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言沉默了下來,雖然都心中焦急,可卻誰也沒再開口說話。狂沙文學網
至於軒轅天心,老實說,她這會兒的況不太好。
雖然方才在爆炸之前被摩訶給帶走,但是她還是免不了被爆炸的能量餘波給衝到了一點兒,這一點兒也令得軒轅天心差點吐出一口血來,不過卻被她生生地吞了回去。
但她卻顧不上去檢查自己受沒受什麼內傷,因為自她被摩訶突然給帶來這裏後,摩訶居然消失不見了。
這種她在明,敵在暗的況令軒轅天心很不喜歡,而且這裏還是摩訶的地盤,那就更不能軒轅天心放心了。誰知道摩訶是不是又準備了什麼招在等着她,連拉着她一起死的事,摩訶都能夠幹得出來,她一點兒都不懷疑還有什麼事兒是摩訶干不出來的。
軒轅天心幾乎打起了十二萬分的警惕,並同時在觀察四周,她知道這裏一定是一個特殊的空間,但這裏跟她的大須彌碑空間不太一樣,至少面積也沒有她的大須彌碑空間大。
一直躲在她衣襟內的小悟似乎察覺到了四周的安靜,想要掙扎着冒出頭來,但是卻軒轅天心給制止,可小悟太不安分,幾次差點鑽出來,軒轅天心想把小悟送回大須彌碑空間裏,卻發現她處在這個特別的空間中時,居然打不開大須彌碑空間的通道。
「安靜點兒。」軒轅天心輕輕地拍了拍衣襟里的小悟,輕聲警告道:「這外面也不知道有什麼危險,你最好別出來,乖乖地待在裏面,否則後我一定不會再帶着你了。」
一聽這話,小悟立刻乖覺了,老老實實地窩在她的衣襟里不敢在亂動。
軒轅天心觀察着四周,順着林蔭小道向着盡頭走去。
小道的盡頭依稀有水聲傳來,空氣中還隱隱帶着蘭花香。
在快要走到盡頭時,軒轅天心的心頭為凜,然而當她穿過林蔭,終於瞧見了盡頭的外面後,她臉上警惕的神色卻是忽然一頓。
只見林蔭小道的外面,居然是一座小木屋,青色的籬笆環繞在小木屋的四周,院子裏種滿了蘭花。
這間小木屋跟她須彌碑空間內的那座被改建了好幾次的小木樓何其相似,但最令軒轅天心愣怔當場的還是院子裏正在水井邊打水的人。
青色的衣衫,黑色的長髮,只一個背影,軒轅天心就立刻認出了他。
不同於入魔般的摩訶,只有蘭因,才擁有如此清俊無雙的氣質,哪怕是摩訶有心假扮蘭因,都無法假扮出屬於蘭因的那一份獨特的氣質。
「老師」軒轅天心如呢喃般地輕聲喊道,但還是保持着一分冷靜,並沒有莽撞地上前。
院子裏的人似乎聽見了這一聲,拎着木桶回頭看來,當瞧見愣怔在不遠處的軒轅天心後,臉上並沒有任何意外之色,從容而溫潤地朝她微微一笑,用着軒轅天心熟悉的清冷嗓音道:「過來吧,不用懷疑真假,真的是我。」
聞言,軒轅天心果真不再懷疑什麼,快步朝院子裏走去。
「老師」軒轅天心來到蘭因近前,仔仔細細地瞧着他,而越瞧她眼中的詫異之色就越濃,「這是怎麼回事兒?那個摩訶呢?他被你徹底壓制住了?」
「你一下子問這麼多的問題,你讓老師我怎麼回答你?」蘭因忍不住搖頭一笑,拎着木桶就往院子裏唯一的那棵金合歡樹下走去,邊走邊淡笑道:「還有着一些時間,不如等老師煮好茶,我們邊喝邊說。」
軒轅天心快走幾步跟上蘭因,想要伸手幫忙結果他手中的木桶,卻被蘭因側給避開,笑道:「這點水我還是能拎得動的,先前拉你進來的時候,你應該被能量爆炸的餘波給傷到了吧?先去調息一下,免得耽誤久了會嚴重。」
「我不礙事兒。」軒轅天心搖搖頭,不過也沒有再伸手去接木桶,跟着蘭因來到金合歡樹下的小几旁,規規矩矩地在蒲團上坐好,然後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蘭因,目光一眨也不眨。
小几上放滿了煮茶用的各種茶具,蘭因聞言似乎笑了笑,也不再說什麼,舀了木桶里的水就開始點火煮茶。
「這是今年的新茶,還以為喝不到了。」蘭因將嫩綠的茶葉丟入茶鍋內,抬眸看着軒轅天心一笑,溫聲道:「不過新茶得多煮一會兒,否則就喝不出它原本的味道了。」
軒轅天心不太懂茶,但聽蘭因這麼說,她就老老實實地點點頭。
蘭因見她明明一肚子的疑問,這會兒卻隻字不提,還當真乖巧地坐在這裏等着他煮茶喝,便忍不住再次輕聲笑了起來。
軒轅天心卻不知道他在笑什麼,疑惑地看着他,問道:「老師,您笑什麼?」
蘭因笑着搖了搖頭,一邊慢條斯理地弄了水清洗茶具,一邊笑着道:「小五長大了,換着以前的你是沒有現在這般的耐心的。」
很久不知臉紅為何物的軒轅天心難得地臉紅了一下,不過很快又淡然一笑,道:「這麼多年了,我不能一直沒有長進啊。」
「是啊。」蘭因點點頭,看着她的目光溫潤平和,還帶着深深的欣慰。「想問什麼便問吧,我現在可以回答你了。」
