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成功了?」
光幕之外,看着畫面中的獠牙等人噌地一下站了起來,神色欣喜地望着畫面中被淡淡金光籠罩的人,驚喜道:「她是不是成功了?她想起了自己是誰了?」
別說獠牙他們一臉的欣喜之色,就連皇明月的臉上都帶着一絲驚訝和錯愕。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然而菩提祖樹卻是微微一笑,看着站在金階之上的人,道:「還差一些,記憶還沒有完全回來,但隨着她往靈山上走,她就會慢慢地想起來了。」
「我以為她還要再經歷個幾世輪迴才行呢。」金翅大鵬悄然鬆了一口氣,金眸中帶着笑意,問道:「不過她是怎麼做到的?突然就到了這一步?」
菩提祖樹含笑解釋道:「以往她的每一世只是有着前往靈山追尋淨土或者永樂的念頭,但這些念頭卻還不夠她走到靈山,這一世她會如此快的走到靈山,是因為她的心中已經有了更準確的答案。」
狐若聞言神色一動,問道:「可是她的那句成佛?」
「是,也不是。」菩提祖樹笑道:「成佛是目標,而不是目的,真正讓她走到靈山的是她那句『佛不度眾生她自度,佛不救蒼生她便成佛救蒼生』的話。只有這句話,才是她進入輪迴歷練時的真正信念。」
話落,見狐若等人的神色中依然帶着不解,菩提祖樹繼續笑道:「她是驅魔龍族的傳人,雖然是天命梵主,可是她的心中卻並不信佛,她相信的一直是自己。倘若她去靈山是為了問佛求佛,那麼她不管輪迴多少世,她都永遠不能走到靈山。相反,她若是為了成佛,那麼就是她到達靈山腳下的第一步,而成佛後救蒼生,便是她能夠走上靈山的信念。」
原來如此!
狐若一行人點了點頭,再次將目光看向了光幕之中。
而此時光幕里的畫面中,紅衣女鬼卻已經迎着漫天的佛光,一步一步向着山頂走去。
隨着她的每一步踏出,她的身體上似乎都有着一縷白煙冒出,這是她在被佛光中的淨化之力在灼傷,但她卻並沒有停止向前,而是從容而堅定地繼續前行。
一步,又一步,再一步……
明明只要她仰頭就能夠看見的山頂,然而不管她怎麼走,卻始終都到達不了,仿佛她一直都是在原地踏步。
四周的景物漸漸起了變化,她的眼前不再是一直蜿蜒而上的金色階梯,而是變成了一個精緻又不失大氣的廂房。
廂房內,一名身穿紫色衣裙的年輕少女正伏在書案前寫着什麼,而在少女的右手旁,還整整齊齊的碼放着一本又一本的經書。
女鬼愣住地看着那名紫衣少女,然後眼中閃過一抹恍然,她想起來了,這紫衣少女是她的前世。這一世的她本是官家小姐,卻醉心禮佛,為了尋找靈山淨土,她跟家人決裂,獨自一人離家一心想要尋找靈山,可惜她最後卻沒能成功,病死了在了半路上。
眼前的景物再次恍然一變,廂房變成了一間清冷又簡潔的禪房,而那名紫衣少女已經消失不見,映入女鬼眼中的是另一名穿着僧袍的少女。
女鬼的眸光微閃,她再度想起了這是誰。
這個穿着僧袍帶髮修行的少女還是她,卻是另一世的她,而這一世的她是世家小姐,明明應該安心待在閨房等待議親待嫁的她,卻為了心中想要尋找靈山的執念而連夜離家來了這座尼姑庵內帶發出家,而眼前的這一幕正是她出家後準備雲遊前去尋找靈山。
然而可惜的是,這一世的她還是沒能成功,她依然死在了前往靈山的半道上。
就在女鬼忍不住在心中感念自己的居然兩世都執着於靈山,又兩世到死都沒能走到靈山時,眼前的一切又變了。
這一次的禪房消失後,出現在女鬼眼前的是一處院落的殘破角落,而在這個角落裏正趴着一隻奄奄一息的小鳥。
