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鄭燁差一點破口大罵,今天到底什麼日子,自己霉運連天啊。一切都不按照自己順心如意的節奏來,被方義誠超越了也就罷了,居然連陳志寧這種貨色也能踩自己一腳?
陳志寧的確踩了他一腳,一斗三升的刻度線亮起之後,他又順利的點亮了一斗四升的刻度,然後一斗五升,這已經平了方義誠的記錄了。
這一下,寒門弟子們也不淡定了,方義誠不自覺的握緊了身邊兩名弟子的手臂,手上力量極大,兩名弟子疼的直皺眉。
陳志寧憋着一股勁兒,誰也不看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元斗上。一斗五升之後,迅速提升到了一斗六升!
這已經是今天的最好成績,之前由朝芸兒創造。
不過陳志寧並沒有打算在這個成績上停留,繼續提升一斗七升、一斗八升!
終於在一斗八升上停了下來。再一次,全場鴉雀無聲。
每一個人在沒有被現實否定之前,都對自己的判斷信心十足,陳志寧不可能在境界修行方面有所成就,至少短時間內沒有這個希望。
但是陳志寧偏偏又是全場第一!
每一人都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好像被人當場抽了一巴掌。就在不久之前,他們信誓旦旦的覺得陳志寧不可能修成啖日火肺,然後這一次他們又覺得陳志寧不可能在境界修行上領先。
正反兩巴掌,分別抽腫了他們兩邊臉。
朝芸兒一聲歡呼,就像剛才陳志寧祝賀她一樣:「志寧哥好棒!」這一聲「志寧哥」喊得陳志寧心裏美極了,吃了人參果一樣每一個毛孔都舒坦,他咧嘴一笑。
沐先生也笑了,當初不過是一次和陳/雲鵬的「幕後交易」,誰也沒想到居然撿到寶了呀。
朱先生覬覦教諭之位,但是沐先生也不是沒有想法。他的資歷不如朱先生,但是現在有了陳志寧,等陳志寧徹底把朱先生的弟子方義誠踩下去,他就能借勢而起,壓下朱先生。
等朝東流老大人走了,這個教諭的位置,好不一定落到誰的手裏呢!
「志寧,做的不錯!看來這段時間,你並沒有因為法術修煉而放棄境界。果然是個勤奮的好孩子,我沒有看錯你。」
陳志寧心中一陣汗顏,他確實比以往勤奮的多,但是相比於其他的弟子,恐怕都不能算是刻苦。要不是有仙桃,今天估計也就是和張元和差不多的水準。
好在陳家少爺臉皮極厚,嘿嘿一笑生受了下來:「小子時刻不敢忘老師的教導,經常鞭策自己,這才有了些許成就。」
方義誠死了爹娘一樣一身頹喪,旁邊的同伴不停地安慰他,他也聽不進去,心中只有一個聲音,在不停問着:怎麼可能!啖日火肺修煉起來極為費神,他怎麼可能兼顧兩者修行,還領先我那麼多?
隱隱之中,他對自己的信心有了一絲動搖。
別人可能會覺得這是陳志寧在資源上領先他造成的結果,但是方義誠自己知道,自己得到的資源並不少。
「為什麼會這樣?」
後面的弟子,再也沒什麼出彩的,最好的也只是一個莽氣八升。終於,這一次斗量莽氣結束了,助教們各自勉勵了一番自己的弟子們,然後宣佈十天之後,進行第二次斗量莽氣,這才讓弟子們下學散去。
朱先生在門口叫住了方義誠,方義誠這個時候還是失魂落魄。
朱先生說了幾句,他都是唯唯諾諾的答應着,朱先生抬起手中的書卷,啪一聲敲在了他的額頭上,登時將他打醒了:「先生!」他一陣慚愧。
朱先生道:「你別忘了,陳志寧也是藍色天資,他更是陳家的少爺,他比你先開悟!你從一開始就應該明白,他的優勢太大,你想要擊敗他,必定是一場漫長的苦戰,絕不可能一蹴而就!」
方義誠瞬間明白了:「您說得對,是我之前小看了對手。不過接下來不會了。他開悟比我早,肯定是先期建立了優勢。但是他現在分心啖日火肺,未來必定修行進度越來越慢,我一定能後來居上。」
朱先生點頭:「這才對。你恐怕要忍受一段寂寞時光了,暫時放棄法術修煉,先從境界上超越陳志寧再說。」
不修煉術,就沒有多少戰鬥能力,雖說有些不體面,但是這裏是縣學,幾乎沒有什麼危險。蛛魔的事件實在是太例外了。至少在元境不修煉法術,並不是什麼致命失誤。