雖然蘭因這麼說,但真讓軒轅天心開口問的時候,她又不知道該從何問起了。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遲疑,蘭因笑了笑,道:「既然你不知道從何問起,那就我先來問一個吧。」說着,蘭因目光直視着她,問道:「小五可知道摩訶對你是什麼心思?」
軒轅天心神色一滯,她實在沒有想過蘭因會問她這個,但在蘭因的目光中,她還是僵硬地點了點頭,道:「知道。」
蘭因卻神色如常,眼中神色依然溫潤平和,「那你可知道他是從何時起對你有了別的心思的?」
軒轅天心蹙眉,這一直都是她最為不解的地方,曾經她還一度真的相信是因為蘭因,但是看着蘭因此時溫和的目光,她曾經的懷疑終於在這一刻徹底散去。
老師便是老師,她相信老師是不可能對她產生什麼不該有的心思的,更不要說因為這個去影響摩訶了。
蘭因一直看着她,見她眼中的神色幾度變幻後,淡淡一笑,又道:「那你可清楚摩訶究竟是何時甦醒過來的?我又是何時無法掌控體的主權的?」
軒轅天心遲疑了一瞬,道:「摩訶曾經說過,他徹底醒來是因為我的氣息,就是在學院的聚靈陣中,我因為突然突破雙王境而泄露了自的血脈氣息,他在察覺到驅魔龍族的血脈氣息後,就從封印的狀態中甦醒了過來,還曾經想要對我下殺手,但卻又在察覺到當初藏在我體內的大聖的氣息後,他又放棄了。」
「沒錯。」蘭因點點頭,道:「你那時在聚靈陣中一直沒能出來,再加上聚靈陣突然暴動,我因為擔心你的安全,所以便進去找你。之後發生的事,從摩訶徹底甦醒過來,我便一直是渾渾噩噩的,而體的主控權也不在我的手中了。」
軒轅天心皺眉看着他,不知道蘭因突然說起這事兒是什麼原因,只聽蘭因繼續道:「所以,在那一次之後,與你相處在一起的,其實絕大部分時間都是他。」
軒轅天心神色猛地一變,蘭因看着她,嘆了口氣:「而他對你產生了別的心思,卻是因為你親手做的一頓飯。」
「什麼?」軒轅天心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仿佛無法相信摩訶只是因為她親手做的一頓飯的原因就對她有了別的感。
蘭因似乎也很無奈,抬手揉了揉眉心,道:「雖然很難理解,但事實正是如此。」
軒轅天心:「」
「以前我或許無法理解他的這種心理,不過自我同他在爭奪主控權以來,雖然我時時被他壓制,但在壓制的這些子裏,卻也知曉了一些原因。」蘭因見軒轅天心還是一臉無法相信的模樣,輕聲笑了笑,道:「當一個人自出生後就沒有感受過溫暖和陽光,在偶然感受到了一次之後,便會在心裏留下很深的印象,乃至於貪戀那溫暖和陽光,而後執念成魔。」
「居然只是因為這個?」軒轅天心有些恍惚,「我還當初還以為」以為什麼,軒轅天心就及時打住了沒有繼續說下去。
蘭因卻含笑看了她一眼,將她沒有說完的話接了過來,「以為是受了我的影響?」
「額」軒轅天心尷尬地摸了摸鼻尖,這話吧,她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還真不好回答。
但蘭因顯然要豁達且從容得多,輕笑道:「恐怕會這麼想的不止是你吧,妖王下隨雲子亦他們都應該有這種猜想。」
軒轅天心臉上的神色越發不自在了。
蘭因看着她笑了笑,道:「為什麼你們會這麼猜想?就因為我對你比對子亦更縱容?」
軒轅天心不知道說什麼好地看着他,蘭因搖頭失笑:「你是女孩子,為師長多疼你一些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子亦平時也很寵着你這個唯一的小師妹,為何就沒人這樣懷疑過他?」
軒轅天心一臉木然,越發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話了。
「看來還是有着我的一些原因啊。」蘭因見她一臉不知道說什麼好的表,無奈地笑道:「我不擅長跟女孩子相處,也沒想過還會收個女弟子,當年見你天賦極好,再加上幾位長老為了搶你而大打出手,一是不想他們拆了長老閣,二是你的天賦着實令我驚艷,所以我才會破例收了你。但女弟子跟男弟子不同,你當初雖然年紀小,但子活潑又不太安分,罰不得也不敢對你說太重的話,便只能寵着縱着,我想着你即便不太安分,也應當惹不出什麼大禍,且你雖然不安分,可卻又極為聰慧,就算惹了禍事,憑你的聰慧應該能夠避過,就算避不過,我作為你的老師也能為你遮風避雨。」
「老師」軒轅天心神色動容,她沒有想到蘭因當初收了她之後居然在心裏還想了這麼多。
蘭因笑了笑,道:「後來,誰知道你居然是驅魔龍族的傳人,還在聚靈陣中泄露了氣息,令得摩訶甦醒,而我卻被壓制,所以即便我想多寵着你一些,也是做不到了,直到你在雪原遇險那次,我這才衝破了摩訶的壓制,及時將你給護了下來。」
隨着蘭因的道來,軒轅天心的腦子裏也快速地閃過當年的一幕幕。
