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娘親的孩子,我叫小九。¤八¤八¤讀¤書,.☆.←o.」小九自我介紹道,一雙圓碌碌的眼睛散發着純真無害的光芒。
「娘親?孩子?」眾人傻眼。
「王妃,您什麼時候有那麼大的孩子了?那……。我們王爺他知道麼?」霧雨用一副你背叛了我們王爺的表情看着景曦。他們王爺認識王妃才不到一年,兩人根本生不出那麼大孩子,這個孩子是王妃和哪個野男人生的?
「不知道。」景曦語氣鎮定,知道霧雨誤會,也沒有急着解釋,反倒把小九攬到了懷裏,親昵地捏捏它的圓臉。
「王妃,您別騙我們了,我們一直在您身邊,怎麼會連您有沒有生孩子都不知道呢。」玄一笑道,語氣很堅定。
景曦斜了玄一一眼,「我何時說過它是我生的了。你們眼睛長哪裏去了,難道就沒有看出它的不同?」
玄一等人聽了景曦的話,再次把小九從上到下,認認真真打量了一遍。
玄一:「皮膚是紅的,眼睛是紅的,頭髮也是紅的,長得和我們很不一樣。」
夜二:「感受不到它的氣息。」
洛夭:「剛剛那一團血霧是它幻化成的?」
霧雨:「它不是人。」
景曦點點頭,「看來你們的眼睛和腦子都沒有壞掉,小九確實不是人。記得從雲州回來的時候,咱們被捲入那個陰靈之地,那裏裏面有一個深紅色的陰靈嗎?」
「記得。」在場之人,除了昏迷的太叔熠,便只有霧雨一人和景曦一起進入過那個陰靈之地,想到那個深紅色的陰靈,霧雨仍忍不住有些發顫,「王妃,您該不會是說它……。」
霧雨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了,那麼純真無害的孩子是那個恐怖的陰靈?
「沒錯,小九就是那個陰靈。」景曦確認了霧雨的猜測。
鐺!
霧雨往後退了一步,不小心踢到地上的亂石,差點摔倒在地,「王妃,這麼危險的……。品種,怎麼成為了您的兒子?」
品種?
景曦嘴角一抽,「這緣分是天定的,你問老天去,對吧,小九?」
「娘親說得對。」小九認真地點點頭,「娘親就是娘親,哪裏有為什麼。」
聽着小九霸道的話,霧雨臉一僵,同情看向昏迷的太叔熠,不知他家王爺知道自己多了個便宜兒子之後,會有什麼反應。
「雪域的那隻九階異獸,該不會是它的手筆吧?」諸葛行問道,他剛剛可是聽到這個小傢伙嫌棄老者的血太少,不夠喝來着。雪域那隻九階異獸也被吸乾了所有的血液,答案呼之欲出。
「嗯。」景曦沒打算隱瞞。
「鶴城外,那一團消滅了六個武尊,一個武王的血霧也是它?」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但諸葛行忍不住想要確定,在那樣的情況下,王妃還是沒有因為生王爺的氣而遷怒於他們,仍是顧全大局,為他們做了那麼多,這樣的氣量,絲毫不輸於男子。諸葛行這一刻已經把景曦放在了和太叔熠同等重要的位置上。
「嗯。」景曦淡定點頭。
「那八階異獸呢?不對啊,雲州那會它還沒出現,八階異獸不會是它殺的,那是誰?」霧雨疑惑道。
「是我們主子。」夜二的表情很慎重。
「王妃?」霧雨和諸葛行很是詫異,「那可是八階異獸。」
「沒錯,就是我們主子。那時我們主子差點因此喪命,玄主日以繼夜從京都帶着藥材趕到,讓主子完成了八階的煅體,主子為此還虛弱了一段時間,霧公子應該有印象才是。」
「這個我記得,當時是說王妃的舊疾犯了,沒想到其中的緣由在這裏。只是我們王爺都無法戰勝的八階異獸,王妃如何做到的?」
霧雨問的是夜二,眾人的視線卻落在了景曦的身上,就連夜二也不例外。回憶起當時的畫面,夜一仍心有餘悸,八階異獸狂暴的能量不斷湧進主子的體內,主子筋脈盡斷,血肉模糊,差點當場喪命。他們擔心受怕的同時,卻也充滿了疑問,吸取異獸的能量,主子如何做到的?
景曦神色淡淡,「武力不行,不是還有毒藥麼。」
眾人一噎,他們怎麼就忘了這回事。
但是,毒藥真的有這麼厲害?如果真的這麼厲害,那他們一個個的,乾脆都去煉毒算了,何必還花那麼多時間來修煉呢?
半個時辰過去,夜一架着一輛半新不舊的馬車回來。
「你們乘坐異獸在前,我們乘坐馬車在後。」景曦吩咐道,彎腰抱起地上的太叔熠,上了馬車。
眾人見她動作大方而嫻熟,皆是一愣。
為什麼他們感覺她不是第一次這麼抱着王爺?另外,堂堂戰神,被一個女子這麼抱着,是不是太……。有損威名了?