看着那幾次掙扎想要起身卻再度跌入泥土中的小鳥,女鬼的眼中多了一絲別的東西。
這隻小鳥她又記起來了,依然是她。
這一世的她是一隻翠鳥,只以為生在寺廟長在寺廟,日日聽着鍾暮誦經,日日偷吃着佛前供台上的貢品,令得只是一隻翠鳥的她生出了一絲別的鳥都沒有的靈智,然而她雖然多了那一絲靈智,卻並不懂人心險惡,在它失去了能夠安家的寺廟後,她本來是想要前往那些和尚們口中所說的靈山淨土的,想着或許到了那裏之後,就沒人會再打她身上翠羽的主意,然而這一世的她還是沒能飛到靈山,不過才剛剛飛出了城沒多遠,她便又落入了人類的手中。那些人類活生生的拔去了她頸間的翠羽,就為了能夠做出一支人類女子喜愛的點翠首飾,而她被人拔去翠羽後就被人給丟在這裏,任憑她如何掙扎,最終只能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女鬼看着那氣息越來越微弱的小翠鳥,眼中閃過一抹不忍,原本想要上前去,可眼前的景物卻再次一變。
隨着景物的再次變幻,女鬼臉上的神色也漸漸淡定了不少,即便這些再次變幻的景物令她十分陌生,但是她知道,這一切必定還是與她有關。
破敗的院落牆角變成了富麗堂皇的閣樓,閣樓里歡聲笑語不斷,而在閣樓中央的大舞台上,女鬼又瞧見了她自己。
這是她的又一世,而這一世她是涼州城內的胡女舞娘,因為一曲《婆羅門曲》令得她在涼州城成為了炙手可熱的舞娘。可這好景依然不長,在第二年,涼州城就因為突厥兵的襲城而變的兵荒馬亂了起來。
她親眼見證了自己最輝煌的時候,也親眼看着這座城市因為戰亂而漸漸落敗,城外到處都是將士們的屍體,而城內也因為大軍攻城而變成了一個人間地獄。
她厭倦了這一切,她不想再看見這一切,所以在突厥攻打涼州城的第三日,她拋下了涼州城最美舞娘的名頭,也拒絕了那些想要帶着她一起逃離涼州城避難的公子少爺們的殷勤,她褪下了往日最喜愛的漂亮衣裳,隻身着一襲簡單樸實的素衣,避開了所有人,然後悄悄上路去尋找那些從天竺而來的舞娘們口中說的靈山淨土。
然而可惜的是,這一世的她,依然沒能夠找到靈山,她病倒在半路上,卻被好心的農家婦救了回去,可她知道,她的時日依然無多,但她心中對那靈山淨土依然嚮往,所以在死前她擺脫農家婦,待她死後將她葬在這裏最高的一座山崗上,將她的墓碑面朝西方。即便她活着沒能夠走到她嚮往的靈山,但她在死後卻是面朝着靈山所在的方向的。
眼前的景物停留在了山崗上那一塊孤零零的墓碑上,墓碑永遠向着西方。
女鬼臉上淡漠的神色似乎有了動容,而她卻不知道,一直在光幕外看着這一切的人,也同樣如此。
一世又一世的記憶隨着女鬼堅定的步伐漸漸回歸,直到四周的景物化作了終年不化的雪山之後,女鬼周身已經被金光完全籠罩。
大雪紛飛,籠罩着女鬼的金光猛地一震,然後直衝天際,將漫山的冰雪全都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
直到一雙纖細又白皙的手從金光中探了出來後,那籠罩女鬼的那束金色光芒就如同一層紙,被人給從裏面給撕了開去。
破光而出的人不再是那穿着一襲紅衣周身圍繞着怎麼也散不去的怨氣和戾氣的女鬼,而是身穿一襲白色龍戰衣,手持驅魔棒的少女。
少女站在陡峭的雪道上,一雙狹長的雙眸緩緩睜開,而在她的一雙眼睛裏,金色的龍紋正在緩慢遊動。她微微抬起頭,看着漫天的飄雪,紅唇勾起一抹淺淺的幅度,望着那雪雲密佈的灰白蒼穹,一字一頓地道:「我回來了。」
她回來了!