然而蘭因的話鋒卻急速一轉,「自摩訶甦醒之後,我雖然也會被不時地放出來,可是那個時候的我,不管是一言一行都不由己了,很多時候我清楚的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我卻無法開口,也不能再提醒邊的任何人,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些事發生。」
「這不是您的錯。」軒轅天心立刻道。
蘭因卻搖頭笑了笑,接着道:「慶幸的是,在雪原救下你的那次,差陽錯的居然跟你結下了類似同生同死的關係,也因為這樣,摩訶有了忌憚,所以便不能再想辦法對你下殺手。而隨之後來我也着實沒有想到,摩訶在跟你的常接觸中,居然還慢慢地對你生出了別的念想,雖然我覺得有了這種念想不太好,可是對於當初弱小的你來說,這無疑又是為你上了一道保險。」
軒轅天心斂了眉,在沉默了一瞬之後,遲疑道:「現在摩訶他」
「被我暫時給壓制住了。」蘭因含笑看着她,溫聲道:「方才地藏王的那個符紋很有來歷,似乎跟當在血海之上佛子所用的東西出自同處。」
但軒轅天心的神色卻並沒有放鬆,她聽出了蘭因話中的不妥,皺眉問道:「只是暫時?」
「只是暫時。」蘭因確定般地點點頭,看着她無奈嘆道:「他雖然是一股惡念,但是如今你也應當知曉,這股惡念的真正來歷。從本質上來說,他便是我,我亦是他,只不過我同他代表了兩個極端,他為惡我為善罷了。我能夠壓制住他,全是多虧了佛子和方才地藏王的出手,但是想要徹底將他從這個世間抹除,其實並不容易。」
「不容易但是也一定是有辦法的,是不是?」軒轅天心遲疑問道。
蘭因含笑點頭,「辦法自然是有。」
「什麼辦法?」軒轅天心神色一動,問道:「老師是知道的是不是?」
「是。」蘭因再次點頭,看着軒轅天心的目光也越發溫和,然後在軒轅天心有些急切的目光中,笑着慢慢道:「有兩個辦法,一個在你,另一個在我。」
「什麼意思?」軒轅天心聽得一頭霧水,不解地問道。
可是蘭因這次卻並沒有馬上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垂眸笑了笑,看着小几上已經在翻騰的茶水,然後不緊不慢地動手舀了一杯茶遞給她,道:「煮好了,不過有些燙,你先吹一吹,別急着喝。」
軒轅天心到了嘴邊的話又被蘭因這不緊不慢的語氣給噎得咽了回去,伸出雙手接過茶盞,如同聽老師話的乖巧學生,對着冒着騰騰氣的茶盞,輕輕地吹着。
蘭因又慢條斯理地為自己舀茶,一邊輕輕拂了拂茶鍋里飄着的嫩芽,一邊似隨意地道:「這茶剛出鍋,只怕想要喝還得等上一會兒,否則會燙嘴,不如趁着這點時間,小五再為老師做一頓飯,可好?」
聞言,軒轅天心吹茶的動作猛然一僵,而後迅速抬頭看去。
只見蘭因一雙清澈無垢的黑眸,此時正有着孔雀綠的幽光在閃爍。
幽幽的一抹綠跟純色的黑在不斷變幻,唯有蘭因看着她的目光,依然帶着溫潤和平和。
軒轅天心握着茶盞的手不自覺地捏緊,渾就如一根瞬間繃緊的弦,繃得仿佛只要輕輕伸手一碰,這根弦就會咔嚓一聲斷開。
「老師」軒轅天心顫抖的聲音中帶了幾絲沙啞。
蘭因卻安撫般地對她一笑,「還有時間。」
看着蘭因溫和的目光,軒轅天心深深吸了一口氣,將茶盞重重地放下,然後倏然起,沉聲道:「好!」
院子裏本沒有能夠用來做飯的灶台和廚具,然而對於如今的軒轅天心來說卻不是什麼事兒,只見她不進小木屋,徑直往一旁的青色籬笆欄下走去,然後對着空無一物的籬笆欄下輕輕一拂袖。
土灶、廚具、憑空出現,所有需要的東西應有盡有。
蘭因側頭看着她的背影,薄唇微微勾起,隨後端起手中的那杯茶就起慢慢走了過去,站在灶台旁,目光往上面輕輕一掃,淡笑道:「食材什麼的屋裏有。」
軒轅天心幾不可查的點點頭,還是沒有轉進屋,而是反手對着小木屋的方向隔空一抓,食材什麼的紛紛自小木屋裏飛了出來,並有條不絮地落在了灶台上。
蘭因看着她喚水淨手,然後生火開始做飯,心似乎不錯,問道:「這一頓你準備做些什麼?我記得你的廚藝向來不錯,每次做飯總能做出新花樣來。」
軒轅天心聞言似乎笑了一下,手上的動作不停,頭也不抬地道:「幾個家常菜罷了,都是老師您吃的。」
「那便好。」蘭因含笑道,似又想起什麼般,突然道:「其實,我不太吃甜的。」
軒轅天心的動作頓了頓,但很快又繼續忙碌了起來,輕輕地嗯了一聲,道:「我知道了。」
幾個家常菜對於軒轅天心來說並不費工夫,沒過多久就被她做了出來,不過這次卻她似乎忘記了煮米飯,所以最後又弄了兩碗苗條出來。
直到軒轅天心滅了灶台里的火,金合歡樹下的小几上已經擺好了盤,然而蘭因仔細看過,卻發現在這些家常菜中,還多了一道點心。
