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荼和雀笑一走,花廳內再次安靜了下來。
軒轅天心看着屋內的其他人,目光落在了皇傾瀾等人的身上,微微一笑,道:「現在終於有時間可以跟你們敘舊了。」
皇傾瀾等人聞言神色一動,看着軒轅天心似乎想要開口,可是話到了嘴邊又不知道該喊她什麼。作為龍昊皇帝的皇傾瀾有些糾結了,想着若是繼續叫她弟妹吧,好像又有些不合適,畢竟這位的身份可不一般,再加上她跟明月那個混賬東西也還沒有真的大婚,可若是叫她神女吧,又好像有些叫不出口,畢竟當初跟這位也有些交情,又曾經弟妹弟妹的叫過她。
估摸是察覺到了皇傾瀾在糾結什麼般,軒轅天心笑了笑,道:「雖然當初瞞了你們是我的錯,不過卻也改變不了我還是我的事實。」說着,有些戲謔地看了一眼糾結中的皇帝陛下,接着道:「陛下還是叫我小五吧。」神女什麼的,她一點兒都不想聽別人這麼稱呼她,當然她現在也不想聽這位陛下叫自己什么弟妹。
皇傾瀾似乎看懂了軒轅天心戲謔目光中的含義,訕訕地摸了摸鼻尖,從善如流地道:「小五,當初在得知你跟明月跳下了無回澗,朕還以為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你們了呢。」
軒轅天心含笑看着他,目光再一一划過其他人,當瞧見他們所有人眼中的關切之色後,垂眸笑道:「其實,當初在跳下無回澗的時候,連我自己都沒有把握還能夠再回來。不過當時的情況根本就容不得我們做選擇,跳得話或許還有着一線生機,若是不跳的話,如今我們還能不能活着回來都不知道。」
雖然軒轅天心的這番話說的極為輕描淡寫,但在座的眾人都能夠聽出來當初的情況有多危機,特別是經歷過此事的畢方,還有當初尋着氣息找到半死不活的皇明月的緋辭更能夠明白這話中的兇險程度。
畢方自從入城後就顯得十分的沉默,哪怕如今進了這花廳之中,她都是選了一個最角落裏的位置,只不過她的一雙眼睛卻不時地往已經化作人身的金翅大鵬那邊瞄。一邊偷偷的瞄,一邊目光閃爍不定,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着什麼。
而金翅大鵬也不是沒有察覺到身後那不時看來的目光,哪怕他不回頭去看都曉得這目光主人究竟是誰,不過令得金翅大鵬詫異的是,畢方的性子一向火爆,但從先前她同紅蓮丫頭他們一起入城來後,這畢方就一直在躲着自己,這個發現讓得金翅大鵬的心中也有些茫然疑惑了起來,並默默在心中回憶他好像並沒有得罪她啊。
金翅大鵬的走神讓得坐在他身邊的梵音注意到了,趁着軒轅天心跟皇傾瀾他們敘舊的空隙,悄悄傳音給金翅大鵬道:「大鵬王,貧僧記得你當年跟光明宮中的那隻畢方神鳥有些交情啊,怎的今日好不容易見面了,卻沒見你倆敘敘舊?」
梵音突來的八卦之心令得金翅大鵬瞬間有些扛不住了,特別是對上梵音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後,金翅大鵬老臉有些尷尬,傳音嗤道:「你如今殺戒、色戒、酒肉戒都破了後,連不兩舌這一條戒律,你都是忘得乾乾淨淨了嗎?本座當年不過只是救了她一救,又帶了她幾年而已,本就沒多大的交情,有什麼舊可以敘的。」
不過是因為一時好奇就被金翅大鵬給懟了一頓的梵音眨眨眼,然後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便十分有涵養地轉過了視線不再繼續跟他說什麼了,雖然表面十分的平靜,但梵音佛子的腦子裏卻開始在腦補什麼大鵬王跟畢方鳥不得不說的二三事兒去了。
花廳內陷入了一陣沉默之中,似乎是軒轅天心的話令得不少人想起了什麼,原本因為重聚而喜悅的心情也變的有些沉重起來。
看着眾人的沉默,軒轅天心的目光卻看向了一直坐在太上長老身邊安安靜靜的子亦,自那人出現然後跟着承認了一切又消失之後,子亦就變的相當沉默起來。
師兄…應該是很傷心的吧……
似乎是察覺到了軒轅天心的目光,子亦垂着的眼皮動了動,然後朝她看了過來,當瞧見了她眼中的擔憂之色後,子亦勉強一笑,道:「小五,雖然三年多未見,你也不用這麼一直看着我吧。」
