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體裡的傢伙們 第九百六十七章 Rewind（十三）

    「嘿！krystal，要不要我們讓着你一點~？你的男朋友只需要先命中十球，就算我們這邊輸~」

    小臉上面色看起來相當冰冷，鄭秀晶斜睨了一眼正挽着男朋友手臂站在不遠處的nancy。

    在她看來，現在的黑人女孩活像是一隻開屏的小孔雀——哪怕這黑丫頭是個女生。

    那一臉臭顯擺的驕傲，簡直讓人感覺已經有一張寫着勝利者三個大字的紙條拍在那個黝黑的光潔腦門上了。

    真是……可惡啊。

    暗暗磨着牙，鄭秀晶回過頭來，一邊抬起手，為他整理了一下衣領，一邊就心情鬱悶地對他低聲問道：「oppa，你真的要比嗎？」

    他稍愣了一下，不知是因為女孩的舉動，還是因為她直到現在貌似還想要勸說自己的心思。

    視線不着痕跡地往下掃了掃鄭秀晶捏着自己領口的白皙小手，接着他就不易察覺地一抿嘴，微笑道：「難道到了現在，還有後悔的餘地嗎？」

    「當然有，只要我和那個死丫頭提一句就好了……就是我們恐怕得再遭受至少十分鐘的嘲笑。不過，這不要緊，oppa你要是受不了，我們直接掉頭離開就好了，反正今天我也和她待夠了！」

    女孩講這話時一臉的理直氣壯，有種說不出來的認真與可愛。

    「哎一古……算了吧。」

    他的嘴邊含着淺淺的笑容，抬抬頭也看向了nancy他們那一邊，語氣隨性地說道：「為了保證你以後不後悔，怎麼樣……也得努力一次，不是嗎？還有，不是朋友嗎？這麼討厭仍然把對方當作是朋友，一定是有深厚的感情基礎，你也不想兩個人的關係繼續這麼彆扭下去吧？」

    鄭秀晶聞言怔了怔，咬咬下唇，垂下頭去沉默了幾秒，而後又抬起臉來，蹙眉對他說道：「現在，比起丟人，我更不希望oppa你被他們一起嘲笑。daniel他們也很會起鬨，到時候說話可能比nancy還氣人。」

    「沒事，朋友之間就是這樣的。」

    「什麼嘛~要是好朋友，哪有這麼討人厭的？」

    他眨眼看着面露不解的女孩，旋即就勾了勾嘴角，語氣略微古怪地說道：「我說的，是『男女朋友』。」

    「……啊、哦？」

    一瞬間，瞧着鄭秀晶兀自睜大些許的雙眸和小臉上略顯慌亂起來的神態，他就微微眯了眯雙眼，漆黑明亮的眼眸中隱隱晃過了一絲惡作劇得逞一樣的少見神色，搖搖頭悠然道：「不管怎麼樣，至少『男朋友』這件事不能被拆穿吧？在關鍵時候，能為女朋友站出來的才是好男友，不管是參加比賽，還是面對嘲笑。」

    「……」鄭秀晶睜大着杏目，直勾勾地瞅着他，片刻後，神情不太自然地嘟囔道：「oppa你現在……」

    「嗯？」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一本正經地把話問了出來，「oppa你這是……在教唆我早戀嗎？」

    「當然不是。」

    他面不改色地重新戴上了棒球手套，對顰眉的女孩眨眨眼道：「我的意思是，我估計在你的同齡人中，像我這麼好的『男朋友』你是找不到了，這樣沒準你就能安下心來學習，至少比像nancy那樣要好吧？」

    「……」

    「如果，oppa你說這個笑話是為了讓我放鬆下來的話，我覺得完全沒有必要。」鄭秀晶眨巴眨巴眼睛，平靜地看着他。

    「……不好笑嗎?」

    「完全不。」女孩依舊平靜地對他搖搖頭。

    「……」

    「那，咳，抱歉……」

    對誠懇認錯的少年淡定地點點頭，表示了自己接受的態度，她剛要走開，忽然又像想到了什麼，補充道：「不過，有一句我很喜歡。」

    「嗯？」

    「最後一句。」鄭秀晶對他晃了晃嫩生生的指尖，一臉的鄭重其事，「我完全贊同！」

    「……」

    「噗~」

    「呵呵……」

    「噗哧」笑出聲來，不約而同地抿着嘴角，各自稍稍撇過臉去，忍着心裏的笑意，會心的笑容沖淡了許多彼此間的生澀氣氛。

    剎那間，一股難以形容的融洽感，終於誕生似的，從他們的相處中慢慢滋生了出來。

    「那個，leo，我們兩個人能單獨談談嗎？」

    正好在這時候，一道有些遲疑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他花了一秒鐘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叫誰，轉頭看去，就望見了一道眼熟的壯碩身影朝自己走來。