蘭因望着那盤多出來的點心有些出神,他記得這盤糕點似乎叫做蜜糕,是一種吃一點點就能夠甜到齁的點心。而後,蘭因回過神,垂下眼皮似乎無聲地笑了一下。
二人再次隔着小几面對面的而坐,蘭因瞅着正襟危坐,且神色嚴肅地有些過分的軒轅天心,指着其中一道菜,問道:「這是什麼?」
「醋溜白菜。」軒轅天心瞥了一眼,道:「不過這種白菜又叫空心菜。」
蘭因點點頭,舉着筷子就夾了一片放入嘴裏,然後點評般地道:「酸酸的。」筷子一轉,又指向另一道踩,問道:「這又是什麼?我好像看見了裏面有魚?」
「麻辣魚。」軒轅天心就跟一個十分有職業精神的廚師,正在為客人介紹菜般,道:「我方才做菜的時候發現,食材里正好有魚,且這魚好像還是來自妙華蓮華池中的龍魚。」
蘭因抬眸看了她一眼,軒轅天心臉上的表是沒有表,仿佛她方才口中所說的龍魚只是一種能夠食用的普通魚一樣。
雖然軒轅天心儘量讓這道麻利魚中的主材料顯得不那麼特別,但是蘭因還是沒有去碰裏面的魚片,而是選擇夾了裏面的一片青菜,在吃完之後繼續點評般地道:「不愧為麻辣魚,就只有一個辣味。」
「那這一道呢?」蘭因又看向了另一盤,不過沒等軒轅天心開口,他就先笑道:「這道菜我認識,是苦瓜。」
軒轅天心頷首,道:「清火解內毒。」
蘭因又看了她一眼,默默地夾起一片苦瓜放入嘴裏,吃完後,點頭:「很苦。」然後看向了那一盤蜜糕,輕輕一嘆,夾起一塊,看着軒轅天心為難道:「老實說,這糕點吃一次,我都會被甜齁一次。」但話雖是這麼說,蘭因還是咬了一小口,不過也僅是一小口,剩下的就放在了碗裏不準備再動了。
軒轅天心靜靜地看着他碗裏的剩下的蜜糕,不說話,仿佛也在出神。
蘭因嘆氣道:「你這是放了多少蜜糖在裏面啊」
「大半罐。」軒轅天心下意識地回答道,但說完她就立刻回過了神來,看着蘭因沉默了下來。
「你一共做了三道菜加一盤點心。」蘭因看着她,笑得溫和:「但這三道菜和一盤點心卻道盡了酸、甜、苦、辣,然後呢?你是不是還差了一個總結?」
軒轅天心沉默地看着他,在瞧見他黑色的雙眸已經有一大半都化作了幽幽的孔雀綠色後,她緩緩地伸手端過碗筷旁已經徹底涼了的茶水,然後仰頭一口飲盡,方才道:「酸甜苦辣都嘗過之後,便是放下。」話音一動,空了的茶盞再次她放在了小几上,雖然這一次她是輕輕地放下,但卻比先前重重的一放顯得更加沉重。
蘭因看着她不語,半晌後緩緩地笑了,然後在軒轅天心平靜的目光中,拿着筷子,不徐不慢地將碗中那剩下的蜜糕吃完,吃完不說他似乎還覺得不夠,居然一塊接着一塊地將盤子裏的所有蜜糕都面不改色地吃完了。
「不覺得齁了?」軒轅天心平靜地問道。
蘭因輕輕笑了一聲,「哪裏齁,明明剛剛好。」抬眸看來,雙眸中只剩下了一點黑,其餘全化作了幽幽的孔雀綠。
軒轅天心沉默地看着他,老師不吃太甜的東西,一直以來喜歡吃甜食的人是摩訶!
「這盤蜜糕」對面的人輕輕地笑,笑得風華絕代妖冶無雙,一頭青絲在軒轅天心的目光,漸漸化作銀髮,「其實是你特地為我做的,是嗎?」
軒轅天心眼睜睜地看着他的轉變,而後緩緩起,「是。」
對面的人聞言又笑了,這次卻笑出了一股純然,沒有霾,也沒有那些怨恨和勾心鬥角的暗心思,仿佛是發自內心般,一邊看着她笑,一邊跟着起,輕聲如呢喃般地問道:「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軒轅天心不可置否地看着他,他笑着問道:「若是沒有那些恩恩怨怨,沒有妖神,你在去往帝都學院之後,可會喜歡上我?」
「這個假設並不能成立。」軒轅天心卻極為理智冷靜,道:「若沒有那些恩恩怨怨,我應當不會出現在龍昊西大陸,我若不出現,自然也就沒有後面一系列的事,更不會去往帝都學院,也更加不會認識皇明月。」
「那拋開這些不提,只問結果呢?」
「不會——-!」
「為何?」
「我的三觀不會許我喜歡上自己的師長。」軒轅天心冷靜到無地指出事實:「三觀、人倫、道德,都在告訴我,師生戀沒有任何的前途。從我成為蘭因的學生那一刻起,就註定了這個結果,在我的理念里,從來都是一為師終生為父。」
「原來如此——-!」摩訶笑了,卻笑得有些嘲諷,「不做你的師長,就是陌生人,即便不是陌生人,也最多也只是跟學院裏的那些長老們一樣,多是個熟悉的長者,在你的心裏也留不下太深的感。而做了你的師長,雖然不是陌生人,有了更親近的關係,可卻永遠斷絕了其他的關係,這根本就是一個死循環。」
摩訶大笑不止,仿佛怎麼都笑不夠般,幽深的眸子死死看着軒轅天心,突然又沉聲道:「可為什麼會是他?難道你的三觀和道德就許你跟喜歡上妖魔嗎?」
「我當初並不知道他是妖。」軒轅天心淡淡道。
但摩訶卻緊追不放,「可後來呢?你知道了卻還是選擇了他。」