軒轅天心抿了抿唇,原本到了嘴邊的一句安慰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了,因為她自己當初在察覺到真相時也同樣難過傷心,可是她要的卻並不是誰的安慰,而是想要一個人靜一靜,哪怕是真的傷心難過,也不想被誰瞧見。同樣的,她看着子亦臉上勉強的笑容,她知道他也同樣是不需要自己或者別人的安慰的。
望着子亦眨眨眼,軒轅天心露出一絲輕軟的笑容,道:「就是因為三年多沒見着師兄了,所以才會這麼一直看着你啊,誰叫我想你了呢。」
子亦聞言忍不住再次笑了,看着軒轅天心的目光中越發多了一絲柔和。
隨雲含笑看了二人一眼,挑眉看着軒轅天心,道:「聽小五這麼說,我倒是有些吃醋了,小五從回來到現在可沒有說過想我呢。」
或許隨雲是為了調節氣氛,而坐在玉傾顏身邊的隨風卻是真的不滿了,嘀咕道:「小五也沒有說想我啊。」
軒轅天心失笑地看了一眼隨風,笑道:「都想了。」還特地又看了一眼坐在紅蓮姬和紅軒身邊的紅蓮,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想的最多的還是紅蓮。」
紅蓮聞言立刻眉眼一亮,衝着軒轅天心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我也好想小五。」
廳內沉鬱的氣氛被幾人的話給打散,眾人的心情似乎也跟着鬆了一些,隨風一臉好奇地看了看對面的緋辭等人,然後望着軒轅天心問道:「小五,當初你跟殿下跳下了無回澗是去了妖族?那無回澗下面就是妖族嗎?妖族是什麼樣子的?」
「妖界跟這裏有些不一樣。」軒轅天心搖頭,笑道:「不過無回澗下面並不是妖界,而是通往妖界的一個通道入口。」話落,瞧着隨風的眼睛一亮,軒轅天心又提醒般地道:「但隨風哥哥你可別想着自己跳下去試試,無回澗里聚集着狂暴的颶風,一不小心就會被風刃給絞成碎片。」
話音一落,果然見隨風打了一個哆嗦,眼中那興奮的光芒也跟着滅了個乾淨。
「這麼危險啊。」隨風嘀咕:「既然這麼危險,當年你跟殿下還敢往下面跳,簡直是不要命了。」話剛說完,隨風又立刻神色一變,有些懊惱地皺了皺眉,想着這裏的氣氛好不容易才好了一些,自己做什麼還要去提這件事兒。
軒轅天心倒不怎麼在意,瞧着隨風眼中的懊惱之色,笑道:「雖然是危險了一些,不過我們命大啊。」
隨風看了她一眼,心想什麼命大啊,不過是運氣好了一點兒而已,萬一運氣不好的好…隨風一想到那個『萬一』就忍不住心中發寒,不過他在心中嘀咕是嘀咕,這次卻沒有再說出來。
但隨風不說,卻不代表有人會不說啊,比如蘇陌葉。
蘇陌葉對於當年突然得到葬妖谷傳回來的消息至今有些耿耿於懷,所以在隨風的話音一落,便忍不住咬牙切齒地道:「什麼命大!你們根本就是運氣好,若是運氣稍微差一點的話,你們現在都不知道投胎到哪裏去了!」說着,又是憤憤地道:「無相殿的那群王八蛋,當初知道他們爭着舉辦那個爭霸賽就曉得他們定然是不懷好意,不僅在比賽結束後對各個參賽隊出手,甚至連你們都敢動手。」
一提起無相殿,蘇陌葉就恨得咬牙,似想起了什麼般,皺眉道:「對了,百里蒼何他們這次突然帶人攻打帝都可是為了他們的那個殿主?如今來的那些人除了百里蒼何外都死了,無相殿的那個什麼殿主是不是也沒用了?趕緊將他弄出來殺了。」
蘇陌葉他們是後來才趕回帝都的,所以也就錯過了最重要的一幕,以至於到現在還不知道真相是什麼。
當蘇陌葉的話音一落,他便發現大廳內的氣氛再次一沉,蘇陌葉疑惑地看着眾人,問道:「怎麼了?」
軒轅天心看了其他人一眼,在心中微微一嘆,有些事情終究還是要說的,不管如何想要避開都是避不了的。沉默了一瞬,道:「元燼不是無相殿的殿主,無相殿的殿主另有其人。」
「什麼?」蘇陌葉聞言一驚,就連紅蓮也是忍不住有些錯愕,看了眾人一眼,紅蓮皺眉問道:「小五,無相殿真正的殿主究竟是誰?」
太上長老長長一嘆,臉色有些說不出的複雜,道:「是院長。」
『唰唰——!』
蘇陌葉和紅蓮被驚得站了起來,就連畢方的神色都有些驚訝,帝都學院的院長?那位年輕的院長她這三年多待在帝都也不是沒有見過,但她怎麼也無法將他跟無相殿聯繫在一起。
「小五。」紅蓮在一驚之後立刻緊張地看向了軒轅天心,當年小五雖然嘴上不說,但她卻明白小五有多敬重蘭因院長的,若蘭因院長便是無相殿真正的殿主,那小五她該有多傷心難過?
軒轅天心沖紅蓮微微一笑,道:「別擔心我,我沒事。」說着笑容一斂,微微垂眸道:「畢竟是早就知道的事情,我已經沒事了。」
早就知道的事情?
