繁的切換,使大伙兒都需要花更多時間做認知調節,避免出現真幻不分的情況。
袁無畏剛一過緩神來,就找龍七抱怨。全不管他和頌堪,才是第一批竹筒倒豆子的「叛徒」。
龍七打着哈哈應付過去。
他哪知道墨拉雷厲風行到這種地步,一腳把大夥都踹回到遊戲裏?
此時夢境中,墨拉還沒有出現,不知又在搞什麼鬼。龍七按捺不住好奇,問袁無畏:
「你們以前認識?」
「認識。」
「結過仇?」
「我哪兒配呀!」
袁無畏先是陰陽怪氣,轉眼又唉聲嘆氣了:「實在是年輕時候不懂事兒,實驗室里那一溜維生倉,數來數去還是這位小姐姐比較養眼,就經常往那邊湊,在上面寫寫畫畫什麼的,嘗試着交流嘛,誰知道出來以後是這麼個嘁!」
龍七這才知道,袁無畏竟然是李維那邊培養出來的,很是震驚:「實驗室?哪個,深藍還是天啟。」
「天啟嘍。」
「嚯,核心裏的核心啊!」
「頂個屁用。」
龍七眨眨眼:「那你認識屠格?」
「認識,還挺熟的,以前經常見面。那哥們兒經常在實驗室里繞圈跑步,碰見他可比專門去找那姐們兒容易多了。」
這下龍七看袁無畏的眼神就
完全不同了――按照前幾天,三尖頂上那一套邏輯,某人豈不是最喜歡這樣的?
簡直是核心素材庫。
不過轉念再想,袁無畏這哥們兒在雷池實驗場待了兩天,多半那些信息早已經給榨乾了。
三尖頂上的屠格形象,指不定就有他的貢獻。
他們在這裏彼此埋怨,再說一些陳年舊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漸漸都覺得有些不對:墨拉怎麼還不見蹤影?難道說,夢境遊戲目前真的不允許超凡種進駐?
幾個人頻繁交換眼色,心裏面其實都有一些期待,但又不相信這好事兒會發生究竟是不是好事呢?
如果夢境遊戲真的拒絕超凡種進駐,應該算是某種缺陷吧。
龍七心底深處,還有點隱隱的失望。
所以他向李泰勝詢問:「超凡種入夢這事兒,貴教團就沒有驗證一下?」
李泰勝搖頭:「我不太清楚,可能還要進一步觀察,也可能最新的結果還沒有公佈」
「那你現在可以拿這邊的消息去公佈了。」
墨拉的聲音在他們耳畔響起,讓幾個人心頭都是一沉,又莫名鬆了一口氣。
不過很快,龍七就察覺出異樣。
墨拉說話帶喘,氣息略有不穩。
扭頭看去,果然見這位額頭上微微帶汗,幾根髮絲粘在上面,倒好像經過了一輪頗劇烈的運動。
今天墨拉上身是深綠和灰白拼色的寬大襯衫,長腿套上破洞牛仔褲,再加亮眼的海藍色跑鞋,各單品混搭,像
一位剛踏青拍照回來的氧氣美人。
有這氣喘和汗滴,就更像了。
龍七卻沒心思欣賞美色,只老老實實詢問:「過場動畫那邊」
「混賬玩意兒,直接丟給我一個老高,太坑了!」
「老高?」龍七小心翼翼地詢問,「和高文福高會長對上了?」
「嗯呢。」
「對您來說還不是小菜?」
「回頭你試試?」
「那我可不敢。」
別看姓高的「望羅而逃」,幾天前還猶猶豫豫在金城不願回來。可對其他人來說,高文福這個「黑桃7」,可是硬扎扎的排名和金字招牌。
隨時隨地能把龍七捻碎了。
就像現在,哪怕是「過場動畫」的情境,墨拉為了要脫戰,也頗是消耗了一部分精力噝,這不是說明某人的角色牌更不講道理麼?
「其實可以直接死在那裏的。」
袁無畏「好心」建議,結果被墨拉一腳踹到牆上:「滾,死在他手裏,我的面子往哪擱?」
墨拉這麼說,龍七多少有些懷疑。
這位從來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類型。
與其說是為了面子,龍七更相信,她是生怕夢境遊戲的未明機制中有隱藏的坑,不願意冒着被殺一次的風險,中什麼陰招。
問題是,進入到某人的規則範圍內,僅僅是不死掉就可以了嗎?