驅魔龍族第六十六代傳人回來了。
她想起了一切,她不是那醉心禮佛的官家小姐,不是那溫婉柔弱的世家小姐,不是那悽慘死去的小翠鳥,不是拋卻榮華虛名的胡女舞娘,也不是痴心想要飛過滄海的小蝴蝶,更不是帶着一身怨氣和戾氣卻想要走上靈山的紅衣女鬼。
她是軒轅家的女兒,她是驅魔龍族第六十六代傳人,她是軒轅天心。
與此同時,光幕之外的所有人都在愣怔地看着記憶回歸的軒轅天心時,那一直被皇明月給摟在懷裏毫無反應的本尊身體卻倏地綻放出耀眼金光,然後在皇明月錯愕的目光中,咻地一聲消失,然後化作了一抹金光直直沒入了菩提祖樹的身體內。
「怎麼回事兒?」皇明月根本就顧不上光幕里的情況,猛地站了起來,臉色鐵青地看向菩提祖樹。
而其他人也被他這一聲怒問給驚得齊齊轉頭看來,然後所有人都發現,軒轅天心的身體消失了。
菩提祖樹老神在在地一笑,對於即將暴怒中的妖神帝君卻一點兒都不怕,笑道:「帝君莫急,小丫頭的記憶回歸,自然也該身體和神魂二合為一了。」說着,抖動着一支樹杈,指了指了那光幕之中,接着道:「不信你們往裏瞧。」
果然,菩提祖樹的話音一落,眾人連忙朝光幕中看去,然後他們便瞧見,畫面里的軒轅天心正在跟身體合二為一,只不過在合二為一的過程中,她又被一層金光給裹得密不透風了。
眾人見狀悄悄鬆了口氣,皇明月鐵青的臉色也和緩了幾分,趁着軒轅天心的神魂正在跟身體二而為一的空檔,金翅大鵬忍不住抽空問道:「她還沒有走上靈山頂,怎麼就神魂跟身體合一了?」
「這是最後一個考驗了。」菩提祖樹笑道:「自然需要本尊去親歷,光是神魂可沒什麼作用。」
話落,眾人卻見光幕中的金光開始在消散,當即不再說話,全部目光專注地盯住了畫面。
半晌後,軒轅天心終於從金光中顯露了出來,只不過她依然穿着那一身龍戰衣。
菩提祖樹瞧了畫面中的軒轅天心好幾眼,笑道:「驅魔龍族的傳人果然還是穿着這一身龍戰衣是最好看的,我就不大喜歡那丫頭先前的衣裳,還是這麼看着更高貴更莊重,更有梵境之主的威儀。」
然而它這話卻並沒有得到帝君大人的苟同,只見帝君大人陰測測地瞥了它一眼,磨着牙哼道:「爺的媳婦兒,穿什麼都好看,穿什麼都高貴莊重有威儀。」
菩提祖樹看了看目光不善的帝君大人,將到了嘴邊的反駁話又給默默地吞了回去,哪知帝君大人卻一點兒都不知見好就好,還十分不要臉地添了一句,「就算她什麼都不穿,也好看。」
菩提祖樹:「……」
什麼都不穿也好看的軒轅天心可不知道這裏發生的一切,她在神魂和身體融合之後,便開始環顧四周。
如今她所在的地方是一條極為窄小的雪道,而雪道的兩旁卻是深不見底的深淵,往後看去,雪道似乎並沒有回頭路可走,而往前看去,就只能瞧見一條看不到的盡頭的蜿蜒小路。
軒轅天心輕輕嘆了一口氣,在一瞧見這四周的模樣後她便曉得,她依然不能夠走上靈山。不過在這口氣嘆完之後,她吸了吸鼻子,再次朝着前方走去。
這一走,便是整整兩日,但她依然沒能走到盡頭。
就在軒轅天心準備停下腳休息片刻的時候,灰濛濛的天空中忽然射下一道金色佛光,而隨着佛光的降臨,一個帶着慈和的聲音也跟着響起。
那慈和的聲音問道:「放棄嗎?」
軒轅天心翻了一個白眼,本不想回答的,可是那聲音卻十分執着,見她不回答後也問了一遍。
「放棄嗎?」
軒轅天心深深吸了一口氣,一邊繼續往前走,一邊抬頭朝佛光落下的天空看去,聲音懨懨地道:「你放棄嗎?從我進入輪迴轉世之後,你就追問了我一路,你總是問我要不要放棄,其實我也挺想問你一句的。你放棄嗎?放棄吧,別再試圖要我放棄了行嗎?你不累我都聽累了。」
那聲音的主人似乎沒有料到軒轅天心會給出這麼一番回答出來,又似乎被噎得不輕,好半晌都沒有再說話。
但他不說話了,卻不代表軒轅天心不會再說話,重新回歸本體的軒轅天心可不再是轉世身,性子什麼的也沒有那些轉世身來的好了。
軒轅天心一邊哼哧哼哧地繼續往前走,一邊逼逼叨叨地繼續道:「你都問了我好幾世了,但我卻始終不曉得你是誰。」說着,仰頭又看了上空一眼,皺眉問道:「你究竟是誰啊?」
「你想知道?」那聲音又問道。
軒轅天心聞言翻了一個快翻出天際的小白眼,「廢話!我要不想知道,幹嘛還問你。」