花廳內的其他人微微一愣,太上長老等人更是看了過來。
軒轅天心垂着眼眸,淡淡道:「當初在跳下無回澗後我便猜到了,最開始或許難過了一陣子,不過…」抬眸看着眾人一笑,「難過並不能改變什麼,而我卻還有更重要的事兒要做,比起難過,更重要的卻是報仇。」
其他人聞言神色一震,雖然軒轅天心如今臉上帶着笑,可所有人都能夠感覺到她眼中和心中的那股凜冽的殺氣。
仇?
多大的仇才會讓小五變成這樣?
想起之前蘭因承認的那些事兒,每一件都跟小五有着血海深仇,可他們卻覺得,似乎還不夠,似乎小五的心中還有着更深的仇恨存在。
隨雲皺眉看着軒轅天心,眼中流露出一絲擔憂,「小五,先祖的仇並不是你一個人的,作為軒轅家的子孫,我們也會替你承擔。」
「不。」軒轅天心搖頭,神色漸冷,「不僅是先祖的仇,還有我的師父,當年無回深淵上,我的師父為了保護我而消失,這筆賬我要親自同他算。」
小五的師父?
隨雲和紅蓮的臉色一變,小五的師父是誰他們都知道,是那位一直藏在小五身邊的大聖,而大聖卻消失了,這是什麼意思?
「大聖……」紅蓮抬手捂住了嘴,當年在小五的空間裏,是大聖教她如何控制紅蓮妖火的,對於大聖她同樣報着極大的敬重,當得知大聖消失後,紅蓮的眼睛瞬間就紅了,「小五,大聖他……」
軒轅天心默了默,看着紅蓮發紅的眼眶,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別擔心,大聖他沒事兒,當年留在我身邊的不過是大聖的一道神念,消失的也只是大聖的一道神念而已。」
一聽消失的只是大聖的一道神念,紅蓮這才似鬆了一口氣,連忙問道:「那大聖現在在哪裏?」
軒轅天心苦澀一笑,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但很快又沉聲道:「但是我現在,終有一日我會將大聖重新找回來的。」
瞧着軒轅天心眼中的堅定之色,紅蓮張了張嘴,然後點頭道:「我相信你,小五。你一定能夠將大聖找回來的。」
「不過…」隨雲皺眉,「當初雖然沒有見過大聖全力出手,可我卻依然感覺即便是擁有帝境修為的獠牙都無法在大聖的手中走過十招。當年在無回澗,你們究竟發生了什麼。」轉頭看向角落裏的畢方,當初畢方前來皇宮報信,只是說小五他們在葬妖谷遇到了無相殿的強者,但卻並不知道那什麼強者是誰,更沒有提起大聖的事兒啊,究竟是什麼樣的強者,居然連大聖都……
軒轅天心雙眸微眯,沉聲道:「遇到了上一代無相殿的殿主。」
這話一落,原本還在疑惑他們口中的大聖是誰的太上長老和天老二人的神色就變了,後者更是震驚地道:「上一代無相殿的殿主?你是說諸無我?那老傢伙不是死了嗎?」
「死?」軒轅天心冷笑,「他可沒有死,不僅沒有死,他的修為還突破了帝境巔峰到達了仙境。」
『嘶——!』
天老等人聞言倒抽一口涼氣,仙境?居然又是一個仙境!
「無相殿究竟哪裏來的那麼多的仙境強者?」天老臉色難看地道:「自半年多前無相殿突然發動了戰爭,本來我們憑藉着樓家和無極宗的幾位長老們倒是有跟他們一戰的實力,可是後來我們卻發現,無相殿的陣營中突然冒出了不少修為詭異的強者,而那些強者的實力即便是帝境巔峰的人都無法與之抗衡。若不是無相殿一直沒有採取一舉殲滅我們的打算,只怕早在兩年前西大陸就已經在他們的掌控之中了。」
在天老的話音一落,太上長老卻目光深沉地看向了軒轅天心,問道:「小丫頭,你老實告訴老夫,蘭因院長究竟是什麼人?倘若他真的當年的那位空闕,他又是如何活了兩千多年之久的?還有無相殿的那些仙境強者究竟是從哪裏來的?」
瞧着太上長老的目光,軒轅天心在沉默了一瞬後,緩緩道:「空闕不過是化名罷了,但太上長老要問他究竟是誰,其實我也說不清楚,比起太上長老您來說,我更想知道他究竟是誰。」蘭因便是孔雀大明月的轉世身,但他究竟是孔雀大明王,還是當年孔雀大明王抽出來的那股惡念,亦或是被祖佛養在菩提祖樹上那位梵渺佛子,她真的很想弄清楚。
軒轅天心的話音頓了頓,卻再次道:「至於他的來歷,他來自梵境靈山。」
「梵境靈山?」太上長老等人一愣,顯然並不曉得梵境靈山是什麼地方。
軒轅天心看了他們一眼,解釋道:「梵境靈山便相當於你們所說的上位面,也就是實力突破帝境巔峰後破虛空去到的那個所謂的仙界,但梵境靈山比你們所知道的仙界是更高的存在。」
「比仙界還更高的存在?」太上長老一行人的眼中出現了驚駭之色,天老更是忍不住道:「那蘭因就是來自那裏?他居然是那個位面的人!」
「或者說…」軒轅天心眯眼,沉聲道:「他如今應該是整個梵境的掌控者。」
「嘶——!」
這回的抽氣聲倒是比先前更大了。
太上長老在震驚了一瞬之後又沉默了下來,然後突然看向了她身邊一直閉着眼睛不知道是在睡覺還是在裝睡的皇明月,再次問道:「那麼,這小子又究竟是什麼人?」