軒轅天心卻是一笑,這次卻不再扯什麼大義凜然的話了,只是平靜地道:「哦,那可能只是因為他是皇明月而已。」
「所以,你要告訴我,他只是得你的喜歡,是嗎?」摩訶雙眸一沉。
軒轅天心也不隱瞞,大方點頭:「可以這麼說。」
摩訶看着她沉默了下來,這種沉默仿佛有一種風雨來的壓迫感,半晌過後,他卻又笑了,笑得漫不經心的,卻又極端的危險,「那可怎麼辦呢?我若是得不到的,寧願毀掉也不願意給別人呢。」
『嗡嗡嗡嗡——————!』
摩訶這危險的話音剛說完,四周的空間就如同他極為不穩定的緒般,也開始不穩定了起來,四周的景物都發生了扭曲,然而漸漸崩毀,在崩毀的景物後,血色的外界也慢慢開始出現。
「我不願意將你給別人」摩訶突然跨過小几,伸手一把扼住了軒轅天心的脖子,用着一種極其溫柔的聲音,輕輕地道:「但我也知道,我體內的那個傢伙仿佛已經有了什麼辦法能夠除掉我,這還要多虧了佛子和地藏王。我若死了,你們都皆大歡喜,可我卻不甘心,不甘心將你留下來,甚至留給別的男人,所以小五同我一起死吧,如何?」
明明被人扼住了脖子,並威脅要同歸於盡,但軒轅天心卻十分鎮定,甚至於她方才明明能夠躲開,都沒有躲開。
她只是靜靜地看着宛如瘋魔中的摩訶,在他那一雙幽深的綠眸中,尋着那一點黑,輕聲道:「老師,你還沒說那兩個辦法是什麼呢。」
軒轅天心此話一出,只見摩訶極盡瘋狂的神色頓時一滯,雙眸中顏色又開始了變幻。
摩訶一手死死扼住軒轅天心的脖子,一邊似乎在極力壓制什麼,咬牙切齒地道:「滾開!別來礙事!」但在把話說完,臉上的神色又一改兇狠之態,透着一股詭異的溫和,對軒轅天心道:「我自燃本源,與他同歸於盡,一旦我失敗,只能靠你。」
當聽得那句自燃本源和同歸於盡的話後,軒轅天心臉上的鎮定之色瞬間被打破,「不行————!」
哪知摩訶眼中凶光一閃,隨後冷笑道:「的確是不行,你捨不得。」
軒轅天心皺眉,卻不理摩訶的冷笑,接着道:「不用您自然本源,我能做什麼?」
「天道」摩訶只吐出這兩個字,處於蘭因的意識再次被壓了回去,然後便見摩訶嘲諷笑道:「天道?哈!天道早就消失了,你居然還指望天道?!」
可是,軒轅天心卻若有所思了起來,天道?
就在軒轅天心思索蘭因那句天道究竟是什麼意思的時候,只聽四周砰地一聲響,摩訶的這個特殊空間徹底破碎,二人也立刻出現在了外界。
「小五————!」
「妞——!」
驚呼聲從不遠處響起,一直等在外面的皇明月等人紛紛被驚動,但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軒轅天心出是出來了,可卻是跟着摩訶一起出來的,且她還被摩訶扼住了脖子,只有摩訶輕輕一動手指,就能夠輕易地扭斷她的脖子。
皇明月臉色大變,想都沒想就將混沌鍾給丟了出去,混沌鍾嗡地一聲在空中變大,大有朝摩訶罩過去的衝動,可是軒轅天心此時在摩訶的手裏捏着,混沌鍾只能不甘不願地停在二人的頭頂之上,卻遲遲不敢砸下去。
摩訶冷笑着瞥了他們一眼,然而這冷笑卻只是一瞬,他體內的氣息卻突然暴動。
「蘭因————-!」摩訶發出憤怒的咆哮,死死盯着自己的體,仿佛恨不得將體內的蘭因給從體裏抓出來。
蘭因果然點燃了體內的本源,即便是摩訶想要阻止,但是卻被蘭因死死壓制了,蘭因放棄了意識出來的主控權,將所有的力量全部集中在點燃本源之力上面。
而軒轅天心在察覺到摩訶體內氣息的暴動後,也臉色大變:「老師————!」
摩訶噗地一聲吐出一大口血來,隨後便見自他腳下升騰起了一簇綠色的火焰,摩訶雙眼化作血色,扼住軒轅天心脖子的手也在不斷握緊,「好——-!你既然想要跟本座同歸於盡,那本座也同樣會帶着她一起死。」
軒轅天心眉心緊蹙,幾乎能夠聽見自己的脖子發出了咔咔聲,但摩訶的這番話似乎起到了威脅坐作用,他腳下升騰起來的火焰在劇烈跳動了幾下後,慢慢地變弱了幾分。
摩訶吃力般地低笑,「你果然還是不敢」
可惜,他的話還沒說完,軒轅天心卻突然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哪怕此時她被掐着脖子而導致了氣息不順,卻還是一字一句地道:「但我敢!」話落,抓着他手腕的手猛地一用力,一聲咔嚓的骨裂聲頓時響起。
軒轅天心死死盯着摩訶的眼睛,啞聲道:「老師,別跟他同歸於盡,還有我呢」
「你」摩訶剛要冷笑,卻瞬間僵住。
『轟————-!』
一股天地之威自軒轅天心的體內沖天而起,這股威壓一出現,幾乎立刻震開了摩訶扼住她脖子的手。
軒轅天心強行忍住想要劇烈咳嗽的**,難耐地啞聲道:「老師,剛剛才明白。」而後盯着摩訶,接着道:「天道雖然消失,但是只要我在,天道就不會真的消失。」
「你什麼意思?」摩訶聞言突然心中一跳,驚疑地看着她。