景曦沒心思在意眾人的想法,她把太叔熠輕放在車內,給他蓋好被子,隨後自己也躺了下來。許是這些天累壞了,她一躺下,便睡了過去,再醒來時天已經黑了下來。
「主子,我們繼續趕路還是休息一晚?」車外的夜一問道。
「老者已死,其他人應該不會這麼快追上來,休息一晚吧。」景曦稍作思考說道。
夜一準備的東西很周全,除了吃的穿的之外,就連夜明珠這類照明的東西都沒有落下。在夜明珠的幽光下,景曦可以清楚看到太叔熠蒼白的臉,如鬼斧神工一般,俊美得有些不真實。
景曦纖細柔軟的手觸上太叔熠的脈搏,有些虛弱,但還算平穩。她鬆了一口氣起,這個傢伙的體質真是好得出奇。
見他嘴唇微干,景曦伸手拿過一旁的水袋,入手的感覺有點冰涼,她峨眉微蹙,溫熱的武道之力便由手傳到了水袋上。片刻後,她停止了傳送,接着打開擰開蓋子,自己抿了一口,確定不冷之後,便往太叔熠的唇邊送去。
她一手拿着水袋,一手輕輕托起太叔熠的頭,溫和道:「太叔熠,張嘴。」
她的話落下,太叔熠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一雙性感的薄唇依舊緊抿。
景曦有些為難了,撬開他的嘴巴麼?這樣做會不會太粗魯?
再三斟酌之下,景曦伸手捏住了太叔熠的鼻子,很快的,太叔熠的臉就漲得通紅,不得已張開了嘴。就在這時,趕緊放開太叔熠的鼻子,並把水倒進了太叔熠的嘴中。
「咳咳……」
水一進入太叔熠的嘴裏,太叔熠便猛地咳嗽起來。景曦臉上划過一道愧疚之色,好像這樣也挺粗魯的。
「曦兒~」
就在景曦自責之際,太叔熠睜開了雙眼。
「你醒了,還痛麼?」景曦把水袋放到一旁,往太叔熠的頭下塞了一個靠枕。
太叔熠卻不回答她的話,一雙深邃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景曦,認真而專注。景曦被他看得臉頰發燙,不敢直視他,目光落在了他胸前的繡着大紅牡丹的被子上。頓時間,狹小的車內,氣溫升高了起來,有股莫名的躁動,在兩人之間流淌。
「太叔熠,你為何不說話,身體不舒服麼?」景曦囁嚅問道。
「嗯。」淡得沒有一絲溫度地回答。
景曦一急,抬眸看他,「哪裏不舒服,我看看。」
「心不舒服。」太叔熠的聲音低沉中帶着些沙啞,對人有股蝕骨的誘惑力。
「額?」心不舒服,不是沒有挖到心嗎?
看到景曦一臉的錯愕,太叔熠虛弱地閉上了雙眼。
這十幾天,她身陷青幽,生死危機,他每一刻不在受着焚心的煎熬。或許,他該讓那老者把他的心掏了去,以後她再這般不顧自己安危之時,他便不用這麼痛苦。
太叔熠這是生氣了?
景曦後知後覺地發現了這件了不得的事情。
他這是因為自己來青幽的事情生氣了?
「太叔熠,洛夭出逃的事情是我策劃的,她被抓,責任在我,我不能不去救她。」景曦解釋道。她承認這次的行動,她做得很莽撞,沒有做周全的考慮,只是耽擱了那麼久,她等不急了,也怕洛夭等不起了。
太叔熠嘴角泛開了一個苦澀的笑,他再次睜眼,那雙往日裏總是對她深情款款地眸子裏,染上了一股哀戚之色,「景曦,你要去救她,這是你的責任,那我呢?你可有想過,沒有了你,我太叔熠怎麼活?」
景曦見過霸道的太叔熠,睥睨天下的太叔熠,發瘋、發狂的太叔熠……。但唯獨沒有見過這個哀戚,痛苦,質問她的太叔熠,她不由得怔住了,喃喃道:「當時,我沒有想那麼多。」
太叔熠臉上的苦澀之意更甚,無奈地閉上了雙眼。
第一次面對這樣的情況,景曦有些措手無策,見太叔熠一副不想與她多談的模樣,她起身,有些不自然道:「我去給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吃的。」
話說完,景曦有點慌亂地下了車。
她下車之後,太叔熠睜開了雙眼,看着那搖晃的車門,臉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車外,霧雨等人已經打到了獵物,此時正在火上烤着。
「有米麼?」景曦走過去問道。
「有,煮了米飯和清粥,還熬了野雞湯。」夜一回答道,「主子您需要什麼?」
油膩的東西太叔熠現在吃不了,那便,「一碗清粥,一碗雞湯。」
「景曦,你就吃這些啊?」洛夭訝異。
「不是我。」
「王爺醒了?」霧雨問。
「嗯。」景曦答道,接過夜一盛來了粥和湯,轉身向馬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