「額!」天老和皇傾瀾一呆,不明所以地看向太上長老,顯然不明白太上長老這話是什麼意思。
太上長老瞥了二人一眼,淡淡道:「陛下跟守護者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着老夫,老夫還沒有傻,先前蘭因說的那些話,你們究竟是聽懂了還是聽懂後又轉頭就忘了?」再次看向軒轅天心,道:「既然蘭因是那什麼梵境的掌控者,為何他會稱呼這小子為帝君?連先前那位樓凌風或者是什麼東方鬼帝的男子都如此稱呼他。還有…」目光看向了對面的緋辭等人,繼續道:「若是老夫記得不錯的話,第二代神女說過,他們是妖族的人,還有那幾萬妖族大軍,每個人的實力皆是在帝境之上。甚至還有什麼鬼族、地府等字眼兒,老夫若再不詢問,豈不是真的眼瞎耳聾了。」
軒轅天心瞧得太上長老臉上的嚴肅之色,一時間倒不知道該如何向他解釋了。但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太上長老卻不會不問。
只見太上長老再次看向天老和皇傾瀾,似笑非笑地道:「還有,皇室的血脈問題。」
天老和皇傾瀾的神色僵硬了,皇室血脈問題一向是他們皇室的隱秘,除了皇室守護者外和皇位的繼承人外,這個秘密就根本不會有別人知道,但這個別人卻不包括某位殿下,當年某位殿下的出生詭異,是被先皇給親自抱回宮中進入皇陵檢查血脈的,所以當確定了某位殿下的血脈後,這個秘密就沒有瞞過他。
不過,先前某位殿下似乎一不小心就直接說了出來啊!
就在天老和皇傾瀾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時候,一直閉着眼睛的皇明月卻睜開了眼睛,目光陰測測地盯着太上長老,語氣也陰測測地道:「老傢伙,想要知道什麼何不直接來問爺。」
太上長老倒不在意他對自己的稱呼,畢竟這個東西就一直沒有乖巧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問你,你就會說嗎?」
「你不問,你怎麼知道爺不會說?」妖王殿下惡劣的一笑。
太上長老點點頭,從善如流地道:「那好吧,先前那話就當是老夫在問你的。」
「哦?」妖王殿下挑眉,笑得越發惡劣了,「爺不告訴你啊,憑什麼你問了,爺就必須得回答你的問題。」
太上長老:「……」
瞧着太上長老額前青筋突突地跳了好幾跳,似乎在忍耐出手揍某人一頓的衝動,軒轅天心連忙踩了某人一腳,看着太上長老笑道:「太上長老若是想知道,可以問我的,他不說,我說。」
太上長老深深吸了一口氣,總算將那股揍人的衝動給壓了下去,然後看着軒轅天心點頭笑道:「果然還是丫頭好。」又瞪了某人一眼,「丫頭貼心。」
「嘁!」妖王殿下翻着白眼嗤了一聲,一把摟過軒轅天心,哼道:「憑什麼要爺的媳婦兒跟你解釋。」話音剛落,察覺到軒轅天心射來的警告目光,立刻一改先前惡劣的嘴臉,接着道:「爺告訴你。」
太上長老盯着他不說話,眼中也全是警告,仿佛在說你小子若是再不說,老夫就要動手了。
皇明月嫌棄地撇了撇嘴,仿佛十分不待見太上長老,明明說好他來告訴太上長老的,結果他卻偏頭看向了一旁坐的規規矩矩的凰焱幾人,不耐煩地道:「告訴這個老傢伙。」
凰焱和青緹幾人對視一眼,最後還是青緹接下了這個任務,溫潤含笑的目光轉向太上長老,雖然帝君一副十分不待見這個老頭的模樣,但是極為熟悉帝君的惹卻知道,這個老頭在帝君的心裏似乎有着一些不同尋常的重量。
當即,青緹笑容可掬地看着太上長老解釋道:「帝君便是帝君,乃我妖族唯一的神祇,比起那什麼蘭因來,帝君才是真正的一方掌控者。由混沌孕育,與天地同生,應蒼天選定的妖族妖神。」
妖族妖神……
除了妖族和早已知情的人外,別說太上長老他們的神色變了,就連畢方都是豁然起身,目光不可置信地看着皇明月,驚聲道:「妖神太一?」
皇明月聞言側頭看去,衝着畢方勾唇一笑,哪知畢方猛地身子一顫,似乎有些站不住般,連腳都開始顫抖了起來。
「唔——!」畢方悶哼一聲,眼看着就要直接跪倒在地,金翅大鵬卻忽然站了起來,揮手間打出一道罡風,仿佛無形中有着什麼被金翅大鵬給突然打斷,而畢方也總算不再顫抖,卻還是在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兒。
金翅大鵬扭頭看了畢方一眼,眉心一蹙,然後神色不虞地看向懶洋洋地坐在椅子裏的某人,沉聲道:「你可真是出息,連一個小輩都要欺負!」
「欺負?」皇明月似笑非笑挑眉,看着金翅大鵬,慢悠悠地道:「爺若是真的欺負她,你覺得她還有命站在這裏?」
金翅大鵬唇角勾唇一個嘲諷的冷笑,難道你先前那番動作不是在欺負人?