軒轅天心沖他扯了扯嘴角,「我也是方才在明白過來,我修的天道法相,法相一出,天道現。」隨着軒轅天心的話,只見她的後,天道法相瞬間出現。
「天道雖然消失了,但我的上卻也有天道。」軒轅天心突然笑了,盯着驚疑不定的摩訶,慢慢道:「我以自化為天道,這片天地就會有第二個天道出現」
一聽她這話,別說是摩訶,皇明月、大聖等人皆是臉色大變。
「你瘋了————!?」最先暴怒的不是摩訶,而是皇明月,皇明月根本不管軒轅天心跟摩訶的對持了,閃就來到了軒轅天心邊,神色鷙地道:「你方才說什麼,爺不許!你立刻給爺停下來!」
軒轅天心卻望着他一笑,然後再度盯住了神色有些愣怔的摩訶,「只要天道再現,你便能夠徹底被消失,新生的天道,可不會再心有餘而力不足。」
隨後,摩訶似乎終於緩過了神,他似看什麼不認識的人般,看着軒轅天心,不可置信地道:「你當真瘋了?你知道你在說什麼?以化天道?你這是以化道!從此便是天道的一部分!」
「那又如何!」軒轅天心淡淡一笑,周的氣息卻不增反減,後的天道法相也漸漸變得狂亂了起來。
摩訶卻是一呆,死死地盯着軒轅天心,在眼睜睜地瞧見她後的天道法相越來越圓滿,她周的氣息已經暴漲到了一個臨界點後,摩訶卻做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摩訶快速沖向了軒轅天心,卻在衝過去的瞬間,他閃電般地探手,卻並不是抓向軒轅天心,而是探向了一旁準備徹底解開封印想要阻止軒轅天心的皇明月。
皇明月明明察覺到了勁風掃來,卻還是慢了一步,被摩訶抓了個正着。
而摩訶在抓住皇明月的同時,他上就轟地一聲,升騰起了大火,原本蔓延在他腳下的綠色火焰,瞬間籠罩了他的全,包括皇明月。
軒轅天心臉色一變,背後的天道法相也跟着猛地一滯,「皇明月!」
摩訶快速制住皇明月,一手點在了他的脈門,目光卻死死盯着軒轅天心,如同垂死的人,發出了一陣陣沙啞的笑:「本源之力已經完全被點燃了,你不用去化天道,我也會消失。但是我既然不能帶着你一起走,那便將他帶走吧,我說過的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不許得到!」
誰也沒有想到摩訶居然會瘋成這樣,他居然不拉着軒轅天心陪葬了,他選擇陪葬的人換成了皇明月。
這會兒摩訶發了瘋,即便是皇明月在一時之間也沒能找到脫的辦法。
「帝君————!」狐若和青緹等人也是臉色大變,想要上前去救援,可惜摩訶雖然已經燃燒了本源,但要對付他們卻十分容易,只是輕輕一指,狐若和青緹二人就被擋在了一道無形的屏障後。
「我註定要死,自然心有不甘,但又捨不得小五以化天道,所以只能辛苦妖神陪我一起死了。」摩訶冷笑道。
皇明月作為一個臨時的陪葬品,卻還十分淡定,只是臉上帶着嫌棄,「跟你一起死,爺死了都不會閉上眼睛。」話落,目光一掃上空的混沌鍾,只見混沌鍾嗡地一聲響,就這樣直接對着他二人砸了下來。
眼看着混沌鍾砸下來,摩訶卻不管不顧,依然死死制住皇明月,冷笑道:「哪怕帝君死不瞑目,那也只能委屈一二了。」說着,再次一手揮出,轟然砸落下來的混沌鍾卻沒有落在他二人上,而是直接穿過了扭曲的空間,被摩訶利用空間之力給轉到了靈山的頭頂上。
轟地一聲巨響,混沌鍾砸在靈山之巔,令得本就被毀掉了一半的靈山,又塌了一半的山峰。
不過摩訶這一出手,卻給了軒轅天心機會,在摩訶動用空間之力挪走混沌鐘的同時,軒轅天心快速出手,一手做刀劈在了摩訶制住皇明月的右手上,而她的人也是如一顆炮彈般地撞進了火焰中,並將摩訶給撞得生生退了數丈,同時她還將皇明月給打飛了出去。
「軒轅小五————!」皇明月睚眥裂,返便想將軒轅天心從火中撈出來。
但他還是慢了一步,摩訶的本源之力已經即將燒盡,然後失去了所以力氣般,自高空墜落,而軒轅天心也被他帶累着一起掉了下去。
「小五————!」
唰唰唰唰————-!
破風聲迅速響起,皇明月、大聖、金翅大鵬所有人俯衝而下,想要從那一團墜落的火焰中將軒轅天心給抓出來。
『砰————!』
就在眾人驚駭地追趕中,卻聽見一聲悶響,軒轅天心自火焰中倒飛了出來。
皇明月手疾眼快地抓住了她,「死女人!你完了」話沒說完,被他抓在手中的軒轅天心似回過了神,隨後便見她臉色難看,猛地掙脫了他的手,然後唰地一下朝下方快速沖了下去。
「餵————-!」
皇明月想要阻攔她,然而人還沒動,就被一朵金蓮給攔住了。
梵音臉色有些沉重,凝着眉看着下方還在繼續墜落的大火球,沉聲道:「讓她去,大明王的本源之力已經被點燃就再沒有後路,方才你也在那火中,那是孔雀火,帝君應當也明白了那火的威力。」
皇明月焦急的神色一頓,跟着沉默了下來,他當然知道,方才他也同樣在那火中,這裏沒有誰比他更清楚,那火能夠抑制住他!