    對於tiger在馬上就要開始比試的這個時候來找自己，他的心裏面還真有點好奇。

    他當然不怕tiger是來進行一番俗套的武力脅迫，中二從來不是特有的毛病，在這個年紀熱血衝動、狂妄自大是全世界最通俗不過的情況，關於這一點，參考一下鄭秀晶小朋友就知道了。

    頂多也就是個剛到青春期的小鬼而已，即便是tiger那相較於同齡要大號許多的身材擺在那裏，他也覺得自己無論是在身體上還是心理上都佔盡了優勢。

    反倒是讓他稍感意外的一點是，在面對自己的時候，這個名字霸氣、身材更霸氣的黑人男孩居然顯得有些靦腆。

    而在經過一番比較委婉含蓄的交流後，他才弄清楚tiger來找自己的目的所在——

    和鄭秀晶先前的想法出奇一致。

    想要勸自己放棄比賽。

    「希望你別誤會leo。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事實上，nancy她也是……她只是喜歡和人鬥氣而已。我覺得這場比賽沒有任何意義，不如我們大家還是各自棄權好了，這樣誰也不算輸，怎麼樣？」

    他不知道tiger來找自己的這個舉動背後有沒有nancy示意的成份存在，但瞧着黑人男孩看向自己時的真摯眼神，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內心，還真的出現了一絲動搖。

    這絲動搖，不是因為慶幸事情多出了一條解決途徑，而是因為意識到，可能自己能夠擁有一個「盟友」。

    畢竟他們應該擁有着同樣的目標——讓兩個鬧脾氣的「小祖宗」和好。

    「其實，我並不像krystal所說的那樣會打棒球。」

    想了一會兒，他就突然開口說出了這麼一句話，口吻很輕鬆，沒有一點的勉強和不好意思。

    然後，在他的注視中，黑人男孩的臉上明顯露出一抹愣神之色，只是片刻後，tiger就衝着他神秘地微微一笑，點頭說出一句也許讓鄭秀晶聽了沒準會嚇一跳的回答：「我知道。」

    他聞言就挑挑眉，兩個人相互對視着，不一會兒，兩個實際上差了幾歲的少年就都明白了什麼一般，無地聲一笑。

    tiger的回答很簡單，可透露出來的信息卻不算少。

    雖然他確實不會打棒球，但擺幾個唬人的姿勢還是沒問題的，尤其是他的手臂力量並不算差，所以每當他把球精準地高高打到空中時，即使結果很少進圈，會被nancy時常諷刺，可以球場的非常規打法，不管是nancy還是daniel他們三人，都沒懷疑過什麼，也有可能在他們的認識中，沒有想到鄭秀晶會是那種胡亂誇下海口的人。

    然而和自己的小女友不同，tiger雖然年紀不算大，到底是經過幾年的專業訓練，自然能夠看出出他的真假。

    這下，事情就比較清楚了。

    很顯然，和自己粗獷的外表不太相符，黑人男孩的心地還是很善良的，在意識到鄭秀晶這個所謂的男朋友完全就是棒球的門外漢時，經過考慮後，就走過來提出了這麼一個不會損傷雙方面子的提議。

    僅這一點上來說，這算是好事一樁，更何況，還是別人的一片好心，拒絕了也不太好。

    不過，說實話，正是因為黑人男孩表現出了一種令人意外的細膩，所以他的心情反而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從最初的時候開始，tiger的話就不多，始終像個背景板一樣，只是站在nancy的身邊充當炫耀時的模特，比外人想像中那種驕縱的樣子要相去甚遠，可俗話說得好，老實人的嘲諷更具有威力，不是嗎？