皇明月繼續慢悠悠地道:「小雞崽,爺只是在告訴她,本帝君的名字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夠叫的。太一…」偏頭一笑,笑得既妖又魅,「當年洪荒初時,即便是那幾個傢伙都不曾這般叫過本帝君的名諱呢,小小畢方鳥也敢直呼本帝君的名諱,小施懲戒已經算是本帝君心地善良了。」
金翅大鵬聞言一噎,雖然他的話說的是事實,可那什麼心地善良又是個什麼鬼?!他若是心地善良的話,這天下哪裏還有惡人。
瞅着金翅大鵬被噎住,皇明月繼續笑吟吟地看着他,問道:「不過,你這般激動又是作甚?」
這麼一問,金翅大鵬不僅被噎住了,就連軒轅天心都笑吟吟地看了過來,雖然她也不滿皇明月欺負畢方,但她卻知道他不會真的對畢方做什麼,倒是金翅大鵬的反應……
估摸是瞧見連軒轅天心都笑得古怪的看着自己,金翅大鵬就有些惱了,「怎麼說當年本座也教導了她幾年,難道眼睜睜的看着你欺負她不成?」說着,居然直接轉身走向畢方,然後在畢方錯愕又驚喜的目光中,一把抓住了她,拉着她就朝門外走去,邊走邊怒道:「離神經病遠點,免得被誤傷!」
瞧着金翅大鵬怒氣沖沖的拉走了畢方,皇明月笑得十分的高興又變態,「哦呀,小雞崽這是衝冠一怒為紅顏嗎?」說着又看向軒轅天心,問道:「是紅顏吧?」
軒轅天心嘴角一抽,倒是一旁的梵音含笑道:「紅顏倒不至於,看大鵬王的臉色,估摸是護崽兒。」
皇明月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道:「他這是連媳婦兒這一環都跳過了,直接奔着當爹去了啊。」
梵音含笑不語,不過臉上的神色卻顯然是認同了他的話。
軒轅天心看了二人一眼,有些頭疼地道:「別鬧了,說正事兒呢。」
聞言,皇明月撇了撇嘴,然後伸手抱住軒轅天心,就跟沒骨頭似的,整個人都幾乎掛在了她的身上,最後才笑眯眯地看着太上長老等人,一臉愉悅地道:「好吧,繼續剛才的話題。」
太上長老等人:「……」他們一點兒都看不出這個東西是要說正事兒的模樣。
但吐槽歸吐槽,不過太上長老等人很快就收斂了心神,只是看着某位殿下的目光卻充滿了奇異,今日他們聽到的這些事情簡直就是聞所未聞,若不是他們的定力還行的話,只怕都要懵逼了。
什麼妖神、什麼梵境靈山、什麼鬼族的,對於他們這些只曉得神龍女神的人來說,簡直就是天方夜譚,然而即便他們覺得這是天方夜譚,可事實就是擺在眼前。
隨雲皺眉看着一副沒骨頭模樣掛在軒轅天心身上的妖王殿下,沉聲問道:「所以,當初殿下你們在離開無相城後沒有返回帝都卻轉道去了葬妖谷,便是殿下知道那無回深淵下就是妖族的通道了?」
皇明月瞥了隨雲一眼,懶洋洋地道:「不是很確定。」
「什麼意思?」隨雲等人一愣。
皇明月又懶洋洋地打了一個哈欠,嗤笑道:「當初爺還沒有完全恢復記憶,只是憑着一絲猜想,更何況即便不去葬妖谷,你們以為我們就能夠順利回到帝都?身後有着諸無我那個老東西一直跟着,倘若我們當初選擇了回帝都,只怕就要全部死在半路上了。」
「那皇室本就是妖族血脈又是什麼意思?」蘇陌葉也是一臉驚訝且好奇地問道。
皇明月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道:「就是這個意思,龍昊皇室本就是妖族血脈,但經過幾千年跟人類繁衍後代,體內的妖族血脈已經極為淡薄。」說着,瞅了他們一眼,繼續道:「若不是體內的妖族血脈的話,否則你們以為當年龍昊皇室憑什麼從戰亂中脫穎而出,最後成為了龍昊西大陸之主的?」
太上長老倒是若有所思地看了天老和皇傾瀾一眼,道:「難怪當初先皇十分確定你是皇室血脈,先皇會如此確定,便是因為你的血脈問題吧?」
這回皇明月倒是沒說話了,而是天老嘆了一口氣,道:「這小子當年出生極為古怪,但皇室秘錄中卻記載了不少事情,先皇當年也不確定,所以只能抱了他去皇陵查探。不過…這小子的體內卻沒有妖族血脈,但他的魂…卻是妖魂。」