「方才是大明王將小五給從火中推了出來。」梵音繼續道:「否則以小五剛剛那般衝動的以化天道的做法,她體內剩下的力量根本就不足夠她自己逃出。」
「大明王」梵音看了沉默的皇明月一眼,目光又一一掃過沉默的其他人,緩緩道:「不管是惡還是善,到最後,都不願意真正的傷她。」
巨大的火球如同隕落的流星,向着靈虛城外的曠野砸了下去。
一聲驚天巨響,一馬平川的曠野上,被砸出了一個巨大的深坑,四周都是被烈火燒焦過的痕跡,一股灰色的濃煙也瀰漫了四周。
軒轅天心終究是晚了一步,她沒能趕在火球落地之前抓住那個將她推開的人。
看着滾滾濃煙,還有深坑中忽明忽滅的火星子,軒轅天心卻不敢再往前一步,腦子裏一直在閃現着方才的一幕幕。
她要以化天道不是開玩笑的,而想要以化天道,就先要將她的天道法相從神魂中剝離出去,雖然她沒能成功,但是法相卻也被剝離了一半,僅僅是剝離一半,就幾乎費了她全部的力量。
她推開皇明月,撞入火中時就知道她沒力氣再脫,當她以為她真的會跟那人同歸於盡的時候,那人卻突然用他僅剩的力量,將她給推了出去。
他將她推出去的時候,說了什麼?
軒轅天心居然自己的記憶一向不錯,但剛剛才聽完的話,她現在卻有些記不太清楚。
她站在深坑的不遠處,皺着眉使勁兒回憶。
他說用她一命,還請那盤蜜糕的
軒轅天心突然想笑,原來她的命,只值一盤蜜糕。
然而她明明是想笑的,卻發現自己怎麼也笑不出來,最後不僅沒能笑出來,她反對哭了出來。
蜜糕
最後救她的不是老師,是那個口口聲聲說要自己陪葬的摩訶!
「小五。」
大聖他們最終還是追了下來,但看着此時的軒轅天心,他們卻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
軒轅天心深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向血色漸退的天空,喃喃道:「結束了嗎?」
「結束了!」皇明月攬住她,輕輕拍着她的後背,低聲道:「都結束了。」
大聖也走了過來,但大聖似乎有些嫌棄淚流滿面的軒轅天心,哼哼道:「你不去那坑裏看看嗎?方才下來的時候,我發現裏面似乎還有什麼東西。」
軒轅天心聞言卻沒動,倒是金翅大鵬在聽了大聖這話後躥了出去,也不知道他在坑裏發現了什麼,發出了一聲驚呼。
片刻後,當金翅大鵬從深坑中掠出來時,所有人都瞧見,他的手中居然抱着一個圓滾滾的金蛋。
「這是」緋辭好奇地湊了過去,盯着金翅大鵬手中的蛋不放,不確定地問道:「這是什麼?」
金翅大鵬的臉色有些難以描述,直到軒轅天心也迅速看過來了後,方才有些吞吐地道:「這是鳳凰蛋,我從這個上面感覺道一絲血脈的波動。」
一聽這話,所有人都神色一呆。
大聖不知何時躥了過去,閃電般地從金翅大鵬的手中將金蛋搶了過來,跟研究什麼稀奇的玩意兒般,詫異道:「剛剛那把火,該不會將那隻孔雀給燒回成了一顆蛋吧?」
金翅大鵬心驚跳地看着金蛋被大聖拋上拋下,最後忍無可忍地趕緊搶了回來,忍不住斥道:「你小心點兒,萬一掉地上碎了怎麼辦?!」
「既是鳳凰蛋,哪裏會這麼脆弱。」大聖嗤了一聲,不過卻沒有動手再去搶了,而是看向梵音,皺眉道:「燃燒了本源之力不是就只能死嗎?怎麼還會被燒回成一顆蛋的?」
梵音倒是若有所思地盯着金蛋半晌,然後恍然般地一笑,道:「我明白了。」看向大聖和同樣一臉疑惑的眾人,道:「按理來說,燃燒了本源之力的確只有一死的結果,但是奈不過後台硬啊。」
梵音笑道:「我想,當初菩提祖樹交給我的那個東西,除了能夠壓制惡念的同時,應該還能在危機關頭救人吧。」說着,他意味深長地看向了騎在諦聽背上的地藏王,笑道:「先前地藏王在大明王手中印上的那符紋,應當也有此作用。」
然而,就在一眾人看向地藏王求解時,地藏王卻端起了小炎般的無辜神色,「諸位別看我,我是真不知道,那東西並不是我的,而是神君交給我的啊。」
雖然地藏王有推鍋的嫌疑,但卻並沒有梵音的那番猜測。
軒轅天心靜靜地看着金蛋片刻,而後伸手接過,抱在了自己的懷中,手指輕輕地撫摸着光滑的蛋殼,她眼底金光流轉,透過蛋殼,和蛋中蒙蒙地光暈,依稀能夠瞧見光暈的中心,正孕育着一隻小小的雛鳥。
「鳳凰和殺生佛以他二人的命才換回了他的新生,這一次他出生之後不會再有惡,更不會再有那句『孔雀生而為惡,一出生就吞進了方圓數百里的生靈』的這種話,他會是靈山的孔雀大明王,全新的孔雀大明王。」軒轅天心緩聲道。
「小五。」金翅大鵬聞言神色動容,看着軒轅天心的神色,他緩聲道:「這樣的結局已經很好了。」
「嗯。」軒轅天心點頭,神色輕軟,然後看向金翅大鵬,神色越發輕軟地將金蛋又交給了他,在金翅大鵬疑惑的目光中,輕軟地道:「你同他是血脈相連,鳳凰已經不在了,所以未來的孔雀大明王,就由你來孵出來吧。」
金翅大鵬:「」
『噗嗤————!』
眾人瞧着神色懵bi),眼神拒絕的金翅大鵬,齊齊噴笑了出來,大聖更是笑得難以描述地將金翅大鵬上下一掃,嘿嘿笑道:「孵蛋啊,這可是件喜慶的事兒,不過本大聖還從未見過雄鳥孵蛋的呢,這下倒是可以開開眼了。」
金翅大鵬:「」