    「對不起，我覺得我不能接受你的提議，我們……還是老老實實打完這二十球吧。」

    他想了想，終究是這麼回復道。

    二十球，他們最終經過商議後得出的比賽內容，二十個，不算多，也不算少，誰先進圈二十個，就是笑到最後的勝利者。

    tiger皺皺眉，接着問道：「為什麼？我覺得leo你……不像krystal那樣。」

    像krystal那樣？像她……是什麼樣？

    他聞言眨眨眼，視線下意識看向了站在不遠處正在朝他們好奇張望的女孩，想了想，就沒由來笑了一下，「嗯……原因就是，我女朋友要求我，一定……要贏。」

    「、hat？」

    黑人男孩很明顯地怔了一下，顯然是根本沒想到會從一直表現得那麼溫文爾雅的他口中聽到這麼一個答案。

    「就是，有那麼一回事。」

    他頗為親近地伸手拍了拍tiger厚實的肩膀，笑容中透出了一點若有深意的感覺，輕聲說道：「你知道的，好好聽女朋友的話，這個，是作為男朋友的『美德』之一嘛。」

    話音落下，他再次對面前這張正發愣看着自己的黑皮膚臉龐揚了揚嘴角，恍如一抹燦爛的陽光，隨後就丟下了一臉發懵的黑人男孩，徑直走開。

    tiger當然看不到，他在走開後，就滿臉微笑地眯了眯眼睛，一如先前捉弄某個丫頭一下，眼神中隱約含着點琢磨不透的意味。

    比不過是比不過，這一點他自己也不否認，但你這麼直白地表現出來……那我就心裏就很不爽了好吧？

    有些話，要是當着鄭秀晶的面，他是絕不會說出口的，但如果只是面對外人，自己頂着這層男朋友的身份，說點什麼，應該不算過分吧？

    總得「報復」一下嘛~

    好像已經被某個丫頭慢慢同化的某人如是想着，心情不錯。

    ……

    「砰！」

    不管鄭秀晶如何擔憂，這場非正規的私人對決最後還是如約進行了。

    鄭秀晶和nancy他們，連同着一些好奇圍觀的人一起仰頭看去，在眾人的視線中，空中的那顆棒球飛快划過了一道弧線，然後，又遵循之前很多個球的軌跡，與半空中的鐵圈擦肩而過。

    場外那名負責計數的黑人見況，就吹了一下哨子，在他身邊的記分牌上，有些扎眼地顯示着一組差距較為懸殊的數字——「19：8」。

    「唉……」

    鄭秀晶不知道這是自己第幾次嘆氣了，可能把她以前所有嘆息的次數加起來，都沒有今天這麼多，不過曾經的她當然也不會這麼看重一場比試的輸贏，今天之所以表現異常，純粹，是因為情況比較特殊。

    不是事情特殊，而是人特殊。

    「別嘆氣了，眉毛都快長到一塊去了。」

    揉揉臂膀，他瞧着另一面已經舉起手中的棒球棍擺好姿勢的tiger，一邊就偏頭瞧着神色鬱悶的女孩，態度倒是相當豁達地笑道：「輸了不也是早就預想到的事情嗎？」

    「可是再怎麼樣，至少也得控制一下局面吧？」鄭秀晶顰着眉，認真地對他說道：「oppa你聽到nancy那死丫頭的話，就不會覺得糟心嗎？」

    「呵~也不知道之前叫着乾脆放棄的人是誰？所以，現在是又有了勝負心嗎？」他還是那樣有點沒心沒肺的神態。

    小丫頭鼓鼓嘴，不滿意地瞅着他，眼神直勾勾的，「oppa你難道一次都沒想要贏，只是這種類似於完成任務的心態？之前不是還說什麼……說什麼……」

    「說什麼？」他眨眼看着女孩，臉上嘴角微揚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惡劣。

    鄭秀晶的臉色又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撲扇了好幾下長長的眼睫毛，還是小聲道：「之前……oppa不是還說，要為了我努力一下嗎？」

    「對啊。」

    他眨眨眼，一點頭，微笑道：「雖然結果讓人覺得挺遺憾的，可我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不是嗎？」