天老的話音頓了頓,然後一臉欣慰又感慨地看着皇明月,繼續道:「雖然沒有妖族血脈,但憑着他的妖魂,那他便是皇室的人。當年先皇曾說過,或許皇氏一族到了這一代,真的要出一位真正的妖族族人了,如今看來,先皇果然英明。」不僅出了一位真正的妖族族人,居然還是妖族的妖神啊。
皇明月聞言後對於天老那句先皇英明有些嗤之以鼻,不過他再嗤之以鼻也終究沒有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話來。
「原來如此。」太上長老笑了,點頭道:「難怪當年先皇對這小子報了極大的期望,不僅讓他擁有着跟陛下一樣的絕對權力,還如此放心的將整個帝都的軍力都交給他掌管,連同只有皇帝陛下才能夠修煉的功法也一併教給了他,甚至不惜親自來到內院見老夫,讓老夫收他做弟子。」
天老微微一笑,道:「正是如此。」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說的倒是極為輕描淡寫,然而緋辭等人卻聽得有些心驚膽戰,皆是目光驚駭地看着太上長老,然後又錯愕地看向了一臉不怎麼高興的帝君大人。
這老頭居然是帝君的師父?!
難怪帝君對這個老頭兒態度有些不一樣。
不怎麼高興的帝君黑着一張臉瞥了二老一眼,陰測測地道:「你們說夠了沒有,若是說夠了,就連說說如今西大陸上的事情。」
太上長老聞言揚眉,而天老卻疑惑地看了過去。
帝君黑着一張俊臉,磨牙道:「無相殿剩餘的人你們是不打算管了?爺可沒有這麼多的時間待在這裏浪費。」
一聽這話,花廳內的眾人果然都神色嚴肅了起來,蘇陌葉皺眉道:「無相殿的大軍還散在各地,而且大軍之中也不乏一些超過了帝境修為的強者,那些人……」
軒轅天心眸光動了動,「那些人若是所料不錯的話,應當是被什麼藥物給培養出來的,梵境中的人,除了他以外應當還沒有人能夠來到這裏了。」
「藥物?」蘇陌葉神色一詫,「什麼藥物如此厲害?居然可以培養出如此多的超過帝境修為的強者。」
軒轅天心聞言卻跟梵音對視了一眼,梵音垂眸道:「那藥物應該來自妖界,既然當年他去過妖界,那麼手中必定就會有那樣東西。」
「可是你當初給雪蓮姬的那種玩意兒?」一直沉默的當背景板的獠牙總算是開口了,當初梵音為了救他,跟雪蓮姬做了交易,而雪蓮姬後來還向梵音討要了一種提升修為的藥草。
梵音聞言點頭,道:「正是。」
「那不是你培養出來的嗎?」軒轅天心奇怪地問道。
梵音看着她微微一笑,「即便是我培養的,但也需要種子或者靈根才行,當初雪峰上的那些藥材,可都是我從妖界各處尋來的,既然我能夠找到,想必他也能夠找到。」
聞言,軒轅天心點了點頭就不再說話了,皇明月卻嗤了一聲,道:「用藥物培養出來的都是一群廢物,哪怕他們的修為已經在仙境了,可是比起真正修煉到仙境的人卻還差的遠呢。」說着,緩緩坐直了身子,沉聲道:「爺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跟他們慢慢在這裏玩。」
瞧着他臉上的冷色,其他人也是漸漸提起了精神。
側頭看向凰焱幾人身後一直站着的妖神十三衛們,皇明月冷聲道:「你們帶着妖神軍和烈火軍分散進入妖月騎當中,爺給你們半個月的時間,將無相殿的餘孽全部清掃乾淨,爺不想在西大陸再聽見無相殿這個三個字。」
話音一落,妖神十三衛齊齊沉聲應道:「是帝君!」
目光轉向凰焱和青緹,皇明月繼續道:「你帶着人幾個認識路的人去炎火島,幫着焚天谷的那個老東西將海上的那些礙眼的跳蚤給解決了,樓家那幾個控場還行,但想要完全掃除無相殿的海軍卻不行。」話落,又對着青緹道:「你帶着幾個人去一趟無相城,將無相殿的老巢給爺連根拔起。爺也給你半個月的時間,爺不想在看見無相殿的一座分殿出現在西大陸之上。」
青緹和凰焱起身,沉聲道;「是,帝君。」
見凰焱和青緹他們都有了事兒做,緋辭興奮地問道:「小一,那我呢?我幹什麼?」
「你?」皇明月嫌棄地看了她一眼,「你愛幹什麼就幹什麼。」
緋辭:「……」尼瑪這是有多嫌棄她啊?!
