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玉在外面等了好一會兒,喬慕風才從裏面緩緩的走出來。
回到將軍府,桑玉直接回了雨落軒,而喬明亦因為要做功課,所以,也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喬慕風摸了摸鼻子,有些奇怪桑玉此時對自己的態度。
不冷不熱的,似乎跟陌生人一樣的。
就像,她剛來將軍府那段時間,雖然對自己是笑着的,可,總是覺得不真實。
可是,這麼些日子相處起來,他也習慣了這個骨子裏其實有些小調皮的小妻子。
上前幾步攬着她的肩笑道,「夫人是怎麼了,看上去不太高興啊。
莫不是在承寧侯府有人給本將軍的夫人氣受了。
」桑玉想要拍掉他的手,可是掙扎了兩下,發現沒有什麼作用,也就放棄了。
只是,不理他。
喬慕風也算是有耐心的人了。
哄了好一會兒,桑玉才輕哼了一聲,「人家侯夫人通情達理,面面俱到,能給我什麼氣受,人家還怕我照顧不好將軍,要把她那些女兒都送過來,好好的伺候大將軍您呢。
」桑玉把袖子一拂,看也不看喬慕風一眼,如是說不生氣,那真是假的。
都這麼明目張胆的把心思算計到自己的男人身上了,真當她這個正室是軟弱的嗎?喬慕風是一直都知道承寧侯府打的什麼主意的。
所以,這些年,他從沒有表現出對承寧侯府的偏愛,連走動都少了許多,況且,如今的承寧侯府,已經跟他不是一個陣線上的了。
今日去那邊,也是為了探聽消息的。
不過,聽到桑玉這微微帶着酸味的話,喬慕風的心裏還是帶着莫名的喜悅。
他把桑玉抱到自己的懷裏,輕輕的笑道,「怎麼。
小丫頭,吃醋了?」桑玉一愣,馬上揮着小拳頭反擊道,「吃醋,本夫人會吃醋?哼,本夫人才不會吃醋呢,本夫人只是覺得家裏女人太多。
本夫人麻煩管理。
若是將軍大人想要納妾,那就請安排在外面吧,本夫人絕對不會反對的。
」這話一出,桑玉的心裏莫名的酸澀起來。
可是。
她又死死的壓着。
喬慕風卻是低沉的笑了,笑聲中是滿滿的寵溺。
「是是,夫人說的都是對的。
為夫全聽夫人的。
」這一次,倒是桑玉有些愣住了。
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嗎?甚至還有男人把女人當做炫耀的資本呢。
為什麼喬慕風會說這樣的話。
看着她眼裏滿滿的疑問,喬慕風輕輕的颳了下她的小鼻子,有些無奈的,「真是小丫頭。
」桑玉抬起頭。
望着喬慕風,「你會納妾嗎?」那抬起的眸子裏是小心翼翼,夾雜着不確定。
讓喬慕風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
他摟得更緊了。
堅定的說道,「不會。
」自從桑玉從承寧侯府回來,沒過幾天,承寧侯府又派了人來問,是不是可以把喬明亦接過去住幾天。
桑玉自然把這一切推到喬慕風身上去。
她自己也樂得輕鬆。
只是京中卻突然起了一股子謠言,說將軍夫人為人小氣,不讓承寧侯府跟喬明亦相認。
桑玉也只是一笑而之。
並不理會。
倒是皇后。
把桑玉召進了宮裏,問桑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桑玉只是微笑着說已經帶喬明亦去過承寧侯府了。
她也擺出一種委屈的表情來。
說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謠言中傷她,還請皇后娘娘一定要查清楚,還她一個清白。
才從皇后的宮中出來,又被飛花公主叫了過去,還以為是什麼事,原是來炫耀她懷孕了。
桑玉已經有了喬明亦,對孩子這事,本就不在乎了。
再說,太早生孩子對身體不好。
桑玉也只是微笑着,讓飛花公主的嘲笑打在了棉花上。
飛花公主沒有辦法,只得讓她離開。
桑玉從宮門出來,回頭看看身後那金碧輝煌的宮殿,只覺得沉重。
才回到府里,就聽說林大發來了,桑玉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反正每次林大發來,都是找的喬慕風,根本就不管她什麼事。
繁星眨巴眨巴眼睛,「夫人,一起來的還有林大人的夫人呢,正在偏廳里等着夫人接見呢。
」桑玉見繁星那個樣子,便知道這其中有秘密。
桑玉眼裏帶笑,稍微梳洗了一下,換了身衣裳,便帶着丫頭們去了偏廳。
廳內坐着的是一個穿着真絲長裙的年輕女子。