    鄭秀晶被他這話給噎了一下，一張白皙青澀的臉蛋上鮮紅的兩片唇瓣微張了張，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這種說得格外理直氣壯的答案。

    「砰！」

    「噢噢噢噢！」

    「oh!my los angeles boy!哈哈~」

    「好吧，nancy你們還是贏了。」

    恰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了一陣意料之中的歡呼聲，兩個人轉頭看去，除了滿臉興奮地緊緊擁抱住男朋友的nancy和站在她身邊臉上掛着無奈笑容的daniel他們之外，就看到那名負責計分的黑人將記分牌上一邊的「19」翻到了「20」。

    比試，結束了。

    「哎西……」

    「呀。」

    回頭沒好氣地微瞪了咬牙切齒的女孩一眼，他失笑地說道：「不許說髒話。輸了就輸了……好了，現在，我們就先過去準備迎接黑人姐妹的口水，然後，回家。」

    「黑人姐妹？」

    被他這種略顯搞怪的說話弄得臉上繃不住，鄭秀晶唇邊禁不住泛起一絲被逗樂的笑意，瞧了他一眼，旋即就望着在遠處還挽着男朋友的手、遙遙將挑釁的目光投過來的nancy，就不由深沉地長嘆一口氣：「好吧……那，我們就去接受一下那個死丫頭的口水，然後快點離開這裏！」

    被這丫頭一臉沉痛的表情也逗得笑了一下，他翹着嘴角，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領頭走在了前面，瞧着前方那群正在慶祝的少男少女，深吸一口氣，抬步走了過去。

    在他身後，一道身影亦步亦趨地跟着。

    然而，前面就曾經說過了，人生奇妙之處就在於，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有時候，命運，就是在背後被動推動自己的那一隻手。

    「喂！你剛剛說什麼？！」

    就在他在內心中準備着該怎麼接受一個正值叛逆期的黑人小姑娘的嘲笑時，一道熟悉的清脆聲音忽然帶着一股強烈的憤怒，突如其來地自他身後響了起來。

    這下子，幾乎就把周圍的目光全都給吸引了過來。

    就連那邊正笑着交談的tiger和nancy等人也不禁詫異地轉頭看來。

    他一臉莫名地回頭看去，結果就看到了那道自己熟悉的嬌小身影此刻卻氣勢洶洶地站在了兩名高大的黑人壯漢之前，不好的氣氛任誰都能一眼看出來。

    一下子，他在皺眉眯眼的同時，臉色也禁不住暗暗繃緊了起來，抿了抿嘴唇。

    鄭秀晶的這副樣子他之前曾經見到過，她生氣起來渾然像是一隻炸毛的小貓咪，只是和先前不太一樣的是，這一次，他在她睜大雙眸的小臉上看到了一種真切的出離憤怒。

    仿佛是從小貓咪變成了一隻徹頭徹尾的小雌獅，張牙舞爪且氣勢逼人，又讓人……沒由來心裏咯噔一下。

    發生了什麼？

    被全場的人這麼注目着，饒是以這兩名黑人大漢的大塊頭，臉上的神情也顯得有些不自然。

    片刻後，兩人中偏瘦的那一個就皺起眉頭，對面前的這道嬌小身影沉聲說了一句：「你在做什麼？」

    「我倒是想問你們兩個想做什麼！」

    鄭秀晶雙手叉腰，猶如小辣椒一般，圓瞪的透澈雙眸毫不示弱地回瞪着自己面前那兩雙牛眼大的眼睛。

    「小鬼，要搗蛋的話，就回家去找你老爸老媽搗蛋！」

    鄭秀晶聞言緊緊擰起了眉頭，氣呼呼地瞪着兩個人不吭聲。

    他的眉頭同樣皺了起來，卻是看着不耐煩出聲的那名瘦個黑人，旋即他就走了過來，一隻手不着痕跡地抓住了女孩的手腕，把她自然而然地往自己身後一拉。

    「oppa，他們……」

    「先別管他們。」

    沒有理會身後那兩名虎視眈眈的黑人大漢，他先轉過頭來，低聲問着她：「你先告訴我，你沒事吧？」

    「嗯？我、我沒事啊……」被他開頭的這麼一個問題給弄得一愣，她突然間又像是縮回了一雙爪尖鋒利的小爪子，兀自眨巴眨巴眼睛，表情稍顯呆萌地看着他。

    「那就好。」

    他倒是一臉自然地點點頭，在低下頭去的瞬間，俊朗的臉龐上就閃過了一抹不為人察的鬆了口氣的神色，繼而又立即正色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他們做了什麼？」