然而皇明月卻不看緋辭那幽怨又憤怒的目光,緩緩起身,道:「半個月後,爺便會回去,若是你們完成不了的話,全部給爺留在這裏開荒去。」
話音一落,只見妖神十三衛和凰焱、青緹二人連話都沒有再說一句,齊齊轉身朝着門外奔了出去。
他們剛剛衝出花廳,門外就傳來了春笙的聲音,「主子,你們居然結束了?我們都還沒有看到……」話沒說完,剛剛回來的春夏秋冬四人立刻被從花廳里衝出來的一行人給『瓜分』了。
「喲,你們四個回來的正好。走,帝君有任務交給咱們,咱們只有半個月時間,若是完成不了任務的話,帝君就會把咱們丟在這裏去開荒喲。」凰焱一把拽住了春笙,不顧春笙的掙扎,直接將他給強行拖走了。
而青緹也是笑容可掬地看向了秋秋,「你也跟我走吧,帝君吩咐要咱們去無相城呢,我不認識路。」
秋秋默默地看了花廳內一眼,然後認命地跟着青緹走了。
「你們……」夏言看着朝自己和冬凜圍過來的妖神十三衛們,身子抖了抖。
妖雪笑眯眯地道:「哎呀,你們倆就跟咱們走吧,還是只有半個月的時間哦。」
夏言、冬凜:「……」他們能拒絕嗎?他們想要跟在小王妃的身邊啊。
然而,二人無聲的拒絕被妖神十三衛們給集體無視了,然後直接被拽走。
看着速度離開的一行人,花廳內的其他人都是忍不住默了默,這究竟要怕到什麼程度才會如此利索的跑了啊?
就在眾人默然中,隨雲卻是皺眉看向軒轅天心和皇明月,問道:「什么半個月?你們半個月後要去哪裏?」別說是隨雲了,就連玉傾顏幾人都是一臉緊張地看了過來,隨風更是緊張地問道:「小五,你才剛剛回來就又要離開嗎?這次是去哪裏?還是那個妖界嗎?」
皇明月瞥了他一眼,哼道:「自然是要回妖界。」
「為什麼?」隨風噌地一下跳了起來,看着軒轅天心道:「為什麼還有去妖界?難道留在這裏不好嗎?」
軒轅天心有些為難地看着隨風,她自然是想要留下來的,但事實卻不允許,雖然這裏很好,也有親人和朋友,可是妖界卻更適合她,因為在那裏,她才能不斷的成長。
然而軒轅天心不說話,卻不代表某位帝君不會說話,帝君大人冷哼一聲,似又想起了什麼般,突然笑吟吟地道:「自然是回妖界去養胎,這裏不適合。」
養胎?!
此話一落,隨風他們這邊的人集體呆滯了。
半晌後,天老激動地跳了起來,一雙眼睛泛着精光的盯着軒轅天心的肚子,抖着聲音就道:「什麼養胎?丫頭是懷上了?」
玉傾顏身子歪了歪,而軒轅羽凡也是瞪大了眼睛,隨風一臉呆滯,隨雲卻是臉色鐵青,太上長老和子亦二人錯愕了一瞬,紅蓮更是驚得跳了起來,連忙走到軒轅天心身前,「小五,你真的……」
軒轅天心瞧着眾人的反應,額前青筋突突地跳了好幾跳,她沒想過現在就告訴他們這件事兒啊!
然而帝君大人卻非常滿意這些人的反應,得意地哼了一聲,然後又嫌棄地瞥了一眼天老,老傢伙說什麼呢,這是在懷疑爺的能力?
瞧着眾人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軒轅天心再默默吸了好幾口氣兒後,方才硬着頭皮地點了點頭。
見狀,其他人這次目瞪口呆,而天老卻突然大笑了起來,「好,好啊,皇室總算是有後了。」然而他這句皇室總算是有後了卻令得皇帝陛下的俊臉扭曲了一瞬,目光幽怨地看了他好幾眼。
什麼叫皇室總算有後了,朕又不是生不出來,只不過朕的功法還沒大成罷了。
但很快,皇帝陛下的幽怨更濃郁了,嫉妒羨慕恨地盯着一臉得意的某位帝君大人,憤憤磨牙:狗東西,年紀比朕小,卻比朕先有媳婦兒不說,還比朕先有孩子了!