不管金翅大鵬的心裏是如何的拒絕,然而他還是只能認命地抱住了金蛋。
梵境經過這一次大難後還是傷了一些元氣,再加上靈山差不多被毀去了一大半,善後的工作還有許多。
清理靈虛城中的血屍,交給了大聖他們去協助不動明王,而靈山上的那些血屍也交給了皇明月他們,地藏王帶着地府眾人收走了那些殘留下來的血海怨靈,然而卻在返回地府之前,地藏王卻找到了軒轅天心,並意有所指地朝東方界指了指。
「東西屏障已碎,西方界的亂子已經平底了下來,但是姐姐還不能放鬆。」小炎坐着諦聽的背上,意味深長地道:「其實我這次在出地府之前,少帝還曾讓我給姐姐帶一句話。」
軒轅天心站在靈山巔上,本來是看着山巔下的雲海的,聞言後側眸看向他,問道:「什麼話?」
「少帝說,姐姐一直要尋找的人,此時正在眾神之巔。」小炎笑道。
軒轅天心挑眉,其實即便小炎不帶來鬼族少帝這句話,她如今也能隱隱感覺到東邊傳來的一絲似有若無的血脈感應,而她原本也打算將靈山上的生機修復後就立刻前往神族去尋人的。
不過,小炎在跟她對視一眼後,又道:「東西二界的屏障雖然消失,姐姐雖然能夠感應到那邊的一些況,但是應該感應得也不全面。梵境的亂子雖然已經平底,但神族的亂子卻並沒有,我聽從東邊回來的一些勾魂使說,神族這會兒的況似乎並不太好。」
這話一出,軒轅天心的心就立刻提了起來,「什麼叫做不太好?」
「神族的那人可不是大明王,要對付他也困難得多。」小炎道:「而且,我聽說靈山菩提祖樹的菩提生機被那人當年給吞噬了,所以我覺得有必要提醒姐姐,倘若菩提生機在那人的體內,那麼那人就相當於擁有不死之,僅靠神族之主一人,想要對付他恐怕還有些困難」
「你怎麼不早說!」軒轅天心瞬間自山巔上消失,緊跟着小炎就聽到,遠處的梵主內再次傳來了軒轅天心的聲音。
「皇明月,金翅先別管這裏了,善後的事就先交給師父和二師父他們,你們二人立刻跟我一起去眾神之巔。」軒轅天心的聲音幾乎傳遍了靈山之巔,「不動明王也隨我一起去,再來一個青緹,緋辭你就不用了,先留在這裏幫忙看着一點兒。」
軒轅天心如同一抹流光般地自梵主沖了出來,後還跟着方才被她點到名的幾人。
皇明月急急忙忙跟在後,追問:「妞,好端端的跑眾神之地去幹什麼?」
「找人————!」軒轅天心丟一下句後,人卻已經如流星般地衝出了靈山。
唰唰唰地數道流光自靈山上追了出去,而被丟下來的其他人也從梵主中追了出來,看着已經跑得沒影的軒轅天心,大聖站在門口,目瞪口呆地道:「他們就這樣跑了?」
梵音站在大聖的後,同樣望着天上消失的數道流光,誠懇地點頭:「的確是跑了。」
半晌後,大聖的怒吼聲幾乎響徹整個天際,「臭丫頭——-!跑了就跑了吧,怎麼也不帶着本大聖一起跑?!」
同樣在咆哮的還有緋辭,「臭丫頭!憑什麼青緹都被她叫走了,我卻被留了下來!?」
瞧着咆哮中的二人,梵音只能好言好語的安撫大聖,而狐若和軒轅靈曦也只能認命地去安撫緋辭。
「又不是不回來了,實在不行,等這裏的事都處理完之後,咱們再一起去眾神之巔找他們不就行了。如今東西二界的屏障消失,想要去一趟神族那還不簡單。」
「就是,你看他們走得急匆匆的,定然沒有好事兒,咱們晚點兒去也好,省得再辛苦的去當什麼打手!」
看着亂成一鍋粥的梵主,站在靈山巔上的地藏王無奈地搖頭一笑,然後伸手輕輕拍了拍坐下的諦聽,笑道:「走吧,咱們也該回去了。」
諦聽老實巴交地晃了晃大耳朵,瓮聲瓮氣地道:「主人,神族那邊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地藏王一邊揮手召出了通入幽冥的黑色石門,一邊由諦聽馱着走了進去,在黑色石門緩緩閉關間,輕聲笑道:「你要相信天道始終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
「可是主人,天道已經消失了啊」諦聽瓮聲瓮氣地反駁:「雖然天道以後還會回來,可是畢竟現在卻沒有天道了,它怎麼站在咱們這一邊?」
「哦?」地藏王被諦聽反駁後再次一笑,而後又從善如流地道:「那你便相信,邪始終是無法戰勝正的吧。」
天理昭昭,邪不勝正,再多的謀詭計,最終還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天道雖然暫時消失,但只要驅魔龍族的傳人還在,那麼天理就永遠不會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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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腦子有些暈,別的話就不多說了,等我休息幾天,然後我會開始寫驅魔師那邊的夙離番外,還有天澈的番外,至於言靈師這邊,之前我就說過了,這本應該不會再出番外了哈。
感謝你們一直以來的支撐,咱們在驅魔師番外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