墨拉自己也察覺到,連連嚷嚷虧了,被利用了。
也是,她和「高文福」這一場追逐戰,哪怕是夢境虛擬的,也必然會生成大量的超凡種級
別的核心信息,且多半已經被羅南收集去了。
不說墨拉,龍七都有不祥的預感。
夢境遊戲中,好不容易進來一位超凡種,又怎會僅此而已?但這種時候,大家也只能道路以目,裝傻充愣了。
已近午夜的湖城,仍然在相當熱鬧的時段,人流熙攘,夜生活豐富。事實上全球所有超大型都市圈都是如此,不這樣不足以支撐上億人生存的經濟基礎。
在這種高度集中的都市圈裏,每寸土地每一秒鐘都要有足量的產出,才能維持城市的基本運轉,並有足夠的餘量,形成天差地別的資源差異,滿足一部分人的優越感,並促成更多人的追求乃至貪婪。
從這個角度來看,城市的管理者並不容易。
像高文福這樣的大執政官,治理湖城數十載,至今安安穩穩的坐在那裏,「超凡種」固然是一個關鍵因素,其他方面的水平,也不會太差,至少不是龍七這種層次能夠隨意評價的。
單純的討厭和憎惡,這種情緒輸出倒是沒問題。
「接下來要幹什麼?」墨拉表現的就像一位剛進遊戲的新玩家,滿滿的體驗欲。
她本來就是然而現場沒有人真會把她當新手看待,一些基本介紹是肯定的,至於相關的遊戲機制和細節討論就不必了,超凡種肯定有其獨特的看法。
墨拉並不像龍七,進來之後就試圖搞明白遊戲相關機制,看上去更像在純粹追求樂趣至少表
面上如此。
她繼續追問:「去做任務?還是等着那什麼磁化傀儡過來找茬?」
面對這種方向性問題,頌堪肯定是往後退的。龍七也算是新手,沒有發言權。
而這種時候,袁無畏無論如何也不敢說「大家去自由的撒尿」之類。他表現的相當乖巧,把發言的機會讓給了同樣資深的李泰勝。
這時候,公正教團的秘約主祭就體現出了相當老道的那一面,提出了一個不過不失的方案:
「我們剛剛獲得了團隊任務的進展,應該趁熱打鐵,繼續從百峰君那裏入手。這次有墨拉女士壓陣,我們可以更從容的試探。
「可以繼續嘗試向三尖頂進發,直接硬碰硬;也可以從那些『彩線』,也就是百峰君的信仰加持路線入手,在城市裏轉一轉,走一走劇情模式。
「至於磁化傀儡這種隨機事件,進行任務探索的時候,相應處理就可以了。」
李泰勝火候把握得不錯,這種時候,他根本不可能決定什麼,只是提出一兩個方案,供墨拉定奪。
果然,墨拉一錘定音:「劇情模式太繞了,這兩天在城裏面也悶得難受,就爽快一些,直接去三尖頂――這次就不用擔心什麼團滅了,姐姐帶你們飛!」
入夜的湖城,肯定不會有直通山區的車輛。不過大家倒也是駕輕就熟,選擇了租車前往。
順便把路線給定了,反正都是現成的。
此前老藥給羅南匯報的線路,墨拉選擇
了北邊的廣林線,而非此前兩回,從八寶繞行大江支流、舊縣城入山的老路。
就這樣,墨拉還很是不滿:「所以還要在路上浪費好幾個小時。都遊戲了,就沒有快速移動或者增加存檔點的功能?」
沒人敢回答。
租車公司附近就有,已經知道路了,頌堪自告奮勇去跑腿。
其他人就在最近的轉乘平台吹風。
這種建構在摩天大樓之上的公共區域,一個平台就是一種生態,算是城市中最熱鬧的區域類型之一。
在這邊,各種轉乘線路候車區不說,還有露天飲品店、小吃、地攤,甚至還有賣藝。
在平台邊緣,稍微清淨點的地方。漸轉清涼的夜風中,賣唱歌手沙啞的聲帶,使得爛俗的舔狗之歌,都帶有幾分韻味。
龍七都跟着唱起來:
「難忘掉重複的夜晚,夢裏的白天;
「你醉去的模樣,依舊像從前;
「欄杆上搖擺,嘶啞的誓言;
「你變成夢中的你,而我只記得
「那裙擺,在風裏搖曳。」
李泰勝不予置評,袁無畏應付差事地拍手,也不知是給賣唱歌手還是給龍七。
墨拉則看了眼自家裝扮:「還好沒裙擺什麼的」
龍七就氣不打一處來,自己瘋了才招惹她。
不過,墨拉終究是一位美人沒錯,而且氣質獨特,尤其適合大都市的夜景――濃墨重彩,眩目又深藏着變數和風險。
夢境遊戲的嚴謹邏輯,使得平台這邊,很多路人都往這邊偷看
。到後來,甚至有人到近前,輕聲詢問:
「這位女士,要畫像嗎?
「速寫,很快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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