那聲音的主人似乎被逗笑了般,慈和的話音中帶了一絲笑意,道:「等你走上了靈山,你就知道了。」
一聽他這回答,軒轅天心都懶得理了,但她想了想後還是又開口問道:「我什麼時候才能走上去?這條路的盡頭究竟在哪裏?」
「我也不知道這條路的盡頭在哪裏。」那聲音笑道:「其實這個問題你不該問我,應該問你自己。這是你自己的路,若連你自己都不知道盡頭在哪裏,旁人又怎麼會知道?」
軒轅天心腳下一頓,眸光也跟着閃了閃,「自己的路?」
「對。」那聲音笑道:「這是你自己的路,你一直走不到盡頭,那就說明你依然還沒有頓悟,所以你哪怕在這裏走上一百年或者一千年,你都走不到盡頭,更別說走上靈山。」
軒轅天心停住不動了,臉上的神色卻若有所思。
她這一停下來後,似乎就沒想再往前走,那聲音的主人在等了半天之後,問道:「你在想什麼?」
軒轅天心若有所思,「想我該怎麼走。」
「哦?」那聲音詫異了一下,隨又笑問道:「那你想好了嗎?」
「你催什麼。」軒轅天心不耐煩地嘖了一聲,道:「我想好了自己就動了,沒動肯定是沒想好啊。」話落,又問道:「這是不是我的最後一個考驗啊?」
「嗯,差不多吧。」那聲音道。
「能給個提示麼?」軒轅天心乾脆直接原地坐了下去,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坐在了雪中,仰頭看着上空,討價還將的道:「我這一路走來,你阻攔了我多少次,如今已經到了最後了,你好歹給個提示吧?」
那聲音的主人似乎被軒轅天心這討價還價的行為給逗樂了般,低低地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道:「這是你能否走上靈山的考驗,也是最後一個考驗,若我給了提示就是給了你捷徑,你覺得這樣你還能走上靈山嗎?」
軒轅天心神色不善地又嘖了一聲,嘀咕:「靈山靈山,一直都在說靈山,可靈山究竟在哪裏?」放眼看了一圈四周,除了雪就是深淵,別說靈山了,她連個雪山的山頭都瞧不見。
那聲音的主人聽見了她的嘀咕,又笑了,道:「靈山無處不在,心在靈山,哪裏都是靈山,心不在靈山,就算你站在了靈山的腳下,你也依然到不了山頂。」
「這樣?」軒轅天心眼珠子轉了轉,然後又沉默了下去。
這一沉默,就持續沉默了一晚。
天上依然在飄雪,靜坐一晚的軒轅天心連動沒動一下,一晚上的時間就成了一個雪人。
她不急,但是光幕外觀看這一切的其他人卻急得撓心抓肺。
皇明月的臉色是黑了一層又一層,最後實在是忍不住了,抬腳就踹在了菩提祖樹身上,然後磨着牙問道:「這特麼算什麼考驗?要考驗到什麼時候?」
菩提祖樹平白地挨了一腳也不生氣,語氣悠然地道:「她若悟了,考驗瞬間就能過,她若悟不了,這考驗就永遠不能結束。」
「……」皇明月聞言後臉都綠了,這老傢伙又在跟他說一些神神叨叨的話,他大爺這一輩子最討厭的就是這種神神叨叨的話了,偏偏這老傢伙還有祖佛那個老東西總是喜歡說!
就在某位爺在心裏陰暗地想着要不要拖刀砍死這個神神叨叨的老傢伙的時候,卻見光幕中坐了一晚上的軒轅天心總算是動了。
軒轅天心緩緩起身,並漫不經心地將身上的積雪給一一拍乾淨,然後望着那條永遠沒有盡頭的雪道,忽然一笑。
緊跟着,在所有人的不可思議的目光中,她一腳踩到了雪道的邊緣,然後背對深淵,就直接這麼栽了下去。
「老天——!」
玉天照瞪大了眼睛,看着畫面里不斷往下墜落的軒轅天心,驚呼道:「她這是幹什麼?」
就在玉天照的話音一落,光幕中也同樣響起了這一句話。
那聲音的主人瞧着軒轅天心自己栽入了深淵中,驚訝地問道:「你這是做什麼?是準備放棄了?」
軒轅天心的身體快速下墜,聞言後卻笑了笑,然後在下墜的過程中調整了一下姿勢,方才慢悠悠地道:「誰說我是放棄了。」
「那你這又是幹什麼?」那聲音問道。
軒轅天心笑得有些莫測,道:「不做什麼,只是我既已在靈山,又何須再上靈山。」
那聲音聞言沉默了,而光幕外的人也跟着沉默了。
獠牙等人一臉茫然地看向菩提祖樹,問道:「小五這話是什麼意思?」
然而,菩提祖樹卻放聲大笑了起來,笑聲帶着滿意也帶着讚賞,道:「她終於明白過來了。」話落,見眾人依然不解,只是笑着說了一句:「靈山無處不在。」
靈山無處不在?