「我明白。」方義誠用力點頭,雙拳緊攥:「下一次斗量莽氣,我也不和他比誰的莽氣更多,只要我在這十天內,莽氣的提升量超過他就是勝利。」
朱先生滿意:「孺子可教也!」
……
陳志寧回家之後,匆匆吃過了晚飯,然後回到自己房間內開始閉關。
一枚仙桃丟入口中,吧唧吧唧幾下吃完,將桃胡丟在角落裏,然後盤膝坐好,雙極神魔體運轉,將身軀化為一片漆黑,開始修煉《青雲志》。
十天時間對於修士來說一晃而過,陳志寧十天基本沒出門,每天都在家中修煉。陳家專門派人去縣學請了假。
而這十天之中,縣學很多新弟子都沒有來上課,比方說鄭燁,比方說方義誠,比方說張元和。大家都知道,這段時間,乃是提升莽氣,衝擊境界的最關鍵時刻。
只要家中有資源的,全都回家閉關修行了,不會在縣學裏浪費時間。
而陳志寧每天一枚仙桃,********鋪在了修煉上。
他比別人要多費一倍的苦功,因為他要兼修莽氣靈氣。十枚仙桃,五枚用在《道藝》修行上,五枚用在了《青雲志》上。
並不是陳志寧不想一口氣先把莽氣的境界提升上去,而是因為雙極神魔體注重一種「陰陽平衡」,兩種修行必須齊頭並進,任何一門領先,就會出現災難性的後果。
九天之後,陳志寧將所有的仙桃消耗完畢,長出了一口氣,對自己的進步還算滿意。
不過他仍舊危機感十足:「不能懈怠啊,老爹可是說了,半年時間修至元融境,不然就得按照他的安排傳宗接代。」
一想到老爹以他老人家那種不與世俗同流合污的審美,為自己挑選的九大侍妾……陳志寧渾身一個哆嗦:「我還是抓緊時間繼續修煉吧。」
到了第十天,因為沒有了仙桃,他的修煉速度明顯減慢,陳志寧琢磨着要不要再弄點靈藥,埋在仙桃下面。
忽然在打開指環空間的時候,注意到了一點不同:「婁星繁的那些法寶碎片呢?」
他之前將那些碎片丟在指環空間中,因為無論是金竹還是桃樹,都是「吃軟不吃硬」的主兒,從未有過吞噬法寶的「劣跡」。
但是他仔細想了想:「似乎……我之前也沒有把法寶丟進來。」
確切的說,是因為他之前壓根沒有法寶。
他連忙去仔細檢查了一下,金竹一片平靜,桃樹上也沒有結出果實。
「難道……」陳志寧心中一動,抬頭去看那一株蔫不拉幾的葫蘆。
一個月之前,三枚神秘的種子,莫名其妙的在指環空間中生根發芽,然後金竹和桃樹接連不斷的給他驚喜,幫助他一步步走到現在,上演了一幕荒唐紈絝逆襲的戲碼。
而這一株葫蘆,從一開始就顯得很「另類」。它生長在最中央,若是按照主從位置關係來看,應該是這一隻葫蘆地位最高。
葫蘆藤順着地面爬到了桃樹上,纏着桃樹往上生長,到了樹梢,又伸向了另外一側的金竹。
然後它就這麼掛在桃樹和金竹之間,長勢也不喜人,也沒有體現出什麼不凡之處。
但是陳志寧時常有一種感覺:這葫蘆壓根沒拿正眼看過小爺!
當然這種感覺往往是一閃而過,連陳志寧自己都覺得好笑。
不過這一次,當他認真觀察葫蘆的時候,發現在一片葉子後面,非常隱蔽的開出了一朵小白花。
「開花了?開花就意味着要結果!」陳志寧不由得興奮起來。他站在那一朵小白花下面反覆端詳,希望能夠從蛛絲馬跡之中看出來,這葫蘆到底有什麼玄妙。
但是最終他還是失望了,那朵小白花看上去十分普通,他也實在看不出來什麼。
陳志寧歪着腦袋想了想,毫無疑問需要肥料啊!
「嘿嘿!」他一聲奸笑,拿了兩塊二階靈玉埋在了葫蘆下面。然後背着雙手,躊躇滿志的等着葫蘆被快速催生。
但是片刻之後,葫蘆仍舊一副蔫不拉幾的樣子,沒有一點加速生長的跡象。
而就在這個時候,陳志寧那種「被鄙視」的感覺又冒出來了。這一次陳志寧非常肯定,不是自己的錯覺。
是那株葫蘆,真的鄙視了自己!
「你……」紈絝絕對有實力脫口而出上百種惡毒的罵人方式,但是他強行忍住了。
金竹和桃樹已經給他帶來了巨大的好處,這葫蘆比那兩位架子大、脾氣臭、要求多,這說明什麼?說明葫蘆老爺更牛掰啊!
陳志寧捏着鼻子:「行,小爺我不跟你一般見識!您是大爺,我伺候您還不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