並不是桑玉以為的陳氏。
她還不知道林大發娶了平妻的事情。
所以,有些錯愕的看着繁星。
林大發娶平妻的時候,在京中可鬧出了不小的動靜,畢竟,雖然是有平妻這個說法,可大戶人家,是沒有這樣的規矩的。
所以,在當時可鬧出了不小的笑話。
當然,作為林家人,只有覺得榮光的,他們把這一切說壞話的人都歸結為嫉妒。
並不去理會。
而林大發娶得嬌妻,更是雲裏霧裏的。
如今,林家那邊可是熱鬧之至。
女人一個接着一個的往屋裏納。
而這種情況,正是王氏樂於見到的。
她每天早早的坐在屋子裏,看着底下那些來給自己請安的女人,心裏說不出的解氣。
就在桑玉以為自己會安然的度過今年時,卻突然發生了一件令她感到有些窒息的事情。
心裏莫名的難過。
不知為何,織錦閣新出的那些銷量很好的布,突然出現了仿製品。
這個時代是沒有什麼知識產權的,所以,出現了仿製品,桑玉也沒有什麼辦法。
只是,卻是一定要找人把這件事情查清楚,那些布料都是新出的,京中是沒有的,所以,這就說明了她的人裏面一定出現了內奸。
因為。
那些料子製作工藝複雜,也都只賣給上層的人士。
桑玉相信,別的鋪子是不可能這麼快就能研究出來的。
喬慕風也知道了這件事情,派了底下人去查。
而桑玉自己,也親自去了一趟桑園。
只是,到最後都沒有什麼結果。
眼看着天色已經不早了,她嘆了口氣。
就要回去了。
卻聽那桑園的田老漢說道,「夫人,這是我老婆子的一點心意,是要帶給葉雨姑娘的。
」桑玉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葉雨這個名字,似乎已經從她的生活里完全的剔除了。
突然被人提起,她身子一僵。
有些疑惑的問道,「葉雨?」田老漢沒有注意到桑玉的異樣,對眼前這個寬厚仁慈的夫人,他是有些無比的尊敬的。
點了點頭,笑着說道。
「是啊,葉雨姑娘前兒來的時候,還給老漢一家捎了些銀子,說是夫人賞的。
只說夫人最近都沒有什麼時間,所以讓她來看看這桑園跟工坊的情況,她好回去給夫人報告。
那日來的時候,吃着奴才老婆子醃的鹹菜,覺得好,老婆子心裏惦記着夫人的恩情。
便包了些,正巧夫人來了。
就一道給捎過去。
」田老漢對桑玉是什麼話都說的。
他現在都還不知道葉雨已經被趕出將軍府的事情,還以為葉雨依舊跟在桑玉身邊,是桑玉最得力的丫頭。
桑玉此時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她眼裏有着明顯的難過,心裏悶悶的,聲音有些清冷。
「那葉雨她,去過工坊嗎?」田老漢點點頭,可能是察覺到桑玉的臉色不好,所以說話也不像剛才那樣無所顧忌了。
桑玉聽完,突然覺得鬆了口氣,頓時感覺到心裏似乎有什麼東西一下子就斷了。
斷了。
然後感覺輕鬆了。
田老漢有些擔心的看着桑玉。
心裏忐忑不安。
桑玉只是淡淡的說道,「葉雨已經不是將軍府的人了,她做錯了事,早就被將軍府趕出去了。
」這話一說完,桑玉也沒有再停留一會兒,轉身就朝馬車上走去。
田老漢愣在原地,良久,才猛地打了個冷戰,聯想到最近弄得焦頭爛額的許多事,頓時想得清楚明白了。
不過所幸,桑玉的那些東西並不是一般人都能看懂的,若是派了專門的工坊師傅來,說不定會被摸清楚。
可葉雨不過是個外行,她也只知道些步驟,細緻的地方,自然不明白的。
所以,那些仿製的布料,其實比織錦閣的差了不少。
而此時,喬慕風的人也查到了些線索。
原來葉雨自從將軍府離開後,就跟李家搭上了關係。
李家這一年的生意不太好。
所以,葉雨的到來,讓他們狠狠的鬆了口氣,。
只是,葉雨也不是蠢笨的,那些方子,她還偷偷的賣給了別的人。
當然,她原是要依着手裏的方子學着桑玉那次,要從李浩軒的手裏得些股份。
可李浩軒又豈是那種蠢笨的,說這方子並不完整,要就要,不要就走。
葉雨到底還是得了些銀錢。
她心裏恨,想要託了關係送葉飛去京中最好的學院念書。
只是,那學院,並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去的。
所以,葉雨想要走關係。
可是,她手裏的錢根本就沒有那麼多。
後來想到桑玉的工坊,這才狠狠的撈了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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