這是什麼意思?
但很快,他們就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了。
只見光幕中,正在不斷墜落深淵的軒轅天心卻身形一頓,隨後四周的景物也再次發生了變化。
深淵不見了,漫天的雪花也不見了,出現在畫面中的是一座金色的大殿,而大殿上的金色匾額中正正寫着』梵主殿』三個字。
軒轅天心在半空一個翻身,然後穩穩地落在了金磚鋪就的地面上,眯眼瞧着眼前的這座大殿,然後從容地走了進去。
大殿的裏面空蕩蕩的,但殿內卻席地坐着兩個人。
一個是身穿金色僧袍的老者,另一個卻是身穿白袍的老者。
這兩個人一出現,光幕外的帝君大人首先炸了。
帝君大人臉色鐵青,瞪着光幕中的兩個老者就怒道:「狗日的!為什麼祖佛和天道這兩個老東西都在裏面?」
可不就是祖佛和天道麼!
不僅是帝君大人將兩個人都認了出來,軒轅天心也同樣將這二人給認了出來,不過這還是託了當日在那片遺蹟里過去谷的福,她在過去谷中見過他們。
軒轅天心一腳踩在殿內,一腳還在殿外,她眯着眼睛盯着那金色僧袍老者,淡淡道:「祖佛?」
祖佛聞言側頭看來,然後對着她溫和一笑,將手中還捏着的一枚棋子給丟入了棋缽中,笑道:「小丫頭,可算是來了,不過我既盼着你來,又盼着別人來。」
「什麼意思?」軒轅天心從容地走了進來,目光來回地在二人身上掃過,最後在天道的身上頓了頓,然後再度看向了祖佛,「您還想盼着誰來?」
然而這次祖佛卻沒有開口,開口的是天道,天道從軒轅天心進來後就一直含笑看着她,道:「自然是孔雀大明王摩訶。」
軒轅天心:「……」目光若有所思地看着二人,腦子裏也在飛快地轉動,他們在盼着那人,莫非…「這裏不僅僅是對我的考驗,也是一個對他的陷阱?」
「可以這麼說。」天道含笑點頭,「不過,來到這裏的是你,也算是天意。」
天意?
見軒轅天心看着自己不語,天道繼續含笑道:「你能來到這裏,說明通過了考驗,那麼就有資格繼續後面的事兒了。若你沒能通過考驗,而是孔雀大明王來了這裏,我們也不算太虧。」
軒轅天心:「……」
「怎麼?」見軒轅天心頂着一副一言難盡的神色看着自己,天道呵呵一笑,問道:「小丫頭不這樣認為嗎?」
「不是。」軒轅天心搖了搖頭,她當然也覺得不虧,畢竟不管自己通沒通過考驗,這都是一個一箭雙鵰的事情。
但是……
軒轅天心神色複雜地道:「只是覺得,你們好大的手筆。」話落,見天道和祖佛同時挑眉看着自己,軒轅天心又道:「現在連我都有點兒後悔是我來到了這裏,倘若是他來到了這裏的話……」
「如何?」天道明知故問。
軒轅天心艱難道:「不如何,只是有些同情他。」
可不就是同情麼!
倘若真是那人來了這裏,在同時面對祖佛和天道,她真的不知道那人還有沒有第二次逃脫的可能!
別說軒轅天心此時心中震驚不已了,就連光幕外的其他人也同樣如此,金翅大鵬更是一臉錯愕地看向菩提祖樹,錯愕地問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裏面的祖佛和天道都是真的?」
菩提祖樹樂呵呵地一笑:「只是他們當年留下的一道分身,雖然只是一道分身,可是合這二位之力,也是能夠將摩訶體內的惡念再度抽出來給封印了。不過……」又一臉可惜地道:「摩訶那傢伙居然沒上當,打死都不肯跟着這個小丫頭一同進入輪迴之中。」
金翅大鵬:「……」
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