    沒有去問事情的是非對錯，他直接篤定般認定了是對方的問題。

    「啊那個就是……」也沒聽出什麼問題，鄭秀晶被他這麼一提醒，臉上就重新燃起了一點點冰冷的怒色，繼續氣沖沖地瞪了瞪那兩名黑人大漢，接着女孩就抿抿唇，對他猶豫道：「剛剛oppa你路過他們身邊的時候，我聽到他們叫你『gook』……」

    gook？

    他聞言一愣，剎那間的反應倒不是什麼憤怒，反而以一種頗為奇怪的眼神打量了女孩一眼。

    gook，在美國是一種被用於日本人、韓國人等外國人的蔑稱，其意義，差不多就和當着黑人的面罵「negro（黑鬼）」一樣。

    「嘿……我不是在欺負小鬼，不過，說正經的，我說錯了嗎？」

    被女孩當眾說出了剛才自己兩人剛剛私底下的交流，兩名黑人大漢臉上到底是有些掛不住，可在大傢伙的注視下，為了維護臉面，那個瘦個黑人索性就一皺眉，以一種不善的語氣高聲說道：「球打成那樣，還好意思佔用場地比賽，喂，小鬼就滾回學校好好上課，好嗎？」

    頓時，四周還響起了一片附和般的鬨笑聲。

    「你們！」

    鄭秀晶面頰微微漲紅，捏緊了拳頭，目光發冷地盯着面前這兩名比自己高出幾個頭的黑人大漢。

    這是真正的生氣，不是普通的一時氣憤。

    「怎麼？還不服氣？看在你們兩個小鬼年紀小，我懶得跟你們計較，趁着大人還沒生氣，趕緊滾！」

    「哎西……呀！你們這兩個狗（消音）！」

    相當驚人地大聲嚷出這麼一句話，看樣子，她真被氣得不輕，還未發育的小胸脯幅度很大地起伏着，嘴裏就連不太熟練的韓語都飆了出來，好在那兩個黑人並不懂韓語，否則事情恐怕就不太妙了。

    站在前面，他默不作聲地聽着從自己身後響起的那道憤怒嬌音為了自己和兩個黑人在你一言我一語地爭吵，視線始終靜靜地注視着眼前這兩個黑人大漢，眸光幽深。

    事實上，來到美國這幾個月，他所遭受過的歧視，明里暗裏的都不在少數，早就不是那麼在意了。

    可他今天，卻感覺自己又有點在意了。

    不是在意這兩名對他來說連路人都算不上的黑人大漢口中對自己的侮辱，而是因為……在意女孩維護他時，表現出來的樣子。

    「喂！要是真的不服氣，就打贏給我們看看，希望到時候別又輸得找媽媽！」

    「你！……」

    「那麼，要試試看嗎？」

    冷不防，他開口了，令冒出火藥味的雙方都是一怔，齊齊把目光落在他身上。

    「要是再來一次，我贏了，你可以為自己剛才的話負責嗎？」

    被這樣一雙平靜深邃的黑眸盯着，那名黑人大漢皺了皺眉頭，然後，瞄了一眼四周，不屑地說道：「of course！（當然！）」

    他聞言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默默地轉身走去。

    「誒，oppa！」

    她見況又是微微一愣，咬唇猶豫了一下，還是趕緊跟了上去，就如先前跟在他身後的那個小尾巴。

    「tiger，nancy，商量一件事怎麼樣？」

    走到還不明情況的tiger兩人面前，他開門見山地提出一句讓人驚訝的話：「比賽……再來一次，怎麼樣？」

    嗯、嗯？

    一瞬間，周圍的不少人都愣了。

    包括跟在他身後的女孩。

    然而，更讓人沒想到的是，在聽到他這個提議後，不等自己女朋友有什麼反應，tiger挑挑眉，眨眼望了望在他們身後不遠處那兩名還站在原地的黑人大漢。

    幾秒後，這個黑人男孩就衝着他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齒，道：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