瞧得一臉高興又興奮的天老,隨雲終究沒有說什麼,只是道:「就算是養胎,也不一定要回妖界吧?」
只見隨雲話音一落,其他人紛紛用一臉期待的目光看了過來,可惜,帝君大人輕哼了一聲,面不改色的撒謊:「爺的種怎麼能跟你們這些普通人一樣,只能在妖界養着才養得好。」
一想起這位的身份,原本一臉的期待的眾人紛紛神色一跨。
「那……」隨雲又看了軒轅天心一眼,道:「既然只能在妖界養胎,我便陪着小五一起回去吧。」
帝君大人不高興地看着他,「你去幹什麼!」
隨雲瞥了他一眼,淡淡道:「還未大婚就有了孩子,怎麼也不合禮數,若是連娘家人都不在身邊,殿下是想要別人如何看待小五?」
「爺的女人,誰敢說什麼。」帝君大人不悅。
隨雲卻不在意,看着軒轅天心道:「小五,我陪你,這是當年我跟你說好的,不管你以後去哪裏,哥哥都會陪着你。」
軒轅天心神色一愣,瞧着隨雲臉上的認真之色,半晌後才笑着點頭:「好。」
「妞!」帝君大人不高興了,然而才剛剛喊出一個字,軒轅天心就面無表情地看了過來,一瞧見她的這個神色,帝君變臉的速度堪比翻書,立馬改了不高興的嘴臉,笑得燦爛地道:「你高興就好。」
因為得知軒轅天心的有了身孕,天老等人可高興壞了,居然連無相殿的事情都不管了,天老跟皇傾瀾便氣沖沖地起身要回宮,據說是回宮去搬補品了。
而太上長老也是含笑看着軒轅天心,目光中帶着喜悅和欣慰,不過在太上長老的目光看向皇明月後,太上長老的臉上立刻又出現了嫌棄之色,雖然嫌棄,卻還是不忘提醒:「既然已經快要當爹了,就要有個當爹的樣子,不要再像以前那樣任性妄為,小心孩子會見樣學樣的!」說完,也不管皇明月的神色如何,直接抬步就朝花廳外走去,邊走邊道:「既然剩下的事情有你們解決了,老夫就先回學院了,學院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學員們的心情定然也十分的複雜,老夫還要去安撫一下他們。」
見太上長老要走,內院的幾位長老們也立刻起身,而子亦也在看了軒轅天心一眼後跟着起身就要走。
不過,軒轅天心看着要走的子亦,突然喊道:「師兄,我好幾年沒回來了,跟你一起回去看看吧。」說着,推開皇明月就跟了上去,不過在走時,卻朝隨雲和紅蓮等人看了一眼。
隨雲和紅蓮微微一笑,朝她默默點了點頭。
子亦轉身看來,軒轅天心還是如當初那般,伸手挽過他的胳膊,笑道:「師兄,一起回去?」
看着軒轅天心臉上的笑容,子亦沉默了一瞬,含笑點頭:「好。」
軒轅天心跟子亦走了,花廳內剩下的人都看向了皇明月,梵音含笑道:「第一次見帝君居然沒有吃醋。」
帝君陰測測地看了他一眼,磨牙:爺默默吃醋你知道個屁!
輕輕哼了一聲,不再看花廳內的其他人,帝君大人一臉傲嬌地抬步朝外走去,「狐若,跟上來。」
狐若聞言一愣,緋辭在一旁輕輕推了他一把,笑道:「快去吧。」
狐若笑了笑,然後起身跟了上去。
待得二人一前一後的走後,緋辭這才伸了伸懶腰,紫色的雙眸一一掃過其他人,笑道:「今日的事情差不多都解決完了,走吧,該幹什麼的幹什麼去。」說着,一臉輕鬆愉悅地踏出花廳,歡快地聲音再次響起:「話說我該住哪裏呢?」
聽着緋辭那歡快的聲音,梵音也是忍不住一笑,起身看向隨雲等人,笑道:「貧僧也先走了,各位隨意。」
隨意?
隨雲等人皆是忍不住一笑,主人都走了,他們怎麼隨意啊?
不過,看着紅蓮姬和紅蓮,隨雲笑道:「紅蓮,不如帶着你的父母親隨我們一起回去,如何?」
紅蓮看了一眼父母,神色有些遲疑,玉傾顏卻含笑拉住了她的手,對着紅蓮姬笑道:「這孩子就是這麼見外,當初我第一次瞧見她的時候可喜歡了,就想着終於又多了一個女兒呢。當初認了小紅蓮做女兒,你們應該不介意吧?」
紅蓮姬哪能瞧不出玉傾顏是真的喜歡紅蓮,當即笑道:「怎麼會,小紅蓮能多一個母親和父親的疼愛,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倒是我們…」說着愧疚地看了紅蓮一眼,「我們作為親生父母倒是失職了。」
「那也不是你們的錯啊。」玉傾顏笑着拉住紅蓮姬的手,道:「走吧,今日是個高興的日子,回家後我親自燒菜給你們慶祝,慶祝你們一家人終於團聚了。」
「謝謝。」紅蓮姬感激一笑,也不再推遲什麼,跟玉傾顏就如同一對親姐妹般,說說笑笑的出了門。